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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被收起来的那几瓶酒到底没留下, 饭才吃到一半, 高远他们就威逼利诱地胁迫众人将私藏贡献了出来。斗篷姑娘手快开了一瓶,比百香果酒要清淡悠远些的酒香反倒更合她意一些。剩下的三瓶被高远放进了自己包里, 肯定是没人敢去拿的了,高远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来御门席之前信誓旦旦说的那些不客气的话,结账前更是借着严稀的面子和服务台预定了五瓶,说自己明天来带走。
他随手点的那那一份冬笋套餐最后撤下去的时候只剩下汤,一桌子十二个人里就一个姑娘, 其余各个都是大胃王。离开的时候满桌酒菜被一扫而光不说, 连最后上的陆鲜拉面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高远站起来的时候不由自主扶了下肚子,胃部撑到微微不适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目光扫过包厢里的众人,他不着痕迹地放下手,强作若无其事。
路易斯的兴致很高,他虽然热爱美食, 但自制力明显要比桌上其他人厉害得多, 吃到后半场就不太举筷子了,而是抱着御门席的菜单研究个不停, 间或还要去和严稀搭话, 问他有关邵衍的各种问题。
其他客人们就没那么高兴了, 尤其是没留下酒的那几位。想在御门席订到酒纯粹是要靠运气的, 因为老顾客可以预定的原因, 很多时候每天限量供应的五十瓶才开门就会被抢干净。S市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八千多一瓶的花酿能喝得起的太多了。有权限批量订酒的老顾客们身价只会一个赛一个的高, 黄牛们都没这个能耐和他们抢。花酿在黑市上价格被炒了两番,过年之前的那几天甚至被叫出两万五一瓶的高价,饶是如此,也没能引出倒手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今天直到晚上还能买到剩余的酒实在是不可思议的好运气。只可惜他们的这份好心情最后高远给强行打破,虽然最后吃饭的钱是高远付的,但也没人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高远拎着三个瓶子出去的一路全程备受瞩目,他刚才用余光发现了严稀在朝自己撇嘴,现在也能感受到严稀不屑的目光正黏在自己后背上。暴脾气的高远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阴阳怪气的对待啊,进电梯前对上镜面墙壁倒映出的严稀的大白眼立刻要炸。斗篷女伸手偷摸掐了他胳膊一把,压低声音凑近了骂他:“让你丫刚才嘴贱,现在丢人了吧?老实呆着,现在跟这个姓严的吵架最后还是你没脸。”
高远憋屈得要命,但被这样一提醒,也不由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和严稀争辩时不过脑子说的话。他回头扫了眼御门席大门上字迹遒劲的草书,回想起刚才自己喝的那道例汤里松茸炖冬笋的浓香,再掂掂自己手上的酒,沉默了一下,撇撇嘴转开了话题:“老爷子下周二大寿,我明晚就要回B市,这次就拿这八瓶酒送他当寿礼好了。里头可没你爷爷的份。”
斗篷女切了一声,边进电梯边淡淡道:“我回去告诉他,他以后指定骂你白眼狼,白对你那么好了。”
*****
邵衍下了车,被全家人簇拥着朝机场里走。
他本来想提议坐火车的,但S市离A市太远了,不从天上过至少要走个一天两夜,邵母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他去受这个罪。上一次坐飞机的不适还记忆犹新,邵衍的脚步就迈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气场本就不小,平常不经意时流露出的一点霸道已经够震慑人了,现在冷着脸眼神凛冽的模样简直活像一尊煞星,让平常和他不怎么互动的严常乐都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机场里的其他乘客更是不用说了,虽然看到邵衍的脸后都在暗自猜测是不是来了什么明星,身体却都很诚实地有多远躲开了多远。再加上严家人和邵家人看起来都是气势非凡,严岱川平时还都要贴身带着几个保镖,一堆人怎么看怎么不是善茬,浩浩荡荡地从大门进来以后,他们方圆三米的范围内竟然都成了真空地带。
邵母凑在儿子身边不断地叮嘱这个叮嘱那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且反复重申让邵衍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要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她也是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如果可以的话肯定是要收拾行李和邵衍一起回A市的,只是现在S市上层太太们的关系网她刚刚有所突破,说什么也走不开。对儿子的为人她是绝对信得过的,哪怕在从前不这么懂事的时候,邵衍和邵家身边那群顽劣不堪的二世主都从来没有过交集,她主要就是担心邵衍交到坏朋友。家里的情况眼见好转了,经济也慢慢富裕了起来,难说会不会有人起什么歪心思拖邵衍下水。
邵衍对她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虽然偶尔也觉得有些烦,但一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断随着她的叮嘱点头应是。邵母喝光两瓶矿泉水之后终于说得差不多了,鹿一样的眼睛盯在邵衍身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邵衍被她看得心软,顺从心意地轻轻抱了抱她,邵母被抱得一愣,回拥的时候忍不住朝邵衍脸上亲了一下。
邵衍摸着脸对上母亲无辜的视线,心中不自在了一下,但想到自己在电视上看到了不少类似的情节,很快又放宽了心。他转头看向邵父,邵父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槽里的一张卡来递给他。
这张卡也是黑色的,邵衍已经有一张一模一样的了,而且到现在也没用过。用不上的东西拿来干什么?他下意识想要推拒,却被父亲拉着胳膊强制塞进了手里。邵父不像邵母那样煽情,只是安静看了儿子一会儿,欣慰地抬手拍了拍邵衍的肩膀:“长大了,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碰到什么困难记得不要逞强,一定要给爸爸打电话。”
邵衍抱住他,感受到邵父有力的大手在自己后背轻拍,一副非常不舍得却又压抑着自己情感样子。他想了想,还是在分开之前在邵父的老脸上亲了一下。
邵父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盯着邵衍看了一会儿后迅速转开了头,眼眶变得红红的。
邵家这边腻死人的气氛让李玉珂嫉妒极了,她瞥了自家正一脸严肃地盯着邵家人互动的儿子,眼中的期冀还没生出就被立刻消失了——严岱川要是真的亲她,她心中的惊吓绝对比欣慰要多。
邵衍和父母说完话,慢吞吞走到严岱川面前。刚出门的时候他还觉得父母送自己出门的阵仗太夸张,现在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心中的不舍才冲破防御涌现了出来。这种情感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邵衍也从没尝试过这样毫无保留地把情感倾注在什么人身上。面前的这些人堪称他人生路上出现的奇迹,来到现代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是能拥有家人和朋友的。
严岱川和邵衍的心情一样复杂,该说的话他昨晚已经跟邵衍说得差不多了,现在母亲虎视眈眈地在背后监视着,也不能主动做出太亲密的举止。他就这样盯着邵衍,对方心有灵犀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不用多余地再开口,严岱川心中的满足已经很难用言语来表达了。
新年过后的严岱川又恢复了那样成天不着家的“忙碌”生活,但和邵衍的关系却奇怪的更近了。严岱川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现在邵衍黏他黏得更毫无保留了,隔三差五收到御门席送来的饭菜时严岱川心中也很满足。他和家人们的关系不错,但出于性格原因,严家父母并不会用这种直白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重视和关心。但邵衍是个相当传统而且霸道的人,他觉得一个人顺眼,便全心全意的信赖对方,给对方他所能给的最好的物质条件——就像御门席那些万金难求的新酒新菜。
已经许久没有被人以这样强势的姿态关心过的严岱川能招架得住才怪,公司里那群走得近的牲口每每碰上邵家司机送餐时羡慕嫉妒恨的模样让他快要爽翻了。尤其是前些天邵衍让人给他送来的那坛酒,估计是看他一直不回家直接送到了公司里。严岱川那天恰好和一个海外的客户签完合同,被客户那边活跃气氛的跟班闹腾着开了酒坛,百香果酒的香味飘散开后引发的连锁效应是相当剧烈的,严岱川死守住了没把酒给分出来,打那之后整个公司的人都在背地里叫他人生赢家。
哼。
严岱川心想,都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怎么说我,其实我心里门儿清着呢。
A市是严家的大本营,他每个月总少不了要回去几次,日后跟邵衍见面的机会并不少。但在看到了邵衍眼中不加掩饰的不舍后他的心情还是跟着沉重了起来,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片刻,严岱川默默地张开双臂。
邵衍默契地抱住他拍了拍,就听到严岱川在耳边叮嘱道:“上飞机以后记得吃药,睡一觉就到了。刘阿姨知道我公寓那边的地址,你记得跟着她走。到A市你同学会过来接机,别到时候忘记了把人家丢机场里。最重要的,别随便跟人去酒吧夜场那些地方胡闹,再被我抓到一次,肯定跟你妈妈说。”
“打小报告,你要不要脸啊。”邵衍忍不住笑着回了一句,感觉到腰部被严岱川的胳膊搂住紧了紧,下意识蹭了蹭他的肩膀。
“记得给我打电话。”严岱川松开胳膊摸了摸邵衍的头,刻意避开了靠近脖颈的位置。
邵衍答应了一声,起身的时候顺嘴在严岱川脸上碰了碰,又去和李玉珂严颐他们拥抱。
严岱川僵在原地,脸颊被碰到的那一小块位置的痒意像是癌细胞一样朝周边扩散开,明明只是靠近鬓角的位置,他的嘴唇却都跟着麻了起来。邵衍衣服上淡淡的柔顺剂味道飘入鼻子里,严岱川眼前一阵一阵发着晕,然后忽然那么一个瞬间爆开了漫天的星星,两只耳朵里全是嗡鸣。
他捂着脸失语地盯着邵衍,邵衍似乎根本没把这个亲吻放心里去。他跟严家的人一一告完别,被邵母一边叮嘱一边塞进了安检处。站在安检台上的时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回过头来对众人摆了摆手,用口型说着“再见”,脸上也带出笑容。
严岱川那一个瞬间好像看到邵衍的头顶打下了一柱圣光,周围的世界整个黑暗了下来,喧嚣也逐渐被这黑暗驱散开。世界的中心只剩下一个沐浴着光环的主角,让他的视线根本无法从焦点转开。
*****
严岱川买的药很好用,邵衍上飞机之后就开始睡,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快落地了。虽然降落时的颠簸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但远不像他上次乘机到S市时那样难受。
刘阿姨做饭不太好吃,在其他方面却是个万能阿姨,心细周到见识广博,许多邵衍都不太清楚的流程都能带他完成的极好。领行李的时候邵衍婉拒了刘阿姨拿行李的诉求,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佣人并不像从前的下人们那样有明确的尊卑之分,并且按照邵母的意思,刘阿姨从前就在她的娘家工作,从小带她到大,结婚之后又跟着她来了邵家,地位跟从前的奶娘一样尊贵了,邵衍便也跟着有些尊敬她。
刘阿姨佝偻着腰,却很不满意邵衍亲自拿东西,一路上都在唠叨:“你就逞强吧,你看你瘦的这个样,胳膊一折就断了。东西这么重,到时候再压的长不高……”
邵衍深吸了一口气,只当做没听到。
他视线四下搜寻,刚到出口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朝里张望的李立文孔悦他们,这群人傻兮兮地举了一个写上“邵衍”两个字的大手牌,一边举还在一边抖动,似乎生怕出来的邵衍看不到。
“啊!!!”李立文率先发现了出来的邵衍,激动地蹦来跳去,“邵衍!邵衍!!这里啊!!!”
周围出站的乘客目光是诧异的,回头看到邵衍的身形和五官时一副“卧槽这个是不是明星”反应,邵衍难得生出了几分羞耻,快步上前抬手夺走了他手上还在挥动的大名牌:“有病啊?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李立文隔着护栏泪流满面地抱住了他,痛哭流涕道:“天哪!!!你没有发现我的憔悴吗!?大少你走了以后我过的生不如死啊!!!没有了你每天中午那一顿饭的慰藉,我的人生都失去了意义!老大你家里还缺宠物吗?在读大学,会说人话的那种!”
邵衍和孔悦对视了一眼,孔悦无奈地朝他摊开手耸了耸肩肩膀,放假之后的日子确实有些难过。之前一段时间邵家中午给邵衍送的饭菜养叼了他们的胃口,放假之后猛然少了这顿盼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天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连孔悦都在本该长膘的冬天减重了三公斤,实在是连吃年夜饭都提不起很大的兴趣了。
李立文抱着邵衍痛哭完,余光瞥到安静站在邵衍身后打量自己的刘阿姨,愣了一下,擦了擦鼻涕眼泪:“您好?”
刘阿姨第一次发现邵衍和除了家人之外还有朋友,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邵衍的这位朋友性格那么闹腾,但心中对此还是很欣慰的:“你们好。叫我刘阿姨就行,先生和太太让我跟衍衍回来照顾他生活,难得看到衍衍有好朋友,有空可以来家里玩啊。”
土豪……
李立文咬牙揪着邵衍外套上的布料心中恨恨地想,又是司机又是保姆,这人还老喜欢装穷,出去吃根冰棍都不肯给钱,简直没天理了。
他转念想到邵衍上学期间邵家送来的中饭,愣了一下,用膜拜的目光闪闪发亮地盯着刘阿姨道:“阿姨,之前家里给邵衍送的那些午饭,不会是您做的吧?”天哪这个老奶奶一看就很会做饭的样子!
刘阿姨笑得满脸皱纹,抬手在眼前挥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怎么可能,我要是有这个手艺就好了。那些都是衍衍自己早上起来弄的,我就帮忙装在保温瓶子交给司机而已。”
邵衍挣脱开李立文的怀抱拉着行李皱着眉头出去了,李立文听到刘阿姨的回答后愣了一下,随后盯着邵衍的眼神简直跟看上帝没什么两样。他们之前对那些饭菜大夸特夸,邵衍从来没有解释过东西是他弄的,自然没人会主动朝这方面去想。这段时间在A市他们也听说了一些邵衍的消息,比如这人去S市的交流会上大出了一回风头那件事,回来之后几乎被本地的那些教授们传遍了,连报纸杂志都登载了几次邵衍作品的照片。御门席在S市开的很好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各种渠道的消息也都在说御门席现在的掌厨们都是邵衍的亲传弟子,但这种事情哪怕说得再信誓旦旦,邵衍的同学们也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跟邵衍呆在一起那么久,他们对他的了解远不像外人那么片面,虽然平时邵衍在很多方面也都表现的很优秀,可对方考试挂科,单词背不了数学一塌糊涂这种缺点也同样存在的。邵衍字写得好这件事情班里的同学都知道,可他和厨房之间……说实话自从他瘦下来后,除了和他开御门席的老爸一样姓邵之外,跟做饭这种事情当真看不出有任何关联。
李立文想起上学期邵家中午送来的那些分量越来越大的汤,原本还以为是邵家的佣人见邵衍每次都喝得干干净净所以陆续在增加分量。邵衍把菜分给他们的理由也从来是“我吃不下了”或者“我没胃口”,现在一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他没眼色极了,想到什么就急忙要去问,被同样想到了这一层的孔悦连忙拽住。他一边挣脱一边发现新大陆般激动地低声朝孔悦说自己的发现,孔悦看着前面越走越快的邵衍,朝天翻了个白眼,快步一脚踩在李立文脚背上。
李立文嗷的一下抱着腿跳开老远,朝孔悦嚷嚷:“你走路不长眼啊!”
孔悦心里琢磨着这么蠢的人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个年纪的,看着前头邵衍脚下生风几乎要飞起来的速度又觉得有意思,便斜斜瞪了李立文一眼,口中嘲讽:“哪那么多话,你不开口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立文一脸震惊,孔悦甩了下马尾辫越过他就走了,留下他独自抱着快被踩断的脚伤心地回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邵衍耳力好,老远之外都能清楚听到后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他心想着自己以前肯定是发神经了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人,回去的一路上再不肯说话。
孔悦觉得自己似乎挖掘到了某些非常可爱的真相,不过并不像李立文那样口无遮拦地乱说,而是在车里兴致盎然地打量邵衍微红的耳朵。
邵衍不耐烦极了,又不能打女人,想瞪她又觉得这样太心虚。他烦躁的气场让孔悦也觉得自己这样戳穿一个别扭的人的自尊心有些过分,于是故作无事地扭开了头,自己一个人脑补到好玩的细节,就安静地弓着腰把头埋进膝盖里笑。
“……”邵衍听到笑声真想抽她。
严岱川的公寓在A市最中心的位置,车在拥堵的路面上都找不到地方停,从地下停车场登入电梯的时候来接机的一群人像进了大观园似的到处乱看,李立文掏出手机摆剪刀手自拍,一边拍一边满脸感动地说:“有生之年!妈蛋这就是土豪的感觉吗?豪车豪宅和入户电梯,A市居然也有那么高大上的地方!”
邵衍没住过高层公寓,对带景观的居住条件也不太向往。高楼只让他觉得现在的人们资源太紧张,小小一块地上还要叠加出无数的住所。A市资源有限,房子再盖也盖不成S市那个模样,寒假里见识了不少东西的邵衍越发不觉得这里到底稀奇在哪。邵家虽然在郊区,但毕竟有花园,居住面积几层楼计算计算也有个几百平方,公寓里别的不要说,草地和花圃肯定就不会有了。
门打开的时候邵衍心中就叹了一句果然如此,严岱川的房子和他本人风格一模一样。狭窄的廊道用的是镜面的金属设计,电梯边的小桌上摆了一盆鲜艳的假花,平常估计定时会有人来打扫,所以桌面上并看不到灰尘。
他把行李拖出电梯,有些泄气地跟着打开门的李阿姨进了房间。严岱川的品味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家里搞个大铜门,屋里木质的东西少得可怜,待客区空空荡荡的,从大门直接就能看到落地窗。
居住条件真是越来越……邵衍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只能心情低落地低头换鞋。
站在门口的李立文扶着门框轻轻摩擦,抠着铜门上的雕花计算这么一大扇门得值多少钱。然后目光朝里一看,顿时就收不回来了——里头的装潢设计不要太合胃口啊!!!
他泪流满面,盯着邵衍的眼睛简直是绿色的。这房子帅的跟拍科幻片似的,邵衍就特么带着一个保姆住在这里!要不是今天来了一场李立文绝不相信A市居然也能有这样的建筑。
他进了屋,盘腿坐在几乎环绕了半个客厅的落地窗前,抹着眼泪心里诅咒着——有钱人太特么拉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