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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的江南可以被称作为“雨城”了,由于江南湖泊众多,河流纵横,降雨丰富且集中,“水乡泽国”的江南,特别是地处江南核心地带的太湖流域,更是沼泽密布、河流纵横,其主要水系为荆、苕二溪。而他们所去的地方就是江南的江州城,因为接连下了十几天的大雨,而让这一代比往年涨潮还要厉害,这里的堤坝已经支撑不住了。
君无言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南江州城巡府,期间只用了短短七日,一路上舟车劳顿,丝毫没有懈怠,多耽搁一天,灾情便多延误一天,事情也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可是当君无言一行赶到江州城之时,看到的是饥饿流民满街。
在一个地区,如果短时间降了大暴雨,河水会上涨特别快,很容易漫过堤坝,淹没农田,村庄,冲毁道路和房屋,使许多人无家可归,流民四处可见,而这里便是这般模样。
君无言只带了京都的两千精兵侍卫来,可在这灾民四处的江州城已经显得人山人海了。
灾民们看到君无言车队经过,纵然不知道那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也都围上前来,欲讨要些食物。只不过都被君无言带的人给拦住了,以阻止灾民侵犯到君无言。
有些眼尖的灾民或者其他人看出来这是朝廷派来的太子殿下,倒是带头叫喊起来:“这是朝廷派来的太子殿下,来救我们的——”
这样一来,自然而然灾民就群流涌动起来了,纷纷嚷嚷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君无言看着街道上这般惨状模样的灾民,风尘仆仆的脸上,好看的眉头紧锁,心有不忍。
“大家静一静,本宫今日就是奉命前来赈灾的,本宫在此答应你们,定会排除万难解决好此次水患之事,让你们各有所归!”君无言霸气炙热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民众都安心了不少,都纷纷向君无言磕头致谢。
君无言就这样在灾民的呼喊声中到了巡府,江州城的地方官员都在外等候着,迎着君无言一行人进了巡府内。
此时,巡府议事堂内,君无言和君玉染一行人与江州城的官员正在商议救灾之事。
江州城的地方官员君无言倒都是不怎么熟知的,只因离京都城甚远,这些官员大多都是未曾见过的。
其中一人身着藏青色官服的是江州城的县令,县令是一个二十几的年轻后生,叫张文庆,是一普通文官,上任也没多久。另一个则是江州城的总督任千明。
君无言坐在上座,神情严肃,君玉染和南宫辰还有秦紫阳坐于下座,也都是默然不出声。
“你们二人既是这一带的地方官员,那就先向本宫详细说明水患的形势如何了。”君无言喝着一杯热茶,有些明显苍白的脸色却透露着肃穆与睥睨气势。
任千明虽然没有怎么见过太子君无言,但是也是有眼色之人,这会看到君无言这般气场强大,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心来应对,扫了他身旁的县令张文庆一眼,走过去双膝跪地参拜——
“下官江州城总督任千明,拜见太子殿下。”
“下官江州城县令张文庆,参见太子殿下。”
“启禀太子殿下,由于连续十几天的大雨,苕江上游二十里处,水坝决堤,江水倾泻而下,沿线不计其数的农户田地被淹。洪水淹没了田园,灾民积聚得越来越多,今日更是严重,用来赈济灾民的粥棚已经粮食紧缺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任千明跪在君无言面前,低头弓腰地回禀道。
“殿下,如今灾民民心越来越不安,这江州城灾民秩序很是混乱,这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张文庆见任千明说完,敛了敛心神,随后回禀道。
君无言将茶杯随手放下,不轻不重,但却像是一只利剑出鞘,让他们二人不自觉的提起了心眼,屏住了呼吸。
君无言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面上肃穆,厉声道:“哼,你们问本宫如何是好?身为江州城的总督和县令,理当有忧患意识,江南水患每隔几年就会特别严重,每到汛期之前朝廷都会下放公文,要各地检查水坝、河堤,如今不过起汛不久,上游的水坝便已经决堤,你们怎么向本宫解释!”
张文庆一听君无言如此凌厉地质问,立刻双手伏地,半趴在地上,深呼了口气,坚决的说道:“回太子殿下,下官前两月亲自去检查了水坝,发现水坝上有几道手指宽的裂缝,下官当时就把情况上报给了知府总督,知府总督回复说水坝上的裂缝由来已久,不影响使用,而且没有批复银两下来修筑。下官无法,只得派了一些工匠去把裂缝填补上,却没想到水灾会如此严重,是下官失职,请太子殿下处置!”
君无言听完张文庆的话,眼里泛着冷意,朝廷每年下拨清理河道,修筑水坝的银子几万万两。可是真正到了地方上,用来清理河道,修筑水坝的银子不到一成,官场**才是江南年年闹水患的最主要原因。
而同样跪着的任千明,更是被张文庆的这番回禀惊得浑身颤颤发抖,他的确是知道有这回事,只是当时他并没多注意这一点,任其发展却招致大祸临头。
“太子殿下……下官当时……当时确实因为没有银两下发,又认为苕江堤坝坚固稳靠,所以……所以才在此事上……”任千明颤声地回道。
君无言见二人如此说,心下也是气愤不已,“太子皇兄,此二人真是罪不可恕!”
南宫辰扇着扇子,可笑的摇摇头,而秦紫阳也是一脸蹙眉肃然样。
君无言看了一眼跪着的县令张文庆,见他脚上穿着布鞋,裸露出来官袍里面的衣裳,还能明显看到粗布的补丁,这样的人明显不像是一个贪墨银两的贪官,倒是这个任千明,一身的金银俗气气息,“你身为总督却将百姓的生死存亡置之度外,导致现如今的这般形势,你的罪责重大!而你这个县令,即使你上报知府,上头不重视,可是水坝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决堤,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眼下形势危急,此事,待解决好江南水患问题后再一一问罪!”
张文庆连忙应道:“下官自知有罪,不求饶恕,只望太子殿下能尽快解决好江南水灾,也望王爷允许下官再为乡亲们办点事。”张文庆秉性正值,自幼被寡母拉扯大,深知民间疾苦,从小苦读,就盼着有天能成为为民请命的好官。只是奈何官场黑暗,他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文官县令,虽然官位很小,但他并不介意,一心想着为乡亲们谋福祉,如今为官不到两年的他,心中的抱负还未舒展,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倍受打击和愧疚。
“呃~下官也是。”任千明见此也随后附和道。
“此事本宫自有主张,现在立刻带本宫前去查探受灾情况。”君无言冷冽的声音惊得二人立刻连连答应,赶忙起身为君无言一行人带路。
……
君无言等人站在高高的望台上面,能看到此时的江州城一片汪洋,俊眸微沉,面对着远处苕江里的滚滚洪水。薄唇紧闭,面目冷凝,一头墨发飞舞着,衣袍被狂风吹得簌簌作响。
“殿下,臣看这样下去恐怕江州城的百姓很是危急啊!”秦紫阳同样看着眼前的景象,凝眉道。
君玉染神色忧虑,他很少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只能看向君无言道:“太子皇兄,紫阳说的对,现如今虽然已经临时赈了灾,但是未修筑堤坝,治标不治本,还是要修筑堤坝,堵住洪水的汹涌之势才能减缓灾民数目与日俱增的状况!”
君无言当然知道君玉染说的是实情,他自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有将堤坝修好,才是根源之法。只是水势太猛,修筑堤坝的人手不够,此次前来赈灾,他们只带了两千精兵,想要在短时间内修好堤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须得采用阿雨与他说的方法才有缓解之法!
“四皇弟,你和紫阳带着我们的两千精兵前去助修堤坝,另外还需组织当地的那些老弱病残孕都前去我们临时带来的救灾粮,那些中壮男子和能劳动的妇女就必须得前去修筑堤坝,才能凭修筑堤坝所耗费的工时领取到粥棚的粮食,立刻前去安排!”君无言默然了片刻后,坚决的态度说道。
君玉染和秦紫阳自是明白了君无言的用意之法,所以立刻回应了便带着两千精兵和两个官员前去修堤坝去了。
“阿言,此法甚是好!既可以调动灾民的情绪,又可以人尽其力,一举两得。”南宫辰很是认同道。
君无言无声的笑了笑,便又恢复了肃然静穆的神情,因为他知道,此次的水灾并非是这样容易解决的,肯定还有诸多危机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