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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驴看上的人长得跟黑鬼似地,瘦瘦小小的体格子,往那边上一站,就是非洲难民营出来的小孩儿一样。黑驴开车经过,往边上刹了一脚,头探了出来问:
“约克医生没接到你?还是还没出发?”
小黑子摇头,“不知道,我起早就在这等着了,不清楚约克医生走了没有。”
黑驴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儿了,难道约克医生还没走?
“那你等着吧,”黑驴开动车准备走人,下一刻又钻出脑袋来交代了句:“隐蔽点儿,别让沈爷的亲卫看到,事情走漏出去,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是是是,多谢黑驴先生的提醒。”小黑子立马往后一退,蜷缩成一小堆靠在绿篱旁,就跟坨不知名的的怪模怪样的雕塑似地,这边的各种奇葩雕塑不少,不仔细看,还真难分辨出那是个人。
约克瞅了眼儿,脑袋缩了进去,车子轰一声开走了。
伯爵府,玛罗在向伯爵公上报情况,伯爵公那表情极为满意。侧身拿了电话给伯爵夫人拨过去,这事儿,就得夫人这个当婆婆的亲眼看看。
玛罗等伯爵公挂了电话问道:“伯爵公大人,夫人会去吗?”
伯爵夫人有自己的亲卫营,各营区是不能相互“串门子”的,这是忌讳。
所以沈家伊斯暗卫营,伯爵夫人从未去过,那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地方。
“会,当然会。”那老妖妇,她就巴不得斩掉小儿媳的尾巴。
与此同时,公爵府那边,两辆车开从公爵府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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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拿着水,拧开盖子时候却有点手软,拧了几下没拧开。本来苍白无血色的脸渐渐变得红滟,双眼跟含了水一般,水媚媚的一片。心底莫名的发虚,呼吸变得轻而急,感觉奇怪得很,身体也变得敏感。
约克开着车,侧目看了下小姑奶奶,没出声儿,速度在悄无声息中加快,直接刹进了伊斯营区。约克侧身,伸手直接从安以然手中夺过水:
“姑奶奶瞧你虚成的这模样儿,不就是坐个车嘛,这体格儿怎么伺候我们爷的?”约克就看着她一路上都跟这瓶水在做战斗,到地儿都还没拧开瓶盖子。
拧开的水递给她,安以然接过,她需要用水来缓解下,笑笑:“谢谢。”
无意的触碰了下指尖,安以然身体瞬间一个瑟缩,一种怪异的感觉当即袭上心口。安以然拿着瓶子,目光有些发直,直直看着水没动。
约克停好了车,那边作登记,乱七八糟的过程走了一遭之后,走过来,扯了下安以然肩膀上的衣服道:“走吧,能进去了。”
安以然没动,约克垂眼看了她一眼,安以然正好抬眼,约克愣住,小姑奶奶这神色不对啊。当即伸手摸了下她的额,温度高得不正常。约克拧着眉头直直看着安以然的眼睛,她双眼有些失神,神志在半推半攘中,脸色艳若桃花。
约克再度夺过她手上的水,舔了下,果然水里下了药。约克快速想了下整个过程,并没有哪里不对劲,就算发现有人混进玫瑰庄园,也是在半路上就解决了,姑娘这情况是怎么回事?约克目光落在水瓶子上,这水,从哪来的?
“你感觉怎么样?”约克压着声音问,大半个小时了,也难为她还能撑住。
安以然点头,又摇头,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反问:“什么?”
“没事,我们先进去。”约克抬手想提着她衣服来着,可手在空中比划了下,却不知道落在哪,索性收了手,道:“你跟紧我,药箱能提动吗?”
安以然点头,接过箱子,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被沈祭梵调教了这么几年,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提着箱子,额头冒着细细的汗。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安以然有些惊恐,她根本就压制不住,越压制,跟沈祭梵翻滚的画面就越发清晰的出现在脑子里,口干舌燥的灼热感越来越烈。
“约克医生,”安以然忍不住了,急急出声,连声音都变得软懦。约克回头看她,安以然张张嘴,目光有些涣散,使劲摇了下头,说:“我想喝水。”
约克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低声道:“再忍一忍。”当即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扯着安以然的衣服就大步在弯弯道道的营区里绕。
安以然紧紧咬着牙,小跑着跟上约克的步子,身体越来越发虚,软得无力。她不清楚约克说的忍一忍具体是指什么,快步跟着跑。
营区的占地面积极大,这本来是山区,伊斯营区几乎占了整个山头。
安以然脑子晃来晃去,眼前一阵一阵的变得模糊,目光涣散没有聚焦,她就感觉是在天旋地转,脚下迈动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约克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办法,只能侧身把人给抗了起来,快步飞跑。
安以然一被腾空,就吓得神志清醒了些,尖叫着大声:
“约克医生……”
“别出声儿,马上就到了。”约克扛着安以然,就跟疾风似地在营区后舍里飞转。
安以然咬着牙,她恐高啊。约克那根儿竹竿足有两米,被他扛起来那是有点吓人。
安以然被晃晃晃,脑子都给晃晕了,好在没有多久,转进了一处大院子,里面很是阴凉。安以然没刚才那么难受,低低的出声:“我可以走。”
约克并没放人下来,依旧扛着人在后院廊子里飞跑。这整个院落的设计就跟武士道的回廊一样,安以然就感觉在同一个圈儿里绕圈圈,因为约克转过来是一样的,转过去还是一样的。让她在这里面走,走一个月也走出去。
约克转进最后的屋子,穿过类似客厅的大堂直接踹开当前的房门,把安以然放下地。安以然抱着晕头转向的头,晃晃悠悠的晃了几步,“好晕……”
约克塞了可药在她口里,硬卡着让她吞咽了下去,急声道:“先晕着,姑娘,咱们哥儿几个的命都交给你了,你可得撑着点,我马上回来。”
“好苦啊……”安以然皱吧着一张脸,约克笑了下,苦就对了。扯着她往后屋里走,魏峥就躺在床上,屋里很简单,一张单床,然后什么都没有。
“魏峥。”安以然甩开约克的手直接走了上去,约克在她身后站着,
魏峥脸色惨白,上身没穿衣服,但身上染血的纱布将整个躯干都缠满了。
“你带她来干什么?”魏峥一瞬间怒斥出声,眼底当即燃烧出一簇怒火,目光并没看安以然一眼,直接愤怒看向约克,难道他还不够狼狈?这混账!
“魏老大,这时候就先收起您那点傲气,伯爵公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姑娘被下药了,你先看好她,我去弄解药。”约克转身走了,来去一阵风似的。
安以然转头看了眼约克,又赶紧回头看着魏峥,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低声问:“魏峥,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魏峥闭上眼,很快又睁开,想撑起身,安以然赶紧走去扶他:“怎么这么多伤?”
魏峥侧目看她,安以然缓下眼睑,心里不好受,坐在床边,忍不住又伸手去揭开他的被子,腿上也被缠满了纱布,脚掌整个包住了。安以然靠近他的脚掌,伸手想碰,却又缩了回来。埋下脸去,再抬起来时眼泪淌了满脸:
“这两根脚趾,没了吗?”本该是脚趾的位置空缺了,被血染的纱布裹住。
魏峥点头,安以然擦了想眼泪,“约克医生都没有办法吗?”
“时间太久,他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魏峥声音很低沉,约克来,给他抢回来这条命已经很不容易,那些“残肢末节”有也没什么大用,命回来是最主要的。
安以然捂着脸狠狠咽了口气,魏峥低声问她:“安,你还恨我吗?”
安以然松开手看他,魏峥等着她说话。安以然往他跟前靠,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魏峥,你是我大哥,我一直都记得的。你说过,让我有事了,就来找你,你能帮我解决的,一定会帮我。魏峥,我一直记得你的好。”
擦了下滚出来的泪,继续说:“在玫瑰园说的话,你不要当真,我是胡说的,我只是气沈祭梵,气你们都不是真正关心我,所以才故意那样说。我没有要恨你们任何一个人,魏峥,我只是很委屈。如果,我的话让你伤心了,我跟你道歉。”
魏峥目光看着她的手,缓缓抬起来。安以然双手握住,低声问:“你想说什么?”
魏峥笑笑,低声问:“我不是快撑不过去,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我来?”
“怎么会,我一直记得你的好呀,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没良心。”安以然咬咬牙,被他们说是白眼儿狼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哪有像白眼儿狼了?
魏峥晃着她的手,安以然松开,魏峥的手轻轻碰触在她的脸上,低声道:
“还是胖点看着顺眼……安安,爷对你的感情没有人可比,你不会知道他在失去你之后的痛苦。你带着怨气回来,我能理解,但不要把怨气往爷身上发,爷过得很苦。他跟我们都不一样,我们熬不过去会找方式发泄,可爷,他却连哼都不能哼。安安,你是唯一能让爷放松的人,他舍不得你,从来没有在任何场面隐瞒对你的牵就,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
一个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会看看场合,但沈祭梵不是,他从来不屑于在任何场合隐晦对她的牵就。男人在家一个样,在外又是另一个样,当沈祭梵在安以然面前,至始至终一个样。这点来说,魏峥或者许多男人都自愧不如。
敞开心这样来容纳一个女人,任由这个女人侵占自己的一切,并且毫不介意她会影响自己的一切,这样的包容的牵就,极少人能做到。
“爷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他对能左右自己的东西分外敏感,就连毒品他都能控制,你应该也发现了,爷对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特别爱好哪一样,因为他不允许自己有能上瘾的东西。我们当初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绑住爷,可是你出现了,安安,你知道爷当初对你一再纵容时我们有多惊讶吗?”
魏峥缓缓出声,像个长者一般低声念叨,倒是像个老大哥了。
“爷的位置,不容许他有太多的个人情绪。原本爷是打算孤家寡人一生,遇到你之后,一再动摇。安安,爷做出结婚的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我能理解爷的想法,他想给你一个单纯的环境,一个让你快乐的家。他在用力平衡生活家庭和工作的关系,还记得爷说过你们的家在京城,跟西班牙他的家族没有关系吗?安安,你要相信爷,他说给你一个纯粹的婚姻,是真的,不要怀疑他的真心。”
魏峥看着安以然,她心里有太多委屈,他们不见得都不知道。但她丈夫不是普通人,她必须学会理解,包容。很多事情并没有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困扰。
“你们,都没想过我的感受,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沈祭梵是那样的人,我死也不会跟他结婚。我不聪明,坚持到现在,我觉得好累好累。”安以然低低的出声。
“哪样的人?”魏峥不明,反问。安以然哀声叹气道:“身份。”
她就是追着他跑一辈子,也追不上。她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她没有多强的事业,没有多顽强的斗志,她就是个得过且过挺随意的女人。她就没想过今后会过得那么累,她不想要活在那种惊恐生活里。所以沈祭梵加载在她身上的,太多了,她接受不了。走到今天,已经太够了,她真的不想,无缘无故的死掉。
“魏峥,你帮帮我,好吗?”安以然忽然看着魏峥,眼露恳求:“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哥,你能不能,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就求你这一件,好吗?”
不用说都猜到她要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你说。”
“我想回国,我想回到以前。”安以然低低的说,看着魏峥,魏峥浓眉深皱。
良久,他道:“爷,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你走,爷的固执,你应该很清楚。”
“如果,我不洁了呢?”安以然反问,每个男人都介意这个吧?
魏峥抬眼看她,安以然眼眶有些红,“帮帮我吧,魏峥,没有人会帮我了,沈祭梵不让我回国,也不答应离婚,我只有求你了。魏峥,可以吗?”
“你爱爷,不是吗?”魏峥反问,并没有答应。
“不知道,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了。魏峥,我好难过,看到他我心里就好痛苦。可能女人跟男人真的不一样,你们认为不值一提的事情,我们就没办法释怀。我不是大度的女人,不贤惠,不温柔,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也没办法苟同他的意见。我勉强不了我自己,魏峥,我真的没办法在这里再呆下去。你是我的大哥,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和亲人看,你可以帮我吗?”
安以然的脸色有些红,心底的燥热被难过一再压下去。
“安安,你是在为难我……”魏峥心思几转,九死一生。这或许是他翻身的机会,也极有可能是他下地狱的征兆,他要不要赌一把?
约克在这时候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二话没说就把药给塞安以然口里,水递给她。安以然皱着脸:“好苦……”比刚才的还苦,就着水大口喝着。
“这只是分解了一部分药性,减弱的药性会被压制下去,撑到回玫瑰小镇应该没问题。”约克说完看向魏峥,道:“魏老大,带安姑娘来,是我多事,只是圆你最后的梦而已。你在醒过来之前一直喊她的名字,我只能带她过来。”
魏峥愣了愣,这事他不知道,不过被约克当着人面这么说出来,有些尴尬。
安以然转头看向魏峥,魏峥撇开眼去,道:“我是你大哥,就是挂着你而已。”
“得了得了,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人也看到了,我这就送她回去。应该有人跟了过来,没准儿他们已经在赶过来的途中。多的是人想把我四大暗卫都铲除,我们得赶紧走,魏老大,你自己先撑着点。”约克快速翻开药箱,把带过来的伤药一一翻出来,拖了张矮桌放在床边魏峥伸手够得着的地方。
“这些药都是治刀伤最好的药,具体怎么用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先随便用着吧,反正擦不死人。等我先把小姑奶奶送回去后,再回来。”约克那摆好就扯着安以然出门,安以然回头看着魏峥,她正在商量她的大事,还没个结果呢。
“等等,约克医生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跟魏峥说,我就说几句话,你先出去好吗?”安以然连连去拽约克的手,扒开他的手往回走。
约克站着,面色无常,可眼里透着焦急的神色,“姑奶奶,你甭在这时候任性啊,你知道你那公公正派人往这边赶吗?你刚才的反应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你中了药,他们就是想要过来捉奸啊。你再不走,指不定就顺和了他们的计谋。不为我们着想,你也想想爷,这事情传出去,对爷的影响不小。”
安以然张张嘴,怪不得她会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约克这话,无疑是他是早就发现这事了,没时间给她问是怎么回事。当即摇头说:
“不不,你先出去,我保证不会连累你们。约克医生,你出去一下,我就跟魏峥说几句话,很快的。”安以然推着约克出去,然后把门关了。
约克被关在了外面,有些急。显然有人混进了玫瑰庄园内,不然不会这么快知道他的行动。他若不是一开始就发现跟车的人有问题,他们今天三儿都不能那么容易脱身。伯爵公这是要一箭几雕啊,过来是只老毒蝎子。
爷身边四人,舒默潜逃,顾问生死不明,魏老大也随时挂掉,就剩他了。今天要是得逞,正好除掉他们几个。到时候爷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可用,办事必然会受到影响。
约克在外面站着,预估着该从哪边回去好。这时候顺道走,应该会撞上人。他现在做事比以往小心得多,无疑下一个目标会是他。得,惹不起他躲。
约克在外面站了站,刚侧身往回廊上蹲,这一转身就看到伯爵夫人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约克当即愣住,一拍脑子,他这脑子,怎么没有转过这个弯儿?这出戏有人设计,必定会有看的人。伯爵公即便弄了这么一出来,只要他们拆穿就没有任何影响,关键就是这看戏的人,而这看戏的人自然是能挑起事端的。
约克当下一急,立马往回走。伯爵夫人要是看到魏老大跟小姑奶奶单独处一块,那才是真的完了。
然而在约克一转身的时候,下一刻就被人拦下,莎尔一把枪口抵在约克后脑。
侧边回廊的人很快就到了身前,伯爵夫人侧目冷冷的看了眼约克,怒声道:
“怎么,看到我们就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是想通风报信还是怎么?”
约克抬眼,沈祭梵随后一步也到了,约克脸色一慌,下一刻又松了口气,好在爷也来了,他们总算不会死于非命。
沈祭梵被伯爵夫人临时叫过来,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听说小东西私闯暗卫营,就已经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是什么事情连外人都惊动了?
“爷……”约克想出声解释,但这事最好让安姑娘给他说一句,不然他也太冤了。
沈祭梵侧目,大步走进厅里,身后一行人跟着。沈祭梵目光极沉,直直看向紧闭的门。约克顾不得越矩,当即挤开人群走近沈祭梵,道:
“爷,少夫人就来看看魏峥而已,说几句就准备出来,很快的。”
就怕沈爷这时候打翻醋罐子不分青红皂白就下了司令,令一下,什么都挽回不了。
“开门。”沈祭梵周身气势暗沉,说一个字也不行!大白天的,关门?
里面没动静,约克犯急,不是这时候了姑奶奶您还在使性子吧,您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您要是再慢一刻,这是在打爷的脸啊。
约克等不了,里面往前去,边道:“隔音效果很好,可能没听到,我这就开。”
约克推门,里面锁了,当即皱眉,掌下用力,故作轻松大声道:“少夫人,你还在里面吗?爷亲自来接你了,开下吧,您刚还说想爷来着……”
沈祭梵铁臂一探,直接让约克给拨开了,掌握在门锁上,一扭,锁芯整个坏了,门推开。房间本来是两个空间,中间是磨砂玻璃隔断的推拉门,可门已经被推开,所以外面门一开,抬眼就能看到最里面的床。
安以然这时候才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裸露出来的肩膀手臂是光的,青丝散乱在身上。转头,面上有些慌乱,当又强作镇定,伸手扯了衣服要往身上披。
她坐在床外,魏峥躺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眼睛闭上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过去。
沈祭梵高大的身躯就立在门口,浑身席卷着滔天大怒,阴沉沉的气息罩在身上就像要垮天一般,乌云密布,风卷云涌。
约克在后面看了一眼,心下一抖:怎么好好的跑床上去了?姑奶奶,你这不是存心要我们的命嘛?约克即刻转身拦住身后所有人,他人高,胳膊也长,愣是挡了一大片。带爷沉怒走进去时,约克转身就把门带上挡在门外。
约克沉着脸,心底很是纳闷,药性已经压下去了一大半,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安以然披上衣服,将魏峥盖好了被子,这才下床。迎面走向沈祭梵,眼里雾蒙蒙的,面色潮红,滟丽极了。脚步有些虚,强装得要踩稳每一步,是人都能看得出她的勉强。沈祭梵闭目,大掌捏成拳,安以然一靠近,他便化拳为掌,直接上手卡在安以然脖子上,低怒声一大半的声音卡在喉咙下:
“为了反抗我,你这样作践自己?这样报复,你很开心?”
安以然笑得娇媚媚的,双手握住他手腕,并没有要拉开:“不是报复,是忽然发现,好像,我更喜欢魏峥一点。他受伤,我会,心痛……”
安以然听见喉咙被捏碎的声音,声音被迫切断。脸色本就通红,这一来,就更加涨红,血液上走,头皮都红了。眼里有湿意,泪光一片。
“我情不自禁……他就要死了……死之前,做一次他的女人,我才不会后悔……你会杀了我吗?真好,杀你了我吧,你杀的人,也不少了,多我一个不多。”安以然的声音渐渐回来,是因为沈祭梵大掌最后松了开来。
沈祭梵眼底狂怒叫嚣,蕴藏的滔天怒火,海啸一般翻涌,猛地甩了她耳光。
怒声咆哮:“为了反抗我,你就甘愿如此?”
安以然整个身子直接跌倒在地,耳朵嗡鸣,伸手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对…沈祭梵,你不杀我就放了我。”眼泪滚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什么。
沈祭梵俯身而下,大掌捏在她下巴,狠狠捏着,几乎要将她捏碎一般:
“然然,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凭你就想左右我?”
“如果你不杀我,要动手打我的话,我会向法院提出上诉,我身上的伤会作为证据。沈祭梵,你想跟我对簿公堂吗?”安以然抬眼看他,咬着牙狠狠出声。
沈祭梵伸手扯了她的衣服,安以然一愣,当即恐慌的大叫:“你干什么?”
伸手拽住自己的衣服,然而身上本就只披了一件衣服被他一扯,上身整个哧裸。沈祭梵提着安以然起身,绷着怒气升腾的脸伸手去撕她的裤子。安以然慌了,拳打脚踢的反抗:“你想干什么?沈祭梵,你这个疯子,王八蛋,禽兽不如!”
“就为了报复我,反抗我,爬上别的男人的床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也做。安以然,我告诉你,这不够,我教你怎么做得更绝,报复得很彻底,脱光衣服出去走一圈,这里面成千的男人,向他们展示你的身体,或者,把你这不要脸的勾当当众做。让他们知道,我沈祭梵的妻子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沈祭梵一张狰狞得骇人,瞳孔血红一片,手上的动作又凶又狠,每碰她一下,都会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红印。并不避开弄伤她,似乎是故意为之。
沈祭梵的话令安以然的倔强在这瞬间坍塌崩溃,跟他斗,她哪里有那个能耐?连声惊叫着,护胸又护腿。这屋里除了他们还有个魏峥,尽管魏峥现在昏迷不醒。可她不能把他当死人啊,这么哧裸的站在这,这是多大的耻辱?要被扔出去,那又将是多大的耻辱?
“不要,不要这样,沈祭梵,你这个禽兽,疯子,混蛋,不要这样,放开我,沈祭梵放开我……”安以然边推他,边伸手拽自己的裤子,可最终裤子被他拽了下去。安以然当即什么都不顾,猛地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膝盖。
沈祭梵提着她肩膀一个用力,她身体再度被提了起来。安以然哭声不断,沈祭梵伸手去撕她最后的小裤子。安以然慌乱无助,他一扯开,她又按上去,完全顾不得自己已经赤身裸体,哭喊声不断,拼了命的去护住身上最后一层遮挡物。
“沈祭梵,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你怎么能狠心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妻子不是吗?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的,求求你,不可以……”安以然哭气不成声,抓着小裤子想蹲下,身体在下一刻却又被沈祭梵给提了起来。
安以然转身想往里面跑,沈祭梵胳膊一伸就给逮了回来,脚下不知道踢了个什么出去,撞到了推拉门框上,中间的门瞬间合上了,将他们两拦在了一个空间。
安以然忽然去抱沈祭梵,用力的抱紧他,只有两人的空间让她的惊恐暂时消减一点。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哭道:“不要这么对我,沈祭梵,不要这样……”
“想用作践自己来反抗?然然,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沈祭梵用力一拉,安以然被拉开,安以然被推开。当即伸手一上一下的护着,样子淫靡又可怜。
沈祭梵唇际扭曲,露出阴戾骇人的表情,冷血的让人心惊。
安以然脑子瞬间炸响,抱着头崩溃的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可很快,再度被沈祭梵提了起来,安以然哭得死去活来,雪白的手连连遮挡,却连连被沈祭梵打开,手臂一截很快被打得通红。
“这就受不了?……”
沈祭梵脸子绷得铁紧,身躯蕴藏的气怒被捆缚在身躯里,急怒攻心,几度破膛而出。怒火和失望就像头野兽一般撕裂他的心口,一字一句出口,痛了他的心,更磨碎了他的情。心底熊熊烈火烧了一片,不压抑,任其火势蔓延。
目光阴鸷,绷紧的身躯如钢铁一般,灼人的目光将安以然哧裸的身体伤得体无完肤,无情而冷血的话更令她的心碎成块状。
安以然紧紧闭着双腿,屈辱的站在他面前,手不能挡,身不能蹲,哭得更是伤心欲绝。白嫩的脚掌左右摩擦着,膝盖碰撞着,羞耻得想要一头撞死。
伸手抱胸,沈祭梵一左一右狠狠打手,安以然疼得直抽,双手捂下面又被打。
“挡什么?你知道羞耻不成?”沈祭梵扯着安以然肩膀往外拖,准备开门。
安以然吓得尖叫连连,猛地快步跑了几步冲上去,紧紧撞上沈祭梵后背,用力一撞,愣是把沈祭梵给撞上了门。沈祭梵顺手伸手开门,安以然吓得惊恐无度,嗷嗷乱叫着,抱着沈祭梵的手拉开,推开人自己挡在了门口,沈祭梵往前一步,安以然当即跪在他面前,双手抱住他双腿,悲痛欲绝:
“没有,没有沈祭梵,我骗你的,我故意骗你的,我没有跟魏峥上床,我故意骗你的,沈祭梵,不要把我扔出去,求求你不要把我扔出去。我再也不骗你了,再也不作践我自己,求求你,沈祭梵,求求你……”
安以然是真吓得六神无主,他那就是动真格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吓唬她而已。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狠,就算他心里后悔死的事情,一旦动真格了也会做出来。
安以然紧紧抱着沈祭梵刚稳有力的腿,雪白的身子毫无尊严的跪在他面前,又哭又求:“沈祭梵,我还是你的妻子,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我是昏了头才胡来的,只是想让你对我失望,我不是真的要报复你,我没有那么想,我没有要作践自己,我真的没呀想那么多。求求原谅我这一次,以后再不会胡来了,沈祭梵,求求你了。”安以然磕头又认错,伤心欲绝。
“我要这样出去,你还让我怎么活呀?沈祭梵,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狠心,求求你……”他的那些话,简直令她头皮发麻,她不能想象。
“你怎么侮辱我都可以,你不能把我扔出去让别人侮辱,沈祭梵,沈祭梵我是你的妻子啊,难道你一点情分都不念吗?我跟了你这么久,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活得没有自我,没有尊严,你现在还要让别人来侮辱我,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这么无情?沈祭梵,沈祭梵求求你了,饶了我,求求你了。”
安以然差点就要哭晕过去,她自作聪明的计划,在他眼泪算什么啊?跟他比狠,她稚嫩得可笑。
沈祭梵缓缓下身,扣着她肩膀,阻止她继续磕头。安以然抬起头,猛地朝他扑过去,见缝插针,他冷硬气势稍微一软,她就有救了。
紧紧抱着他脖子,娇软的身躯直接就贴上去:“你不心疼我吗?你舍得那么对我吗?沈祭梵,我是你的,你不会让别人碰我的对不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混账事了,想也不会再想,沈祭梵,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抬手,扼上她下巴,眸光依旧凌戾骇人:“我让你过得没有尊严,没有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