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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东海国公主手持东海王书函来请婚,但是他们还是觉得,东海国远在千里之外,两国联姻对于如今的天圣派不上太大用场,紫萝公主虽然有着东海公主的身份,但是论起来,不及浅月小姐于国有用。西南恢复春种,三日悄无声息地平息了北疆暴乱,这是除了她外,任何一个女子都做不到的。
虽然东海公主也是个大西瓜,但是西瓜大了未必甜。对于如今的天圣,他们要的正是云浅月这样能素手翻转乾坤的皇后。江山新换代的新一届朝臣都有着不同于老一辈的眼光,所以,弃东海公主,立云浅月为后,依然无人有异心变更想法。
以云离、冷邵卓打头,满朝文武请奏,立后之事于是又旧事重提。
正当群臣请奏时,玉紫萝再度闯上了金殿,她言语铿锵激烈,若是夜轻染不答应请婚,那么看她敢不敢一把火烧了金殿。让她父王下旨,东海大军踏平天圣。
玉紫萝一改三日前的温婉端庄一国公主做派,露出本性。反正她也知道,她再装,这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好,那她又何必买好?
群臣一时间没了声。
玉紫萝自己搬了椅子,大咧咧地坐在金殿上,等着夜轻染表态。
夜轻染还没开口,云浅月第一次越过夜轻染说话,声音浅淡,对玉紫萝询问,“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云浅月,一女不嫁二夫。”玉紫萝横着脖子看着云浅月,提醒她,“你赶我出去,当真要嫁给他不成?别忘了你是景世子妃。”
云浅月淡淡道,“我已经和离了。”
“和离便是你背情弃义的借口?”玉紫萝不屑地道:“山盟海誓,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轻。那些被天下人都嚼烂了的话,人人都帮你记着呢!如今你到好,拍拍屁股就要嫁人?做梦!”
“你不是容景,没有资格替他来抱不平。就算你是容景,也没有资格来找我抱不平。”云浅月脸色寡淡,声音冷漠,“无人是我,所以也没有资格指责我是否背信弃义,左右不过活着而已。”
玉紫萝顿时一噎。
云浅月不再看她,对夜轻染道:“下旨立后吧!”
群臣齐齐一喜,终于等到了浅月小姐表态,何等不易?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声音震天,“请皇上下旨立后!”
玉紫萝腾地站了起来,“我不准!”
云浅月淡漠地看着她,忽然出手,一缕青烟,顷刻间将玉紫萝捆住。她一惊,顿时动弹不得,脸色难看地看着云浅月。
“将她请出去,送回翠华轩。”云浅月对砚墨吩咐。
砚墨立即应声,从夜轻染身后出来,将玉紫萝带出了金殿。
群臣齐齐松了一口气,浅月小姐是东海长公主玉青晴的女儿,又和东海玉太子交好,与东海渊源颇深。紫萝公主虽然有东海王的书函,他们不敢得罪她,但浅月小姐是敢得罪她的,如今她表态,最好不过,人人都等着夜轻染下旨。
夜轻染忽然一笑,“荣华宫种的牡丹还没发芽,朕本来觉得不急的。”
“皇上,早一日定下来,可安江山,也可安群臣百姓之心。”云离大声道。
冷邵卓立即附和,他们都不想错过今日这个机会,容枫一力主张的,便是他们一力主张的。无论是伤了谁,恨了谁,苦了谁,恼了谁,折磨了谁,他们都已经无暇理会,他们只想她平安。
群臣再度请奏,须臾,大殿内一时无声,静静等待。
“你放心,就差一场雨了,只要来一场雨,那些牡丹一定会发芽的,你……”云浅月偏头看夜轻染,话语说了一半,眼前忽然一黑,飘忽了一下,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夜轻染正仔细听着云浅月说话,见她忽然栽倒,面色一变,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得近,一把拖住了她的身子,喊了一声,“小丫头。”
“月儿!”
“妹妹!”
“浅月小姐!”
冷邵卓、云离、满朝文武齐齐惊变,都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一步。
夜轻染将云浅月抱在怀里,手按在她脉搏上,须臾,脸色分外难看,将她弯身抱起,疾步奔出了金殿。
冷邵卓、云离等料想不好,齐齐跟着他跑出了金殿。朝中大臣们不明所以,也连忙跟了出去。
夜轻染带着云浅月回了荣华宫,“砰”地一声关了房门,对外吩咐,“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外面内廷侍卫齐齐应了一声。
冷邵卓、云离等自然没有夜轻染快,追来荣华宫之后,看着紧紧关闭的宫门,云离一把抓住绿枝,“妹妹怎样了?皇上要如何救妹妹?”
绿枝摇头,“回王爷,奴婢也不知。皇上吩咐,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
云离脸色一白,冷邵卓脸色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荣华宫的大门紧紧关闭了一日,深夜时分,夜轻染才从里面走出来。
冷邵卓、云离、满朝文武都没敢离开,一直守在荣华宫外,除了打头那二人焦急得全无血色外,其他人都纷纷猜测着浅月小姐为何会突然昏迷?
云离见夜轻染出来,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了,上前一把抓住他,急问,“妹妹怎样了?”
夜轻染脸色苍白,身子孱弱,如大病了一场,被云离抓住,身子晃了晃,声音微哑,“她数日来太过操劳,累了心血,遭功力反噬,我渡给了她一半真气,明日早上应该可以醒来。”
云离松了一口气,放开夜轻染,定了定神道:“臣失礼了!皇上辛苦了。”
夜轻染疲惫地看了守在宫门口的满朝文武一眼,摆摆手,“都散了吧!”
群臣想着浅月小姐从回京至今似乎是没好好休息,尤其是上官茗玥废除帝师之后,她监国处理西南外加救皇上奔波回来正逢德亲王薨逝,一连串的事情下来,累了心血也是当得,心里想着只要她无事就好,见夜轻染如大病一场的样子,齐齐想着皇上的医术比太医院的一帮子御医要好得多,如此浅月小姐大病,只能闲了太医累了皇上,纷纷嘱咐皇上保重龙体一番,都散了去。
冷邵卓和云离并没有随众人离开,冷邵卓不相信云浅月是累了心血遭功力反噬,虽然容枫并没有明说云浅月有什么事情,但他和云离隐隐猜到应是中了毒,他盯着夜轻染,“你真是给他渡了真气?”
夜轻染看了冷邵卓一眼,“我如何救她,总归都是救,渡了真气或没渡真气又能说明什么,她无事不就好了。”
冷邵卓一噎。
“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进去里面看看她。”夜轻染似乎疲惫的再无心力多说,扔下一句让绿枝好好照看的话,向圣阳殿走去,但走了两步,身子向地上倒去。
砚墨瞬间现身,扶住夜轻染,脸色发白地带着他施展轻功前往圣阳殿。
云离和冷邵卓见夜轻染由砚墨带着离开,心中清楚他在荣华宫内殿里为了救云浅月这么一日半夜,定然是损耗了身体,他们自然想进去看看云浅月,对看一眼,走了进去。
荣华宫内殿,云浅月躺在大床上,昏迷不醒。
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躺在大床上似乎娇嫩得不盈一碰。
云离和冷邵卓来到床前,无言地站在床前看了云浅月半响,才齐齐出了内殿。
出了荣华宫后,冷邵卓狠狠地吐了一口浊气,对云离道:“恨不学医。”
云离默然,若是他们懂得医术,即便帮不上忙,也可以探查她身体到底是何情况。如今她有事儿,方才觉得自己没用。
二人在宫门口站了片刻,刚要离开,一个身影疾步走来,近了才看出是夜轻暖。
夜轻暖昨日和玉紫萝打到深夜,到底是身在病中,耗了心力,身体支撑不住,睡了整整一日夜方才醒来,便听说云浅月昏迷,夜轻染施救了一日半夜,披了衣服,急匆匆赶了来。她来到近前,见云离和冷邵卓脸色都不好,急声问,“云姐姐怎么样了?”
“已经无事了。”云离看了她一眼,对夜轻暖的态度不好不坏,“公主去看看皇上吧!皇上耗费一日半夜心力救妹妹,怕是不太好。”
夜轻暖面色一变,立即转身向圣阳殿走去。
她刚离开,同样睡了一日夜的玉紫萝得到云浅月昏迷的消息来了荣华宫,她奔波到天圣一直没休息,这两日为搅乱云浅月立后的事情,和夜轻暖打到深夜也是累心累力,虽然对云浅月恼恨不已,但听说她昏迷,顿时急了,刚一来到,就抓住云离问,“她怎么样了?”
云离见玉紫萝脸上实打实写着关心,对她扰乱云浅月立后的不满微微散了些,“皇上救了一日,说明日早上醒来,我们也不知她到底如何,应是没事儿了吧!”
“我进去看看!”玉紫萝甩开他就要走进去。
绿枝立即拦在玉紫萝面前,“紫萝公主,浅月小姐吩咐,没有她的准许,您不能进去。”
“你倒是听她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拦着我?”玉紫萝顿时怒了,从袖中拿出一个方盒,对她道:“还想尝尝小青虫的厉害是不是?”
绿枝不离开脚步,“浅月小姐吩咐……”
“我管她吩咐不吩咐,本公主懂得医术,是她的妹妹,进去看她一眼,难道还害了她不成?”玉紫萝似乎懒得和绿枝废话,出手就要教训她。
云离拦住玉紫萝,对绿枝道:“紫萝公主不会有恶意,她想进去看妹妹,就让她进去吧!妹妹醒来若是问你治罪,我给你担着。”
有云离说话,绿枝犹豫了一下,让开了路。
玉紫萝冷哼一声,收了方盒,大步走了进去。
云离和冷邵卓对看一眼,又跟着她返回了内殿。
进入内殿,玉紫萝走到云浅月床前,似乎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即撇撇嘴,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她虽然是一国公主,但自小跟随玉青晴身边散养,玉青晴、云韶缘、以及二人相交的自然都是非凡之辈,所以,她从小到大至今,也是博闻识广,对各方面都有所涉猎,尤其是医术和毒术方面,她喜欢毒术,喜欢弄一些毒虫来养,但医毒本是一家,她毒术好,医术自然也不会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