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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脖子间的血流得越来越多,惊得傻傻的站在了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祁白煜的母亲,眼睛失神的望着站着一动不动的祁白煜,“孩子,等我一会儿死了,你就用那把剑砍了我的头,那样……也就给那个女人交差了。”
我摇了摇头,“不可以,我给您止血!”
我正要靠近,他母亲突然大声的喝止我,“不要沾上血腥!孩子,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我去意已决,那女人能力那么强,你怎么能反抗她呢!就连已经是鬼魂的祁白煜,都没办法反抗,你听我的话,等我死掉,按我说得做,也算是最后帮了他一回。”
我的眼睛里充满雾气,只觉得她脖子间的血越来越多,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翼,让我呼吸起来都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行,我不能任由她死去,我转身就想往门外跑,打电话、叫人,无论那一项,总不能见死不救。可是当我走到门口,那里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即使门打开着,我也没办法出去。
我的手用力敲打那堵无形的墙,大声的喊人,“救命!来人啊!有没有人听到?快来人啊!”我喊得声嘶力竭,然而果然没有一个人听得见,更加没有任何人过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觉得肚子发疼,整个人站立不稳,感觉在这房间多呆一秒,都会眩晕过去。祁白煜的母亲早已不动弹了,她微微闭上眼睛,神态安详。
祁白煜站在一边,他的眼睛盯着地面,那里已经有暗红的血流出来。我稳了稳心神,看向那张血腥无比的床,拿起祁白煜的宝剑,闭上眼睛,狠了狠心,一剑挥了下去!
只觉得“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弹了出去,右手的虎口被震得发疼。我捂住鼻子,拿着剑后退到身后的柜子上,我心里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以后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祁白煜,不禁伤心的落了泪。
挂在天花板灯上的铃铛缓缓落到了床前的地上,我看祁白煜嘴唇没有动弹,生怕他这时候清醒,赶紧走过去,将铃铛摇了摇,“叮铃叮铃……”
慢慢的响动,祁白煜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铃铛走去。
我将手里的剑,放到祁白煜的手里,那把古剑就自动收了起来。门外有风吹了进来,吹得窗帘乱动。我知道,这间房的阻隔已经没有了,为今之计,只有将祁白煜带离这里。
想到此,我捂着腹部,缓缓走了几步,手里的铃铛因为我的动作响着,祁白煜便跟了过来。
我心里跳得厉害,也不敢再看那张床,带着祁白煜穿过客厅,走了出去。走廊的灯因为我的动作,一个个声控灯,慢慢的亮着,我侧身看了一眼祁白煜,眼里充满了伤心。祁白煜明天要是醒来,他就失去母亲了,那他该有多伤心呐!
等到了我们房间门口,我仔细看了一下我跟祁白煜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血迹。我把他引到睡的地方,祁白煜自行躺到了床上,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祁白煜……”我看他睡得神态自然,一点儿也不像半夜出去过的样子。
一阵夜风吹来,我浑身发着冷汗,找了个厚毛巾,小心翼翼的将那铃铛包裹住,藏到了衣柜的最里层,然后才掀开祁白煜身旁的被子,躺了进去。
祁白煜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迷迷糊糊凑近我,将我整个人搂住。我浑身一僵,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发呆,眼前却总晃动着祁白煜母亲死前的画面……
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多的红色,还有手上那挥之不去砍过人脖子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伤及别人的性命。虽然我很确信,她刚刚已经没气了,可是万一那是假死,她还能再被抢救过来呢?痛苦和悔恨缠绕在我的心头,我突然好后悔,为什么刚刚要那样做,也许把祁白煜叫醒,告诉他实情,他会保护我的。
我的手不自觉覆上腰间的手,他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可是却很有力度。祁白煜抱着我的时候,总是很有力,让我没办法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笑声传来,白昼仙子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房间里,“想不到你们做的如此漂亮!可惜啊,我刚刚忘记在催魂铃上做个口诀,要是让祁白煜亲眼看到谋杀现场,那岂不是更有意思!”
我咬着牙,没有吭声。
那女人轻笑,“呵呵……你恨我也没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真是越来越期待明天他的反应了呢!”
我怒瞪着她,“滚!”
白昼仙子笑了笑,身影逐渐在房间消失了。我好恨她,怎么可以唆使一个儿子去砍母亲的头颅,这是多么大的悲剧,如果不是祁白煜的母亲愿意自杀,那祁白煜后果会有多惨,我简直难以想象。
无论我这一夜内心如何波涛汹涌,黑暗总会过去,黎明慢慢到来,房间里面的光线也由黑暗变得慢慢亮堂起来。
我一夜没睡,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肚子隐隐作疼,却并不严重。
“额……”祁白煜的唇边发出一声细碎的声音,他缓缓醒来了。我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祁白煜身体微动,他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让我转过身体。
这一瞬间,我有点不敢面对他的眼睛,便缓缓合上了。
祁白煜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脸颊,“小笨蛋,怎么还在睡?”他打了个哈欠,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为什么我昨夜会睡着,身体有这样累吗?”
他声音有些疑惑,随后我身后的床垫一动,他起来了。
也许生前的作息好,祁白煜每天早晨都神采奕奕的换衣服、梳洗,等到他弄好自己,他又爱上为我准备梳洗的工具、营养的早餐。不过,这里是他家,他喊了仆人,就有人将弄好的早餐送上来。
他按了一下房间的按钮,“让人送中式的早餐上来,夫人喜欢吃。记住,种类要丰富,食材必须新鲜。”那边人应了。
我睁开眼睛,觉得今天是我二十多年来最难熬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