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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房间一共七个人。
书房很大,木书架铺满了四五米高的墙壁,环视三面墙,密密麻麻都是书,他们五个在右侧小沙发上,左侧是红木办公桌,自打进了游戏便一直昏睡的10号,此刻抱着一个小女孩坐在桌子前的皮椅上。
小女孩长的十分可爱,背着画着皮卡丘图案的书包安静地坐在男人怀里,脸有些圆,肉嘟嘟的,面色也是健康漂亮的红润,眼睛又大又亮地看着男人,黑色的瞳仁清澈见底,看起来非常听话乖巧。
男人面容也异常精致俊秀,架着一副细骨的眼镜框,狭长深邃的眼不显山水,眉眼线条都温雅秀致。
他挂着温和儒雅的笑容垂眼看着怀里坐着的小女孩,一只手护在她身背,一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然后他低笑着在小女孩耳边说了些什么。
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
谁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小女孩耳朵里说的是“我恋/童”这样破廉耻的话。
9号的女人是个孕妇,怀胎□□个月,正处于母爱泛滥的时候,进入游戏后一直神经紧绷,看着这个画面,她难得稍稍放松下来,很温柔地开口询问,“你们是父女吗?”
那个男人样貌看上去虽是年轻,但气度太过成熟出众,让人一眼过去就会忽略他让人惊艳的外貌,而认为他是个三十多的成功人士。
2号的男人大概是9号的丈夫,他小心翼翼地圈着自己的妻子,带着她往后退了几步,戒备地低声提醒妻子,“先别说话。”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别介,”12号的男人从裤带里掏出火机和烟,递给2号男人,语气上扬,有些痞气地说,“弄得那么紧张干嘛?不过就是齐心协力找出密码的事。”
2号男人很礼貌也很警惕地拒绝:“不用,谢谢。”
他生性谨慎,想问题向来周全规矩,再加上怀孕的妻子还在身边,他比其他人想得更多,顾虑也更多。
12号“啧”了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把烟又递向另外一个四五十岁的3号男人男人,示意他:“你要不要来一根?”
3号男人年纪最大,有些秃头,身上的精气神似乎也跟着头发掉光了,显得有些胆小气弱,被叫到便连连摆手,畏缩地说,“谢谢,我……我不抽烟。”
连番被拒绝,12号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收回烟盒,最后朝秦茶方向晃了晃,挑眉问10号,“哥们儿,你来不来一根?”
男人微笑,他竖起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左右摇了摇,低沉的嗓音醇厚如酒,是阅历沉淀过的平和雅致:“一根。”
3号看着男人的面色忍不住提醒,“你带病在身,烟酒少碰。”
光看男人气色,3号都能断定男人久病在身。
10号男人身形也算高大,但黑色的衬衫使得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得格外苍白,连唇色都浅淡,看起来有些病弱。
秦茶眼睛微眯,果断扯男人袖子,“大叔,”她明亮的大眼睛严肃地盯着男人,软萌的娃娃脸神色格外正经,“不要抽烟喝酒。”
在任务结束前,这家伙的身体都归她管。
大概小孩子长得太可爱,故作严肃的表情也很讨人开心,一直都异常紧张的众人“哈哈”笑了几声,气氛稍微轻松下来,唯一还没开口讲过话的5号女孩子也笑着把烟接过来。
“我虽然不抽,”5号是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长得清纯漂亮,迎向众人的目光她有点小羞涩,但也落落大方地回应,“我存着。”
她顿了顿,有些俏皮地补充,“12号的哥哥,烟抽完了我这还有一根的。”
12号嘴角叼着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靠站在书架旁,他长得高,身形也格外健壮,穿着运动背心和运动长裤,□□在外的手臂肌肉线条清晰流畅,充满力量。
“啪”的一声他点了烟,挑眉看着5号,哂笑,“妹子很爽利。”
而这短短的一小段交流,秦茶已经不动声色地把其他五个人,从头到尾大致观察了一遍。
2号年龄三十上下,为人谨慎,和9号的孕妇是夫妻,妻子性子温婉,善言;
12号,年龄二十六七,身形健壮高大,肌肉结实,推测常年运动,性格强势有点痞气;
3号,四五十的年纪,性格偏软弱,但提及“医嘱”方面会不自觉地硬气,推测应该有从事相关医护工作的经历;
最后一个二十出头的5号女生,性子开朗,穿衣年轻时尚,推测大概是在读的大学生。
秦茶在脑子里细细记下自己的一些判断,空中突然给了新的游戏提示:
[请选择判定卡]
[此次判定卡共十四张,一人可选两张。]
然后十四张银色的牌面出现在空中,整齐地排列在他们面前。
秦茶身边的男人没有犹豫,抱着她从皮椅上起来,随便地指了两张结束了自己的选牌。
然后他侧脸看着秦茶,翘着嘴角低哑地问,“小萝莉,选不选?”
秦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随意戳了两张,它们在半空缩小,然后在化成两张黑色的卡片,落在她手上。
其他人犹豫着,也断断续续选好了卡片。
秦茶仔细端详了一会自己手中的判定卡,上面写了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信息。
第一张,十公分长六公分宽的长方形卡片中间对半画了一条黑线,左下侧只有一个英文单词:focus。
第二张两行字:1046—256;公刘起——古公亶交。
这是什么意思?
秦茶皱着眉头,这时候9号孕妇稀奇地指着自己丈夫手中一张的卡片,疑惑道,“这张图,不是毕加索的画吗?”
大家翻看手上卡片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
9号孕妇抽出自己丈夫手里的卡片,翻过正面朝向众人,温声开口:
“这副毕加索1949画的画,名字叫做《怀孕的情人》。”
“哇,”5号女生有些崇拜地低叫了一声,盯着卡片她又忍不住吐槽,“这画的是孕妇吗?也太抽象了!”
9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微笑着继续说,“62岁的毕加索认识了21岁的年轻女画家,这副画创作于在女画家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好笑地开口,“说来也巧,我现在也在怀第二个孩子,而且这位女画家的名字音译过来,有个版本是叫弗朗索瓦兹-吉洛,我叫周吉洛,还挺有缘分的。”
然而9号的话刚落嘴,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他们不自然地移动目光,然后把手里的卡片迅速收好。
2号急急地把妻子拉入怀中,把卡片夺回来,他训斥她,“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9号嗓音细细的,“我上课经常和学生评析这副画,怎么……”
她的话截然而止。
怀孕,一样怀了两个孩子,女画家,名字。
这张卡片似乎在指示些什么,它好像在变着法传递——9号孕妇的信息隐藏在卡片里。
可是,为什么要用“判定卡”的方式让别人猜测呢?
周吉洛的目光开始惊慌,她下意识就先护着自己的肚子,丈夫把她搂在怀里安抚她,她就忐忑地看着其他人。
12号刚好抽完一支烟,随手把烟头扔在地上,他上脚踩了几下灭了火星。
“大家自己把判定卡收好,”他把手里的卡片塞到裤袋里,“在新的提示出来之前,什么都别说。”
9号周吉洛抓紧丈夫的衣角,带着哭腔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们的卡片上写的什么?”
没有人再回答了,一片沉默。
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新的提示:
[请在0号房间寻找密码。]
12号拍拍手,把大家从隐隐约约的恐慌情绪里惊醒,他站直身子,施施然开口,“那我们就找密码。”
5号女生问:“怎么找?”
“先找着吧,”2号搂着妻子,开始翻看他身后柜子,“总会有些特别的东西,一个小时后大家再交流一下找到了什么,谈谈想法。”
秦茶看了一眼两张卡片,把它收到自己书包里面,抱着她的男人转身走回皮椅旁边,把她放下来。
“你自己待着?”
秦茶点头,她抱着书包乖乖地在一边的毛毯上坐好,她看着大家四下散开在书房里开始翻翻找找,而很明显,以她的年龄,她最好什么都不参与。
于是她自己开始思考推测自己拿到的那两张判定卡的意思。
第一张focus,除了知道它的意思是集中、聚焦,她暂时还没有头绪,但第二张公刘起,秦茶决定翻翻史书找线索。
秦茶很幸运地发现,索引标注文史类的书籍就在她旁边的书架上,然而,在最高一层。
书架太大太高,秦茶站着仰头看,有些无奈。
“在找什么?”
秦茶愣了一下,她转头去看,男人单膝跪地和她视线齐平,嗓音甜腻温柔地问她。
她突然就出神地想到不日城断壁残垣的废墟上,他也是这样单膝跪着,用着平视却又像仰望神袛的神色,看着她。
可现在仔细一看,他的眸光里是宠溺的,把她当做孩子一样的神情。
觉得他还带着不日城记忆的秦茶笑自己多心,然后乖巧地回答,“好无聊,想看最高那一层的书。”
男人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起身,抽出一本厚厚的《华史》,他把书交给秦茶抱着,侧脸亲亲她的小脸颊,哄她似的说,“小神童,这本行吗?”
见秦茶点了头,他才把她放在一边的毛毯上,“你自己看书。”
男人坐回皮椅上,秦茶开始胡乱翻了起来。
她首先推测的是年代,1046—256,时间在前1046到前256,正好是周朝时期。
而公刘起——古公亶交,完整的话应该是:自公刘起,又经九世传位,到古公亶交为部族首领时,周人受薰育戎侵袭逼迫,不得不离乡远徙,迁至渭河流域岐山以南之周原,就此产生“周”的概念。
秦茶一下子就注意到“周”和“九”。
怀孕,吉洛;9号,周。
9号周吉洛。
除了那张《怀孕的情人》判定卡,还有一张提示姓氏的卡片,在她手里。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每一个人,都可能掌握着关于自己名字的提示判定卡。
……这个游戏想要干什么?
秦茶在发着呆的时候,突然听见10号男人凉淡的嗓音说:
“我找到密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