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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被按着亲了会儿,直到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亲吻的位置越来越往下,才用手指戳开对方的脸:“提醒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还有几个月才成年。”
曹琋的时间像是被人停了一下,半晌才重新抬头,一本正经地捧着他的脸端详半天:“这就是你十七岁的模样。”
程岫笑眯眯地挑眉:“是不是青葱水嫩得特别想让人犯罪?以上将的身份给你贴心的建议——必须忍住,不然就把你抓起来。”
曹琋重重地吐了口气,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然后转身与他一起靠在墙边:“抓起来之后呢?”
程岫说:“煎煮焖炸。”
曹琋心驰神往:“那倒是热烈得很。”
程岫:“……”
在别人眼中无比漫长的四年分别,于他们自己倒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触。若不是曹琋握着程岫的手有点紧,程岫此时的身体太放松,两人竟是看不出一点儿久别重逢的痕迹,没有隔阂、毫不陌生。
“秦凯生还的希望有多大?”程岫淡淡地问。
曹琋沉默了会儿才说:“要看那封加密的信件内容。”
其实那封内容,稍微想想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情。
“有庞鹤园在……”程岫顿了顿,“他离开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庞鹤园这只老狐狸能够一如既往地发挥阴险狡诈的特长,坑害马哈人。
曹琋握着他的手,微微晃动了一下:“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有多坏?”曹琋在的时候,程岫脑子一点儿都不愿意动了。
曹琋说:“话有点长,我们一定要这个姿势说吗?”
程岫站得也有点累:“去哪儿坐……”余光瞄到床,立刻改口,“今天太阳不错。”
“这里是太空。”
“我是说首都星今天的太阳不错,不如去晒个太阳能怀念一下。”
曹琋身体靠过去,在程岫推开之前,直接将人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床。
程岫打了个哈欠:“如果聊到一半听到我打呼,那是我在为你精彩的演讲鼓掌。”
曹琋将程岫放在床上,然后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肚皮。
凉丝丝的触感让程岫下意识地收腹:“感受到腹肌的力量了吗?”
曹琋靠着床头,将程岫重新抱入怀中,像抱孩子一样地抱着:“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正式讨论腹肌力量这种成人话题了。”
……
程岫手撑着床,想挣脱出来:“你这个姿势总让我觉得你下一步就会脱了胸衣喂奶。”
曹琋:“……”
曹琋将手指插|入程岫的双唇间:“先解解馋。几个月之后你就知道什么是喂奶了。”
程岫用牙齿啃着他的指尖。
唇瓣湿湿软软的触感让人遐想无限,指尖传来的轻微痛意反倒引起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亢奋。曹琋喉结上下抖动了两下,目光涣散地飘向了别处,盯着门板整理了会儿思绪,才收回来。程岫已经将他的手指吐出来,调整了个位置准备打瞌睡了。
虽然看着心上人睡觉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但这么久没见,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有点迫不及待地倾诉。他用手指轻轻地抹着程岫下眼睑的小黑眼圈。
程岫睫毛抖动了一下:“你手指上全是我的口水。”
曹琋说:“你还嫌弃你自己?”
程岫说:“废话,我决不允许待在我大肠里的东西跑去我的嘴巴里。”
曹琋身体一僵,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新马哈暴动’目前牵扯了三个势力,一个是星国,一个是狄福拉国,一个是马哈人。鉴于星国与马哈人已经是明确的敌对关系,那么三方只可能存在三种关系。一种是三方各自为政;一种是我们与狄福拉国联手;一种是狄福拉国和马哈人勾结。”
程岫鼓掌。
曹琋说:“这是你的打呼声?”
程岫说:“我非常赞赏你的用词。我们和狄福拉国叫联手,他们俩叫勾结,真是立场鲜明。你现在得出结论了吗?狄福拉到底是正是邪?”
曹琋说:“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倾向于他们的出现不是巧合。”
程岫说:“地球以前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意思是几百年不来往的家伙突然跑来献媚,一定不安好心。狄福拉国总理在中央星系的时候,就几次三番地挑拨我和总统府的关系,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庞鹤园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之前提到庞鹤园时,曹琋并没有作出回应,他就有预感,庞鹤园可能翻船了。
曹琋说:“我查过他们进入新马哈星系之前的状况,庞鹤园做了比较完善的准备,包括应对突发状况的后续救援措施,但是,没有针对移动通讯站失联的情况做出部署。就是差了这一招,害的所有预案功亏一篑!”
程岫说:“庞鹤园不像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
曹琋说:“现在计较这些都太晚了。”
程岫说:“副总统是庞鹤园临走前准备的代总统人选,相信会有后手。”
曹琋道:“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营救措施。”
中央星系与新马哈星系的距离注定消息传达会有几天的延迟时间,通讯不畅,自然行动受阻。
程岫霍然坐起:“中央没有任命总指挥官吗?其他军团不是正在调派人手过来?”
之前看小天鹤星系系长和秘书干得风风火火的,以为一切蓄势待发,可是听曹琋的语气,显然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曹琋说:“没有总指挥官,第十一军团长依旧只有监视和调查的权限。”
没有总指挥官意味着就算有计划也无人拍板,其他人为了避免承担责任,一定会按兵不动。
总统被袭击、被绑架这么大的事情,在网上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谁能想到私底下的营救行动竟然拖延至今,束手无策,毫无进展?
程岫从曹琋怀中退出来,与他面对面坐着:“我梳理一下情况。虽然在总统不在的情况下,副总统是第一顺位的代理者,但是,考虑到国政议会遇事就掉链子的必然规律,中央星系很可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副总统未必指望得上。第一夫人虽然为了照顾孩子,没有随同访问而躲过一劫,但她对政治一向不够敏感,也不能指望。所以,我来。”
曹琋并不想他蹚浑水,外界对程岫的争议够多了,随时可能掉下一根稻草将骆驼压垮,可是他很清楚,程岫既然开了口,就绝对不会再缩回去。
他想了想:“第十一军团长是个老顽固,也是保守主义者。他一向不太喜欢你的作风。”
程岫说:“看我们这讨厌彼此,就知道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
既然程岫决定了,曹琋只能全力助阵:“还不清楚新马哈星系的兵力,我建议不要贸然出击,最好等驰援的军团到齐。”
程岫说:“我记得新马哈星系的法律规定,他们不能拥有热能武器。”
曹琋说:“从他们轻而易举地攻破总统的警卫那一刻起,你就不要对法律的约束力抱有幻想了。”
程岫撇了撇嘴,忽而想起了什么,快速后退到床尾。
曹琋说:“……放心,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几个月而已,我等得起。”最后四个字,怎么听都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