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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对不住你,我的出发点的确不好。不过小锦,听我的话,跟他在一起你最后只会身心残败。”
“迟了,梁景生,心里的束缚一旦被打开,就如同出了闸口的洪流,想要收住太难了。”说这话时我的声音无限悲凉,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说完我没再看他的表情,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人挂在秦子阳身上,两人身体相贴,暧昧至极。
那是跟着江平来的女的,一身风尘味,和谁都暧昧。
秦子阳见我进来,动手推了推她,起身迎着我走了过来,动作温柔地帮我捋顺了被风刮乱的头发。
我突然有股冲动,想要争取这个男人的爱,想要把握住他,而不是保持这种若即若离、让我懊恼的关系。我不想看到其他人,其他女人,其他任何人。
“秦子阳,咱们去旅游吧,就你和我。”
“想去哪?”他看了我一会儿,道。
“大连吧。”
“等我安排完手上的工作就带你去。”
“好。”我说,然后笑着偎进他怀中,深深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没想到他效率很高,隔一天就通知我准备去大连。
我说;“这么快?”
他笑着说:“快点还不好?赶快收拾收拾吧。”
就这样,我和他踏上了去往大连的飞机。这次和去香港时不一样,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趁着无人注意任意地舌吻。
到了那儿,我突然觉得自由了,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自由,好像他完完全全属于了我,我与他沉浸在大连的海滨氛围中,就像是一对年轻情侣,挽着手漫步。
“秦子阳,你说咱俩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多好。”
“怎么净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他笑着说,语气淡漠。
“老气横秋吗?可我还偏偏羡慕起那些老人来,至少他们的爱情宁静恒久。”
“苏念锦,你渴望爱情了?”他问,目光格外的明亮。
“呵呵,别说,还真有点。”
“那你爱我吗?”
“不爱。”我回答得干脆。
他脸色不大好,转过身,不分场合地拦腰搂住我,“爱吗?”
“秦子阳,那你爱我吗?”
他嗤笑,这表情看得我心里莫名恼火,便冲着他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末了,使劲一咬。
他目光一沉,低声道:“你想谋杀亲夫不成?”
他说这话虽是戏谑,但我特别爱听。没遇到他之前我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遇到他之后我踌躇不前,死命压抑自己,但如今我觉得我又鲜活了起来。
“秦子阳,你说咱俩这算是恋爱吗?”
他像是对这个词儿有些困惑,蹙眉想了半天,点了点头,然后那眉就松开了,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问题似的,“苏念锦,咱俩的确在恋爱。”他说,像是年轻了好几岁,那股子深沉劲也消退了很多。我从来没听过他这种口气,一下子有些蒙,但之后是铺天盖地的喜悦。
白天我们出去逛街,去了海底世界,看着每一种不熟悉的生物我都要尖叫,像是一个无知的孩子。
“你看这鱼多漂亮。”我指着里面一条身上长着花纹的鱼说道。
“那是热带特有的品种,在这里存活下来肯定是需要饲养员精心照看的。”
“这鱼真好看,就是可惜了,在大海中多自在啊。”
“没准下一秒就被其他更为强大的生物给吃了。”他说话总是这么不带温度。
我生气地不再搭理他,双手伏在那一块块小玻璃上,贴着玻璃壁看那些鱼来回游荡。秦子阳把身子向前,紧紧地贴靠着我的后背,说话时会有热气喷在我的耳边,酥麻得让我忘记了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
出来的时候下着雨,我和他选了一家电影院,里面正放着一部文艺片,我问他:“看不?”
“无所谓。”
“这片你不会看得睡着吧?”
“不会。”他回答得肯定。
我去买票,选座位时我本来打算选正中间,这样的位置视觉效果比较好。
“就……”我刚要说,秦子阳淡淡地插了一句:“最后面这两个位置,谢谢。”
那小姑娘看了秦子阳一眼,飞快地按了鼠标,笑容灿烂地把票递给了他,还格外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这片子挺好的,很感人,我看了。”
我在想,她的话怎么那么多,莫非遇到每个来看电影的人她都要插上这么一句?还是说这么多年我每次去看电影,那些负责卖票的女的都欠缺热情和礼貌?
因为是文艺片,又不是旺季,影院里人很少,最后一排只零星坐着几个人。我和秦子阳落了座,在偏右的角落里。
影片开始了,满大街都是墨索里尼的党徒的集会、鼓动参军的演说、前线牺牲将士的追悼会,还有小镇,那些灿烂的阳光,忧郁而美丽的女人,她撩着波浪状黑亮的秀发,穿着最时髦的短裙和丝袜,蹬着充满情欲诱惑的高跟鞋,来到了西西里岛上宁静的阳光小镇。她的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勾人遐想。她的一颦一笑都教男人心醉,女人羡妒。玛莲娜,像个女神一般,征服了这个海滨的天堂乐园。
我看着,静静地靠着秦子阳的肩膀,很温馨,很宁静。
我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这个让所有男人疯狂的女人,被一次次野蛮地占有,被不公地对待,然后成为妓女,堕落,忧郁的时候不禁觉得心里异常的难过。
胸口很紧,使得我狠狠地抓住秦子阳的手。
“你说这个律师,还有这些可恶的人,是不是都很禽兽?”
“只不过是电影而已。”秦子阳淡淡地说,似乎不理解我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我不理他,只是一直盯着那大大的银幕,却感觉到有只手覆上了我的大腿根。
我的大脑嗡地热了起来,忙四处看去,发现大家都在盯着银幕,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才平静下来,不过仍旧阻止着他那不安分的动作。
“这里是影院。”我说,声音压得很低。
“没有人会注意。”他贴着我的耳朵,说话的工夫已经开始轻咬我的耳垂。
“我想要你。”他突然说,嘶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我惊慌了,真的。这些日子,每当他发出这种异常感性低哑的声音时,我就知道他想那个。
“现在?在这儿?”我把身子侧开了一些,不可思议地低呼。
秦子阳看着我,一双眼睛就是在影院这种漆黑的地方也炯炯有神得吓人。他盯着我,目光落在我的锁骨上,然后重新把我拉了过去。我们额头相贴,姿势极为暧昧。他开始吻我,不是那种法式舌吻,而是舌尖轻轻地舔舐我的嘴唇,半擦,半撩。
“现在。”他说。
“你疯了!”我惊呼,声音因为惊讶而有些高。
“嘘——”他轻声说,然后拉过我的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将我裙子后面的拉链拉开,手绕到前面,抚摸着我的胸口。我不禁发出一声轻喃,但被电影中那些嘈杂的声音遮掩。
“咳咳。”这时候有人起身,尴尬地在旁边咳嗽了一下。
我猛然弹跳开来,向右侧挪去,用手撑着额头,低垂着眼帘,不敢去看对方。
“不好意思,让一下。”那人似乎要去厕所,穿过几个人后走了出去,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心虚,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格外暧昧。
一直到他走出去很远,我才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秦子阳一眼。
没想到他却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一只手又那样探了过来。
“走开。”我拍掉他的手。
“我是想帮你拉上。”
他这一说我才想到上衣的拉链刚刚整个被他拉开了,不禁气恼地低着头,要是有灯光,估计我的脸准是红成了一片。
“不用我弄?”他问得漫不经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只能向现实低头,“快点。”我说。
他伸出手,缓缓地拉,指甲却总是刮到我的后背,脊椎中像是埋了一条火龙,经过这一撩拨,开始熊熊燃烧起来,让我竟然忘记了刚刚的事儿。
“好了。”他贴着我的唇,吻完之后在上面轻咬了一下,道。
“嗯?”我迷蒙地看着他。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这下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窘得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忙让开身子让刚刚那个男人进来。
不过等到平复以后,我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做都做了,还怕啥。这里阴暗无比,出去了也谁都不认识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我迎向秦子阳的那张俊脸,道:“秦子阳,你爱我吗?”
这次是我先问,而他顿了半晌,沉声道:“爱啊。”
这回答弄得我着实吃了一惊,心怦怦地跳个不停。我忙抓住他的衣领,凑了上去,急道:“你再说一遍。秦子阳,你刚刚是说爱,我没听错,对不?”
他笑,笑得高深莫测,“你问这话时的表情很招人爱。”
“表情?”如同一盆凉水浇了下来,让我由里到外瞬间变得冰凉。
“你是说只是爱我这种表情?”我问,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悲伤。
“不然呢?”他问,手指放在我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滑动着。
“呵呵,没什么不然,我就问问。咱们还是看电影吧。”跷起一条腿,刚好抹开了他在上面跳舞的那只手,身子顺势向右挪去,和他隔开段距离。我命令自己把眼睛放在银幕上,死死地盯着不动。
电影中,那个女人重新回到西西里,那里依然是阳光灿烂,她就像一面镜子,清晰地照见历史,照见人们过去的种种行为,每个人期待着又恐惧着她的开口。她终于说话了,但不是怨毒的咒骂,而是一声平静的“早安”。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人们,尤其是女人们拿出了热情,不由分说地填满了玛莲娜的挎包。
看到最后一个镜头时,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问秦子阳:“你说,是战争把人们变成了魔鬼,还是本来就是魔鬼的人们在战争这种极端时刻原形毕露了?”
“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只是有感而发。”
“在我看来两者是相互联系的。正因为战争的残酷,人们才会变成禽兽,而那些埋藏在心里的禽兽种子便茁壮成长,最后开枝散叶。”顿了顿,他又道:“战争一向会催发人们心中那颗邪恶的种子。”
“所以他们疯狂,他们变态,他们丑陋。”我一口气说完,然后抬起头盯着秦子阳的眼睛,“那么你们呢?”
从电影院出来时,光芒射过来,我的眼睛一下子疼得张不开。
“秦子阳,你说人的适应能力是太差还是太好?不然我怎么一下子适应不了这光,一下子又适应了那种黑暗呢?”
“看你想不想适应。”他说,然后拉下我遮在眼前的手。
慢慢地,我一点点睁开眼,发现阳光仍旧是那样灿烂,而我也仿佛一直生活在这片灿烂下。
“你说得对,确实看我愿不愿意。”我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毫不顾忌地拉着他漫步在大连的街头。
刚刚被雨水洗涤一新的街头又恢复了它的繁华与热闹,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人会注意我们,我们是那样开心,甚至比刚刚来这时还要开心,这是心灵和肉体的彻底结合。
第二天,我们去了“发现王国”。我就喜欢玩那种刺激性强的,喜欢坐在过山车上俯冲向下那一瞬间的感觉。
到了顶端时,我忽然大喊:“秦子阳,你就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