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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左道终于彻底撕破脸皮,八宝招魂幡一挥,冷声道:“不过三名初品剑子,一位撑死了一品武夫,就敢在东阴山撒泼,活不耐烦了,本护法擒下你们,管你们是雷符剑宗还是清凉宗,待宗内弟子玩腻了你们,就用来祭幡。”
黄东来唯恐天下不乱,娇颜嬉笑道:“来呀来呀。”
御剑的黄东来的确是极动人的女子。
一笑竟有倾城姿。
周牙眼睛都直了,咽了一下口水,脑中浮现这俏娘子剑子在床上露出羊脂美玉身躯婉转呻吟的美妙场景。
一名上身赤裸的中年男子浮现空中,燕颔虎须豹头环眼,肌肉如铁块,盯着黄东来猖狂大笑道:“小娃儿贼不知死活,竟敢要刺我儿一剑,老夫这就将你捆入洞府,教你尝一尝被胯下利剑刺穿的滋味。”
周牙见到这名男子出现后,心神大定,立即恢复指点江山的架势,放声笑道:“爹,瞧这妞儿双腿紧闭无缝的娇嫩模样,多半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等你开了苞,记得打赏给孩儿享用。”
袒胸露乳姿态肆意的男子双拳重重捶胸,哈哈道:“好说,上阵父子兵,正是此理。”
这一次不等黄东来发话,趁着东拉西扯偷偷引气充沛的陈青牛就再度御剑,双手使“炸雷”剑势,娴熟无比,声势惊人,直逼那周牙父亲。
“雕虫小技。”
豹头结实男子纵声一笑,向前虚空冲出百步,迎向两道剑气,竟直接伸手拉扯住,暴喝一声,猛然发力,一下将剑气捏碎。
无视虎口裂开渗出血丝,男子如一头蛮牛冲向陈青牛,边跑边喊道:“有点意思,今日老夫便开恩双手生裂了你这小剑子,免去你被宗内数百龙阳好的弟子蹂躏之苦。”
十二野马奔槽。
陈青牛怡然不惧这蛮牛的悍然冲势,锤仙拳对上。
轰然巨响。
陈青牛随脚下斗魁剑大退五十步,那状如巨猿的野人却只是身形一晃,嘶哑狰狞笑道:“瞧不出,小子除了会使两手花俏剑术,还是三品武夫,甚好甚好,老夫改主意了,先不将你撕裂两半,将你与那女娃儿一同掳掠回洞……”
不等这位宰相宗副宗主将话说完,眼前一暗,心知不妙,他一拳轰出,想将横空出世的敌人砸飞出去,不料手心一阵刺骨疼痛,大骇之下,他急速后撤,低头一看,蒲扇大小的手心被刺了一个大血洞,运了法门,试图疗伤,却惊觉手心伤势非但没有好转迹象,反而愈来愈扩大,他忍不住呀呀怒吼,抬头瞠目望向眼前所站的那位黑袍女人,雄壮异常,身高体重皆丝毫不逊他,手持一根漆黑短矛,神情呆板。
徐左道挥舞招魂幡,阴风习习,一时间黄烟如涛铺天盖地,朝陈青牛翻滚袭去。
一名最受轻视的目盲女子御剑挡在期间,捏诀,轻轻一弹,漫天黄烟如雪曝日,消融大半。
徐左道修道四百余年,头一回遇见这等咄咄怪事,不肯罢休,加大摇晃招魂幡力道,黄烟更浓,整片天空腥臭无比,奔向那古怪女子。
她左手轻轻画半圆,空中浮现气势犹胜阴魂黄烟的璀璨金光,隶书古字,一幅浩然正气的道家符箓图,凭空出现,由无数厉鬼冤魂炼就的黄烟再度无功而返,大半被毁。
徐左道再不敢舞动招魂幡,这幡中浓稠黄烟淡去几分,让他心疼不已,被女子轻描淡写两下,幡内十万余鬼魂便少去十之二三。
她淡然问道:“徐粱,可曾记得三百年前当阳峰上,被人一剑穿心两剑削去四肢的滋味。”
真名徐粱的徐左道脸色苍白,三百年前,他还只是一名习练旁门的小散修,参与了一场数百人围攻一名龙象大境高手的战役,原本他只是想浑水摸鱼,偷捡一些修士死后无主的道件,哪料到那高手道行通天,一口气就将数百修士屠杀干净,只剩二十个不曾出手光顾捡漏的狡猾修士,她对这类修士并未痛下杀手,只是悉数一剑刺透心脏,砍去四肢,徐左道正在此列,生不如死,只能在当阳峰上等死,后来玄牝教副掌教率人前来收尸,拣选一些魂魄未散尽的男修士用作双修,徐左道侥幸被选中,得以存活下来,补全心脏,续了四肢,在玄牝教费尽心思,加上几次大机缘,终于获得副掌教青眼,收为义子,终于脱了被纯粹当成一头种猪的耻辱境地,然后平步青云,一杆招魂幡胡作非为大杀四方,两百年前在宰相宗搏了一个大护法的位置,只是每当记起那女修,徐左道都手颤不止,三百年不知做了多少噩梦。
今日听到这瞎女道破痛处,徐左道气势荡然无存,轻声问道:“你也参加了当阳峰一战?”
她却没有作答。
徐左道告诉自己已不再是三百年前碌碌无名的小卒,是玄牝教副掌教数十名义子中的一员,是宰相宗名列前茅的大修士,被目盲女子挖出尘封心底的耻辱,徐左道扬起招魂幡,阴笑道:“那就更饶你不得,你虽姿色平平,可本护法还真不曾玩弄过瞎子,今日就破破戒。”
徐左道顾不得文士清雅风范,大喝一声:“来啊,东阴山五百弟子听令,列黄泉大阵!”
声响回荡东阴山,久久不散。
东阴山宰相宗倾巢出动,能御物和腾云的都跃上空中,道行弱的便在山中摇旗呐喊,地上的虾兵蟹将加上天上的武夫修士,叠加起来,一时间气势如虹。
陈青牛来到王蕉身后,问道:“你不是说两百弟子吗?”
王蕉轻淡道:“那是我第七次转世的事情。两三百年过去,喽啰多些,也不奇怪。”
陈青牛大怒,却不敢表露出来,嘀咕一声姣饺。王蕉在莲花宫摘星阁内每次将这位客卿掌控玩弄于鼓掌,都会听到一个姣饺,只是以她丰富阅历,也不知晓这姣饺是啥东西,拉不下脸皮去询问,只能放在心中,时不时就会被挠一下,对她这谪仙人感觉甚是奇怪。陈青牛在粉门青楼长大,多的是见识伺候一些走南闯北的嫖客,粗言糙语,方言繁多,骂街喷人是陈青牛拿手好戏,王蕉确定这姣饺肯定不是个夸人的词汇。她冷哼一声,负手而立,打定主意不再插手这一趟剑胚惹出来的乌烟瘴气。
王蕉袖手旁观,黄东来更狠,御剑拔高百丈,懒散喊道:“喂,马屁精,屠光这宰相宗,就当替天行道。”
陈青牛扯了扯王蕉袖口,脸色难堪轻声道:“王蕉,整整物千修士,师叔摆明了要不仗义的隔岸观火,可你身为堂堂谪仙,总不能眼见着让我跟谢石矶两人一个一个收拾过去吧,就是五百头牲口伸长脖子让我杀,这当国剑都要起皱子。何况光是那头裸露上身的牲口,就够我吃一壶,要不咱们,撤?”
王蕉气定神闲道:“要撤你撤,要打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