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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是为了试探帝迦的实力,才会不经过我的允许和他战斗了?”伪神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百里辛,冷冷问道。
百里辛只觉得全身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挤压,让他低下头不能抬头仰视伪神,“就是这样,父神。我善做主张,十分抱歉。”
伪神突然收回威压,慢慢走下高台,“不,你做的很好。爱神,你总算是开窍了。之前每次猎杀接班主神,你从来不出现,若不是你从不给我惹麻烦,我都想将你替换下来。”
伪神踱步到百里辛面前,与百里辛平视,笑容温暖祥和,“那么告诉父神,帝迦的实力如何?”
百里辛想了想,回答道:“不足为惧,他根本不是父神您的对手。”
“奥,是吗?那就好,做得很好,爱神。如此我便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孩子。”
“父神请讲。”
“这个帝迦自从昨日和你战斗之后,便没有回圣驼山。我派人多方寻找,竟是失去了身影。不过我随后看了看,帝迦竟然化成人类混进了人类世界中,你便假扮成人类想方设法接近他,换取他的信任,到时候找到他的弱点,才能一招制胜。”
百里辛站在伪神面前,心中恨不得将这个恶心的嘴脸现在就撕碎。
他笑了笑,虔诚道:“遵命,父神。”
昨夜和帝迦不欢而散,百里辛第二天天还未亮便被伪神叫到了圣驼山。这爱神也真是胆小,虽然爱神的灵魂如今沉睡在身体深处,可因为共用一个身体,百里辛多多少少可以感受到爱神的几分情绪。
一听到伪神的召唤,身体深处的爱神灵魂便开始不停颤抖,恐惧和胆颤交叠。
原来爱神这么畏惧伪神。
伪神将自己单独叫到殿前,先是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紧接便表情一变话锋一转开始审问百里辛昨日的情况。
百里辛便编了亦真亦假的借口敷衍过去,之后便是方才伪神阴险的计谋。
让自己接近帝迦,寻找他的弱点?
真是阴险的家伙。
百里辛回到圣徒山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百里辛脱去一身繁琐的衣袍,将身体泡进了冒着雾气的温泉之中。
雾气氤氲,百里辛低头服侍着水面中的倒影,呵笑道:“你也听到了,父神让你假扮成人类去接近帝迦。所以你那些什么鬼朝拜,就都撇到一边去。我知道你懒,不愿做这些,那就让我代替你,岂不是很好?”
雾气中的倒影随着水波震荡微微扭曲,百里辛将水打散,倒影随即消失。
过了会儿,水面平静,倒影重又出现。
百里辛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突兀的哀求声音,[你是谁?]
百里辛又开口道,“我是谁?我就是你啊。因为你的逃避和懦弱,才诞生了我。我是爱神,你也是爱神。只是你这个爱神只在乎人类的祈求,而我却能做很多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你这个胆小鬼,你想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父神吗?你难道想死吗?你今天难道没有听父神说,他曾想过斩杀你。他若是知道你不再正常,生出了另一个人格,以父神的手段,你以为你还能活?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有的灾难和任务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你只需要在身体深处,静静地看着。”
百里辛说完这句话,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良久未曾回应。
直到百里辛洗完身体,那道声音才又出现在百里辛的脑海中,[我会消失吗?]
百里辛想起曾经s419m说过的话,爱神被囚禁在神界之中,便说明在这个世界,自己从未完全占据过这个身体过。虽然不知道过程是什么,但结果他大概已经预见到了。
那就是自己的灵魂消失,帝迦的灵魂最终没逃脱伪神的追捕。
百里辛披上长袍,“不会,你不会消失,你会活得好好的,消失的会是我。”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别动不动听到祈求的声音就强行占据身体就行,算我求求你了。”
脑海中的声音有些尴尬,[很抱歉,不由自主就……我会注意的。]
“好。”
爱神的灵魂沉浸在身体中,慢慢失去了意识。
这个如今占据着自己身体的人,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全心全意保护这个身体和他而存在的灵魂。
他害怕面对父神,面对他们所做的一切,却残忍地生出了另一个灵魂来替他承受这一切。
他真的太自私了……
百里辛感受到爱神的灵魂沉寂下来,不再多说什么。
他穿好衣服走出温泉殿,嘱咐了那些少年少女们一声自己要离开段时间,便骑着天马下了雅琴山。
雅琴山门前已经有许多虔诚的信徒跪在地上,这些人类每日想的不是如何劳作让生活变得更美好,一遇到挫折便想要祈求神的帮助。
看到这些人类,百里辛只扫了一眼,不放在心中。
身体深处一阵悸动传来,百里辛眼神一凛,在心里大喝一声,[别出来!]
那道悸动颤动几下,缩了回去。
[他们那么脆弱,没有野兽的獠牙,没有鸟禽的翅膀,没有坚硬的外壳,只能躲藏在木屋中,你看看他们的眼神,可怜又绝望,生活已经如此悲惨,我若是不帮他们,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顽强的生命,你真的以为没有了神的祈福,人类便不会得到幸福吗?好好看着吧,通过我们的眼睛看看这些朝拜的人类,看看他们之后是否会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百里辛低头将目光对准下空中的人类,他们有的年轻力壮的小伙,有的是身姿曼妙的少女,目光虔诚,眼神却十分悲戚,好像若是爱神不满足他们的愿望,便无法生存一般,[就是因为神日复一日的赐福,才让他们不愿思考,不肯努力。一遇到挫折便祈求神的拯救,动不动就跑到山脚下,有这样的精力和体力长途跋涉来到雅琴山山脚下,又怎么没有能力完成其他的事情?是你们毁了这些人类的自信。]
复苏过来的爱神沉默半响,慢慢沉寂了下去。
终于压下心中的悸动,百里辛长舒了一口气,真是没完没了了。若再让爱神把身体霸占去,日复一日他将永远在这种白天沉睡黑夜苏醒的模式下。只有快刀斩乱麻,一针见血地击垮爱神的新房,才能彻底打破这个循环。
百里辛看着地面上的年轻男女,随着长时间的进化,这些人类虽然环境十分恶劣,可他们已经完全进化。并不是远古人类的猿脸驼背姿态,而是符合人类审美的容貌和体型。
或许这也是对神的一种执着,随着进化,很久之前的远古人类依据对神的崇拜和信仰,慢慢变成了和神有着相同的外观。
或许在这些人类心中,只有这样,才能更贴近神,才能更多地得到神的哀怜。
百里辛穿越过数不尽的位面,有古代位面、有现代位面、有超现实位面、有未来位面,几乎没一个位面,人类都有自己的信仰。
他们崇拜这种信仰,他们朝拜这些信仰。
他们用果蔬佳肴奉献给自己心中的信仰,希望借此获得一种祝福。
然而没有一个位面,像神界位面这般信仰如此之强。
其他位面是,神或者被神化的人或多或少是被虚构出来的,他们每年朝拜,更多得是希望得到一种好的兆头,一种好运。
用几件简简单单的瓜果肉食奉献给神明,祈求获得来年丰收、祈求获得一生安康、祈求获得子孙满堂。
廉价的供奉,奢侈的回报。
但是祈求的人真的相信吗?更多的只是一种习惯和心安。
他们祈求这么多,可最后付诸行动的,依旧是他们自己。
可这个世界,神是真正存在的,他们的祈福,是真正的在祈求一些东西。
当饿了没有食物的时候,对着神明祈求,神明便会赐予他们食物。
当没有饮用水的时候,向神明祈求,神明便会为他们降下甘霖。
就连爱情这种东西,都可以用祈求来获得。
我喜欢那个美丽的女子,请让她也爱上我吧!
是神的豢养毁了人类的进化和文明,按照惯例,人类应该会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可如今他们深处食物链的最底层。
天马扇动着翅膀飞到了一座组建简陋的部落里,这座部落由百十来座茅草屋组成,每一座茅草屋都紧紧相连。
百里辛将天马停在远处,从马上下来后口中默念了一声咒语,一团迷雾便将他浑身包裹起来。当迷雾退散之后,原本纯银的头发变成了乌黑的碎发,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身上柔软的长袍变成了粗糙的麻布衣料,和部落中的人们毫无差别。
百里辛拍了拍天马的屁股,天马扇动着翅膀飞回了雅琴山。
百里辛走到河边,在自己的胳膊上用砂石划了几道擦痕后倒在距离部落不远处的位置。
紧接着没过多长时间,一道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百里辛便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