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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向石浩,他正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牌,好像比看H杂志还要用心一样。
完了!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一个念头。
妈的,这还要怎么搞?我傻愣愣地看了一眼吴小双,反而她的神态冷静,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这一刻,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看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吴小双身上了。
我很想走过去看看她的牌面,但是一想到万一她手里的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就又抑止了心里的冲动。
这一局打得很慢,包括鬼王也是这样,不知是我的状态不对,还是他们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出牌。
冷汗大滴大滴地从我的额头上滑落,这时候跟我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我们这边的人先把牌扔到桌面上才是王道。
直到吴小双出了一对,她手里还剩下一张牌,我的心脏简直要提到了嗓门,然而鬼王也出了一对,然后石浩傻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说过了。
洪武也像极了一根木头,他犹自不信地看着手里的牌,仿佛是着了魔。
迟迟的他才说一句:过了。
我了个去了!讲真的我真想跳起来给他一个响头,我早就说了不要拿我做赌注,我要是完蛋了,这对洪武一点损失都没有,顶多就在我坟前虚情假意地流几滴马尿,她妈的我一点都不稀罕。
等我再转向吴小双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
她说:过......过了。
接而又是一顿鬼哭狼嚎,是的,鬼王他又赢了。
我万念俱灰,突然想到好像这才算是真正的打和吧?对对对,还有最后一局!
“别慌,大家千万别慌张,咱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纵然在此时心乱如麻,但是我只能好好地跟他们说,万一他们闹起了情绪的话,可就玩大了去了。
“他大爷的,我就不信邪了,石浩快点发牌,咱们干他娘的!”洪武猛地一擦额头上的冷汗,就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石浩也是咬牙切齿,扑克在他手中快速地切换着,突然这扑克就从他手里散开,洒得一桌面都是。
完了完了,全都乱了套了!
我不禁大声喊了出来:洪武,石浩,我可要告诉你们了,要是再出差错,那我就得完蛋了!
“别嚷嚷,这一局肯定不会输,我有种感觉,鬼王的好运到头了。”洪武咧了咧嘴,却硬是笑不出声来。
其实到了这一步,谁都明白过来了,并不是鬼王手中的牌好,所以才能每一局都赢,他看穿了洪武,石浩和吴小双的把戏,使用了心理战术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就说刚才那一局,鬼王抓住了他们想反败为胜的渴望,然后故意装出一副不敌的假象,好让我这一边猛攻猛打,把手里的压底箱都甩了出去,到最后才能反败为胜。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于是我走到了吴小双身边说:小双,最后一局让我来,你先歇一下。
我知道自己是看穿了鬼王的心理战术,但却阻止不了他们现在的状态,除非我亲自上场。当然我不一定要赢,只要洪武和石浩其中一人赢了,那也是一样的。
石浩愣了一下,又对鬼王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语言,最后鬼王看我咧嘴一笑,接着就摇了摇头。石浩马上给我翻译,鬼王说要公平,车轮战他不干。
果真是老奸巨猾,妈的这下该怎么办?我急得大汗淋漓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胸口郁闷得几乎要吐血。
这一局我没有再看下去,而是紧紧地捏住了雷玉,因为毫无悬念,洪武和石浩,还有吴小双是输定了。并不是我对他们没信心,而是鬼王早就适应了过来,甚至应付他们三个绰绰有余。
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鬼王赢两局是运气的话,那么现在平局,远远不是运气能概括得了的。
房间内的鬼似乎有了某种默契,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四人一鬼,这使得我更为不安。
五分钟过后,鬼王的手里还剩下两张牌。
洪武手里还有八张,石浩五张,吴小双四张。
讲真的,除非这时候太上老君下凡,灭了这个鬼王我才有救,要不是没什么指望了,世上是有奇迹,但我不认为奇迹会发生在我身上。
洪武正在犹豫不决,他一时看着手里的牌,一时看看石浩和吴小双,脸上的表情是有多纠结要多纠结。
与此同时,石浩和吴小双的反应,也是不容乐观。
至于我,早已经处于麻木状态,坦白了说那是脑筋都不想转动了,就等候着最终的结果。
直至到了最后,奇迹果然没有发生,当鬼王把手里的牌扔到桌面上,我的脑海就轰隆一声,完了。
洪武有些尴尬地转向我,说:李正阳,这,马都有失蹄的时候嘛,没事的,这个,也就是出去走上一圈,话说邪镜的事都让你搞定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去吧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然后咱们继续喝酒。
你她妈的还是明年今日在我坟前上酒吧!
我很想破口大骂,但又不想让吴小双为我担心,于是我咧了咧嘴,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说:小双,我很快回来的,你就陪他们在这等我。
说完我再也装不下去,直接转过身就朝门外走去。
一打开~房门,看见走廊外面,甚至是宿舍下面的场地中,都没有看见一只鬼。
这非但让我轻松不下来,反而更为不安,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突然我又想起了那个鬼弄人的故事。
不行,既然避无可避,我也不能软下来做怂包!
一想到自己这副模样,全身的血液就再次涌上了头,脑子一热,我就昂首挺胸地走出了保安宿舍。
今晚是阴天,然而在这时已经是四点钟,还下起了大雾,在路灯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得灰蒙蒙的。南方的天气就这样,一到夏季快入秋的样子,就会时不时的在凌晨快天亮的时候下雾。
这雾特别的大,视线最多就五六米远,本来满腔热血的我一看到这幅景象,马上又怂了下来。
突然我很后悔为什么不带强光手电来了。
当我一来到操场,就身不由己地停下了脚步,我狠狠地揉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刚才被鬼王那一下搞得出现了幻觉。
这时分一丝风都没有,然而我却看见前方白茫茫的雾气在翻滚着,好像雾里有很多东西在乱窜似地,看到这种情景我几乎要马上转过身走人,但我一想起赌约,就忍不住脱口大骂一句:干n娘的!
骂也骂了,我嘴里念叨着狭路相逢勇者胜,就一头扎进了滚滚的雾气之中。
很快我看见前方似乎有很多人在走动,当然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人,可是,这数量也未免太多了。
我心惊胆颤地顺着跑道走着,却怎么也走不到前面的“人”那处,就好像海市蜃楼,你走它也走那般。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好事,这些鬼一定在想着怎么玩我。
不过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前面的人影越来越少,雾气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滔滔翻滚,而是逐渐平息了下来。
可我稍微低下了头,却看到了怪异的一幕。
按理来说,人在大雾中行走,雾汽会随着你的走动而向后游移,然而我看到的却是,纵然我是向前移动着,雾汽却从我的身后轻轻地往前推动。
一波一波地,显得无比诡异。
这又是个什么道理?我心下惊骇莫名,就加快了两步,不过从我身后推来的雾汽却是悠悠地翻滚起来。
下意识的我猛然转过了头,却把我吓得双腿发软,差点就瘫倒在地上,原来我身后不知在何时,已经林林立立地站满了死相极惨的鬼。
妈的这又不是跑马拉松开运动会,天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鬼跟在我身后!
我艰难地转过身,就抬起步又走了起来,为了壮胆子我就唱起了国歌。事实上军人出身的我从来没有崇拜过什么偶像,也没追过星,更别说成为谁谁的粉丝了。
十八岁我服役,之前一直都在农村长大,我所说的农村或许与某些人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比较偏僻,老人多,说白了就是不大开化。
那些老人整天瞎聊的无非有两个,一是那些神神鬼鬼,二就是抗战时期。能接触到外面的东西,无非是年底的时候在外务工的年轻人回来,还有村长那一台电视机。
当然那电视机都被村长他儿子霸占了,那小子与我差不多大,偶尔就学那电视上那跳舞,不过他在我面前跳起来,无疑就像是触电了那般颤悚。
从小耳目渲染的,就是那些抗战的英雄,烈士和伟人,这也是我从军的动机,是的,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所以我只会唱国歌,和之类的歌曲,而且我一唱,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
我唱得热泪盈眶,也越唱越大声,在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怕了。
声音激荡进浓雾之中,或许是受到了教学楼的阻挡,我好像听到了响亮的回声。
但很快我就发觉了不是,因为这声音越来越响,最后竟然震荡了我的心神。我终于明白过来,这不是回声,而是跟在我身后的那些鬼在跟我一起唱。
我猛然就回过了神,也想起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些鬼在很多年前都是被小日本迫~害致死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革命先烈!
唱完了一曲,气氛沉寂了,但我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
他们都是革命先烈,就算化作鬼魂又怎么会害人?而且能与他们一起唱国歌,应该算得上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啊。
想到这里两行热泪就滚滚而下,所以,此时此刻,我只想继续唱下去。
稳了稳心神,我又开口了:起来......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次,跟在我身后的这些英魂,用更高亢的声音来回应。
操场的跑道是椭圆形的,我从右边往左边走,又一曲终了,我走到了教学楼前面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密密麻麻的英魂,左边的跑道都占满了,而且他们一个个都面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