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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的事不用你管
舒蔚忽然有些惊慌,指尖捏着大衣,呆呆盯着上头的痕迹。
他……怎么了?
猛然想起顾辛彦先前的反应,舒蔚愈发感到奇怪。
刚刚见面的时候,他突然走进洗手间里,脸色也变得尤其难看,好像压抑着什么……
是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那次意外之后,他留下什么后遗症?
慌乱的情绪蓦地涌上心头,她脸色一时变得有些惨白,那一抹担忧太过猛烈,让她快要承受不住。
小包子见自家妈咪神色有些不对,急急忙忙从旁边跑过来,在她面前眨巴着大眼睛:“妈咪呀,你的飞机快飞咯。”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表,垂着小头颅看了许久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时间。
好吧。
小包子轻咳两声:“还有、还有一个小时。妈咪你要快些。”
说完,便自顾自走到角落里,开始帮舒蔚打包行李。
肥肥的手指有些撑不开,动作也略显笨拙。
“妈咪,来帮帮念念。”
清脆的声音窜入脑海,舒蔚终于回过神来,却不是朝小包子走过去,而是直接拎着那件衣服起身。
“念念乖乖呆在这里,妈咪出去一下。”
“妈咪要去哪里?”
舒蔚随意想了个借口:“念念就帮妈咪收拾衣服吧,收拾的好,妈咪就答应念念一个愿望。”
“哦,好呀!”
小包子眨眨眼,动作愈发卖力起来。
他跑到旁边翻出自己最爱的变形金刚放在身侧,学着变形金刚的表情,对自己竖起手臂。
“为了愿望,念念要加油!”
舒蔚急急忙忙跑回医院,循着先前的路回到那间房间。
旁边就是怀特医生的办公室,房门敞开,她没有空注意,径直走过之后,便停在房间之外。
这里,他应该会在吧?
正好,房门打开。
一个面貌英俊的男人走出来,身形瘦削,面色阴冷,身上的白大褂洗得干净发亮。如墨色的眸子冷漠扫过,便径直朝旁边走过。
然而在经过舒蔚身侧的时候,他忽然顿住。
“你是、舒蔚?”
“嗯,你认识我?”舒蔚有些讶异,这人从这间房间里走出来,难不成是顾辛彦的主治医生?
她眯了眯眼,细细打量着对方胸前牌子。
“陆又铭。”
他挑了挑眉,眉宇中隐隐透出他很有兴趣的意思,身上的白大褂扫动了几下,露出穿在里头的高档皮鞋。
舒蔚顿住,猛然想起什么:“陆又铭,你是那个……”
“嗯哼,看来是想起我了。你是来看他的么?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陆又铭淡漠开口,话里话外都藏着别的意味。
他低头打量了舒蔚一阵,而后径直转身,连多说一句都不肯。
舒蔚蹙眉,嘴里喃喃重复着他的名字。
这个人,顾辛彦曾提起过,家里是北城的军政世家,很小的时候,与他们住过一个院子。
后来顾家渐渐走向商场,陆又铭出国,失去了联系。直到很多年后才在巧合下遇见。
不仅如此,舒蔚没记错的话。
这个人,是脑神经专家。
她没敢往下想,抬起手便要敲门。
指尖刚要碰上门的那刻,房间内忽然传来一阵响声:“辛彦,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想替你擦擦汗,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是江英英!
舒蔚收起手,侧身轻靠在门上,连同呼吸一起收敛起来。
等了几秒钟之后,她才听见男人低沉醇哑的声音:“你在这干嘛?出去。”
“我照顾你啊,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晕倒在这里,如果不是我现在早就在手术室里。是我、打了电话给陆又铭让他过来察看,这才及时救了你。”
舒蔚心里“咯噔”一下,被江英英话里的字眼惊骇住。
顾辛彦刚刚……晕倒了吗?
“我问过护士,你晕倒之前。只有你前妻从这里出去过,伯母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压根就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也不想想你现在的样子,还怎么……”
“闭嘴!”
她的话蓦地戳中痛处,顾辛彦狠狠攥着掌心,脸色的表情愈发阴冷:“这件事不用你提醒,出去。”
“我……”
“出去!”
江英英异常气愤,忽然伸出手重重指着顾辛彦:“你以为,你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你以为现在的你,心里就还喜欢她吗?那不过就是嫉妒!”
声音很尖锐,入了耳朵里很刺耳。
舒蔚没有作声,小心翼翼侧耳倾听。
房间内紧接着沉默了很久,男人咳嗽的音传出来,却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突然间,有人在身后拍了她一掌。
“嘿,舒医生。你这么快就来帮我忙吗?”
舒蔚尖叫一声,连忙示意怀特不要发出声音。自己则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里面的人,应该、没有听见吧?
半晌后,房间内终于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不是嫉妒,对她早就无所谓。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带回我儿子。”
“那个小男孩吗?也是,既然是顾家的孩子,总得姓顾才对。哪能随便跟旁人姓。”
男人轻咳两声,眸光愈发复杂:“你知道就好,所以现在、出去吧。”
舒蔚僵硬在外头,直到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渐渐传来,她才愣愣转身,和怀特医生一起走到他办公室里。
她并没有打开门开。
后来舒蔚才知道,如果当时她再大胆一点,推开门看清楚,又或者干脆闯进去,定能发现那张异常憔悴的脸。
以及被遮掩住的疲倦和苦涩。
“舒医生,那就说好,明天你妈妈转院过来,你也得来帮我的忙。”
“你看看来找我的人很多,我需要一名助理。”
她应了下来,回去将念念送到秦元星那之后,立刻去到机场。
韦容青原本还不愿意,她总还记得在北城经历过的所有。
犯着倔,不肯离开。
舒蔚几乎是在恳求:“妈,只要让怀特医生给你做手术,成功率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如果肿瘤能顺利切除,你就能一直好好的活下去啊。”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母,有一天会被宣告要提前离去。
从学医开始,每年都会让他们去做全身检查。一直以来都好好的。
也不知是因为姐姐的死,韦容青伤心过度引起,抑或是那摔的一跤太厉害,导致脑里产生病变。
短短四年,这颗肿瘤便长大成那副模样,再不切除,她就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舒蔚不敢赌。
“我知道,你因为姐姐不在心灰意冷,你总觉得姐姐是因为我才死的。是,就是因为我。可是妈,这世界上已经有那么多人在提醒我这个事实,已经有那么多人在责怪我,为什么连你也要?”
“姐姐一直没有在你身边,你愧对她。那我呢?我就在你面前,你看不到吗?何况,现在还有念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在了,念念怎么办,爸怎么办!”
舒蔚有些委屈,眼圈红红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到了真正需要坚强的时候,才恍觉自己希望的是有人可以依靠。
可所有人,都开始离开她。
舒远看不过去,将舒蔚拉起来,责怪地瞪了韦容青一眼:“非要让女儿和我都跪着求你才成么?”
他把舒蔚推出去,将房门妥善锁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在北城反而耽误了蔚蔚和辛彦的事。但是不管因为什么,咱们先保住命成不成?”
他一个人,照顾韦容青四年有余。
一个中年男人,生生累白了发。
如今再看着丈夫这副模样,韦容青终于忍不住,点头之后,低低缀泣。
——
陆又铭是这一晚上第三次出现在病房内。
从昨天开始,病人就十分不配合,整日整日地在病房里来回走动。
他斜斜倚靠在墙壁上,看着顾辛彦,嗤笑道:“一个快死的人,哪来那么多烦恼。”
也不知是话里哪个字眼触动男人,顾辛彦忽然转过身来,狠狠瞪他一眼。
“怎么,我有说错吗?你一不肯动手术,二不肯配合吃药,我想,最多再三个月,哦不也许是一个月。你会自己要求安乐。”
“闭嘴!”
低低的命令从男人唇里吐出,浓眉整个拢在一起,皱成深深的沟壑。
他转身,坐回床上。
“我并没有说不做手术。”
“是,你说三个月之后再考虑动手术。”陆又铭摊开手:“容我提醒你,顾大少,也许到时候你的脑袋已经砰的一声炸开过。”
“嗯,就像西瓜爆开一样。”
他说得血腥,可顾辛彦脸上半点反应也没有。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听说旁边办公室里的怀特医生要给秦医生的某个朋友做手术,要求秦医生的女朋友做她助手一星期呢。哦,现在就在旁边。”
他一边说一边走远:“要我说,还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呐,改明儿应该能喝到喜酒。”
话落,瘦削的身躯已经走到门边。他缓缓侧身,眼角余光落在顾辛彦身上。
而后、心满意足地走远。
她和秦元星、郎才女貌么?
还能喝到喜酒么?
不,她怎么可能嫁给别的男人……
但是,他们已经离婚了。
顾辛彦第一次体会到有两只小人在脑袋里互相牵扯的情况,黑色小人终于缓缓道:“那可不一定,救了韦容青,那就是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