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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向窗外看去,云离和文莱一前一后打着伞走进来。
来到门口,云离停住脚步,对迎出去的凌莲道:“文公公去荣王府找景世子,景世子不在府中,便来了这里,皇上宣景世子和我进宫,你进去询问一声吧!”
“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没等凌莲敲门,容景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回景世子,皇上宣了几位朝中重臣进宫,说有要事相商。”文莱连忙道。
“好,我现在就过去,公公先回宫复旨吧!”容景颔首。
文莱得到回话,转身急急忙忙出了浅月阁。
云离打着伞等在门口。
屋中,云浅月哼了一声,恨恨地道:“这个死皇帝,定然是关于发大水的事情。一遇到事情就觉得你是香饽饽了,一旦安定了,就恨不得将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除去。”
容景轻笑,“在其位,谋其政。况且为了无数黎民百姓,我也不能不管。”话落,他披衣下床,对她嘱咐道:“你身子刚刚好一些,不准往外面跑,否则染了凉风,淋了雨再反复的话就白折腾我这几日看顾你了。”
“知道了!”云浅月坐在床上点头。
容景俯身吻了吻她,转身向外走去。
房门打开,一阵清冷的风吹来,容景月牙白锦袍的衣摆飘动了一下,凌莲递给他一把伞,他伸手接过,抬步迈入雨中,细密的雨帘落下,他身影如画。
云浅月看着容景和云离一起离开,对外面道:“凌莲,你进来!”
凌莲应声,推门而入,房门打开又关上,又是一股清凉的风。
云浅月在飘忽的帘账内探出头问,“华笙有消息传来了吗?南凌睿安全回南梁了吗?”
凌莲摇摇头,“华笙姐姐是传回来了消息,但是睿太子还没安全回南梁,不过已经出了天圣的地界,过了凤凰关百里了。”
云浅月点点头,“如今下了这么大的雨,发生了这么大的灾情,老皇帝估计也没心思要他的小命了!只要过了天圣地界,到了南梁他就算是安全了。”
凌莲点点头,询问道,“小姐是要将华笙姐姐和红阁的人招回吗?”
“不用,将他送回去再说吧!老皇帝心机深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浅月摇摇头,“天圣大面积都受了水灾,而南梁安然无恙,他心中定然气急,保不准做出什么事儿。拿南梁太子开刀,也让南梁慌一慌。”
凌莲也认为有理,不再说话。
“听说西延很是严重,护国神女的责任应该会很大。最近西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比如关于三公子的?”云浅月想了一下又问。
凌莲摇摇头,“皇上大寿时西延的使者来了之后就走了,未曾见到有人联系三公子。如今西延和天圣没有私下里的动作,国内都很平静,没发现西延的人与三公子有何来往。三公子接手风阁之后也还是照常,对西延的事情也未曾详细过多打探。不过红阁传来消息,说护国神女的身体不大好。”
云浅月挑眉,“是红阁的消息,风阁知道吗?怎么个身体不好法?”
“是我们红阁一位深受西延护国神女信奉的贴心人传出的,很是保密,外人不得而知。所以,我觉得即便是风阁也得不到消息,三公子应该不知道。”凌莲道,“似乎是隐疾,咳血,应该是不得而治的病症。这件事情要告诉三公子吗?毕竟是他的母亲。”
云浅月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暂且不要告诉了!你传信要红阁的那人将护国神女的病症详细情况传回来一份。我看看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
“好!”凌莲点头。
“叶倩和云暮寒呢?如何了?南疆可有什么异常的消息?”云浅月又问。
“叶公主和云公子一直都跟随南梁睿太子的行程走在一起,不过过了凤凰关之后,南梁和南疆便分了路,如今叶公主和云公子在回南疆的途中。南疆的内政据说有些混乱,朝野有些私下的动荡,但动静不大,想必被叶公主暗中掌控了。”凌莲道。
云浅月知道叶倩的手腕自然是没话说的,她忽然想起东海前来的使者,又问,“东海国的使者队伍呢?如今走到哪里了?这样的大雨,应该是止步不前了吧?”
“红阁从来是不收录关于东海国的讯息的,我们对于东海国没有传信的暗桩。而且对东海国的讯息从来都是避过,所以对东海国的队伍行踪一概不知。”凌莲低声道。
云浅月“哦”了一声,她忘了摩天崖从来不收录东海国的讯息。
“红阁虽然不收录东海国的讯息,但是风阁大约能收到吧?毕竟如今算起日子来东海国的使者应该是在天圣的边界,风阁应该对东海使者有基本的行踪掌控。”凌莲又道。
云浅月点头,“去给三公子传话,让他来一趟!”话落,忽然又打消了念头,“算了!还是别去了,东海国的使者队伍到哪里也无所谓。如今还下着雨,你也去休息吧!”
凌莲看着云浅月,不明白小姐的心思,但还是点点头,退了下去。
屋中静了下来,云浅月也懒得再想,闭上眼睛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进来,不多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云浅月闭着眼睛睁开,只见容景微带一身凉气地向床前走来,难得外面下着雨,他身上没有半丝雨滴水渍,她看着他,懒洋洋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容景失笑,“我在宫里待了半日,快吗?”
“原来我睡了一大觉!”云浅月向窗外看了一眼,还是阴沉沉地下着雨,几乎看不出几时几响,她打了个哈欠,问道:“老皇帝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让你防灾治水?”
“嗯!”容景点头。
“怎么治?”云浅月挑眉。
“天圣的国土分了两部分,东西三十六州,东十八个州县归我,西十八个州县归七皇子,分头治水。即刻启程。”容景伸手拂了拂衣袖,似乎在驱走凉气。
“什么?”云浅月皱眉,“那这么说你和夜天逸都要离京了?那谁来监国?”
“皇上命四皇子监国,二皇子辅助。”容景道。
“老皇帝又开始启用他这两个儿子了,也不怕交权容易收权难。”云浅月叱了一声,“他倒是敢将夜天逸放出去治水,不怕这两个儿子趁机乱了超纲?”
“皇上最近被七皇子调养得身体不错,精神健好。”容景给出一个理由,“况且还有德亲王和夜轻染。”
“原来都在老皇帝的掌控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夜天倾和夜天煜多年在老皇帝的淫威下长大,他如今身体健好,即便夜天逸被放出去治水,这么个大好时机,但他们怕也是不敢扎刺,德亲王和夜轻染绝对是一大阻力。”云浅月恍然。
“嗯!”容景走过来将云浅月抱在怀里。
云浅月想起他刚刚说即刻启程,蹙眉问,“如今还下着雨呢?你即刻就离京?”
“早去一日,早免除百姓们的灾难。”容景道。
云浅月知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刻不容缓的,如今指不定多少百姓已经流离失所了。她仰着脸对容景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不行!”容景想也不想地否决了云浅月。
“我身体已经好了!没那么娇气。”云浅月看着他。
“如今外面还在下着雨,你即便身体刚刚好一些了,也是吃不消。”容景又道。
“有你在我身边,我吃得消。外面虽然下雨,但雨已经小了。”云浅月用脑袋蹭了蹭容景,柔声问,“难道你舍得我?治水哪里那么容易?况且十八个州县呢!你要去好些日子了,难道你不想我?我在你身边,你就不用想了。”
“因为不容易,所以你才要在京城好好待着。”容景不为所动。
“容景!”云浅月瞪眼。
“乖,我舍不得你跟着我去受苦。这回的水灾很大,风餐露宿。你身体刚刚好一些,不禁折腾,到时候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容景伸手拍拍云浅月,露出不舍的情绪,“我即便去好些日子,但你要想我,最起码也得等不下雨了,天色好了,道路通了再去找我。”
云浅月皱眉,“我真没那么弱,比那环境不好的地方我都待过,风餐露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哪里就吃不了苦了?你放心,我肯定不用你分心照顾。没准还能帮你分担一些。”
“不行!”容景依然摇头。
云浅月恼了,怒道:“好话歹话说尽,你怎么就这么木头?油盐不进啊!”
容景低笑,低头去吻云浅月,云浅月气哼哼地伸手打开他,容景抓住她的手,将唇稳稳地覆在她的唇上,一阵辗转缠绵,之后,他才放开她,声音沙哑地道:“听话!有些苦是不必受的,又何必去受?这雨顶多再下两日,两日之后就放晴了,再两日道路就不那么滑了,到时候你再去找我好不好?也不过几日不见而已。”
云浅月喘息着不说话。
“乖,好不好?”容景又低头吻下,享受她在他怀里的娇柔喘息,从皇宫这一路回来他就想到她一旦知道自己要去治水,就会提出与他随行,他不断的说服自己无数次才能硬下心肠拒绝她随行,只有自己知道他用了多么大的力气才能做到,任不舍蔓延,还是舍不得她跟着去吃苦,虽然清楚她没那么虚弱。
“好吧!好吧!”云浅月妥协,嘟囔道:“你当谁愿意去呢!我也就说说而已。”
容景轻笑,用手指点了点云浅月的笔尖,神情语气极为宠溺,“口是心非!”
云浅月脸有些红,两个人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拥抱着。
半个时辰后,容景终于恋恋不舍地起身,在云浅月恋恋不舍的目光下离去。
看着容景的身影离开浅月阁,云浅月抱着被子坐在窗前,喃喃地道:“真是不舍啊!想追去,怎么办呢!”,念叨了片刻,想起容景离开时说的那句“你若是离开浅月阁,我一定知道。”的话,于是她有些愤愤地打消了念头。
一连几日容景都住在浅月阁,同床共枕,气息相闻,容景离开的第一夜,云浅月便不适应地失了眠。她辗转反侧,来回翻滚,深夜还没睡去。最后有些恼怒地睁着眼睛盯着房顶恨恨地道:“果然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