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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一惊,闭着的眼睛睁开向门口看来,见是云浅月,讶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一直这样泡着?”云浅月挑了挑眉,懒洋洋地看着容景朦胧的身影,“果然是一根干巴棍,脱光了也没有看头!”
容景看着云浅月沉默,半响没出声。
云浅月费力地移开眼睛,凉凉地道:“还不出来,难道真等我过去将你拖出来不成?”
容景继续沉默。
“架子可真大!我属一二三,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云浅月想着难道她真过去拽他出来?立即打消念头,改口道:“爱出来不出来,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拉倒。我来也来过了,你若不出来就继续泡着吧!我走了!”话落,当真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容景忽然开口。
云浅月脚步一顿,语气不好,“什么事儿?”
“你……你将我的衣服给我拿进来!”容景声音微哑。
“在哪里?”云浅月问。
“在床上!”容景道。
云浅月闻言走了出去,来到床前,只见床上果然放着干净的月牙白锦袍,她拿起来,来到暗门口,伸手将袍子向容景扔去,“给你,接住!”
“我手没有力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给我拿过来!”容景道。
云浅月刚要脱手的衣服生生顿住,皱眉看着容景,“你连个衣服都接不住了?”
“嗯!”容景应了一声。
“手无缚鸡之力还要逞能去接人,活该!再泡在水里你胳膊非废了不可!”云浅月语气虽然不好,但还是抬步走了进来。没发现在她身后,门无声地合上了。来到距离水池三步的距离,她瞥过脸,不看容景,将胳膊伸过去,手中的衣服递到他面前,“给你!”
容景如诗似画的容颜因为热气蒸染,此时微带熏红色泽,他看着云浅月,青泉的眸子有什么东西在汇聚,越聚越多,将整个眼底吞没。
“你倒是接着啊!”云浅月感觉胳膊酸了也没人接过衣服,忍不住催促,“别告诉我你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信不信我将你拽出来扔墙外去?”
“嗯!”容景轻若无声地应了一声,缓缓抬手去接云浅月手中的衣服。
云浅月感觉到他的动作松了一口气,这种阵仗她从来不曾经历过,一个男人在她面前不着寸缕地泡在水里,此时她脸不红才怪!想着他拿了衣服她赶紧出去才好,否则在这里她非憋气憋死不可。
容景却没有伸手接衣服,而是一把握住了云浅月的手腕。
云浅月一惊,猛地转过头,还没看清情形,身子已经被他拽着跌入了水中,“噗通”一声,水池里爆出一大片水花。她被打得满脸是水,恼怒地喊了一声,“容景,你做什么?”
“看你连衣服都没换,回去后一定没听我的话用热水沐浴吧?和我一起沐浴。”容景声音出奇的沙哑温柔。
“鬼才和你一起沐浴!”云浅月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挥手去打开容景,手触到他温滑的肌肤一个激灵,立即缩了回来,脸腾地红了,又羞又恼,“你放开我!”
“不放!”容景摇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云浅月羞恼的脸,水雾中她容颜清丽脱俗,眉眼瑰丽如烟霞,他心神一荡,低头去吻她的唇。
云浅月心中暗骂这个“混蛋!”,他还说自己没力气,如今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可是一点儿都不小。她偏头躲开他的吻,恼道:“我可不是送上门给你吃的,你给我松开手,否则信不信我真能将你扔出去?”
容景的吻落在云浅月脸颊上,听到她警告的话仿若未闻,声音低哑地道:“那你就扔吧!反正我和你一起被扔出去,我也不会觉得没面子!这里是我的院子,外面是我的人。”
云浅月失语。
容景伸手扳过她的脸,将唇重重地覆在了她的唇上。
无论缠绕的气息多么温热,容景的吻从来都是温润温凉的,如雪莲香,淡而不腻,雅而不浓。云浅月心跳慢了半拍,神智刹那飘飞。
容景对于云浅月的反应满意一笑,轻轻啄住她唇瓣加深这个吻,本来扣着她手腕的手臂轻轻一揽,将她抱在怀里,两人间再不见一丝缝隙。与此同时,他那只受伤的手臂伸手在云浅月腰间轻轻一扯,她的腰带被扯开,束着的衣裙敞开,他手指灵巧地一勾,里面丝裙的衣带也被扯开,露出绣着海棠花的肚兜,他动作微一停顿,将手覆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这次没有衣料阻隔,他手下肌肤光滑如锦缎,手刚覆上,他身子颤了颤,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吻着云浅月的动作也猛地一顿。
云浅月就在容景这一顿中飘飞的神智刹那归位,她猛地推开容景,身子后退了数步,伸手将敞开的衣襟收拢,又羞又恼地看着他,“容景……你,你无耻……”
容景看着云浅月慌乱羞恼的神色,眸光忽幻忽灭,晦暗不明。
“你,你这个……”云浅月想骂他,但看到他眸光暗潮涌动,眸底似乎有浓浓欲火攀升,她猛地背转过身子,声音含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赶紧给我出去,你再在水里待一刻,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容景看着云浅月的背影,她纤细曼妙的身子在水雾中娉娉婷婷而立,他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刚刚碰触她肌肤的温度还在,他手指微微蜷了蜷,忽然从水中站起身,出了水池,弯身捡起池边的月牙白锦袍,默默地穿了起来。
云浅月听到身后的动静,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她微松了一口气。男女情事她从来未曾涉及过,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最好,但她知道一点,就是她和容景还没有到裸裎相见的地步。
容景穿好衣服,见云浅月还背着身子站在水池里,他眸光闪了闪,温声道:“这里是引香泉山灵台寺的温泉水,以前我身体寒气重,每日都要在这里泡上半日才能驱除寒气。你今日浑身都是寒气,我出去,你就在这水中泡上一泡吧!”
“嗯!”云浅月胡乱应了一声。
容景神色平静地走去暗室。
站在门口,微抿的薄唇和一双被暗潮侵吞的凤眸出卖了他看起来平静的表面。
从何时起,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从何时起,他的克制已经如此薄弱?
从何时起,他想要的不再是玉雪山共喝一坛灵芝醉,而是想要更多?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如今察觉了,偏偏不想罢手……
许久,他苦笑了一下,抬步出了屏风后。
“世子,您总算出来了!”药老、弦歌、青泉、青裳四人见容景出来,齐齐一喜。
容景“嗯”了一声,对四人摆摆手。四人松了一口气,齐齐退了下去。他走回床前,靠着床头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思绪却飘回了暗室温泉池内。
半个时辰后,云浅月从暗室里面出来,只见桌子上已经摆了饭菜,容景闭着安静靠坐在床头,想起刚刚一幕,她脸一红,但还是尽量自然地问,“你伤口包扎了没?”
“嗯!”容景睁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云浅月不再看他,尽量忽视刚刚在温泉池里的情形,走向靠窗的桌前,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道:“饿死了我了。”
“那就赶紧吃吧!”容景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异样,也缓步走过来,坐在云浅月对面。
云浅月点头,眸光扫见桌子上的酒壶,眼睛一亮,“咦?这里居然还有一壶酒?”
“药老爱喝酒,估计是拿错了!”容景瞥了一眼,眸光微闪。
云浅月伸手拿起酒壶,将壶塞拧开,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她嗅道:“是药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