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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镜殿是离大夫人乾彤的寝殿不远,是供族长一些较受重视的家眷住的,环境比起柔儿之前住的那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宫苑好了不知道少倍。
两个人被金泽立的随从前呼后拥地送到殿内,大殿外被布下了法阵,将她们困住,六个侍从守在大殿外,禁止任何人进出。
宁禹疆见四下无人,却仍不敢掉以轻心,天知道金泽立会不会在大殿里头放置什么偷窥窃听的法器。她曾经听水潇寒说过,她与鱼歌如何在云梦泽用宛在花窥看金泽立父女密谈,那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现在深入金族核心,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所以宁禹疆拉了柔儿一起躺在床上休息,仍然借着灵犀丹的法力作心声对话。
“你猜不猜得到,金族长为什么会忽然反悔?”
“猜不到啊,我原以为是大夫人不愿放过我们母女,但是刚才看来又不像,君父从来懒得理会后院夫人儿女之间的恩怨杂事,又怎么会亲自替大夫人出面来强留我们母女呢?”
“是啊,他那么爽快地给了你手令,没道理只因为夫人不高兴,就出尔反尔拉下脸来硬留你们,想必是这之间发生什么事。我觉得,他似乎很怕你们离开呢,竟然要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看管住。”
柔儿出神一阵,推测起来:“我在想,会不会跟白天参加的聚会有关……”
“那个相亲聚会?嗯,你是说对方看上你了,所以金族长才会急着反悔把你们母女留下?”
柔儿脸上一红:“我没这么说……”这么想好像太自恋了。
“我是说对方看上你,又不是你看上对方,你害羞什么?就算你真看上了谁,也不用害羞嘛!”
“不过就算对方看上你,正常情况下,金族长说明一下情况,要推掉婚事或者请他们另外选一个结婚对象,应该也不是多为难的事,至少比留下你们母女,再逼你嫁过去简单多了。他为什么非要听对方的话呢?除非……他很怕失信于对方。”宁禹疆胡乱推测着,有些什么东西在心底里一闪而过,快得完全抓不住。
当日金泽立替儿子金平眉向水向天提亲,要迎娶水潇寒作金平眉的小老婆,水向天被宁禹疆劝了几句就干脆地拒绝掉了。同理可证,就算对方是仙族族长,金泽立要拒绝婚事又或是请对方更换联姻人选,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金泽立却宁可大费周章地非把柔儿送过去,莫非对方的身份能比仙族族长还高不成?又或是金泽立有求于人、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上?
“现在多想也没用,反正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们先睡觉吧!”
宁禹疆如没有特殊事情,都会坚持按凡人的作息生活,天黑得差不多了就睡觉,柔儿心乱如麻,见她真的合上眼睛睡了过去,轻轻舒口气,也勉强静心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柔儿与宁禹疆一早被人叫醒了带到了乾彤的寝殿,金泽立也在,两夫妻端坐在大殿中间,神情诡异地打量着面前的“母女”。
宁禹疆依然装出一副饱受惊吓的小可怜模样,缩在柔儿身后暗中出主意。
双方默默对峙一阵,乾彤抿了抿唇开口道:“柔儿,你今年也一百多岁了,该是订亲的时候,族长与我为你相了一门好亲事,对让人品家世都是上上之选,虽然是做侧夫人,不过也不会辱没了你,这段日子,你与你娘好生准备一下,七日后举行婚礼。
她绝口不提柔儿已经与金族脱离关系的事,语气虽然温和,但其中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柔儿与宁禹疆昨夜已经想过这个可能,没想到现在就被证实!
最最可恶的是,这两夫妻竟然盘算着要把柔儿送给别人做小老婆!七日后就要举行婚礼,这么仓促,对方身上肯定有问题!乾彤就算了,金泽立可是柔儿的亲生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可恶呢?!
柔儿捏紧了袖子里拳头道:“我已经取得了君父的手令,与金族再无关系,也不要不明不白地嫁人!”
金泽立没想到现在只剩她们两个弱女子了,她还敢强项,一掌击在桌子上冷声喝道:“轮不到你不嫁!我不管是谁暗中替你撑腰,我是金族族长也是你的君父,在九重天,我说了一,谁也不能说二!”
“君父答应我们母女脱离金族,甚至连手令都给了,不也一样出尔反尔?!”柔儿一句话出口方才发觉这话太过“刺激”,不由得有些懊恼,都是宁禹疆一直用心语撺掇,她才一时昏了头说出这样明显忤逆的话。
不过话已出口,后悔也无用,而且看着金泽立突变的脸色,柔儿忽然觉得一阵快意!仿佛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也发泄了不少。
“好啊!你这个逆女!”金泽立气得跳起身走上两步举起手就想给柔儿一个耳光。
宁禹疆见势色不对,暗中拖住柔儿往后一闪,堪堪躲了开去。不过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却是柔儿动作轻巧地避过这一掌。
金泽立大感意外,他法力高强就算不必刻意施法,拳脚也不是普通仙族能够轻易避开的,他心中惊疑不定,又拉不下脸来自降身价对女儿施法攻击,两父女大眼瞪小眼,局面陷入僵持。
柔儿毕竟不是宁禹疆,她性子温和内向,不爱与人争斗,尤其面前的是她的父亲,所以她很快便收回眼光,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这个示弱的举动令金泽立刚刚升起的一点疑惑又沉了下去,硬声道:“我生你养你,婚姻之事自然也由我做主。”他也不好意思提自己言而无信的事,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摆出生父的身份来压人。
宁禹疆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学着许巧宜的声音,抽抽噎噎道:“族长生她养她,可是何曾有一日将她当做是你的女儿?”尖锐锋利的问题掩盖在她故作委屈怯懦的语气神态之下,气势弱了很多,不过依然令金泽立心里一震。
虎毒不食儿,面前这个少女,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就算这一百多年来父女见面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是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柔儿听了宁禹疆的话,鼻子一酸,从小到大所受的金泽立的一次次冷淡与漠视一下子涌上心头,两行眼泪滑过脸颊,无声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瓣。
金泽立的心有一瞬软化了下来,耳中却听见乾彤道:“婚姻大事从来由父母做主,你的未来夫君身份高贵,与我族交好,你们的婚事关乎金族的利益,怎由得你说不嫁便不嫁?!”
金泽立一听到“金族的利益”几个字,心肠马上又硬如铁石,将刚刚生出的一点点怜惜抛到了九霄云外。夫人这是故意提醒他不可心软啊!
“你们要我嫁给什么人?”宁禹疆听了乾彤的说法心中生疑,于是暗中提醒柔儿提问。
金泽立与乾彤对视一眼,这个夫君的身份现在绝对不宜透露。乾彤淡淡一笑道:“总之不会委屈了你就是了,你怎么说也是金族族长之女,嫁的人如果上不得台面,就是你丢得起这个脸,金族也丢不起这个脸。”
“既然如此,又何必闪闪缩缩连身份都不肯告知?莫非他是个见不得人的?”柔儿再次代宁禹疆发问。
乾彤脸上一黑,心道:这臭丫头怎地忽然变得这般厉害,伶牙俐齿与往日相比像换了个人似的!莫非从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竟然是装的?若是如此,她城府之深,着实可怖。只是究竟因为什么缘故,她现在忽然不再装弱了呢?她真的在金族中找到了靠山?
金泽立昨夜也曾将心中的疑虑对她说过,两夫妻把金族中有数的高手一一过滤了一遍,心中也有几个可能人选,但是他们实在不明白,深居简出的柔儿母女是怎么跟那些人搭上关系的。
乾彤顿了顿,目光一转道:“他乃是火族嫡系子弟,名叫火皓世,你可放心了?”
火族这一代的嫡系子弟不在少数,乾彤是吃定了柔儿母女见识有限,所以直接把五盟的火系头领说成是火族的人,金泽立一听便明白了她的心意,对这个说法甚感满意,于是微微点了点头以表认可。
柔儿道:“连人都不曾见过,焉能放心?”这话自然还是宁禹疆教的。
金泽立与乾彤今日算对柔儿彻底的刮目相看了,果然无声狗才是会咬人的,平常柔柔弱弱的女子,谁想竟会如此犀利?!
既然已经把名字公布了,金泽立干脆示意乾彤取出画有火皓世画像的卷轴,让柔儿看看真人。
宁禹疆缩在柔儿身边,仔仔细细把画中人看了一遍,确实是火族仙人的模样,只是年纪偏大,怕没有上千岁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反正柔儿也没打算真的嫁给他,重点是,这个人宁禹疆敢保证,绝对不是火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