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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为穆锡海冲喜了快两个月,这期间穆锡海对她非常宠爱,似乎要把以前亏欠的都弥补给她,他甚至宠爱到整个宅子当初和可心一个地位的小佣人都焦躁不平起来,包括我对这个姑娘也有了一丝忌惮。
我并不担心她会把穆锡海俘虏,他也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太太和冲喜的区别,这辈子什么女人没见过,想要让他眼前一亮,成为彻彻底底的俘虏,不依靠孩子来母凭子贵,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男人这动物往细致说还真没跟,有时候一不留神,外面的女人趁虚而入,很有可能打乱全盘计划。
不过我暗中观察过,可心对我还算忠诚,她很会做人,知道怎样安抚我,让我感受到她的追随。
这姑娘确实有本事,但不可否认养虎为患危害性也大,感恩之下的她赤胆忠心,可谁能揣着对另一个人的感恩过一辈子呢,早不是以德抱怨的社会了,现在更多上演的是为了一己之力恩将仇报。可心整体来说没那么好驾驭,她比沈碧成要出挑很多,一旦她骨子里有了叛变的念头,将会防不胜防。
所以我在心里定下一步棋,可心的利用价值耗光后,这个女人势必不能留,采取一切手段做掉。
穆锡海已经有点离不开她,之前我刚来时,齐良莠使点手段还能把他勾过去,当然也和我本身不愿意留有关,不过现在齐良莠仍旧在争,却一次也没能从可心床上掳走穆锡海。
穆锡海晚间餐桌上忽然说他夜里睡觉离不开可心,不然睡不踏实,得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睡。
这话确实过了点,桌上俩儿子也在呢,他好像不怎么忌口,不过穆津霖与周逸辞和空气没差,能不理会的谁也不搭腔。
临睡前我亲自调配好一杯蜂蜜水,蜂蜜通便安眠,穆锡海常常喝,在这里做手脚万无一失,我加入两粒药,等到药物在热水中融化稀释后,我交给屋外等候的可心。
她接过去后看了一眼,问我是什么,我没有理她,她以为我没听到,又问了一遍,我脸色有些沉下来,“是什么和你没有关系,你应该清楚你有今天是谁的提携,当初你怎样承诺的,现在就怎样做,否则我能托你上来,也能踩你下去。”
可心见我发怒她吓了一跳,立刻点头说好,她端着那杯水转身要走,但她又迟疑了一下,她回头看着我小心翼翼说,“三太太,这东西老爷已经喝了很多个晚上,这…应该不会死人吧,我真的不想坐牢。”
情事过分激烈昏厥死掉的也不是没有,大多用了些药物,在强烈的生理作用下,血脉喷张到极点,难以克制的发狂,但实际体力早就跟不上,所以会给心脏施加巨大压力,造成骤然猝死。
年轻小伙子也扛不住每晚,更何况穆锡海这把岁数,夜夜当新郎不是找死吗,其实我可以下狠手,他之前旧疾复发本来就是捡回的命,哪怕翘了也没人太奇怪,但周逸辞和穆津霖疑心颇重,他们现在都察觉到我在筹谋什么,穆锡海一旦死于可心的床上,势必会牵扯出我,对他遗体查验我是在劫难逃。
而且穆锡海那份遗嘱迟迟没签字公证,我要他一具尸首有屁用,所以我只能一点点搜刮他的骨血,把他掏空。
我看着眼前这个注定要沦为牺牲品的姑娘,她比我还要小一岁,我也是从苦难日子里熬出头的,我不该这么残忍。可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是毁在我手上,而是毁在她自己的贪婪上。
我语气柔缓下来说,“是避孕药。”
可心不疑有他,这里确实有避孕药,她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三太太怕我不懂事吗。”
我盯着她不语,她有些受伤,“三太太对我有知遇之恩,有扶持之恩,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除了效忠您,我想不到自己还能用什么来偿还,但三太太不该这么防备我,我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和眼下的局势吗,您头顶着三太太的名分,还要千辛万苦保自己的孩子平安,前面是如狼似虎的二太太打压袭击,后面是铺天盖地的流言纷纷,我又不傻,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您的本事逆转不利。”
可心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她态度诚恳字字珠玑,我走过去两步握住她的手,“你多想了。”
她看着我蹙眉,“真的是我多想了吗。”
我点头说是,她苦笑一声,“也许吧,我本来就是个低贱卑微的人,能够到今天这一步,我不知道多感激,三太太只要一句话,能留我一条命,我都愿意去做。可我希望您不仅是我的主人,更是我的依靠,我的师长。我年纪虽然小,可已经在穆宅伺候两年多,我明白世态炎凉,懂得适者生存,我既然跟了三太太,就不会轻易**自己的选择。二太太当初多风光啊,现在还不是地位尴尬,没有永远盛开的红花,可我直觉很准,三太太一定是那一株永远娇艳的花。”
我笑着问她是吗,她咧嘴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美貌的女人没智慧,聪明的女人没容貌,年轻的女人不够沉稳,成熟的女人失去了岁月。三太太全都具备了,老天赏三太太吃男人这碗饭。”
她说完后将水杯凑到鼻子下方嗅了嗅,她闭着眼睛十分陶醉,“好甜。三太太调制的蜂蜜水越来越香甜了,老爷一晚都离不开。”
她这话其实在暗示我,她都清楚,这里除了避孕药还有另外一种能让男人疯狂的药,不过她没戳破,我也不说,就这样心照不宣。
她端着那杯水进入房间,在转身关门时,还递给我一剂意味深长的目光,我透过门缝听到里头穆锡海喊了声可心,她答应着,将门轻轻合住。
我踌躇犹豫了片刻,见四下一个人都没有,轻手轻脚走过去站在门外停住,房间里穆锡海始终声音低低的和可心说话,可心也让他把水喝了,可两个人就是迟迟不入正题。
我有点纳闷儿,按说老家伙都这把年纪了,吃了就得有效,怎么能扛到这么久还不上劲儿。
那个药可是我找何曼搞来的,她这人别的事不靠谱,这个耍手段一绝,她要是称第二敢称第一的也得掂量掂量。
这个药吃了可以让血液加快,马上有冲动的想法,何曼说她用之前试过,确实管用,不像卖药说的那么邪乎,跟神药一样,但催发下男人不假。
我问她买了给谁用,她说给有钱有势还不怎么恶心的那种客人用。
我其实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既然客人来都来了,给不给下药也能留下,而且只听说场所给不听话的小姐用这种下三滥招数,还没听说小姐反间计的。
何曼问我知道场所现在提起程欢都说什么吗。
我摇头,她说,“根本不敢议论你,场所是周逸辞的,你是他继母,谁敢指点你脊梁骨,不过大家私底下聚会你都是必谈的话题,一说程欢就俩字,牛逼。”
我当时觉得好笑,她说真的,听着是当乐子听,可说时候大家心里挺酸的,嫉妒是女人天性,能嫉妒得适可而止,就算聪明女人了。
我问她这和给客人酒里下药有什么关系。
她说大家顿悟了,在场所为了点蝇头小利和头牌地位争得头破血流,大把青春年华都耗在风尘里,其实最愚蠢了,远不如傍个男人功成身退来得有价值,而且还显得好看,这年头当骗子都比当小姐有脸面。
私下这群姐妹儿都说谁最精啊,程欢最精,琪琪那傻逼带着她混了两年,可琪琪做梦不敢想的事,程欢做到了,她是踩着那么多葬送在黑暗现实里的尸骨站在了最高处,她看着这些死去的红颜,摸索出了一条最好走的路。
大家都想学我,傍不到穆锡海这么牛逼的男人,最起码还有小富豪,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有钱男人大把抓,在夜场打磨圆滑了,都知道与其留客人,不如算计客人,只要他能常常回头,一来二去惦记深了,接走养着也不是一点戏没有。
场所小姐那么多,怎么可以牢牢拴住目标,当然要做点下三滥,男女之间的感情啊,不可否认,好多真就是睡出来的。
我早就想过,场所对于我一下子成了三太太的事都很难接受,因为这是纯纯正正的金凤凰,一点杂质都不掺,凭手段爬上来,凭手段坐稳当。
给穆家这一老二青哪个当三儿都比嫁普通老百姓做正房要风光得多,谁见了都要点头哈腰,哪怕心里鄙夷是个二房,连二房都算不上,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人对于金钱的追求,永远凌驾在一切信仰之上,因为这就是个没钱寸步难行的社会,我不算出挑,也不怎么会来事,甚至丢在那群花枝招展天生丽质的姑娘堆里,连看都看不见,可就是这样的我,在场所混迹了两年,处处被瞧不起,却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所有人头上。
归根究底是周逸辞成就了我,如果没有他,我也许死在那台南佬手里,和琪琪一个下场。
我欠他的恩情,在他将我送给穆锡海那一刻时,已经还了大半,为他争取到两成遗产,帮助他里应外合搞死穆锡海,我欠他的恩情,已经还得干干净净。
只要我最终得到我想要的筹码,我和周逸辞就可以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无论我爱他恨他等他,我都不需要再低头,我所有的挣扎和奸诈,对金钱丧心病狂的追求,都为了让自己优秀到足以配得上他,可以在这段感情大白天下时抵御强大的世俗攻击流言蜚语。
也为了给我自己一条被他抛弃后还能坦荡平坦的路。
我不知道站在门口等了多久,里头终于传出几声急促的呼吸,床铺嘎吱嘎吱散开响动,可心像是猜到了我在门口听,她故意给了我一个暗示。
我勾了勾唇角,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我身后响起一声低低的闷笑,“三太太嗜好这样风雅。”
夜深人静突如其来的男声把我吓了一跳,我张开嘴几乎要叫出来,所幸反应够快,知道叫出来就全完了,势必惊动沉浸在颠鸾倒凤中的穆锡海,我在尖叫冲破喉咙的前一秒用掌心堵住了嘴,我立刻转身,我瞪大的眼睛中是似笑非笑的穆津霖,他裸露着上半身,下面穿了条居家的棉质短裤,他似乎刚做完运动,胸膛皮肤上淌着汗水,潮湿流汗的男人最性感,尤其还是这样幽静的深夜。
我将手从脸上移开,故作镇定问他,“你还没睡。”
他嗯了声,拿着毛巾在流汗的地方擦拭着,“房里浴霸坏掉,到一楼冲个澡,出门看到你守在父亲房外,好奇过来瞧瞧。”
我极力让自己说话声音不那么仓促和慌张,“我找老爷有点事,到门口才知道可心在。”
他朝我眨了下眼睛,又坏又暧昧,“无须解释,我都了解。这是你的嗜好,声音好听吗。”
我被他揶揄得耳根子发烫,“你胡说什么。”
他颇为感叹,目光在我穿着睡裙的身体上来来回回扫视,丝毫不掩盖自己眼中的贪图,“越是以冷冰冰面孔示人的女子,风韵起来越让男人欲罢不能。”
我有点发火,“穆津霖,你难道不懂怎样尊重继母吗。”
他理也没理,仍旧注视我,“日子过得真快,你似乎怀孕满三个月了,安全了对吗。”
我把睡裙向上提了提,冷着脸和他说了声晚安,飞快往自己房间处走,可我在推开门的霎那,身后一阵迅速逼近的风让我察觉到了不对,我下意识要回头,可风比我快得多,接着一条僵硬的手臂卷在我腰间连带着我一起跌进房中,天旋地转之间,耳畔传来砰地关门响,原本还亮着的灯光骤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