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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间,一百人马奔行而过。此地墨绿广袤,大道宽阔,田地肥沃,更有风自西方圣女峰,吹过糜尔挲堡,穿绿林而散,至此已然温和轻微,拂动秀发,马鬃飞扬。这群乘者身穿链甲银盔,高举徽旗,人英勇,马骏挺,果真是如龙如虎,气派非凡。
再骑行不久,前方又出现数十人马,也是穿着端庄富贵,人马精神,各骑士腰间皆配长剑。
有两个极美貌的女子从迎接人群中纵马而出,齐声欢呼道:“王妃姐姐,途中辛苦了。”这双姝英姿飒爽,容颜绝丽,远观近看,皆赏心悦目,站在一块儿,交相辉映,似幻似真。
赶路人群中有一女子轻笑道:“在宫中气闷的紧,出来散心,何苦之有?”说着一华服美妇越众而出,策马扬鞭,加速赶上数十丈,与那两个美貌女子相聚。
那王妃姐姐自是安曼,而那接引二女则是李若兰与李书秀。
安曼与李若兰、李书秀情胜姐妹,此刻重逢,欢喜至极,拉住她二人手掌,笑道:“咱们许久不见,今夜可要陪我好好逛逛糜尔挲了。”
李书秀说道:“这是自然,只要姐姐不嫌累,咱们舍命陪君子,拽着姐姐,便是山沟险水,也非要去瞧瞧。”
安曼又问道:“赤蝇师弟人呢?他这骑士领主,也不出来迎接我么?到了城堡,我非要扯他耳朵不可。”
李若兰扑哧一笑,说道:“他怕极了姐姐,装病拉肚子,死活不肯出来。”
安曼皱眉道:“我怎地得罪他了?他怕我做什么?”
李若兰嘻嘻笑道:“上次姐姐来时,非要替他做媒,带了七、八个小姑娘堵他,可险些将他逼得出家为僧了。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露头。”
李书秀点头道:“何况他胆子本就不大。”
安曼笑骂道:“他已到而立之年,财貌双全,武勇过人,真是金字招牌,哪用得着我去帮他张罗?我上次好心帮他,闹得鸡飞狗跳,早就心灰意冷了。”
李若兰叹道:“我看他定是有心上人了,否则为何坚不娶亲?”说罢眨眨星眸,望向李书秀。李书秀佯怒道:“你说赤蝇,看我做什么?”
安曼拍手道:“是啊,你看阿秀妹妹做什么?她是赤蝇的师叔,两人辈分不对,就算你情我愿,又岂能光明正大的谈情说爱?”
李若兰喊道:“光明正大,确实不妥,但依我之见,赤蝇眼下也是藏剑冢门人,与阿秀姐姐辈分早乱,何必在意呢?他二人倒是郎才女貌,正好相配。阿秀姐姐,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若再不动手,这稀罕宝贝,恐怕要被旁人抢走啦。”原来安曼、李若兰早嫁做人妇,最喜多管闲事,见不得李书秀与赤蝇孤家寡人,便乱扯姻缘线,非要撮合他二人,但也并非真心,而是取笑作弄之意。
李书秀不堪其扰,捂住耳朵,惨叫道:“你们再说,我也逃走啦!”李若兰、安曼格格娇笑,这才作罢。
三人并肩骑行,余人在后跟随。李若兰听安曼说起丈夫、孩儿境况,想起自己远在万里之外的孩儿,心如滴血,不禁叹气。李书秀知道她心思,劝道:“若兰妹妹,那绿发绿眼女子下落始终不明,你若当真想念孩儿,我随时可陪你返回中原。”
安曼嗔道:“你们一走,谁来陪我?这样吧,我让我丈夫派使臣去中原走一遭,将你那孩儿接回汗国,让你母子团聚如何?”
李若兰何尝不想再见爱女?但每当生出归去念头,心中便生出极大的执念,似乎自己被束缚在此,不找到那仇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回乡。她思来想去,垂泪道:“我如何能忍心让她奔波荒漠?只求知道她消息,稍稍安心些罢了。”
安曼又问道:“是了,飞云大哥他人呢?我在宫中又遇上些难事,需得与他商量商量。”
李若兰道:“他这人神出鬼没,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李书秀道:“他手持鬼陨剑,自然神鬼莫测了。”
便在这时,只见前方又有十个乘者飞速迎来,李若兰认出来者正是赤蝇,笑道:“准是有人通风报信,说安曼姐姐没带姑娘来,这小子才有胆迎接。”
赤蝇赶至近处,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道:“王妃远道而来,微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安曼微微一笑,说道:“不怪,不怪。对了,你最近可瞧上姑娘了没有?”
赤蝇身躯巨震,如临大敌,颤声道:“没....没...”
安曼指向身后军马,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软弱娇气的姑娘,这不,哈赤宰相的女儿奴齐为人豪迈,国色天香,最喜欢汉族的英雄少年,我今个儿带来与你瞧瞧,你俩多亲近亲近....”
赤蝇惨然而笑,泪流满面,朝后做了个手势,有一将领早与他约定,若遇上安曼陷害,立时假传军急,助他逃窜,那将领急忙说道:“大人,我有一紧要之事,还请大人速速过目。”
赤蝇喜道:“是,是,原来还有这事。”也不多问,随着那将领灰溜溜的跑了。安曼、李若兰、李书秀相顾大笑,说道:“这小子真是没法治了。”
芬德尔虽非此城领主,爵位稍逊赤蝇,但身为藏剑冢门主,在城中主管诸事,赤蝇落跑,他早已安排妥当,迎安曼入城,有人牵过马匹,搬运行李,送众人入住大客房。
此时离晚宴时刻尚远,李书秀、李若兰便带着安曼在城中游逛。安曼好武,先去藏剑冢练武场,见数百剑客正在习练,人英勇无畏,剑光洁锐利,招式巧妙,阵法娴熟,不禁赞叹道:“你们藏剑冢近年来驰名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李书秀叹道:“独孤师父嘱咐过:咱们藏剑冢门人不可图谋扬名立万。如今门主广纳门徒,四处呈威,实有些违背师命了。”
李若兰道:“门规当与时俱进,不可默守陈规。如今非常之时,自当有所变化。咱们藏剑冢有世上无双的剑技,岂能遮遮掩掩的?”她与李书秀交好,投入藏剑冢门下,习得无形剑气之妙,早已自认为藏剑冢门人。
安曼甚是叹服,说道:“我要从这些剑客中选出几位好手,册封骑士,带回巴比伦。你们可否举荐?”
李书秀笑道:“他们对安曼姐姐崇拜无比,你要人,他们准得抢破脑袋。”
果然一宣布此事,一众青年门人尽皆雀跃,各自争先恐后,大声宣誓效忠。欢扎、蒙脱、殷严、芬德尔推举得意门生,安曼见各个儿英勇强壮,一时踌躇未决,想要让他们比武决胜,又怕伤了同门间的和气。
李若兰说道:“安曼姐姐,说来也巧,三天之后,将有一意欲寻衅扬名的猖狂之徒上门,说要与咱们藏剑冢一决高下,咱们藏剑冢自当应战。两家切磋,力强者胜。哪位年轻俊杰能战胜强敌,脱颖而出,姐姐便赐他骑士之职便可。”
安曼听有这等大热闹可瞧,兴高采烈,问道:“那狂徒叫什么名字?居然胆敢向藏剑冢挑战。啊,他可是神剑宗的人?”两年之前,李书秀、李若兰曾在神剑宗手下吃过大亏,安曼尔后想替他们讨回公道,曾派人寻找神剑宗下落,谁知再无音讯,此事只好作罢。眼下藏剑冢势力雄厚,今非昔比,若神剑宗再出面为敌,多半是自讨没趣。
李若兰道:“赤蝇,此事你知道的最是清楚,你来说说吧。”
赤蝇钻出人群,说道:“那一****正在田间挖井....”
安曼奇道:“你身为领主,竟去田里挖井?可是瞧上了农家姑娘么?”李若兰等人笑了起来,唯有李书秀说道:“师侄他为人勤劳,常常去田间劳作,坊间相帮,深受大伙儿称赞。”
芬德尔笑道:“小师弟,你可真会偷懒,当领主可比农夫累得多了。”众人对赤蝇一贯信服忠诚,只是他脾气太好,众人拿他取笑,他也从来不恼,众人也早就习惯了。
赤蝇涨红了脸,不敢多说,以免又偏了话题,喊道:“我去田间挖井,便在这时,有一穿着披风马甲的汉子跑来,见我模样,说道:‘兀那农汉,我有口信,要传给藏剑冢门主,你替咱们走上一遭。’
我点头道:‘好,请讲。’
那汉子突然发火,说道:‘你这村夫野种,好没规矩,怎地连‘大人’二字都不说?’猛然拔剑,刺向我左腿,我吃了一惊,往旁闪躲,只见地上‘咚’地一声,留下一道剑痕。原来这人竟是以无形剑气来攻。”
安曼恨恨说道:“无形剑气?这人可是鬼剑门的人么?好生霸道,一言不合便出剑伤人?”
李书秀道:“我藏剑冢也精通无形剑气,世间更有其余好手,能够自行灵悟,使出这无形剑气来,譬如苍鹰哥哥,便是如此。”
赤蝇点头道:“那汉子见我躲过他招式,似有些惊讶,又不愿久留,只道:‘你就说:要那门主与执法使者好生准备,十日之后,剑魂主人要向那两位讨教讨教。’
我问道:‘剑魂主人?’那又是何人?
那汉子一晃长剑,将我身后农夫农妇吓得抱头逃窜,他哈哈大笑,说道:‘都是老相识了。’说罢纵马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