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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两人在福运酒楼喝茶聊天,直到快晌午的时候,两人这才重新往锦绣阁去了。
此时的人依旧不少,但相比较起上午却是少了近四五成。
一走进去,就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见过王妃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众人纷纷行礼,而一些不认识的,更是瞪大眼睛,用力的看着她们两人,原来这就是王妃和公主啊。
“免礼!”宁雪晴不愧是一国公主,深谙宫廷礼仪,一举一动都得体的恰到好处。
“谢王妃娘娘,谢公主!”
“王妃,您有什么事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过来一趟。”方程素走上来,笑眯眯的道。
“这不是过年了嘛,准备给爹娘准备几匹布料,总要细细的挑选一番的。”君媱笑道。
“瞧瞧,咱们的王妃娘娘就是个孝顺的。”一道爽朗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然后来到君媱面前,才福身道:“见过王妃,见过公主。”
“百里夫人无须多礼,夫人也是来买衣裳的?”君媱看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神温柔,相貌绝色的女子,这个女子她认识,正是百里少将军的妻子,洛水烟。
“这不是也要过年了嘛,听说王妃的铺子年底有了新花样,就过来看看了。”百里夫人笑的开心,她很喜欢这个谨王妃,一来是没有架子,二来说话也爽快,最重要的是不记仇。
这句话要是被君媱听到,她定是要笑的,但凡是惹到她的,她一般的都会当场就报了。
“如此,就多谢百里夫人捧场了。”君媱看着她身边的女子道:“这位就是少将军的心爱之人吧,果然是个妙人儿。”
洛水烟听到君媱夸赞她,如玉般的脸色瞬间就泛起一抹淡粉,盈盈福身道:“谢王妃夸赞,烟儿愧不敢当。”
百里夫人看了看宁雪晴,见她没有任何的不悦,这才笑道:“也苦了她了,那小子常年不在家,烟儿也不容易。”
“娘……”洛水烟羞怯的拉了拉百里夫人的衣袖。
“皇嫂,咱们去楼上看看吧!”宁雪晴出声道。
她心里很不好受,在每个少女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梦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挥手点将,兵戈铁马的少年英雄,而百里少卿无疑就是不少女子心中的英雄。
她也不例外,曾经在朝堂之上,她第一眼见到百里少卿的时候,就觉得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少年得志,却又稳重干练,举凡是他镇守的地方,无外敌能越边境一步,但是梦终究是梦,就算她贵为公主,依旧有得不到的东西。
似乎也是察觉出了宁雪晴的心思,百里夫人淡淡一笑,对两人福身道:“如此,妾身就不扰了王妃和公主的兴致,我们就先告辞了。”
“百里夫人慢走。”
等两人出去,她们才慢慢的上了楼,楼上有成衣,还有云锦。
“你还在想着那位少将军?”面前这匹宝蓝色料子不错,颜色应该是适合君正民的,至于老爷子就挑一匹颜色稍微深一些的吧。
宁雪晴表情一僵,随后不自然的噘嘴,“皇嫂别开雪儿的玩笑了,雪儿如今已经是凤家的人了。”
“看来你心里很清楚。”
“不清楚又如何。”她轻叹,“这些年,皇兄沉迷于丹药,后宫奢靡无度,国库日渐空虚,如今虽然皇兄幡然醒悟,却终究是耗损严过度,也许我想的是对的,但是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好似被卖到了凤家一般。”
“你想多了。”君媱笑道。
“想多了?皇嫂的意思是……”宁雪晴不解。
“凤家是宁月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属了,而他和凤朝歌兄弟感情很好,定是了解他的为人的,若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皇帝无异于竹篮打水,商人嘛,无商不奸,也许全天下的人对你这桩婚事都抱有利益眼光,但是你总要相信你皇兄的不是,若是对你不关心,他如何会将你嫁给凤朝歌,他们两人的兄弟情谊,你应该是看的清楚的。”
宁雪晴听了这番话,虽然心里有点茫然,却也是觉得很有道理。
别看凤家是商户,却在京城,也是无人敢动,否则那凤府的规制不会那么的高,要知道九殿七十二阁,绝对是属于皇室规格。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似乎是轻松了很多。
“也许皇嫂说的是对的。”
君媱笑了笑没有反驳,指着一匹青色布料问道:“这个不错吧?”
“皇兄不喜欢这个颜色。”宁雪晴嘟嘴。
“谁要给你皇兄啊,他的衣裳都是宫里尚衣局做的,我是给我爷爷准备的。”君媱失笑。
“皇嫂真好呢,还有爷爷奶奶,哪像雪儿,连父皇母妃都不在了。”
“瞧你哀怨的,也不怕你身边的丫头笑话。”君媱取笑道。
“她们才不敢呢。”
看到她这可爱的表情,君媱不禁笑了。
等离开的时候,君媱和方程素说让她在临近年底的时候将账目送到谨亲王府就可以。
回到府内,也已经是午膳的时间了,宁雪晴也被留下来用饭。
“上午出去买了什么?”饭桌上,宁月谨给儿子和女儿夹了菜,问道。
“买了几匹布,让我娘给家里人做几件衣裳,还从库房里去了一支人参可别的,都准备让袁冲明儿送回去。”
“嗯,多送一点,库房的药材也一般用不上。”宁月谨淡淡点头,看到身边女儿那嘴角的油渍,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换来小丫头那甜甜的笑容。
这一幕,让宁雪晴在一边看的是目瞪口呆,几乎连饭都不吃了。
这真的是她的皇兄吗?那个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般的人,现在这么居家,让她超级不习惯。
“我本来是想着年底的时候回去的,留你一人在这我也不忍心。”
宁月谨勾唇轻笑,眼底波光氤氲,潋滟生姿。
“那就等宫宴结束之后,咱们一起回去。”
君媱愣,“你也去?”
“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宁月谨都想哭了,如今两人都这样了,她还要遮遮掩掩的,有时候都让宁月谨怀疑自己是不是丑的见不得人,明明连她爹娘都同意了不是?
君媱冲着宁月谨翻了一个白眼,“若你都见不得人,还让我们凡人怎么活啊。”
就是因为太出色,她才不想让别人看到,要知道想他这般的人,出现在泉水村,不用亲身体会,君媱就能想象那轰动该有多大。
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就足以在村子里掀起大浪,他这一出现,绝对就是海啸一般的级别了。
这算是夸奖咯!宁月谨顿时弯起了眉眼,凤眸的温柔,让在场的人全部失神。
“那你就同意了。”
“不同意你就不去了?”
“自然不会。”
那他还问自己做什么。
“娘,咱们什么时候走?”无忧开口问道。
“正月初二就出发,初五那天就能回到家里,正好初八是你祖爷爷的寿辰。”君媱笑道。
“嗯,那儿子就在锦绣山庄住一天,好久没有看到先生了。”
“好!”
一转眼,儿女就要六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似乎是转瞬即逝,她就是这么一天天的老了。
她君媱也就要踏入二十岁了。
“雪儿,你怎么不吃?饭菜不合胃口?”君媱问道。
宁雪晴回过神,看着君媱那含笑的眸子,良久之后才摇摇头,道:“没有,很好吃。”
是真的很好吃,只是很羡慕而已。
这般温柔的皇兄她从来没见过,曾经她以为在皇兄的心中,她是最重要的,只因为只要在他底线之内,自己怎么闹腾,皇兄都不会生气。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那样的不叫宠爱,只是容忍而已。
容忍和宠爱,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原来,那般清冷的皇兄,真的可以对一个人宠爱如斯。
“那就多吃点!”
“嗯,谢皇嫂。”
是的,谢谢,谢谢她真心的疼爱,谢谢她让自己更加的明白未来的路该如何的走下去。
用过午膳之后,宁雪晴就离开了,毕竟已经嫁作人妇,这辈子唯有后宅,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
想想老太太,大概活了快六十岁,出门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
下午,无忧去了他的居所,每天的早中晚他都会跟着四大金卫习武,而那一身的气势,也渐渐的让君媱看的都欣喜,别看年纪小,那表情居然和宁月谨有了七八分的相似,长大之后必定是一个不属于其父亲的优秀男子。
巧儿也照旧打着呵欠跟着春兰芊芊回房间午休了。
千露阁内,宁月谨看书,君媱看账目。
“我今早去库房,看到一个用薄冰包裹的衣柜,里面装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你准备的嫁衣?”
宁月谨翻了一页书,之后抬头看着她闪亮的眸子,“聪明。”
“还真是啊?”她不过就是胡乱猜测一下而已。
“去年让尚衣局做的,既然你不答应下嫁,我就只得先保存起来。”
“人家不都说,嫁衣都是女儿家自己准备的?”
“那是别人家,皇室的嫁衣都是有尚衣局做好送去的。”
“确实!”君媱点点头,早就应该想到了。
总不能你穿着普通的嫁衣嫁入皇室吧,皇子皇孙成亲,那得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而新娘子的嫁衣必定都是按照其身份量身定做的,就比如若是皇后穿着鸳鸯戏水的嫁衣,绝对会贻笑大方的。
“宁月谨,打开给我看看?”什么样子的,她特别的好奇。
宁月谨轻叹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君媱,薄唇轻启,“大婚前夜,我会亲自给你穿上。”
然后,再亲手脱下来。
君媱敛眉,遮住眼底那抹羞涩。
“人家夫妻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你也说了,那是人家!”
君媱无语,这个男人是大公鸡么,那么骄傲。
腊月二十六,常飞夏月等四人差不多中午时分,来到了谨亲王府。
当时听到那两个美女说是君媱让她们来的,而且还听说君媱是当今谨亲王妃,常飞和夏月都差点没厥过去,她想过无数次东家的身份,却终究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的厉害。
“婢子见过王妃娘娘!”
一进门,夏月就激动的跪倒在地,其他三人也是纷纷行礼。
“起来吧!”君媱上前,扶起夏月,看到许久不见,更加干练的夏月,君媱不禁喜笑颜开,“怎么样?”
“收入特别的好,东家,王妃,这是咱们铺子一年的账目和支出,请王妃过目。”
接过常飞手里那厚厚的账目,看到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招呼站在一边的华忠道:“华忠,带他们四人去休息吧,中午让厨房都用心点,今儿让这群丫头们聚一聚,然后送六坛酒过去。”
“是!”
“多谢王妃!”不说是夏月,就连身边的秋菊等人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等这些丫头们都离开,君媱拿着账目就去了书房。
这是全国所有和美百货一年的收入,包括后来加入进去的凉皮,花生油和五香花生米,虽然都是小钱,可是阻挡不住积少成多啊。
因为属于一站式购物,所以其收成远远超出了君媱的想象,全国有二十七座府城,不过一年的时间,愣是增加到了十九家,余下的都是临近国境线的府城,暂时还没有开,不过就是这十九家,全年的纯利润,居然达到了九百万两,平均每家铺子每年约五十万两,这也很不错了。
拿起她专用的炭笔,君媱取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了很久才停下。
她根据每家店面的收入,给所有的人准备发年终红利,而常飞和夏月更是功不可没,所以定了红包为一白两,另外还准备为两人在京城买一座小院,准备给他们当作新房,从她君媱这里嫁出去的丫头,岂能寒碜了。
还没等君媱忙完,外面有人说锦绣阁的掌柜求见,君媱忙让人喊了进来。
等方程素进来,看到那依旧咧的很大的嘴,君媱就知道,今年的收入必定是很高的。
“王妃,这是咱们全国二十七家锦绣阁一年的收入,还请王妃过目。”
“看素素姐如此合不拢嘴,必然是很高的咯。”接过账本,君媱笑道。
“自然,王妃亲手描绘的新花样都很好看,必然是比去年要好很多的。”方程素道。
摊开这账目,她先是看了看总收入近六千万两,而去去成本,也最多就六成,也就是三千多万两,比去年是涨了不少,平均每年一家店铺的纯利润达到百万两,这也在君媱的预料之中。
“素素姐,辛苦了。”君媱是真心感谢。
“王妃言重了,铺子收入好,咱们这些人都高兴的很。”
“素素姐先坐一下,我整理一下之后,咱们铺子年底都有红利。”
“小妇人还是站着吧。”她哪里敢坐啊。
“坐吧,要很久。”君媱冲着她眨眨眼,然后开始低头计算着。
不知多久,宁月谨从外面进来,就看到那个小女人正在埋头忙碌着。
见他进来,方程素就要起身问安,却被宁月谨拦住,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压压手,示意她坐下,这才走到君媱旁边的书桌坐下,翻看着桌上的折子。
方程素并不着急,而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模式。
明明论相貌来说,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是配不上谨亲王的,但是不知为何,在方程素心里,他们就应该是天生的一对,除了对方,没有人能够配得上。
君媱的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似乎只要和她交谈过,都会觉得她就是属于天生的上位者,就应该坐在那里,手持令箭,指挥着千军万马一般,让人甘心的臣服。
许久之后,君媱才停下手,对方程素道:“素素姐,这里就是咱们铺子年底赏的红利,你回去就按照这个照办,这里是银票,余下的就是你的了。”
方程素上前接过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却一目了然。
有银钱,也有物什,还都是家常用的,很明显是用了心。
“多谢王妃,小妇人记下了。”
“如此,我也不留你了,咱们的假期是到明年上元节,忙碌了一年,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多谢王妃厚爱。”半个多月的假,如何能不让人高兴。
等方程素高兴的离开,才看到旁边的宁月谨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君媱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你看什么?”
“没什么!”宁月谨轻轻摇头,然后抬手伸向她。
君媱上前几步,攥着他的手,下一瞬就被他拉进怀里。
“怎么了?”他今天好奇怪啊。
宁月谨下巴抵着君媱的额头,双臂圈着她的纤腰,久久无语。
君媱也没有再问,有些事情,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的,不说,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何必逼问。
“明年二月,我会奔赴战场,我不在的时间,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好久,宁月谨才轻声说道。
君媱当时就傻眼了,他刚才说什么?奔赴战场?
有没有搞错,不是有将军吗,为什么会让他堂堂的亲王去战场。
“为什么?难道朝廷就无可用之人了?”她不相信。
“少卿驻守西北,不能动,而前些日子南疆动乱,百里老将军也披甲上阵了,东北边疆环境苦寒,什郎小国大肆犯境,已经到了不得不诛灭的地步,那边的将领与外敌勾结,已经被我秘密斩杀,这次是想让晨儿去历练一番,而我则为监军。”
“什郎国?我没听你说起过还有这么一个国家啊?”不是只有三大国家么,历来都相安无事,缘何会如此?
“是邻国大将叛乱,圈地为王。”
“那将军很厉害。”君媱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曾经和百里老将军年轻时大小数十战的猛将,而他的两个儿子完全得了他的真传,所以我不得不去。”
“我知道了,粮草已经出发了?”
“嗯!”
“我在江郾城的庄子,有粮食数吨,这一次就让人送去边关。”君媱轻声说道。
“好!”
“去了之后,不管如何,总之不能少一根头发,否则我跟你没完。”
“好!”
“要给我书信,哪怕是在忙,也要让我知道你安然无恙。”
“好!”
“我……”君媱说不下去了,去边关,那可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的罗刹地狱,他真的要去吗?就算知道他可能武功高强,可是她还是会担心,明知道他不能不去,可是她就是害怕。
宁月谨看着那双染上雾气的眸子,不禁心口一窒,然后轻轻的覆了上去。
君媱可能是情绪使然,并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颈。
宁月谨因为君媱的主动,心神一荡,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撬开她的唇吻的更深,手臂也用力的圈住她的腰身,似乎要将她狠狠的嵌进自己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
许久之后,他才松开怀里的小女人,看到她肿胀的红唇,不禁闷哼一声,然后将她的头压进自己怀里,不断的用内力压下那一拨的欲望。
君媱此刻也羞涩的不知道该如何,咬着唇不敢再乱动。
春节,随着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花,飘然而至。
年三十的晚上,她穿上宫装,一袭红衣,妩媚蹁跹。
而无忧和巧儿也是穿着云锦宫装,外面披着一件狐裘披风,帽檐上的白色容貌,让两个小家伙别提多可爱了。
来到前院,宁月谨依旧是一袭墨色四爪金龙的锦袍,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远处,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走来的母子三人。
等一家人坐上车,他们才缓缓的朝着皇宫去了。
马车里,巧儿乖巧的依偎在君媱的怀里,突然她咯咯的笑了,然后从她的狐裘披风里,一身雪白的小白窜了出来。
“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君媱挑眉。
“吱吱——”小白委屈的看着君媱,真的不能带它去吗?
看着小白,巧儿抬头看看娘亲,然后看着爹爹。
“爹爹,巧儿不能带着小白马?它自己在家里会很闷的。”
“吱吱——”呜呜,小主人,小白好喜欢你,还是你最了解小白。
宁月谨看着女儿那恳求的大眼,一副你敢拒绝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摇头。
“可以,不过不能让它乱跑。”
听到宁月谨的话,巧儿顿时就乐了,把小白抱在怀里用力的点头。
“不会的,小白很乖的哦。”
“吱吱——”没错,它很乖,别的坏事都不做,就专心的吃肉。
德昌门前,和以往一般,都是聚在一起聊天的大臣,似乎这都已经成了惯例了,都要等到谨亲王和几位皇子的马车到来,他们才结伴进去。
当那辆黑色的四爪金龙马车缓缓驶来,顿时外面是响彻天际的高呼声:“臣等参见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免礼,天寒露重,诸位大人也不用拘礼。”
“谢王爷!”
之后,宁月谨就让袁冲继续赶车。
御书房内,元丰帝是一脸的乌黑,似乎正忍受着巨大的怒火,神情之中还偷着一丝急躁。
年底,有外国使臣觐见,送上来他们国王的书信一封,但是元丰帝就是看不懂,问过了内阁所有的人,居然无一人能读懂一个字,这简直就让泱泱大国的天启,被人明晃晃的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更让他气愤的是,人家居然会说自己国家的话,这如何不让元丰帝恼怒。
而前几日他也问过宁月谨,谁想到宁月谨也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砰!”元丰帝用力的拍了一下书桌。
“可恶。真真是可恶,一个小小的海国,居然如此藐视我天启,当真是可恶。”
兰庄在一边也是无奈,这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总不能胡乱猜测吧,他虽然心里也跟着着急,却无半点主意。
“皇上,谨王殿下和王妃在殿外求见。”
元丰帝哀叹的挥挥手,“让他们进来。”
“是!”
小太监出去,没多时宁月谨一家人就进来了。
“无忧(巧儿)见过皇伯伯。”
“哎哟,两个小家伙来了,赶紧起来吧,过来让皇伯伯看看,有没有长高啊。”
看到他们两个小家伙,元丰帝把书信放到一边,抬手招呼着他们。
两人走上前,仰头看着元丰帝。
“这过了年就六岁了,可不是长高了。”
“怎么样?还是看不懂?”宁月谨拉着君媱在一边的软榻上坐下,笑问道。
元丰帝刚才还高兴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别提了,朕这几天都愁的头发都白了。”
“那位使臣呢?”
“在德宏殿。”
“王爷,那位使臣说,回国自然是要带着皇上的回书的。”兰庄躬身道。
宁月谨点点头,理当如此。
“没人看的懂,让朕如何回书?真是岂有此理。”元丰帝提起来就恼,这转眼都要半个月了,却至今没有一丝进展。
宁月谨则是托着下巴,一副不甚关心的样子。
“海国,这是什么国家?”君媱小声问道。
宁月谨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挥手示意兰庄把书信取来。
当君媱一摊开那张信纸的时候,不禁笑了,英文啊,难怪他们看不懂。
“你看得懂?”宁月谨没有漏掉君媱眼中的笑意,出声问道。
而旁边的元丰帝和兰庄也顿时双眸一亮,炯炯的盯着君媱。
“我试试吧!”君媱莞尔一笑。
元丰帝一听有门,赶忙让兰庄准备笔墨,君媱则是摇头,“君媱还是念给皇上听吧。”
毕竟华夏国语言博大精深,并不是小小的英文可以叙述清楚的。
“好!”元丰帝坐下之后,开心的点点头。
“天启德天圣明元丰帝敬启,吾乃海国第三代国王莫尔顿&8226;伊丽莎白,久违天启国地大物博,物产丰盈,民风淳朴,遂有互通海上运输之心,特派遣吾下臣罗卜特&8226;曼斯顿出使天朝,探问德天大帝之意,以此促进两国经济贸易,还请陛下慎重考虑,吾静待德天大帝之良音,若陛下有互通有无之心,吾愿与天朝永结同好。海国第三代国王莫尔顿&8226;伊丽莎白拜上。”
等君媱读完,元丰帝看了看宁月谨,随后又看看君媱,挑眉问道:“结束了?”
“嗯,信上是如此写的。”
“可是,这可有两页书信啊。”这么短?
君媱默,确实是两页,但是意思却分毫不差,就好比汉语几个字,英文却有十几二十个字母是一样的。
“放心吧,皇上,保证意思丝毫不差。”
宁月谨心里很震惊,他当初的想法没错,这个女子就好似一个迷,拨开一层你会发现依旧看不透,所以宁月谨总会一层一层的拨下去,随着越是了解,越让人着迷,也越发的感觉看的不够清楚。
“皇兄准备如何回书。”
“这个要容朕考虑一下,阿谨的意思呢?”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取长补短。”
宫宴之上,早已经坐满了群臣,等元丰帝和宁月谨等人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纷纷跪拜,只有一个发色金黄的男子只是行鞠躬礼而已。
要是往常,元丰帝必然是不喜的,不过今儿不一样了,他可是底气特别的足。
带元丰帝坐在龙椅上,才笑眯眯的看着罗伯特问道:“罗先生,我天朝的饭菜如何?”
罗伯特弯腰颔首道:“很不错。”
那音调别提多别扭了,引得下面不少的朝臣和女眷都掩唇轻笑。
罗伯特也不甚在意,而是问道:“不知陛下可为我国写好了回书?”
“呵呵呵,自然是已经写好,回去转达你们的国王,他信中所提之事,朕已经应允,接下来,朕就静候佳音。”
“真的?”罗伯特大吃一惊,吃惊之下,一句英文已经冒了出来。
元丰帝眉头抖了抖,然后求救似的看着君媱。
君媱抿唇,对罗伯特道:“自然是真的!”
和她比英文,她可是会八国语言,都足以当成母语运用自如。
听到那字正腔圆的英文,罗伯特更是吃惊的长大了嘴,然后震惊的看着君媱道:“你居然会说我国的语言。”
“这也没有什么难的。”君媱耸肩。
听到君媱如此说,罗伯特顿时高兴坏了,遂问道:“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君媱,天启国的王妃。”
“哦,鄙人罗伯特&8226;曼斯顿见过王妃殿下,您当真是天朝的福音,也是我们海国的女神。”
听到这话,君媱不禁笑的开心,“曼斯顿先生过奖了。”
之后,罗伯特单膝跪地,对元丰帝道:“陛下,鄙人在此为前些日子的傲慢,深深的道歉,请陛下原谅,天朝果然是地大物博,王妃更是让鄙人佩服。”
见那个傲慢的使者终于是低下了头,元丰帝不禁哈哈大小,挥手道:“使者请起,以后你我两朝结交,可切勿再给朕出难题了。”
“鄙人不敢!”
之后,等罗伯特入座,随着兰公公一声高亢的“开宴”,大殿之上,丝竹声响起,宫女衣着飘渺,翩翩起舞。
随着宫宴进入高潮,罗伯特举着杯子走上前来,对君媱道:“王妃,我敬王妃一杯,天朝有王妃,必然是可以两朝交好的。”
“这话怎么说?”君媱问道。
后来随着罗伯特的解释,君媱才知道,他们国王来的时候写过三封信,哪一位皇帝能先读懂这封信,他们就和谁结交。
“原来如此,那你们海国有什么好东西么?”
“自然是有的,我们有大船,有枪炮,有耶稣……”
“枪炮?”君媱眼神一亮,是啊,枪炮。
“难道王妃对枪炮有兴趣吗?”罗伯特笑问道。
“抵御外敌,自然是需要高端的武器。”
“是这个道理,那我们用枪炮换取天朝的瓷器可以吗?”
“可以,但是罗伯特,这个必须要好好计算一下,瓷器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更具收藏价值,但是枪炮却有寿命限制,既然两国交好,你们可要公道一点。”
“哈哈哈,自然自然,有王妃在,我们如何算计,再者说,我们海国也是讲信用的,王妃请放心。”
“如此……”君媱举起杯,“就愿我们两国友谊长存。”
“是,友谊长存。”
等喝完这杯酒,罗伯特兴高采烈的回去了,宁月谨黑着脸问君媱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看着他们聊的叽里咕噜的,自己半句听不懂,这心情别提多难受了。
“罗伯特说,愿意用他们的大炮交换我们的瓷器。”
“大炮?”宁月谨不懂。
“嗯,就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一枚炮弹飞出去炸开,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顷刻残值断骨。”
宁月谨眼神一缩,“当真?”
“嗯,他这么说的。”
宁月谨沉默了,似乎在想事情,君媱也没有打扰,兀自举着酒杯喝着葡萄酒。
等宫宴结束之后,宁月谨就先让苗若送君媱母子回府,他则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君媱没有多问,似乎早已经知道他有事情,回到府里就和儿女说了一会话,洗漱一下睡着了。
清晨醒来,她刚走出寝室就看到外面正在洗漱的宁月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君媱看着他满面的风霜,该不是一夜没睡吧。
“半个时辰了,太晚,就没有打扰你。”
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搁到一边,然后柔声道:“瞧你,一夜没睡吧,若是没事就先去内室休息一下吧。”
宁月谨攥着君媱的手,慢慢的往外走,“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你还陪我会青山镇吗?”
“媱儿不愿意吗?”宁月谨委屈的看着君媱。
君媱当时就笑了,“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我的夫君是天启国的亲王,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我恨不得昭告……”
最后两个字,在接触到他温暖的眸子,终究是咽了下去。
还不可以,他就要出征了,自己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媱儿……”应该是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她全部的身心。
君媱垂下头,看着脚尖,任由他领着自己往前殿走去。
想了想,许久之后,君媱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等你征战回来,咱们就成亲吧。”
前面的人,顿时停住,然后猛地回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当真?”
“嗯,当真!”君媱点点头,只觉得心里的甜蜜,浓的化不开。
她今生不过是个农家女,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这一刻如此得小心翼翼,生怕太重的呼吸,自己就会被吹跑一般,如此深情的男子,她如何舍得让他继续等下去。
“好,你可要等着我,等灭掉什郎国我就回来,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你娶回来。”
“我等你!”
之后,宁月谨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几乎都掩饰不住了,那绝美凤眸中,流光潋滟,让整座王府不论男女,举凡见到的人都不禁恍惚。
“南疆那边,是不是二皇子做的手脚?没事吗?”她那里有铺子啊喂。
“百里将军足以应付。”宁月谨道。
“这就好。”打仗什么的,她真心的不喜欢。
来到前殿,两个小家伙已经在前殿玩耍了,见两人进来,都齐刷刷的问安。
君媱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两个荷包,放到他们手里。
“压岁钱哦。”
巧儿乐的手舞足蹈,虽然如今条件好了,但是她最喜欢的依旧是娘亲送的压岁钱,而且都存下了,虽然这几年也不过十两银子,却一点都舍不得花。
而且,两个孩子听说明天就要启程去青山镇,也是很开心,都说要给家里外公外婆等亲人准备礼物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