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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祸水东引
众人看着傅云书,却见傅云书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是楚公子怀疑柳神医的医术的话——柳神医出自药王谷,是医仙若尘子的嫡传弟子,就连宫中的御医都不能比拟一二,当今世上,除了若尘子之外,应该无人能比的上柳神医的医术了吧。”
就连楚谦音都没想到柳青宴的来头居然会这般大。
却见傅云书紧接着说道:“为楚临公治病,可是楚临公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既然不是柳神医的医术有问题,也不是楚公子故意隐瞒楚临公的病情,那么是因为萧公子故意将柳神医引荐给楚公子居心叵测,想要谋害楚临公!”
楚谦音没想到傅云书这般伶牙俐齿,萧阙是朝中一品大员,无凭无据的指责萧阙谋害朝中官员可是大罪。含沙射影是一回事,被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意味了,萧阙可以直接的追究他的罪责。却见楚谦音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不敢!”
显然,某人还是在继续不依不挠,淡淡说道:“不过也是,萧公子与楚临公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做出谋害楚临公之事呢。”
若不是柳青宴医术差,也不是萧阙故意的谋害,让楚临公的癫狂之症加重的罪魁祸首,可就是楚谦音故意隐瞒楚临公的病情了。
这边楚谦音被傅云书一席话说的根本就下不了台,他看见就连许弋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变味。
这时,却见方才出言将矛头引向柳青宴身上的那个管家蓦然跪了下来,说道:“是老奴的疏忽,当时柳神医是问老奴老侯爷的病情的,老奴都事无巨细的跟柳神医说了,只是老侯爷英明神武了一辈子到了老了却得了癫狂之症传出去不好听,所以老奴便隐瞒了下来,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失误,老奴是万斯难辞其咎啊……”
一面说着,一面扇自己耳光,声泪俱下,让人不得不信服。
而楚谦音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皱眉道:“福叔你跟在祖父身边这么些年越发的糊涂了,所谓病不讳医,因为你一时隐瞒,差点让祖父陷于险境,也幸亏是柳神医发现及时。”
这边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声泪俱下,让人也拿捏不住任何的错处,一边的许弋见着二人这般,迟疑了片刻说道:“原来是奴才故意隐瞒,并非是楚贤侄的错,楚贤侄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
有了这样一个台阶下,柳青宴自然不好再追究下去,却见楚谦音向柳青宴说道:“是在下莽撞糊涂了,还请柳神医原谅才是。”
柳青宴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些事情说清楚就好,我只负责救人,不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见着柳青宴态度傲然,软硬不吃楚谦音脸上表情有些不好看,但是知道柳青宴的身份,可不是普通的江湖郎中,而是赫赫有名的药王谷的传人,那是皇上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人物,就算他贵为公侯也不敢轻易得罪。是以原本想跟柳青宴说几声软话,却没想到,柳青宴竟然软硬不吃。
“万幸楚临公无事,我们先告辞了。”最终,给楚谦音台阶下的是萧阙,见萧阙这般,柳青宴自然也不好继续不给楚谦音脸面了。
见着楚谦音松了口气的模样,傅云书与柳青宴两个人都咬牙,楚谦音原本是想将脏水往萧阙身上泼的,可是没想到萧阙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此人。
这边楚谦音还想说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却没想到萧阙余光都没有给楚谦音一眼,直接的离开。楚谦音见着萧阙这般,心中暗火,但是却给压了下来。
柳青宴见着楚谦音这般的模样,只冷笑一声。这边谢奕之挑眉,与柳青宴两个人并排的走在一起,说道:“后面我们可有的好戏看了。”
柳青宴挑眉看着谢奕之,谢奕之指了指走在前面并肩与傅云书走在一起的萧阙,说道:“没看见他正压抑着怒火么,真该说这楚谦音大胆好还是愚蠢呢,竟然敢打云书的主意。”
当年亏钱楚家的是萧阙,无论楚谦音对萧阙做什么,萧阙都可以忍让三分。可是唯独却动了傅云书,那是萧阙的软肋也是萧阙的禁忌。来楚江之后,傅云书一共只去了楚家两次,可是每次去楚家,必然会起一番风波,毋庸置疑,这分明是楚谦音针对萧阙来的。
依照楚谦音的做法和对萧阙的态度,分明是对萧阙恨之入骨,可是究竟萧阙做了什么,让楚谦音这般的恨他?三年前对他恨之入骨,前往京城故意生事,而那恨意随着三年的时间非但没有任何消磨,反而愈演愈烈。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年的楚青因朝云公主的事情受到牵连而死吗?
而今日,楚临公癫狂之症蓦然发作,究竟是楚谦音一手策划,还是说只是一个意外恰好被他们给撞上了呢?
“只是个意外……”傅云书正在暗自琢磨的时候,听见萧阙淡淡的声音说道,不由得抬头看萧阙,却见萧阙缓缓的开口说道:“楚谦音故意的隐瞒了楚临公的病情,若是按照柳青宴开的药继续喝下去的话楚临公的心智定然受损严重不能恢复。他想借我们的手除去楚临公,却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之下楚临公竟然在今日犯病惊动了我们。”
萧阙的声音平淡无奇,但是傅云书却能够从萧阙那平缓的语气中听出按压的怒火。
萧阙眼眸微垂,眼底深处一片冰冷。原本只是猜测楚谦音的野心,今日之事分明得到了证实,楚谦音连自己的祖父都能下手,那么远在雪崖求药的楚迟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三年前的那个少年,被压上马车之前脸色因为愤恨不甘让清俊的面容有些扭曲“这都是你们欠我的,总有一天我都会找你们要回来。”
三年的蛰伏,让他暗地里羽翼丰满恢复,只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将复仇的种子洒下,生根发芽。
原本柳青宴所做那个猜测的时候,萧阙心中多少还有些犹豫,楚家人,是他所亏欠的,也是他坚硬的心底为数不多的柔软的地方,他不想将人性想的那般恶劣。可是今日之事实莫不是在告诉他,有些事情必须要狠心。
今日楚临公癫狂之症蓦然发作,显然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可是他还能不动声色的祸水东易,先想算计傅云书,后见不成,想将脏水泼在他的身上,这般的算计,早不是当年冲动的少年。
傅云书讶然的看着萧阙,萧阙见傅云书小脸一脸惊讶的模样望着自己,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极其柔软的笑容,摸着傅云书的头说道:“不要将我想的那般无用。”
纵然有时候会心软,但是闻名天下的毓烟公子,心软不代表心中没有计量不清楚。
“既然知道楚谦音是冲着你来的,那么真的不需要再做些什么吗?”傅云书仰头问萧阙,只觉得萧阙的笑容中隐藏着太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萧阙的手段傅云书是知道的,看似温和,手段却十分决绝阴狠,从他当初对付敬妃便可看出来。只是这样的萧阙,在面对着三番两次挑衅于他又屡次触碰到他底线的楚谦音为何会这般手软?
只是因为,当年欠下给楚家的一段恩情?
“是该给他一点教训涨涨记性了。”萧阙淡淡的说道,心中却在盘算了起来,如今的楚家已经全部是在楚谦音的控制之中了,而至于楚青,派出去的暗卫们都久久未曾查探到关于他的消息,估计已然是落在了楚谦音的手中。若是这样的话,他根本就不能轻举妄动,他被楚谦音制约着,可是也不代表不会做任何动作,任凭楚谦音胡作非为。
下了马车的时候,萧阙见着傅云书小脸神色十分凝重,便揉了揉傅云书的头顶,说道:“明日带你去成衣铺子看衣服去。”
屋檐下挂着橘黄色的灯火,打在那白衣男子身上,君子温润如玉,那眼中的一抹宠溺看的直教傅云书移不开眼,晕乎乎点点头,只觉得似乎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等着回到房间的时候,傅云书这才蓦然惊醒一般,惊叫了一声对沧海问道:“沧海,我是不是忘记了问萧阙什么。”
沧海见着自己家小姐少有的脱线的模样,无奈的点了点头。之前听完许芍她们的对话之后自家小姐脸色黑的比那锅底还要难看,结果萧公子方才遇到危险就什么都忘记了冲上去维护萧公子,简直是要被萧公子吃的死死的呀!
傅云书见着沧海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中也反省了片刻,美色误认啊!不过想到之前许芍说的话,傅云书说不在意是骗人的。纵然知道萧阙为人如何,不会真的如她们所说的一般被美色迷惑。但是既然传的满城风雨的,肯定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更让傅云书气愤的是基本大多人都知道了萧阙常去妙音阁,但是她却没有听见任何的风声。能够将她周围的信息隐瞒的死死的人除了萧阙之外傅云书想不起会有谁有这么打的本事了。
相信萧阙,可是傅云书却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
想了片刻,吩咐了沧海和芸娘几句,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气愤上床睡觉,是以晚间的时候傅云书睡的并不安稳。
梦中梨花如雪,忽而是初见萧阙的时候梨花树下,萧阙抬眸浅笑的模样;又忽而如雪的梨花变成了血红色的花朵,那是凤凰花,二人被江楚风追杀到往生崖下,萧阙毒发,二人依偎取暖。
种种是萧阙的模样,如同走马观花不真实,萧阙的面容也隐藏在凤凰花下,傅云书想去追寻他的背影,却发觉萧阙越行越远,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中间横跨了一条河,水雾朦胧,她在河的彼岸怎么也到不了萧阙所在的那一边。
萧阙站在那边,面容在漫天的大雾下似乎在说着什么,傅云书越发着急,可是河面的雾越来越浓,似乎要将那白色的人影隐没。
傅云书一身大汗的从梦中惊醒,也是在这一刻,傅云书蓦然想起今日楚临公在癫狂中反复呢喃的那个模糊不清的名字。
那是——
“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