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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我不吃了。”安以然放下筷子看他,咬着唇,刚才的高兴已经荡然无存。眼里雾蒙蒙的,睫毛被雾气染上些许湿意,根根分明。
沈祭梵拿着纸巾给她插嘴,安以然自己接过擦了几下,钱放桌上,然后几人出了小店。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袖口,唉声叹气,良久低低的自言自语:
“碍,早知道就不过来找他们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吃米线,还没有酸辣粉好吃。现在都没心情逛街了,沈祭梵,我要不要给三毛打个电话?”
沈祭梵笑笑,揉揉她黑乎乎的头顶说:“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安以然拿沈祭梵手机拨着三毛的手机号,可惜已经关机了。
安以然回头看一刀跟她未来老公,那两人正围着一对装饰品争论着,安以然大声说:“一刀,三毛手机关机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关呗,”一刀回头应了声,顿了下侧身看她,挥挥手说:“行了可乐,你别往心里去,毛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在这愁眉苦脸的,合计她现在正玩得疯呢,你见过她为什么事让自己不痛快的嘛?她要是自己不痛快了,旁边人还能好过?安啦安啦,没事的,我保证明儿她生龙活虎的回来。”
一刀老公把一刀往酒吧拖,一刀那边走了两步又回头跟安以然挥挥手,说:“可乐,去酒吧不?我们去酒吧坐坐吧。”
安以然抬眼瞪过去:“碍,我们特地过来找你们,你们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走?”
一刀觉得也是,怎么着也得给BOSS面子,撞了下她老公。她老公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一行谁主谁次还用说?立马跟一刀又走回来,说:“要不,可乐你说,还想去哪里,我们这几天已经把古城逛熟了,去哪我们都能当导游。”
安以然其实就想逛逛街,这些天他们是逛了,可她还没开始呢。
“随便走走吧。”沈祭梵垂眼看了眼安以然犹豫的脸,出声道。
“好好,行行,那我们从这边走吧。”一刀未来老公说,“这边卖民族服装,饰品的比较多,那边吃的比较。我们都吃撑了,先消消食儿。”
“好啊。”安以然点头,跟沈祭梵走在一刀两口儿身后,拉拉沈祭梵的衣服,抬眼看沈祭梵问:“我们真的不用管三毛吗?会不会不太好?”
沈祭梵笑道:“如果她真的在生气,这时候就算找到她,她也听不进你的话。你想想你生气的时候听得进别人的话吗?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最好。如果你的朋友没有生气,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她会很好的照顾自己。她把手机关机,说明不想被你们打扰,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放心吧,没事的,或许等她静一静后会发现,其实是她过分了,跟你并没有关系。别放在心里,嗯?”
“可是……”安以然还想说话,沈祭梵直接打断:
“这件事,明天再说,嗯?今天既然出来了,就高高兴兴的玩,嗯?”
“可……那好吧。”安以然扯了下头发,伸手下意识抓住他袖口往前走:“那你快点,一刀他们都走前面去了。”顿了下,回头看他:“沈祭梵,我没吃饱,等下我还要吃东西,你别再嘀嘀咕咕说我了,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沈祭梵揉揉她头顶,点头,跟着安以然往前走。安以然拽着他袖口在人群里穿,沈祭梵反手握上她的手,安以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快点呀。”
前面一刀很是欢腾,这姑娘是对逛街那是真爱啊,天天在大街小巷转悠都成。跟她老公两人就跟孩子似地,对什么都感兴趣,而且她老公是很捧场那类,一刀说好的,那绝对无条件说好,先捧场完了后才说自己的观点,大概也是在酒吧做事多年了,很会哄人开心。说不得有多体贴,可确实很会说话。
安以然不高兴沈祭梵的一点就是沈祭梵很少说话,说最多的就是板着脸训她。他那人简直跟风趣不搭边儿,更别提让他说笑话逗她开心了。所以安以然在见过一刀老公后,对沈祭梵就更有意见了,明着不说,可心里是很计较的。
一刀拿了顶西部牛仔的草帽带头上,哈哈笑着要她老公给她拍照,一刀老公那边自己试着,让她等下,一刀有些火大,大声说:“你快点啊,先给我拍张。”
“等下,我觉得这顶好。”一刀老公选了顶,自己带上,看安以然他们走过来,相机给安以然说:“可乐,帮我和依依拍张。”
一刀真名叫尹依,她未来老公叫肖俊。安以然接过肖俊递来的相机,让他们摆好,照了几张相机递还给肖俊。一刀跟肖俊还没看照片呢,后面的老板吼起来了:“你们俩个到底要不要买帽子?挑了这么久,每顶都试过到底要哪顶?”
一刀回头甩了那老板一白眼儿:“开门做生意做到你这份儿还真是少见,你摆出来不就是客人挑的?挑都不允许挑了,谁还买?我们要是满意了自然就买。”
一刀老公帽子一摘,手一扔,帽子就飞柜台上了,伸手再顺手摘了一刀的帽子,也给扔了回去:“走走,去别家买,大街小巷都是这玩意,谁还稀罕了?”
推着一刀就走,安以然为免遭殃及,赶紧抓着沈祭梵袖口快步往前钻。这边店家老板们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要爽快的买东西,那就是欢欢喜喜的,但凡看得久了些,或者试了不买的都会开骂,当然,骂什么他们听不懂。
不过,要遇到那样的事,多少会影响心情。
往前走了几个商铺后,安以然才回头望,果然那老板追出来拉开嗓子吼人了。拍拍胸口,真是不好惹的人。抬眼望着沈祭梵,沈祭梵脸色不怎么好,安以然伸手戳了下他,说:“你又不高兴什么呀?这次惹事的又不是我。”
沈祭梵伸手揉揉她的头顶,低声道:“没事。”
安以然伸手在他胸口戳戳,说:“你看,一刀男朋友多维护她呀,你也该那么对我。我们不要听道理,在这样被外人攻击的时候,你就应该帮自己女朋友。”
安以然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不然你还当什么男朋友,当陌生人算了。这样的时候也根本说不上是谁对谁错,立场不一样,怎么样都该帮自己人。
沈祭梵挑了下眉,小东西这是在对他训话?在对他表示她的不满?
“好。”沈祭梵低声应着,安以然挺高兴,抱着他胳膊脸往上蹭了下。
前面一刀回头看他们,对着安以然大声喊:“可乐,我们穿这衣服拍张照吧。”
“好啊。”安以然拖着沈祭梵往前走,有民族服装,租一套拍照十元钱。可乐乐颠颠的跑去挑衣服,那边可乐已经穿上身了,安以然把衣服套身上,相机给沈祭梵说:“沈祭梵,你要把我拍得美美的,记住哦,不能只有头,不能画面不和谐,你要多注意画面比例,人和后面风景的比例,你看好角度。”
匆匆交代过后,赶紧跑过去跟一刀摆造型,沈祭梵倒是很配合,不过大概是之前没调好,有闪光。一拍,安以然就大声吼了起来:“你别开闪光呀,眼都闪花了,到时候排出来人都是闭着眼睛的,多难看啊,关掉关掉,重来。”
沈祭梵弄了会儿,安以然这是国产,上面的文字沈祭梵不认识,沈祭梵是想着相机的功能都差不多,可一按按键,跟他接触过的单反很不同,单反调光,调焦距什么的都在镜头上,可这种没有明确提示,对这种简单的数码相机,爷一时间竟然有些束手无策。按了好大会儿,也没弄明白都是些什么功能。
安以然跟一刀两脸都笑僵了,两人的姿势也挺难摆的。其实这样的时候真挺火大,本来兴冲冲的拍照,结果拍照的人愣是半天没给拍下来。一刀因为是BOSS拿相机,所以没出声,不过已经轻声叹了两三声了,暗暗翻了下白眼,心想说大BOSS不会连相机都不会用吧?还真是挺神奇的。
安以然听见一刀“啧”了声,自己跟着就火了,立马吼出声:“你到底会不会呀?按下快门就可以的,多简单的事,你还要磨蹭什么呀?”
一刀看了眼她老公,肖俊笑笑,说:“每款相机都不同,沈先生不会也很正常。像沈先生这种,平时用的肯定是单反,这种简单的反而弄不来。”
边说着边走近沈祭梵,再说:“沈先生,我帮她们照吧。”顿了下,又底了些生意说:“女人都这样的,你看我家那个,比可乐还不好伺候呢。”
沈祭梵面色不改,相机递给肖俊。安以然拉下脸子:“不照了不照了,心情都没了,手都摆算了,脸也笑僵了,还怎么照呀?烦人!”
肖俊没被影响,说着笑话,逗两人笑。看两姑娘心情好点后当即出声说:
“看镜头咯,美女们,我可就抓一张哦,拍丑了可别赖我技术不好,我当年可是拿过单人次国际摄影大赛的金奖来着,技术过硬,来了,一二,笑!”
连着抓了几张,在安以然跟一刀放松后还抓了几张,安以然转头看一刀:“你老公这么厉害呀?还拿过国际摄影大赛大奖的,为什么不当摄影师啊?”
一刀无语的飞了安以然一眼,也是习惯了,伸手往她脑门儿上一推说:“你傻了吧?别人一说你就信,你看看他,就他那德行还金奖呢,没听说是单人次嘛,一个人的国际大赛,甭说金奖了,什么奖都是他的。”
“哦。”安以然哈哈大笑,肖俊不以为意,“你就专拆我台吧。”
相机递给她们,安以然跟一刀两颗头凑过去,热诺的说着哪张好看哪张不好看。衣服十元钱租来的呢,两姑娘愣是拍了个过瘾。安以然给一刀跟她老公拍了后,一刀结果相机说:“你们俩拍一张吧,不然照片里都没有BOSS。”
“哦,对对。”安以然赶紧往沈祭梵跟前蹦跶,抱着沈祭梵胳膊,仰头说:“沈祭梵,我们拍张照片吧,好不好?要不你也换身衣服,我们就是一对啦。”
安以然那边还在游说,一刀这边就一个劲儿在咔了。觉得那两人是怎么拍怎么好看,完全不用刻意摆造型。沈祭梵微微拧眉,他这照片要是流出去,那可不得了。抬眼扫向一刀,目光微微冷了几分。一刀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肖俊赶紧挡下了一刀的镜头,笑着说:“沈先生是名人,放心吧,相机今天让可乐拿回去,先把你们的照片烤出来再给我们,不备份就不会传出去的。”
肖俊这话是说给一刀听的,当然也是考虑着沈祭梵的顾虑。心里却在想着,有钱人果然顾忌多,出来放松还顾这顾那的。
一刀脸上的笑变得很勉强,她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大BOSS的规矩还真多。算了,看在BOSS全程买单的份儿上,她就暂时不计较了。
安以然回头看看一刀两人,又转向沈祭梵,伸手圈住沈祭梵脖子,把他头拉下来。沈祭梵垂眼看她,依着她埋头,底问出声:“嗯?”
安以然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下,说:“沈祭梵,你别一直板着脸好不好?你会吓到他们的,其实他们没有恶意,他们都是我朋友。你这样,会让大家很不开心的,都不能好好的玩。其实他们已经很小心的对你了,你笑一笑嘛,好不好?”
沈祭梵点头,不过要他随时随地咧着嘴笑,那可真是有点为难得他了。爷那张脸就是千年的冰山,他脸上的表情向来很少,即便心情不错,也很难在他脸上找出丝笑意。跟这些小年轻们一起,他确实开始觉得不自在了。
这是沈祭梵这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他跟这些小青年们完全格格不入。他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反感任何,是很认真的在审视自己,他是不是真的老了。坐在办公室掌控各家企业的前途命运时他是王者,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强者,可脱开那些身份,他这样不懂风趣的男人一点优势也没有。
瞧,他离他们的世界,多遥远?小东西就在眼前跳来跳去,跟他们在一起时才会那么开心,他竟然就一直在旁观看着,怎么融入,都融入不了。
“好碍。”安以然立马笑起来,伸手推着他的唇,说:“那你笑一笑啊?”
沈祭梵象征性的笑了下,安以然抱着他胳膊转身靠近他,对着一刀说:“刀子,快点帮我们拍,要拍到沈祭梵笑着的,你要注意哦,他笑很快的。”
“唉呀,真是难伺候啊。”一刀边感叹边调焦距,快速抓了几张,对他们比出“OK”的手势,“换个……嗯,再换……可乐,你爬BOSS身上去呢。”
安以然立马往沈祭梵身上跳,沈祭梵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来,安以然不忘转头看镜头,比了挺二的“二”,不过,这张拍得真不错,一刀忍不住拉出来看了会儿。一刀这边在欣赏,对面两人还保持不动呢,安以然脸有些僵了:
“刀子,你到底拍了没有?你看我们啊,别盯着相机看。”
“哦,好了啊。”一刀应了句,把相机递他老公看:“怎么样,不错吧?”
安以然那一听好了,有些来气,念了句“死刀子,故意整我呢”后,从沈祭梵身上滑下地,跑过去:“我看看,给我看看……喔,拍得真好。”
“嗯,主要也是模特不错哈。”一刀难得真心夸了句,再问:“还要不要再来?”
这边正玩得高兴,那边租衣服的老板已经找过来了:“哎呦,两位小姐啊,说了是半小时的时间,你们都穿快一小时了,得加五块钱啊。”
一刀脸拉下去,边伸手把衣服脱下来,递给来的人边说:“为什么要多加啊?你看到半小时到了你自己不来找我们,这时间是我们要拖的嘛?”
“诶,小姐你们跑这么远,我哪里知道你们在哪?反正你们是穿了这么长时间,没让你们加十块都已经很优惠了,就加五块,我看你们一个个都穿得挺好,也不像五块钱还要讨价还价的人…”老板还在絮絮叨叨说,一刀双手叉腰打断道:
“五块钱怎么了?五块钱就不是钱了?五块钱也不是我们偷来的抢来的,凭什么要给你?再说了,老板你自己没搞清楚吧,这不是我们在讨价还价,这根本就是你在要价。我们租衣服的钱已经给你了,你还找我们,当我们是冤大头啊。”
安以然挺无奈的望望天,一刀童鞋不论做什么都能跟老板吵起来,她也总算能明白为什么一刀跟她未来老公在谈恋爱时候三天两头的吵,她那蛮不讲理的脾气,不吵那才怪了。一刀原话说的是吵吵更健康,枯燥的生活就需要吵架来调剂。
一刀跟老板在进行着唇枪舌战,安以然这边赶紧的把衣服脱下来,丢给一刀,一刀猛地被衣服盖了整个头,愣了下,立马扯下衣服转声炮火对着安以然开:
“姓可的,你有没有搞错,这时候你捣什么乱?”
安以然双手平举耳际,笑着说:“算了,给她就是,两个五块也才十块而已。”
这么多人围着看呢,多丢人啊。再说,她哪里姓“可”,她明明姓“安”嘛。
“你钱多啊?你男人赚点钱容易嘛,一看你就是个败家的。什么钱给什么钱不能给你不知道嘛?该给的当然要给,不该给的一分钱也别想多要!”一刀大吼。
衣服顺势扔给那老板,说:“你再出口骂人我可就直接打电话去旅游局了,局子里的陈局可是我干舅舅,大婶儿,你信不信我一电话过去你往后就不能在丽江混了。你儿子孙子也别想捞着好,怎么着,要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打一个?”
一刀那模样简直拽翻了,纯粹就一小太妹。也是,一刀童鞋怎么着也是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工作过好几年的,什么横人没见过?耍狠逞能的见得太多了,撂狠话还能把话撂得上档次的怎么着也学了几手,反正在外面是足够用了。
安以然觉得挺丢脸,拖着沈祭梵灰溜溜的从人群中悄悄溜走了。看一刀那样儿才知道旁观者的心思,也总算理解了沈祭梵无奈的表情。说她丢人她自己不承认,这么往旁边一站,看别人耍浑,确实挺丢人。下定决心,往后再也不在人多的时候吵架了,不论跟别人吵还是跟沈祭梵吵,都挺没脸的。
那讨钱的老板有些懵了,陈局是谁她是不知道,可这女的说得煞有其事她不能不信啊,她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可以这么被赶出丽江?不是太过分了嘛?不管真假,那老板是不敢说话了,抓着衣服快步往回走,只忍不住小声骂骂咧咧着。
一刀无所谓,又不是没被人看过,反正这些人也不认识。一刀老公在争吵的中途就走了,去那边买喝的,这时候才回来:“给,下火的。有什么好吵的,你自己无所谓,沈先生还在,你不怕被人拍下来放网上?”
一刀吸了口,愣了下,“这茬儿我给忘了,艾玛,不会出什么事吧?”
左右看看有没有拍照或者录像的人,可人群已经疏散了,她老公说:
“应该没有,他们早走了,应该是想嫌咱们俩丢人。”
一刀拍拍胸,好在没事,她还是比较在乎全程免费这事的:“他们往哪走了?”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问:“沈祭梵,你有没有烦我呀?”
“没有。”沈祭梵低低笑着,如果他们俩个人在街上走走,他还是比较能接受,可要跟她那些朋友一起,他就有些无法招架,他热不起来。
安以然脸在他胳膊上蹭,又握住他的手,双手握住,然后松开再十指紧扣,笑着说:“沈祭梵,我们去买牦牛肉。碍,你有没有带钱?”
沈祭梵脸色僵了一瞬,安以然抬眼看他,得,都不用等他的答案了:“没带吧,你说的,我可以报双倍,你别抵赖。”
顿了下,又叹气:“沈祭梵,四个人花销很大的,因为出来旅游,肯定会买很多东西,一个人花几千四个人都是几万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
她其实真挺心疼他的钱的,她之前说负责他们三的住宿车旅,那是因为她至少跟他们是朋友,而沈祭梵跟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面,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让他花这么多吗?会不会不太好?
沈祭梵微微顿了顿,在原地停住,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说:“就当感谢他们在我们订婚时候来观礼了,这是给他们的回礼,好吗?”
安以然一听他这么说,想了想,脸上露出笑容来,“嗯,那我呢?”
难道她也是回礼吗?沈祭梵无奈,又捏了下她的脸说:“买你个高兴,嗯?”
“哈哈,好啊,你要给我更多的钱,我会更高兴的。”安以然抱着他笑着说。
两人走走停停,安以然终于看到有卖牛肉的了,赶紧拖着他往牛肉店去:“牛肉牛肉,沈祭梵,我们那家,跟你讲,有一种麻辣的特别特别好吃,真的,你一定要尝尝。碍,你别担心不卫生,都是检测过的。”
挑了家装修还不错的店面走进去,店里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香辣的,麻辣的,甜辣的,各种风味,香味有些腻,但是真的很勾人。每一种口味单独装在一个盆里,都已经切好堆在红色透明的辣椒油里面,上面撒了芝麻,还有各种当地特有的调味料,颜色很是漂亮。
安以然直吞口水,拉着沈祭梵走近摆放各种风味的牛肉案台,闻了下,笑着说:“碍哟碍哟,不行了,光闻着都好像吃了,怎么办沈祭梵,真的好香啊。”
安以然笑弯了眉眼,抬眼望着沈祭梵,沈祭梵满脸的笑意,伸手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想吃就买点回去,但是看起来味道有些重,别不合胃。”
“不会不会,味道很好的。”安以然立马高兴了,抬手指着墙面上挂的卫生检测合格证书说:“你看,经过卫生局检测的,东西很干净哦。”
沈祭梵暗暗叹息,让他看他也看不懂,还真是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一个啊。
店老板看一双男女生得实在好看,多看了两眼,男的俊女的美,倒是般配:“小姐,要哪种的?这是试吃的,要尝尝吗?”
老板把牙签儿递给她,安以然摇头:“不用不用,我都尝过的,我要麻辣的,”顿了下,抬眼望着沈祭梵,想问他要多少来着,可想了下,又对老板说:“两斤!”
老板愣了下,两斤?来这买的除了打包寄走还没有买这么多的。
“两斤吗?小姐是要寄回家吧?远不远啊,要是路程远的话,我建议小姐你买风干的比较好,干牛肉两斤比新鲜的还多些,称都是实在的。”
“不要,呃…可以寄回家吗?那我一些寄回家,这个,我要现在吃。”安以然笑着说,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低声道:“然然,太多了,吃不了。”
“不会的。”安以然坚持,并没有回头看沈祭梵。干的先称了两斤,安以然把安家的地址写好,贴在已经很快包装好的牛肉袋上,“谢谢你,你们家想得真周到,还能帮客人寄快递,很贴心呢。”
店老板倒是挺客气,笑笑说:“一条龙服务,小姐,新鲜的只要麻辣味吗?”
“嗯,是的。”安以然点头,倒是两斤装袋后安以然才认可沈祭梵的话,确实挺多的,不过,这能放好些天,慢慢吃咯。给了钱,提着牛肉走出店。
这边刚出来,那边一刀两口儿就过来了,老远一刀就开始喊开了:“可乐你太过分了啊,我们找你们还多走了一条街,在哪好歹也给发个短信啊。”
安以然摊手,表示没有手机。笑嘻嘻的把牛肉递到气冲冲冲过来的一刀面前,说:“别生气呀,请你吃牛肉啊,麻辣味哦。”
一股又香又辣又带着丝丝甜腻的味道窜出来,直直往一刀鼻子里钻,当下伸手夺了一袋,说:“好吧,原谅你了。不过,香辣的我也喜欢。”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说:“看吧,大家都很喜欢吃,不怕吃不了啊。”
牛肉买了就没想法了,四人打道回府。因为沈祭梵不习惯古城的木屋客栈,所以一行几人全都随着安姑娘转移到丽江城里的酒店住。
回到酒店时安以然直喊饿,沈祭梵让酒店送了份石锅米线到房间,至尊级的石锅米线,这价格在古城能吃二十小锅了。
米线送来了,沈祭梵敲敲浴室,正在冲澡的安以然关了水问:“什么事?”
“别洗太久,你高原反应严重,别晕在里面。吃的已经送上来了,赶紧出来。”沈祭梵提了些音量叮嘱,安以然吐了吐钻进嘴里的水回应他:“好,马上出来。”
不多久安以然出来,头发包着毛巾里不停的擦,出声喊:“沈祭梵,吃的呢?”
“这边。”沈祭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安以然光着走出去,先跑沈祭梵桌前看了看,低声问:“沈祭梵,你是不是很忙?你丢下工作来这里的对吧?”
沈祭梵顿了下,搁下手里的文件,侧目看她。因为刚从浴室出来,她一张脸白里透着诱红,眼睛水润润的,睫毛也湿湿的搭在上眼睑上,皮肤柔嫩细腻,唇色粉嫩莹润,像熟透的樱桃,正滴着水珠一般,透着诱人的香气。
沈祭梵微微倾身,刚硬面颊欺近她的脸,微微有些凉意的薄唇轻轻擦在她唇上,龙舌探出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舔了下,当即喊着轻轻重重的吸吮起来。渐渐的,温度上升,沈祭梵把人带进身边,微微侧身正面向她,吻越来越炙热。沈祭梵的火热的掌直接穿进她浴袍里,游走在她柔嫩肌肤上,带着炙热的温度灼烫她的心。
“沈,沈祭梵……”安以然被他揉得有些动情,长吻结束后才低低的喊出声,抓着他的衣服眼底漾起一片水雾,推着他的脸说:“我还没吃饭。”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底笑出声,大掌从她身前柔软拿出来,揉揉她的脸说:“好,等你吃了饭,我们继续,嗯?”
安以然皱着眉看他,噎了好大会儿才红着脸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好,你没有,我有,我想了,嗯?”沈祭梵出声道,脸欺近她在她脸上咬了下,又在她红艳艳的嘴巴上啃来啃去,好大会儿才放开:“去吃东西吧。”
“哦。”安以然捡起刚才掉地上的毛巾,继续擦着头发,然后坐他对面,碰着盆儿那么一只锅子慢悠悠的吃着米线。
所谓,至尊级石锅米线,大抵或许应该可能指的是这只锅子吧,不过配料确实挺多的,牛肉好几块来着。安以然不知道价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级别的,所以觉得挺划算,味道也比下午在古城吃的好,主要是肉多呀。
安以然吃得挺嗨皮,从透明的玻璃桌面往下看她晃来晃去的双腿就知道。而沈祭梵微微抬眼就看到她一双晃来晃去白玉般嫩白的玉足了,没注意到还没什么感觉,可一看到就忍不住一直盯着看,其实晃得他有些眼晕,可视线就是集中不到纸面上。沈祭梵自我纠结了会儿,索性搁下资料,看她。
安以然边吸着米线边翻着下午拍的照片,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不大的屏幕,一根米线儿得吸半分钟才能勉强全部吸进嘴里,脸上表情呆呆的,沈祭梵看着她傻不愣登的模样觉得挺招人恨,挺恨这小东西生得这么勾人,她要不生得这么勾人,他能一时乱了方寸巴巴儿的就跑这里来了?
以他的工作量,旅游?开玩笑呢。
“然然,”沈祭梵忍不住出声,安以然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再启开。眼里透出丝亮光,莫名的望着他:“什么?”
“吃完再看,等下都凉了。”沈祭梵低声叮嘱,声音温和,心底一软再软。
安以然忍不住翻了下白眼,没看到还冒热气儿嘛?她都快烫死了,哪里凉了。
“哦。”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继续看,不过是大大喝了汤,又开始慢吞吞的吸着米线。照她那吃法儿,合计得吃到明年。沈祭梵不耐烦的叩响了桌面,一下一下的,格外清晰。安以然愣了下抬眼看他脸色不好,当即关了相机认真吃起来。
安以然把喜欢的东西捡着吃了喝了几大口汤,推开:“沈祭梵,我吃不了。”
“嗯。”沈祭梵起身,让酒店的人来收东西,然后拧着安以然进房间。
安以然拿着相机坐床上捣鼓照片,把记忆卡拔出来插电脑上。她和沈祭梵的照片全部剪切下来,一张不留,剩下有她的照片就拷贝了一份过来,弄完后再把牛肉拿床上,边看照片边吃牛肉。挑了些照得漂亮的放一个文件夹,其他的全删掉,然后再一张一张的处理。
“嗯,其实都不用处理了,因为都很完美啦。”安以然被辣得呼啦呼啦的,吸呼吸呼的吐气,一边还臭美的自我评价着。她想沈祭梵一辈子就没拍到今天这么多的照片,每一张都好看,“是不是应该弄个相册呢?”
沈祭梵从浴室出来时,看见她泪眼汪汪的盯着电脑,满脸通红,一下一下吸着鼻子,沈祭梵愣了下,才这么几分钟时间,这小东西又怎么了?
“沈祭梵……”安以然看他出来,抬眼喊他,嘴巴血红血红的,沈祭梵快步上了床,一大股辣味儿在他还没问出话时就直窜进了他鼻息,“然然,这么晚了还吃味道这么重的东西,不想睡觉了?”
“要,想吃嘛,沈祭梵你吃不?”安以然拿竹签儿戳了块递他嘴边:“真的很好吃,比那些西餐厅的牛排好吃多了,尝尝嘛。”
“刷牙睡觉,听话。”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说,安以然不依:“你先吃了。”
沈祭梵张口接住,实在有些辣,微微有些甜,“高兴了?紧着,去洗漱。”
安以然冲他笑笑,把牛肉密封好,电脑抱下床,进了卫生间。沈祭梵把风筒接进去,自己漱了口,然后给安以然吹头发,安以然推他:“沈祭梵我在刷牙,别在我头上动来动去,我会反胃,会不小心把沫子吞下去的。”
沈祭梵关了电,等着她。目光一直盯着镜面的沾了一嘴沫子的安以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安以然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咕噜了几口水吐出去,伸手接水再漱口,擦了嘴巴的上的沫子,嘟哝道:“沈祭梵,你干嘛那么看我?怪吓人的。”
沈祭梵笑笑,搁下手里的风筒,从她身后环着她,埋头,轻轻吻了下她头顶,低声道:“明天去香格里拉,魏峥他们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嗯?”
“订婚吗?”安以然脸红了红,反问,沈祭梵点头。
“沈祭梵,别在这里,我,站不稳了。”安以然身体有些发软,低低的说,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眼底有丝乞求,从镜面看他,可对上他着火一边的眼睛时心底猛地一慌,手指当即微微一颤,低低喊出声:“沈祭梵……”
“就吻一下。”沈祭梵左右啃咬着她耳垂,安以然等着他的一下,可都好多下了他还没走开:“沈祭梵,你又说话不算话了。”
安以然捂着嘴,是被他咬痛了,抬眼有些控诉般的望着他。沈祭梵拿着风筒给她吹干头发,低低说了几句话,可安以然一句也没听清。他关了电后笑着看她,安以然跟他对望,沈祭梵脸上满是笑意,安以然忽然反问:
“你刚才说什么?”
“猜猜?”沈祭梵咬了下她的唇,安以然撇撇嘴,“不说算了。”
安以然推开他,扑水洗脸,然后拍着保湿水,对着镜子笑了下,“睡前笑一笑,保持好心情,明早起来好心情会持续,开心一整天。”
说完转头看沈祭梵:“你有没有告诉一刀和三毛她们,明天去香格里拉?”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放心了,张开双手,软乎乎的喊:“沈祭梵,抱我吧。”
她这个“抱”可就不是单纯的抱了,沈祭梵猛地将她拉进怀中,埋头在她唇上一顿狂吻,三两下扯了她的袍子,兜着人走出去,把人压床上,里里外外啃了遍,处处煽风点火,安以然抓着沈祭梵急急出声说:
“沈祭梵,你要温柔一点,我好疼,你要再那么粗鲁,以后我不给你抱了。”
“好。”沈祭梵笑着答应。
极尽温柔缠绵。
完了后安以然头一回没抓着他抱怨,抿了抿嘴巴,呼吸顺回来后说:
“沈祭梵,你那个,我,很喜欢。”是想起三毛说的话了,可再露骨的话她不大敢说,脸已经通红了,热气再次往头上升去,脸往他怀里拱着。
沈祭梵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垂眼看她,眼底挑着丝笑意:“什么?”
“没有没有,我没说话。”安以然伸手捂着脸,羞死人了,翻身往外面滚。
沈祭梵把人捞回来,低声问:“乖宝,喜欢我,还是喜欢我那个?”
安以然咬着唇,顿了下,红着脸抬头看他,被他问得有些懵,这有什么不同?
“沈祭梵,你想听什么?”安以然反问,她不介意说他想听啊。
可沈祭梵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有些黑,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说:“你说呢?”
“都喜欢。”头往他怀里拱,沈祭梵思忖片刻,觉得她这答案勉强过关,当然,偏向那一点他可能都会脸色发黑,这么一来,她这回应倒是最好的。
……
三毛回来得挺早,心情那是倍儿好,因为又跟那叫李阳的男人419去了。因为丽江到香格里拉得好几小时,所以大家出发比较早。而三毛回来刚好赶上这趟早,跟一刀和她未来老公在大厅大声谈笑着。
沈祭梵早早把安以然拖出来,一直到出房门时候小东西还在抱怨:
“今天要起这么早,你昨晚为什么还那样对我,沈祭梵,你太过分了,你怎么都不为我想想?我很难受的,根本就没睡好。”
沈祭梵笑笑,一手拉着她的箱子,一手带着她的人,走进电梯,等她念完了后才出声道:“是你说抱你,可不是我要求的,现在怪我了?”
安以然哀怨的望了他一眼,不高兴,嘟嚷道:“那你也应该告诉我这个,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要提前说今天会起早,我会那样说嘛?”
沈祭梵低声笑着,不再出声回应。知道小东西早起都会闹上一会儿,这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出了电梯,带着她走出去,一刀两口儿跟三毛已经在大厅等她了。安以然看到三毛,脸上立马笑起来:
“毛子姐,你在啊,你没生气对不对?哈哈,太好了!”
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没生气,这当下是不要沈祭梵了,推开沈祭梵跑去抱三毛,讨好的往三毛身上贴。好吧,她已经承认昨天是她过分了。
“生什么气,你说昨天啊?姐儿几个还有隔夜仇的吗?早忘了,再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作为三位观礼嘉宾之一的姐,我怎么可能会缺席?”毛子摘下大得夸张的墨镜看着安以然,抬眼看看大BOSS的脸色,又把安以然推过去说:
“别跟我黏黏糊糊的,姐性趣正常着呢,再说,我们又不坐同一辆车。”
安以然哼哼,撇了撇嘴,转身又往沈祭梵身边去,伸手抓着的袖口,问一刀:
“我们都不在同一辆车吗?”
“一辆车也装不下吧,我看外面好像还有不少人。”一刀仰头看了看外面说。
安以然垫了下脚,没看到,主要是外面还没怎么大亮,抱着沈祭梵说:“沈祭梵,那我们先走。”得跑她们之前。
出去时候顾问等在前面,接过沈祭梵手上的箱子,恭敬的喊了声:
“爷,安小姐!”然后拉开车后座,等两人上车后再把箱子放后备箱。
安以然上车时回头看了眼,但车玻璃不透光,看不见后面的人,转头问沈祭梵:“是不是魏峥也来了?”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小东西是不是对魏峥关心过头了?
“不是,他在香格里拉等我们。”沈祭梵低声道,安以然还要问,沈祭梵当即伸手把人拉近身边,埋头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