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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偶有一丝清明,好像、好像双修不该是这样的,他们还没运转灵气,也没让彼此的灵气相互试探。
黎非勉力稳定心神,试图在一片意乱情迷中运转灵气,两只手腕忽然被雷修远钳住,压在被子里。她的脉门被扣住,刚刚运转起来的灵气也瞬间被掐断,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雷修远的声音沙哑至极:“不要动。”
她颤声道:“双修……”
“忘掉它。”
居然说忘掉……黎非只觉身上凌乱不堪的中衣被他一点点咬下去,他的唇毫不犹豫落在自己胸前,她浑身都开始发抖,再也想不起什么灵气运转。****的肌肤贴合,没有那些冷静的灵气试探,她慌乱而被动,像海里的一株水草,被他揉着摇着瑟瑟颤抖,不知到底怎样才好。
她需要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地需要他,想要求他将她带走一般,去向哪里都好。纠缠的节奏渐渐狂野起来,黎非本能地攀着他,抱着他,唇与唇乍然相触,忽又乍然分开,紧跟着,便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剧痛,一波一波,他正全然不留情地攻击她最柔弱的地方。
黎非的双手禁不住痉挛起来,用力掐在他肩上,雷修远喘息着将额头抵着她的,他的声音也在微微发抖:“没事么?”
她竭力忍耐,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口中只是含糊地呢喃着:“没事……没事……”
他轻轻吻着她颤抖的双唇,紧紧抱住她,他最细微的动作都让她感到痛苦,黎非连呼吸也不敢重了,他的脸贴着她的,耳鬓厮磨,身体与身体每一寸都紧紧贴在一起,他们是一体的。
雷修远的手指划过她汗湿的脸颊,顺着脖子,最后慢慢落在她心口,她的心脏跳得那么快,像是要蹦出来落在他手中一样。他零乱地在她面上亲吻,像叹息一般:“我是你一个人的。”
与这世间一切礼法无关,与道侣也无关,他们不过是最普通的相恋的爱人,现在,他们在一起。
黎非手指插入他发中,他是这天下间,只属于她的雷修远。她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苏醒,仰头轻声道:“我也是你一个人的。”
再也没有人说话,一切言语都成了累赘,静止的节奏再度运转,渐渐变得本能而狂热,黎非的手指一直死死掐着雷修远的肩膀,她像是被迫上了一条尽头就在眼前的路,无处再逃,只能战栗地蜷缩在他怀中,他们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四肢也纠缠在一起,好像再也不能分开了。
他已在她身体的最深处,她所有的秘密都已被他占为己有,她也已占据了他所有的秘密。雷修远将她无力的双臂抓起,环在自己脖子上,他的动作甚至没有办法稍稍温柔一些,一切理智早已被摧残殆尽。
枕头早已掉在地上,大半个被子也耷拉在床沿,黎非无意识地发出呻吟声,双手忽地离开他,在床褥上无助地纠结拉扯,****的狂潮将她吞噬,在体内各处游走肆虐,生平第一次,如此陌生,汹涌得叫人感到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喧嚣的一切终于渐渐平息,黎非散乱的视线也慢慢变得清明,雷修远搂着她,在她额上轻轻印下数吻,低声又问:“没事么?”
她只觉得倦且疼,摇着头翻过来,把脑袋埋在他怀中,落在地上的枕头和被子早已被他拽回来,她蜷缩在被窝里,累得眼皮一个劲耷拉,什么也说不出,几乎一瞬间就沉入了梦乡。
睡到半途,迷迷糊糊又感觉一双滚烫的唇在她身上轻噬,黎非微微哼了一声,隔着被子摸到他的脑袋,这不知餍足的人再度将她揉进怀中,顺着她的胸前一路啃咬下来,好像她真的是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他不知吻在何处,黎非忽地瑟缩了一下,整个人钻进被子里,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雷修远的声音在被窝里听起来闷闷地:“说好的教我双修呢?”
“你先运转灵气……”
“我不会。”
“然后将灵气从头顶释放出来。”
“还是不会。”
黎非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这可恶的人。雷修远偏头含住她的上唇吸吮****,勾魂摄魄的异香笼罩着他,他渐渐不能自持,贴着她的唇呢喃:“抱着我,别躲……别让……”
被子在剧烈地颤抖,初尝****的两个人在黑暗与窒息中放纵无比,身体与身体,四肢与四肢再度像蛇一般纠缠在一处。黎非再也无法压抑,发出近乎哭泣般的呻吟,他从不给她任何喘息回神的机会,总是突如其来又直截了当。
疯狂的欲望堆积在脑门里,他在叫它们越叠越高,令她辗转反侧,左右难安,每一次深入与蜷缩都令人无法忍耐,黎非紧紧捏着他的手,他在把她往惊涛骇浪的顶点推拉。
多么可怕又叫人沉醉不休,仿佛他们可以永远这样相互抵死欢爱,极致的愉悦和不断攀升的狂喜会一直追随,没有尽头。
黎非的脖子情不自禁向后仰去,她想要呼吸,可被子里没有能让她吸进身体的东西,下一刻沉重的被子便被雷修远扯开,他将她抱起,吻掉她狂喜而惊颤的眼泪,他好像说了什么,她已全然不能理解,蚀骨的欢愉紧紧攫着她,从身体到灵魂,它们都在灼灼跳跃着,收紧,又膨胀,最后变成亿万细小的碎片,无意识地悬浮。
最终那些碎片又将她整个人完完整整地拼凑好,落在雷修远双臂间。黎非只觉倦到了极致,他在耳边还轻轻说着什么,她唯有无力地摇头:“……累,让我睡……”
一语未了,她的脖子已经软在了枕头上。
这一次昏昏然睡了很久,黎非又觉脸上有人在轻轻吻着,她疲倦地睁开眼,只见窗外已然大亮,雷修远漆黑的双眸近在眼前,睫毛微颤,他忽又垂头在她****的肩上亲了亲,黎非环住他的脖子,轻声撒娇似的:“不要再来了……”
她隔着他的肩膀,昏昏沉沉地凝望窗外的日光,不知是什么时辰,这座村庄显然十分热闹,外面不时有人声传来,刺眼的阳光穿透纸窗,撒在桌上墙上,那古旧的万年历上画着的星正馆仙人栩栩如生,像是真人一样,威风凛凛。
这是雷修远小时候每天会看见的景象,一个星正馆的弟子待他如兄如师,那时他一定满心期盼着要进入星正馆修行,连万年历都选了个星正馆仙人的图画,然而他的期盼终究没能成为现实。
可是,感谢上天,他来了无月廷,和她在一起。
黎非抬手轻抚他的脸颊,他像只猫,惬意柔顺地合着眼任由她摩挲抚弄,几绺长发散在腮边,她轻轻拨开,开口问:“你不困吗?”
雷修远抱紧她:“你觉得呢?”
黎非笑着在他额头上撞一下:“双修学了跟没学一样。”
他也笑了,把脸埋在她肩窝,声音闷闷地:“下次再双修。”
黎非缓缓梳理他柔软的长发,他肩部与胳膊的线条有力而漂亮,指尖摩挲上去,光滑结实,不知是阳光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他的肌肤里隐隐透着一层金色的光,摸上去微微发烫。
“不是有秘密要告诉我?”她柔声问,“现在能说了吗?”
雷修远抬起头凝视她,他漆黑的双眸里也隐有暗金色的光芒闪烁,这种光辉让他看上去璀璨却又冰冷,黎非不由捧住了他的脸。
他似是想了很久,才道:“我和你说过,六岁前全然没有记忆的事吧?其实,随着年岁渐长,我偶尔会梦见一些片段,直到斗法大会那次,我做了很长的梦,梦见无边无际漆黑翻卷的海水,我在海上漂浮了很久,后来上了岸,一个人沿着山林慢慢走,走到了城镇中,被牙婆发觉,将我几经转手,最后被高卢的雷大人买了去当养子。”
黎非听得呆住,隔了半天才喃喃道:“在海上漂浮?只有这些吗?你不可能漂六年吧?”
雷修远摇了摇头,淡道:“我不知道,只能梦见这些,剩下的都是零碎的片段,理不出头绪,在异民墓见到那根臂骨,让我有所领悟,却依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或许我们都是从海外来的,这还不算秘密么?”
辗转千万里,黄泉碧落,天雷火海,最后她还是他的。日炎或许没有说错,他真的想要她做自己的禁脔,若是能将她藏在自己胸膛中多好,从生到死,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脑海与思想里也永远只有他一个人。这可怕的独占的欲望,一直被他牢牢锁在灵魂最深处。
他对她应当不仅仅只是想要独占而已,那些茫然又警惕的年少时期,只有她是有色彩的,无法抗拒,情不自禁,深深地被吸引。他可以为她做一切,拥抱她直到双臂断裂,亲吻她直到嘴唇破碎,然而爱护与独占总是在交织,连他也无能为力。
雷修远低头吻她,他体内的灵气开始运转,在奇经八脉中流窜不休,最后自头顶缓缓溢出。
“来,我们开始双修。”他低声笑,“好好教我。”
黎非手忙脚乱,他突然丢下“可能都是从海外来的”这样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又要什么双修。
她挣扎着急道:“等一下,等一下!话、话还没说完!”
雷修远将溢出的灵气又缓缓收回:“那就不双修。”
他翻身压住她,铺天盖地的被子再度将她笼罩,黎非忙不迭地挣扎,被窝里满是雷修远的炽热的气息,他缠着她,箍着她,亲吻她身上每一个她不想叫他碰的地方,她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
他的长发落在她腿上,软而且痒,黎非百般挣脱不开,像陷入蛛网的小虫子一样,这张床,这被子,这个人,这****的海洋又开始吞噬她。昭敏师姐先前的告诫分明犹在耳畔,却显得那么无力,他们初尝甘味,已经说不清是谁在纠缠谁。
不知是哪个人先开始的,身体的缠绵渐渐变成了灵气的互相包裹吞噬,剧烈的灵气震荡在小小的房间内,又一阵阵地涟漪开,与身体缠绵的极乐糅合在一处,渐渐成了一股漩涡,他们被卷进去,再抬上来,颠倒掉错,诸般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