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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求你了 就当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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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安以然起身,低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哦,快点回来啊,烤肉可是不等人的。”一刀边说边把刚烤好的肉送嘴里。

    安以然点头然后往洗手间走,快二十分钟了人都还没回来,一刀说:“可乐是掉马桶了还是怎么地?怎么还不回来,再等会儿渣儿都没得剩了。”

    三毛叫来服务员,又拿了几盘生肉过来,“紧你吃,我去看看她。”

    对面魏峥看着时间,就算上卫生间也不用这么久吧,打电话过去。一刀那正吃得欢呢,听见安以然电话响,放下筷子,边从座位上的小包里取出手机边感叹着:“唉,有男人疼的女人真是幸福啊,哪像我们这样儿的无人问津……”

    接了电话率先说,“喂,你好,可乐去洗手间了,等会儿再打过来吧。”

    魏峥愣了下,安姑娘竟然把钱包放下了?立马出声道:“请你帮我确认一下,她现在是否安全。”

    一刀愣了下,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还能被人拐了不成?嗨,热恋中的人真是伤不起啊。好生说:“先生,已经有人去看了,您静等消息哈。”没等对方回应,直接说:“拜拜。”

    挂了电话,一脸惆怅,什么时候她才能被这么惦记?

    一刀刚吃了两口,三毛匆匆走回来,脸色有些急:“可乐没在洗手间,男的那边我也看了,没有!”

    一刀愣了下,不是吧,真给她说中了?赶紧吞下口里包着的肉,起身走过去,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去把包什么的都拿着,问那边的服务员。

    韩国餐厅多都是半隔断的空间,视线并不通透,而卫生间又是在最里面,就更不容易被人注意了。大堂的经理把服务员都召集了,都说没看到。

    三毛跟一刀这下真急了,吃个饭而已,人都给吃没了,这事儿也太扯了吧?拍电影儿呢。三毛那边正着急,安以然手机又响了,一刀拿出手机顿了下又塞给三毛:“肯定可乐她男人打的,刚我接了,现在换你接。”

    三毛要推开,一刀索性退得远远的,三毛无奈,只得接起来:

    “您好,我是可乐的朋友,可乐现在接不了电话,出了点意外,我想这事儿不能瞒着您。是这样的,她刚才上卫生间,可去了二十分钟还没回来,我们就进去找她,可她人却没在卫生间。我们也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我跟另一个朋友现在这附近找找,问问,您看您要不要报警?或者还是怎样……”

    沈祭梵想杀人,“哌”地一声摔了电话,起身抄着衣服就大步走出办公室。舒默赶紧后边儿跟上,一边跟魏峥取得联系。

    魏峥这时候正往烤肉店走,把地址说清楚后也坐进了烤肉店,高大的身躯行动如飓风一般刮进店内:“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看见?服务生都是干什么吃的?监控呢?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三毛跟一刀眼看着冲进来的男人都愣了,这人是、一直跟着她们吧?要不然能出现得这么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刀那两眼都冒红心心儿了,怎么会有这么有型的男人?也太够男人味儿了吧!三毛稍微正常一点,顿了下试图平静道:

    “您是可乐的男朋友吧?”因为头一通电话不是她接的,所以并不知道两次电话的人不一样,“事情就是刚才我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别的意外,人就找不到了。我们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看,是要报警还是……”

    “不用,这事我会处理,请把她的包给我。”魏峥尽量压住心底的怒气,伸手接过安以然的小包包。

    三毛有些抱歉,“这件事多少也跟我们有关系,不如我们先报警,然后在这附近找找吧,或许,可乐自己走出去了也不一定。”

    三毛跟一刀一样的想法,都还没怎么真正伤心。开玩笑呢嘛,凭空失踪?可能嘛这?合着可乐小姐就是自己躲起来了跟她们闹着玩儿的,就是要看她们急,最后才哈哈大笑着自己走出来,这样的老把戏她们玩得多了。

    不过,毕竟人家男朋友都来了,她们就是装也得装个样儿,总不能就看着人家男人在那干着急不成?

    魏峥拿着安以然的包包直接进了洗手间,快速的打量着厕所的格局。这间烧烤店地理位置挺特殊,正好是街转角的位置,卫生间跟里面新疆清蒸面馆是连通的,玻璃隔断,推门就能自由进出的。魏峥推门进了面馆,问了里面的服务员。

    可这大中午的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就算真从这里路过,也不一定有人注意到。魏峥给了点钱,借看了他们家的监控。

    魏峥脸上神色总算松了一点,是安启泰。只要不是道上人就好,安启泰虽然是带着目的,可再怎么样也是安姑娘的父亲,至少她的安全能保证。

    三毛和一刀过来面馆的时候正好看到魏峥走出去,两姑娘赶紧追上去边喊:

    “诶,那谁,你等等呀,可乐或许在这附近呢……”

    两人跟着追出老远,搁街道口子处站着不动了。没看错吧,一长溜不知名的黑色轿车从眼前开走,拍电影儿呢这是?车子都没影了一刀才回过神来,拉拉三毛:“我是不是看错了啊,那个谁、上了那其中的一辆车?”

    三毛没出声,看得出吃惊不小,“难道真出什么大事儿了?不能吧。”

    一刀愣了良久才一排大腿,“我去!可乐该不会是皇室公主,豪门小姐,黑道千金吧?这个拼爹的年代,瞅瞅,这得让我心里多不平衡?”

    三毛呿了声儿,“跟我们没啥关系了吧,我看那谁也没想让我们插手的意思。走,鬼屋去,下午继续,难得出来总不能败兴而归。”

    ……

    沈祭梵发觉自己冲动了,莫名其妙的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这么急匆匆的出来。一冷静下来就意识到自己过分了,竟然一次次被情绪控制。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她竟然在悄无声息间对他形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沈祭梵是陡然发现心被一个女人控制,这一时间当然会有些不能接受。魏峥如实上报,沈祭梵冷静的听着,脸色冰冷得过分。

    魏峥见沈祭梵没有指示,便提着胆子问道:“爷,是去安家,还是?”

    “回公司。”沈祭梵微微合上眼眸,手上三颗铁球转动得极快速。

    钱包手机都没带就跟着安启泰走了,他想她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

    安以然被安父带到了医院,老爷子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安家人都在。看得出安家人状况都不是很好,安以欣没化妆,脸色苍白很是难看,安以镍神情消瘦,两眼早失了当初的自信傲慢的神采。安母照样无精打采,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安以欣和安以镍分别站在走廊两边,斜靠在墙面,一直没说话。

    安父带着安以然来医院,安母母子三目光看过去,安以欣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有扭头撇开目光。反倒安母和安以镍都是眼前一亮,安母起身朝他们走了两步。

    “来啦。”安母目光是看向安以然的,那目光,温和得就像看亲闺女似地,弄得安以然有一瞬怔住,有些无所适从。

    安以然顿了下,点点头:“妈,您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安母连连点头,伸手亲热的拉着安以然的手不住的说:

    “好好,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毕竟曾经是怎么对安以然的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时候能答应过来,安母是真的没想到。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时候才能看得到几分真情,才觉得这女儿也没那么糟。

    忙不迭地的说:“以然啊,妈的乖女儿,以前都是妈的错,到底是母女俩,以后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就不去提了。啊?”

    安以然点头,可对安母已经有了一丝隔阂,不是因为她当初对她百般为难,而是每一次再见安母,都会让她想起那被顺手丢进垃圾桶的礼物。她这个女儿,对安母来说,跟那被随手就能丢弃的礼物有什么差别?

    “乖孩子,我们以然啊,从小就是这么乖巧懂事的。”安母连声说道。

    安以镍这时候出声说:“妈,以前的事就别说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以后我们好好补偿妹妹就是了。”又看向安以然说:“先坐下吧,爷爷还没出来,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了。”

    安以然点头,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在安家,所有人在欢笑时她只能在角落一个人望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的存在。爷爷住院,她没想到爸爸会在这时候能想到,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真的把她重新当安家的一份子了?

    安父问了几句老爷子的情况,安母摇头,还在急救室,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还不知道,只能等消息。

    安以然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没说话。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急火攻心,身上的老毛病一溜儿复发,老年人的身体哪经得起几种病的折磨?安以然知道情况,可她不是医生,也只能憋在心里干着急。

    安家的一家之主虽然是安父,可有什么重大决定都还需要请示过老爷子才能决定的。有老爷子在安氏背后坐镇,即便他不再管安氏的事,也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可如今,在这节骨眼儿上,老爷子真撒手去了,对安家无疑是双重打击。

    安以然自己在心里掂量着,一直没出声。父亲这时候急着找她来,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明白了,父亲心里是真的还有她这个女儿。

    半小时后,老爷子被推了出来。医生说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可情况却不是很稳定。老爷子被推进了重症病房,安家人依次跟进去,安以然走在最后。

    她知道,爷爷最不想见的就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的存在感将到最低。走进病房时又退了出去,想着爷爷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在外面守着就可以了,她不想因为她的出现再刺激到老爷子。

    医生护士嘱咐了一通就离开了病房,没多久安父、安母和安以欣也都退了出来。安以然茫然的望着出来的人,安父说:

    “你爷爷刚醒来,医生说不适宜太多人围着他,他现在需要休息。”

    没过多久安以镍也出来了,看着安以然说:“妹妹,爷爷让你进去。”

    安以然愣了下,爷爷要见她吗?可是……看向安父,可以吗,她这时候进去?

    “去吧,孩子,可能你爷爷有话对你说,别害怕,你爷爷、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喜欢你。”安父拍拍她肩膀说。

    安以然匆匆看了眼安以欣,赶紧推门进去,这时候爷爷要见的不是安以欣,竟然是她?有种总算被认可的暖意悄然滋生,爷爷这是表示承认她的存在了吗?

    看着病房门合上,安母坐走廊长椅上,神情疲惫,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我看老爷子的气色很不好啊,怕是要……”

    安母垮着脸看向安父,隐去后面的话。安父沉重的叹了口气老爷子这是算到了这一遭,一口气拖到了现在还不是为了安氏?明天就是二十号,这是最后一搏。

    安以然很害怕,谁也不能体会身上背负一个老人临最后愿望的沉重,这算是临终遗言了。安以然哭着跑出去病房,坐着的安家人立马站起来,不会是……

    “然然,你爷爷他……”安父抓着要跑出去的女儿,神情激动,眼眶泛红。

    安以然摇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连连咽下眼泪才勉强开口说:“没有,爸爸,我去打个电话,安家不会完的,我去求沈爷,求他帮帮我们家……”

    安父一听,大松了口气,身后的安母、安以镍兄妹也同时松了口气,都以为老爷子挂了,心脏吓得差点儿都跳了出来。安父点点头,拍拍安以然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孩子,难为你了,如今,安家已经没什么指望,只有靠你……”

    安母这时候上前说:“以然啊,跟沈爷好好说说,他一定能救我们家,能救你爷爷的。好女儿,你现在是我们安家唯一的希望了,快去吧。”

    安以然跑到外面公话亭,搜遍全身才找出两个硬币,快速拨通沈祭梵的电话。

    沈祭梵那边人刚回到公司,抛开一切准备开始会议,而这时候魏峥递上安以然的电话。沈祭梵这部电话基本上就是安以然的专线,只有她知道,魏峥想也没想直接递了过去。沈祭梵扫了眼手机,摆了下,没准备接。

    魏峥顿了下,然后退一边去,任电话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的响。

    一遍,没人接。安以然知道沈祭梵忙,再拨,连着几遍拨过去。

    沈祭梵那边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魏峥微微皱了下眉,心底想着就算安姑娘不该无缘无故跟着安启泰走,可现在都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兴许是道歉认错呢,爷这又是怎么个意思?响这么多遍都不接,还真跟安姑娘计较上了?

    助理接通内线,提醒会议马上开始。办公室门在这时候打开,是舒默:“爷…”

    沈祭梵扬手打断:“会议推迟五分钟。”再朝魏峥伸手,魏峥赶紧将电话呈上。

    办公室的人自动退开老远,恭敬立着。舒默在魏峥身边立着,眼神一个交流:

    那安姑娘还真是个麻烦精,铁定又来事儿了,麻烦!

    魏峥侧眼瞪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

    舒默撇了下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惹事儿好啊,他就是见不得魏峥比他们隘意。都是暗卫营出来的,相对他们的任务,魏大哥这也太轻松了点。

    “沈祭梵,你怎么才接电话呀,沈祭梵,你帮帮我爸爸帮帮我们家好不好?”电话一接通,安以然就“哇”一声哭了出来,泪流满面,抱着电话哭得泣不成声。

    沈祭梵本来是想给她个认错的机会,可谁知道竟然是为安家的破事儿,当即怒气陡升,直接“啪”一声儿挂了电话,转身的同时电话隔空扔给魏峥:“关机!”

    “……是!”魏峥接手时愣了下,关机?心底诧异的同时立马回应出声。

    安以然哭得厉害,电话里面“嘟嘟嘟”的声音很快响起,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断了通话。赶紧又重拨过去,响了一声儿,提示已关机。安以然有些发懵,他怎么会关机?沈祭梵怎么会关机?他以前说过,他的电话会二十四小时开通,怎么会有关机的状况?明明刚才还打通了,顿了下有些明白,他不想听。

    安以然转身又匆匆跑回医院,安家人全都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她,安以然心里愧疚难堪,低声说了原因,又连声说对不起,眼眶通红通红。

    安启泰父子互视一眼:“要不,我送你去沈爷公司,这毕竟是大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得当面说清楚。我们不急,明天才到最后期限呢。”

    安以镍出声道,安母赶紧附和:“对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在电话里说?还是跟沈爷当面说的好,也能表示出我们的诚意。以然呐,就让大哥送你过去吧。”

    安以然想了想,觉得也是。点点头,然后跟着安以镍走出医院。

    安以然是真没想过沈祭梵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别人焦头烂额的事在他那就是小事一桩,她记得那时候安家也同样遇到大困难,还不是他一句话就解决了。这次安家再有难,对他来说当然也不会是什么难题。她也是下意识就想到他,下意识就觉得他什么事都能摆平,也下意识就觉得他会答应帮她。

    毕竟,他们现在是那样的关系呀,她求他帮忙,他怎么可以不答应呢?

    安以然到了帝王大厦,下车时看向安以镍问:“大哥,你上去吗?”

    安以镍望着耸入云霄的帝王大厦,这里,是商业圈的龙头之地,是所有这个圈里的人都想入驻的大厦。眼神收回来,看向安以然,摇头:

    “我还是不去了,妹妹你想想,如果我也出现,沈爷会以为是我们家人在撺掇你去求他,这让他对我们家反感,这对安家很不利。大哥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说动沈爷。所以,大哥这就先会医院了,爷爷病情,我是安家长孙,我必须在的。”

    安以然欲言又止,最终点头说:“那好,大哥你先走吧,无论沈爷答不答应帮忙,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的。”

    “好,我们等你。”安以镍很快开着车离开,当然还记得上次魏峥的警告,这事儿他是不敢迎头直上,赶紧避开得好。帝王大厦给人感觉就是威严,车子开进这里就跟被龙气团罩住一样,逼得人有些无处遁形。

    安以然看着大厦外的几尊大佛有些暗暗咬舌,她怎么才能进得去啊?撞着胆子走上去,很显然的,被拦在了外面。安以然一张脸都愁烂了,她连大厅都进不去,怎么见沈祭梵啊?好话说尽,门口几个颇有吨位的警卫就是不让。

    安以然退一步说:“那,能不能帮我给魏峥打电话?或者顾问?求你们了,帮我传一下话吧,你看我也不像坏人啊,我只是有事找沈爷,只上去就说几句话而已,绝对不是捣乱的,请你们帮帮我,让他们随便一个人都可以……”

    侧边二道门的警卫终于出声说:“这位小姐,你没有出入卡我们不能让你进去,地王大厦有严格要求,我们不能因为你而失职,请见谅。”

    安以然立马跑说话人跟前说:“我没有那什么卡,但是我认识沈爷,认识魏峥和顾问,这也不行吗?我没有带手机,我大不了他们的电话,你能不能帮我传一下话?我真的真的不是来捣乱的,也没有别的意图,请你帮帮我吧!”

    警卫满脸为难,扭头看了眼侧边的警卫,那边人没出声,摆明了不想插手此事。这是什么地方?帝王大厦!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办公大楼,没点儿身份的人是说想进去就进去的人?说实话,想进去里面的人、特别是美女多了去了。随意放人进出他们这些最低等的警卫是绝对没有那个资格,失职是小事,弄不好就得摊上大事儿。

    合计出声那警卫才上岗不久,见不得这种楚楚可怜的求人方式,才忍不住多嘴了说了几句。安以然就缠着那警卫不停的说,一双大眼里泪水满满,着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到底是定力不够,警卫说:

    “小姐,我只是个守门的,魏先生、顾先生那种大人物我哪有资格认识?我只能让上面的人帮你传一下话,能不能传到魏先生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安以当即点头,连声感谢:“可以的可以的,谢谢你,谢谢!”

    沈祭梵开会,沈家暗卫向来不会参与,都静候在外面。话传到顶楼上时,顶楼入口处值班的警卫很是为难,心底感叹,这哥们儿可真会给他来事儿,这事儿他能做主嘛?不过跟楼下那警卫的关系挺铁,不得不帮了下。提着胆子跟前面的助理搭上话,那助理也没在意,送资料给各个部门时在外面见到魏峥就顺道低低说了那么一句。反正跟她也没关系,她也是传话而已。

    魏峥愣了下,安小姐?这小姑奶奶还真是能折腾,顿了下扭头跟顾问、舒默说了句:“我下去接个人。”

    顾问、舒默没在意,微微点头。魏峥转身下楼,很快到了大厅,警卫立马鞠躬:“魏先生!”

    那传话的警卫心都跳出来了,还真认识魏先生?忍不住多看了女孩子两眼。

    安以然直接扑上去对着魏峥一通吼:“魏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太过分了,我要进去,可他们就是不让,我又没带手机,说了好久才帮我传话。你们怎么能这么讨厌?为什么连进都不让进?我又不是来捣乱的,太过分了!”

    魏峥眼皮子跳了下,拧着她肩膀的衣服提着走进去:“小姑奶奶诶,这是办公大楼,不是超级市场,怎么能让人随意进出?”

    安以然伸手扯开魏峥的手,大声道:“可我说了我不是坏人,不是商业间谍,也不是来捣乱的,你们就该让我进去,为什么还不让进啊?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魏峥左右扫了眼伸手捂住她的嘴,直接拖进电梯:

    “过分过分,这事儿你得跟爷反应,我们都是打工的,都得听爷一个人的指示,对于进出大楼这事儿我还真帮不了你,你有什么不满的,只能跟爷反应。”

    “魏峥……”

    “到了,小姑奶奶,你这是有事儿求来的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爷心情不好,最好先顺着他来,求他的事儿压后,得先让爷高兴了才行,别一出声就跟对着我这样大吵大闹,爷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魏峥完全无视安以然的怒火和抱怨,趁这空档赶紧叮嘱了两句。

    天地良心,他可真是为了她好,可安姑娘烦了,推开他的手吼:“你根本就是在整我,你说的我都依样做了,可他还是那样没有变得更好,还比以前很烦人。你都不知道,我不仅当儿子哄我都把他当孙子了,可他还那样……”

    魏峥脸色一怔,立马伸手捂住她嘴巴,急急出口,“安姑娘,这话能乱说吗?”

    帝王大厦里哪个角落不都在监控之内?在这里面说的任何话都能被记录下来,她这话要是被老大听见,得,下地狱去吧,完全不带商量的。

    出了电梯魏峥手就放开了,安以然愤愤不平:“那还不是你说的嘛?”

    “我那是比喻!”魏峥回头没好气的堵了她一句,伸手推了下她圆乎乎的头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你不知道吗?瞧着吧,爷要听见有你受的。”

    “碍碍……”安以然恼怒的挡开他的手,魏峥不再说话往里面走。

    办公区依旧尽然有序的各自忙着,即便听见些声音也都没有人放下手上的事好奇望一眼。安以然来过这里,每次走过办公区都忍不住暗暗吐舌头,沈祭梵的公司果然不一样,职工工作状态完全不是外面中小型公司能比的。

    快走了两步跟上魏峥,魏峥步子迈开得太大,安以然下意识伸手去抓他衣服,扯住魏峥衣摆快步跟上去,小声抱怨:“魏峥你讨厌了,你就不能等等嘛?”

    魏峥脸上已经换了种表情,反手挡开她抓住衣摆的手说:“到了这里就别出声儿了,爷在里面开会,你在这里等也可以,或者去爷办公室。”

    魏峥转身走近透亮的廊子,顾问和舒默依然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听见安姑娘的声音都愣了下,扭头将眼神投了过去。

    安以然正伸手再次抓住魏峥衣服,小跑着跟上边说:“魏峥,你怎么这样啊?等等我碍。”

    顾问跟舒默脸上带着兴味不明的笑,看着他俩一前一后的出现。魏峥觉得头大,反手再次挡开安以然的手,别的时候她能这样,可这里不成,沈爷那就跟长了双火眼金睛似地,保不准就被看到了,他是没半点儿别的意思。

    魏峥站回原来的位置,安以然歪头总算看到顾问和舒默也在,微微皱着眉,自动站到魏峥身侧挡着顾问和舒默投过来的目光。轻轻拉了下魏峥说:

    “魏峥,你怎么了?”

    魏峥语言又止,安姑娘瞪着一双老大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魏峥无奈,心软了软。安姑娘在魏峥心里的位置本来就跟在顾问、舒默心里不一样。

    顾问、舒默看来,安姑娘就是沈爷身边的人,他们尊敬无可厚非。可魏峥不一样,除了这层关系外,魏峥是真把安姑娘当妹妹在看。肖鹰走了后,安以然基本上就是魏峥目前的生活重心,也算是他目前的精神寄托。

    所以安以然对他大吵大闹,他欣然接受。也会为她着想,看她那么眼巴巴的望着,魏峥叹气,伸手拍拍她肩膀说:

    “姑奶奶,你这是在害我知道不?私底下你能这样,可爷面前你千万别这样。那那,你这手要再碰我胳膊一下,没准儿我这胳膊今天就得废了,明白了?”扫了眼一脸茫然的安以然接着再说:“现在,一边玩去吧,或者去沈爷办公室。”

    安以然将信将疑的看着魏峥,有那么严重嘛?她抓了他那么多次胳膊,照他那说法,他那条胳膊不都没了多少次了。退开一步,拉开些距离说:

    “沈祭梵要什么时候才出来啊?我爷爷都快不行了,不能拖这么久的,魏峥,你帮我催催沈祭梵吧?好不好?”

    魏峥嘴角抽了抽,再度提醒道,“沈爷在开会!”

    “可是……”

    安以然要说她的理由,魏峥立马让助理过来:“带安小姐去总裁办公室。”

    “碍,我不去,我就在这里等,魏峥你太可恶了,我说了不去!”安以然被“请”到沈祭梵那间无敌通透的办公室里,一转身,门合上了,一丝缝隙都没有,气得抬脚踢了下门:“办公室干嘛装个指纹的门啊?这是故意关我的嘛?”

    这一踢不要紧,警报拉响了,安以然话刚一嚷嚷完整栋楼都沸腾了,空旷的办公室里警报声尤为刺耳,吓得她瞬间面色灰白。立马抱头鼠窜往接待室里面躲,猫进沙发抓着抱枕捂着脸,不断的自我催眠说这跟她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到五分钟,门开了,安以然底气不足,简直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想着沈祭梵还在开会,她会不会别人抓起来扔进警察局?她不要去警局,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集结地。

    魏峥、顾问、舒默三人分立两边,后面是沈祭梵大步走进来,几个助理依然止步在办公室门外。门很快合上,将空间隔断开来。魏峥三人在门口站着,沈祭梵一个人走进去,立在安以然面前。

    看着她那明显受了惊吓的样子心底积压的火气怎么都发不出来,就跟千斤巨石一样给压在胸口堵着。

    安以然明显知道身前站了有人,浑身都发抖了,头脸埋进靠枕里低低的呜咽道:“不要抓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抓我不要……”

    沈祭梵怒沉着脸,喷薄着怒气道:“怕什么?事儿都惹了以为能躲得过?”

    安以然一听是沈祭梵的声音,立马拿开了靠枕,脸上欣喜乍现。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抱住沈祭梵虎腰,俏脸紧跟着贴上他胸膛不断的蹭来蹭去,低低的说:

    “沈祭梵,沈祭梵可算出来了,沈祭梵,你为什么要挂我电话,你为什么要关机?你为什么不让我进来?沈祭梵,沈祭梵我有话跟你说,你忙不忙呀?”

    “忙!”沈祭梵冷声而出,冷眼斜睨她。

    “呃……”安以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竟然被他一个字儿给卡住了。愣了下抬眼望他,眼里委屈满满的,胸脯起伏大了些,有些情绪不受控制了。很快,眼眶被泪水灌满,抱着他手臂低声道:“我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我就想跟你说说话,沈祭梵,沈祭梵先坐下来好不好?我就跟你说几句。”

    沈祭梵顺着她拉着,坐下沙发,安以然往他身边靠了靠,又靠了靠,抱着他手臂,上下眼睑一合一开,一串眼泪就滚了出来。她很想抱着他说她心里的害怕,说爷爷的事,可魏峥说要顺着他。可她现在这么伤心,怎么先顺着他啊?

    “我,”安以然是靠他越近心里就伤心就越扩大,觉得这样的时候应该是他来安慰她的,可她还要先顺着他,“沈祭梵,我想你了,我就想你了。”

    沈祭梵神色不动,伸手抬起她下巴看着她一张泪脸,语气凉凉,问道:

    “想我?想的哭?想起我都让你这么伤心,那你还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你了,想见你啊,想抱你。”安以然伸手抱着他,脸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沈祭梵,你抱抱我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掌心贴着她后脑,心底怒火翻腾着。岔开她的话道:

    “然然,我说过很多次,出门必须把钱包带着,任何时候都不能取下,你自己说说你今天的行为做得对吗?”

    安以然从他怀里退出来,坐直了身体,望着他。有些委屈,低声说:“因为……沈祭梵,今天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爷爷住院了,爸爸找到我的时候来不及回去拿钱包。不过你放心,今天新认识的朋友,她们人都很好的,不会要我的东西,我等下就去找她们,钱包和手机都不会丢,我保证找回来,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沈祭梵掌着她的脸说:“我们先不说东西的问题,先说你这样的做法对不对,明白了?你知不知道你身边不带着手机,万一我打你电话找不到人,我会有多担心,你想过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因为你的一时疏忽,会让很多人着急?”

    “我知道错了,我都认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嘛?”安以然犯急,她想说爷爷的事,不想再说这个。她觉得这点小事对她们家的大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沈祭梵冷眼看她,安以然赶紧低下头去,又抬眼偷偷看他,伸手小心的去拉他的手,小声说:“沈祭梵,沈祭梵你先别生气好不好?你先听我说个事好不好?”

    “如果是安家、安氏的事情,就免开尊口!”沈祭梵眼神犀利的看向她,语气带着深寒和不近人情。

    安以然愣了,有一瞬的傻眼,被他一句话噎得张口结舌,“你,你……”

    眼泪顺着脸庞滚下来,喃喃出声道:“沈祭梵,你真的、好无情呀。”

    沈祭梵有几分不耐烦,伸手掌心擦过她脸颊的泪,语气依然冰冷,道:

    “然然,我要的是你,不是你背后的安家。当初我带你走,是因为你无处可去,你无牵无挂,我要的就是你一个人。你自己想想,但凡你的事,哪一样我拒绝过?可如果因为你跟我在一起,而令有些人趁机有所图,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裙带关系,还是你想再次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无论你怎么想,话我先搁你这,我,绝不容忍这种情况发生,嗯?”

    安以然这还是第一次被他拒绝得这么彻底,有些崩溃,抱着他低低的哭求着:

    “沈祭梵,你就不能再帮我一次吗?再帮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以后我一定好好听话,保证不会再惹你生气,好不好?沈祭梵,求你了,就一次……”

    “然然,别惹我生气!”沈祭梵眉眼间带了几分怒意,薄怒出声。

    安以然被他忽然的怒声吓得一怔,咬着唇轻轻颤抖,可又不甘心,站起身退开两步才敢大声吼出口:

    “我爷爷都要死了你就帮一下都不行吗?就当做善事了,你能理解一个在病榻上的老人还要为家里的事而忧心的心情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这么无情?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你为什么就不肯帮?”

    眼泪狂飙,是被他无情的拒绝给刺激的,一家人都在等着她的结果:

    “过了今天就晚了,明天银行就要来收债,爸爸说公司已经资不抵债,如果,如果你不帮我们,我爸爸,我妈我大哥和姐姐,就要被赶出安家了,我们连家都没有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变成这样?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吗?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难事,为什么你要这么无情?”

    沈祭梵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着翻滚的怒气冷眼扫了她一眼起身大步离开。

    他不敢保证再多呆一秒会不会出手打她,不想多看她一眼。安以然一急,忙不迭地的跑上前,从后面抱住沈祭梵,眼泪翻滚,全部沁入他黑色西服里。

    “对不起对不起,沈祭梵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你骂我吧你打我,你别生气,我错了,只求帮帮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求求你了……”

    抱着他又转到他身前,怕他走了,双手还依然紧紧抱着,手指在他后被紧紧交扣着。满脸是泪的望着他:

    “沈祭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都知道。可是,你不懂,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爸爸、我爷爷虽然一直不喜欢我,可他们没有虐待过我,没有无缘无故打过我,他们对我做的,我也不能理解,我心里也曾怨过,可是,他们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也不是大奸大恶的坏人,你就帮帮他们好不好?就当帮帮我,好不好?我是我爸爸养大的,就当帮我还他们的养育之恩,好不好,好不好?”

    沈祭梵冷着脸,这男人那心吧,就是石头打的,真要硬起来金刚钻都钻不开个洞。

    冷着脸往外走,安以然紧紧抱住,到底是顾忌伤了她,不得不再次停住脚步。安以然紧紧抱住他,脸上泪水翻滚。

    “沈祭梵,沈祭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