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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因为这一件事,就引起了书记的不满。项泽徐已来龙山五年,却从来没有关注过公务员队伍的生活保障问题,而俞行光一来就收卖了众人的心,不得不说让项泽徐也真实地感到了压力。
他知道大家私底下多数都在讨论着俞行光,多数都期待着他再出新举措,多数都觉得想跟着他干才有劲……
于是,项泽徐明里暗里、时时处处给俞行光设陷井、穿小鞋,处处针锋相对。总怕俞行光能力超过自己,总怕俞行光因为背景会走到他前面,总怕大家都听俞行光不听自己的,总怕自己在龙山的地位受到威胁……
俞行光本来下来是准备做些实事、施展抱负的,而并非搞这些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于是一路上应付下来,时常觉得疲惫不堪。
就好像他提出龙山作为山区思想较为落后,经济较为滞后,应抓住山区特别大力发展手工业特色制造。可项泽徐认为这是小打小闹,成不了大的经济气候。
俞行光提出要开展“条条大道通罗马”的举措,加强龙山铁路、公路及河道运输交通的建设。可项泽徐认为这是劳民伤财,只出不进的亏本买卖。
俞行光提出可以开发矿山,将本土资源做活。可项泽徐认为这是破坏生态,被后人指骂的行当。
总之,俞行光提出什么,他便反对什么……让大半年来的经济工作无法全面推进。
想想还是在南湖工作时畅快,虽然是在小县城工作,可是那个时候他当一把手书记,他自己说了算。
而在这里,不管他如何退步,书记总是步步相逼。
这个项泽徐根本就不是从工作出发,而是完全从帽子出发。
有利于帽子的事情就做,不利于帽子却利于龙山经济利益、人民利益的事情就放,惹得整个市委市政府工作人员都有所耳闻却敢怒不敢言。
要知道,他的父亲当年可是救过中央领导的大人物,别说龙山人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放在整个省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又是一个加班的深夜,俞行光正对比着财政局和统计局分明送过来的经济数据做对比,分析往上报及真正内部的数据,要怎样才可以协调的问题,不料办公室门被敲响……
俞行光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在办公室就不会关门,哪怕有人进来找……
用他的话来说,工作要透明、公开,迎客要热情、敞亮。
抬头看去,竟然是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拘谨地站在门口。
可能是外面天气太冷,而她穿得又少,小脸冻的一块红一块白的。头发明明梳着马尾,可是被外面的寒风吹的有些凌乱,让他想起了巴巴狗般的顾如雪。
“什么事?!”俞行光眼睛有点疲惫,在抬头的瞬间,竟然觉得立在门口的小姑娘有着七分的熟悉感。
可再看,明明就是不认识的。
呵呵,挤了挤鼻梁,刚刚的幻觉是老婆顾如雪吧。
当年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是小小的个子,脸上挂着与这小姑娘一样的拘谨和放不开。
算起来,又是三周未归了,难怪会有这样的错觉。
哎,旁边办公室的秘书小吴是在打瞌睡还是溜了岗呢,又非体制内人员放进来了。
“俞市长,我能进来说话吗?!”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所以姑娘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可以,坐。”让她进来,还特意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捂着,然后俞行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真的很像,越看越像,特别是神情。甚至,想把这姑娘拍下来发给顾如雪逗逗她,问她这是不是她的远房妹妹。
“我叫林静雪,龙山师专毕业的。刚毕业那会儿,师专还是有分配的,可以在出生地任职当老师。我是橙山县的,所以能回橙山县小学教书。可是当时我父母都是重病,还有个弟弟要读书,所以我放弃了分配在家伺候父母,管教弟弟。三年后父母相继病逝,五年后弟弟也考出来了,可是我的工作……也没了。我也曾经打算报考公务员,可是因为现在报考条件最起码是大学本科生,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考。我也曾找到学校领导求安置,但他们说当时是我自己放弃的,而且现在编制人员已满,不可能特招我。这一拖,又是两年,现在我已走投无路、无法生存。听亲戚朋友说俞市长是个好心人,能不能给我指条路,让我有个生存的方法啊!”说到这里,林静雪竟然当着俞行光的面掩面而泣。
俞行光皱了皱眉头,不由有些深思。
前面部分其实蛮像的,当年顾如雪也是穷的叮当作响,也是不善于打扮,也是说句话就会脸红,也是有着十分艰辛的经历……
可是后面部分就不像了。顾如雪再穷也没见她向谁低过头,再苦也没见她为艰苦而哭泣……
反而成天活在自己的小精彩世界里,反而还有多的精力和时间发脾气,跟他呕气,几时像这小姑娘一样软绵绵过……
这姑娘的名字里也有个“雪”字,找她来的人,还真是费心了。
“多大年龄了?”俞行光淡淡地问道。
“二十五。”林静雪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然后有所期待地看向俞行光。
二十五,也是跟当年顾如雪差不离的年龄……
俞行光心里大致有了一些数。
他来龙山一年了,因为项泽徐对他的打压,有半年时间他都在做“信访局调解员”。只要能走入他办公室的人,向他提出自己的困难,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施以援手。譬如前段时间有个拆迁不公的老妇,有个医闹事故,有个改制下岗的劳模……都在他这里得到了较好的答复与安置。所以他想,也许他可以多放些心思在民声问题上,反正现在的项泽徐一幅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正好让他得闲。
所以今天这个林静雪的出现,其实是不意外中的意外。
“你毕业的时候应该是不需要考教师资格证的,可是现在需要,你有吗?!”俞行光问。
“没、没有。”林静雪一幅可怜兮兮地小姑娘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在内心泛起一片的怜惜。
“所以,要么你现在在家准备备考教师资格证,要么……你只能先去服务行业找份可以得以生存的工作,然后抽时间考证了再返回教育行业。”俞行光很理智地告诉她。
当年顾如雪也是宅在家里几年没出门,当她失去生活来源时,她完全不顾自己是怡景大学的大学生身份,直接跑去超市当服务员。而且就在他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单位,她还跟他闹情绪不肯去,还痴迷于她的服务员行业。
可是这姑娘,也是县里出来的,只是个师专毕业,却想一口气吃成胖子。不愿意委屈到服务行业,在家闲了七年还想马上回到老师岗位。
说起来,顾如雪父母都在,还小有收入,比这姑娘的条件好多了吧,也没这姑娘这么娇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跟他们以前不能比啊!
不过什么叫以前,她跟老婆顾如雪的年龄也不过相差三四岁而已。顾如雪那样的坚韧,也不过发生在三四年前而已。
“呃……俞市长,您家缺不缺保姆啊。要不然,我给您家当保姆吧。不要钱,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了。做饭、收拾、梳洗,我什么都行的!”可是,林静雪似乎对俞行光的回复并不满意,干脆放下水杯朝着俞行光的办公桌这边走了过来。直接立在俞行光的面前,与他只有五公分的位置停下。
小姑娘独有的气息,还有因为着急而起伏的身体,加上与顾如雪神似的样子,却让俞行光有些反感。
这是模仿……
却,没有模仿到精髓。
顾如雪是有段时间帮他收拾、打扫、做饭,可是并不是他请的保姆,而是顾如雪眼里有事,看着就会去做,不允许看到房子里有一点点的脏、乱、差。
可是这姑娘,明显是带着目的的。
俞行光取了桌上的电话,直接给秘书打去。
“俞市长、俞市长,你别赶我走啊。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来找您的。”林静雪看到俞行光只按了几个数字,然后马上将电话压断,那双小手直接就盖到了俞行光的大手手背上。
可是看到他坚毅的眼神,已不敢再靠近他身体半分。
“小吴、小吴……”俞行光起身,根本就不给林静雪任何机会,站到办公室门外叫了两声。
“俞市长、俞市长……”马上,小吴从走廊里慌张地蹿了出来,急急立到俞行光的面前。
刚想问问怎么了,却一眼看到俞行光身后眼神躲闪的林静雪,马上明白了俞行光让他逐客的意思。
不过,俞行光不是从来不逐客的吗?!
也来不及分析和多想,连忙向俞行光打了一个抱歉的手示:“刚刚躲走廊去抽烟了。”
然后伸手去拉林静雪。
虽然在旁边办公室办公,可是因为俞行光不抽烟,且肺部不好,所以小吴每次抽烟都会躲到楼梯口的安全通道去。
林静雪不肯走,与小吴还有些拉扯。不过没多大一会儿,还是敌不过身强力壮的小吴,被带到了办公楼下。
看着那姑娘出了大院,俞行光这才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在省直机关工作的时候单纯多了,多数时候都是在学习上级文件精神,在部署或总结下阶段的工作。可是在地方,工作复杂到可以关系到人身安全,譬如说南湖那次抗洪,譬如说今天所谓的美人计……
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对手整到人俯马翻。
他都不懂当时为什么会绕了顾如雪的道,如果顾如雪是个难缠的人,他这辈子不早就完了?!
看来除了理性,人生还需要一些运气。
而另一栋大楼里,深夜,项泽徐正脾气大发,将一桌子的文件掀了一地。
“我、我真的演的很好的。可能那个俞行光真的不喜欢女人,搞不好是个同志。”林静雪立在一边,委屈的不得了。
“不喜欢女人?!那他老婆刚死一年就又娶新妻?!你去怡景问问,谁不知道他疼老婆疼得紧!”项泽徐真是被气死了,好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跟顾如雪相似的女人去引诱俞行光上当,可是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就被赶出来了。
难道说,他又吃腻了贫家女,又想换味口了?!
可是前段时间,明明派大家闺秀的女机要去了啊,也没效果啊。
这个俞行光,可真是刀枪不入啊!
“也许他就是那方面不行,所以才对老婆好,怕老婆跑了呗。”下面的女同志与省直的女同志有个天大的差别,就是说话十分露骨。
林静雪其实是某县委办公室的打字员,被项泽徐挑中后用会在工作中重用她而编过来配合自己完成这一任务的。
当然,她真的是师专毕业,因为学历太低、又没什么本事做了五六年的打字员。所以在她来完成这一任务之前,项泽徐已让人帮她做了假学历、假档案,准备随时提拔重用她。
而正是这假学历、假档案,也成为了林静雪的死穴,她在项泽徐面前是不敢反半个字嘴的。不然被现在单位开除不说,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单位敢接受她。
“是他那方面不行,还是你那方面不行?!”反正这颗棋是弃用了,项泽徐一把将林静雪扯入怀里,压到办公桌上。
其实这小姑娘很不错的,虽然五官不是那么的出彩,但这身段儿,真是看着好瘦,但却有肉。
他不懂,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怎么能这么快就拒绝这嫩戳戳的小姑娘。这皮肤,这身体,真是一捏一掐都是水啊……
“我、我……项书记,我还是出女呢。”林静雪挣扎了几下,可是马上又意会到,攀不上俞行光,如果能攀上项泽徐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她反而用两腿夹住了身上的男人。
“出女?!你有没有一句话是真的?!让我来验验!”男人似乎都有“出女情结”,一听到这个词马上就更加的亢奋。
说着,一把将林静雪抱了起来,往办公室里面的套间走去。
“啊,项书记……”
就在市委大楼里,就在凌晨两点左右,最为丑陋的画面在夜色中晕染开去……
“项书记,我是小地方来的。您知道的,我们县里思想都好保守。我今天身子不清白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俯在项泽徐的怀里,林静雪可怜巴巴地撒着娇。
那个任务虽然失败,可是……她还想与项泽徐细水长流呢!这样的靠山不要,那才是真的傻子。
“跟着我还怕有亏吃?!以后听话就成了,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项泽徐果然看到了那抹红,不由较为满意。
女人这种牌,手里还是要捏几张的。不过像出女这种罕见的物种,怎么能就这样轻意放过呢!
“项书记,呃……项书记……”林静雪欢叫着,心里其实极为开心。
做梦都没想到,长相这样平淡、学历这样普通、智商这样不奇的自己,竟然因为可能跟某人相似,会有一天能攀上市委书记这样的大领导。
正如他所说,跟着他,还有亏吃?!
林静雪可以预示到,大好的政治前途正在向她在招手。
一到周末,克制了许久的俞行光便急急回家找顾如雪寻“温暖”、找“关怀”。把顾如雪整得有气无力、一直求饶才作罢。
“你疯了啊。”顾如雪笑嘻嘻俯在俞行光的怀里,微微喘着气向他撒娇。
“三周了,你真想要把你老公饿死啊。”俞行光笑,继续对她动手动脚的“真想把你打包随身带着,就不用这样饿了。”
“好啊,我也想带着小老虎天天跟着你。”顾如雪更是紧了紧手臂,将常年在外工作的俞行光搂的更紧。
没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就感觉总这样一人一地的挂着;结婚后情况也没有得到改善,还是一人一地。这种感觉顾如雪早就烦了,早就想改变了。特别是有了儿子以后,更加的渴望一家人能时刻在一起。
“可是不行啊!我暂时回不来,也不想回来,而你也不能去。你去了谁给我守后方,谁管大伯,谁负责接待我父母为数不多的回怡景时间?!毕竟怡景不管是教育还是医疗条件都比其他地方强,都会让小老虎有个较好的生长环境。哎……只能委屈我的串串宝贝啦。”说到这里,俞行光无奈地有些心疼。
“我感觉我不是你老婆,而是你的管家婆。”顾如雪故作不开心的样子嘟起了小嘴。
“管家婆的权力比老婆更大啊。既是老婆,又有管家的权力,多好啊。大伯的房子装的怎么样了?!”俞行光顺便问着。
“装修公司定了,设计图纸也出来了,跟大伯设定了装修方案,现在已经动工。年前能装多少就装多少,没装起年后再继续。反正明年年初可交房,大伯说明年秋季搬家。对了,我前两天逛建材市场,看到范慈希了。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她也在湖镜缘买了房子,就在大伯房子的前面一栋。大伯房子是207平的,她是177平的,都算豪宅了。不过她买的早,是二十楼。但站在大伯房子这边,还可以看到她那边呢!”顾如雪躺着与俞行光十指缠绕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