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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临风回头看到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护士,左颊有一个酒窝,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一样,笑盈盈看过来。
进来看到梁临风拉着舒桐的手,她就笑着问:“这位是?”
舒桐像是和她已经很熟悉了,笑笑介绍说:“这是临风。”
那个女护士点头笑:“你好啊,我叫袁琳月,是市医院的医护人员。”
梁临风这时候才放开舒桐的手,也冲她笑:“你好。”
袁琳月性格活泼,丝毫没因为她这个不熟悉的人在而拘谨,一边和舒桐开着玩笑,一边就把药箱提到了休息室里。
梁临风跟进去看她熟练地消毒,把针管穿进舒桐手背上的血管里固定好。
因为刚扎上的缘故,输液的软管里有鲜红的血回上来,梁临风看着,虽然明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但还是觉得刺目。
舒桐是坐在沙发上的,她就走过去在一旁小心地开口:“要输几个小时?”
“四瓶药起码要3个多小时,所以舒先生下午又得边输液边办公了对吧?”口气中微带责备,袁琳月顺手给舒桐整理好衣袖,带着笑说。
舒桐笑起来:“又被袁护士揶揄了,真不好意思。”
正说着,周敏端了个托盘进来:“舒总,您的午饭送过来了。”
袁琳月站起来笑:“那我就不打扰了,医院里还有事情,换药瓶就还得靠舒先生您自己了。”
舒桐笑:“总是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袁琳月挥挥手:“您不用客气,您别真回我们医院,我们就谢天谢地了。”说着又笑着跟周敏打了个招呼,她就提着药箱走了。
她来去匆匆,跟舒桐和周敏都还算熟悉的样子,梁临风猜测舒桐9月份受伤住院的时候,就是她参与护理的。
周敏把托盘放在舒桐面前的茶几上,看着梁临风迟疑了下:“没想到小梁你留到中午了,要不然我让后厨再送一份?”
梁临风忙站起来:“没事,我马上也要走了。”
她是很想留下,可是也得看气氛,从刚才袁琳月进来之后,她明显就是多余的人了,插不上话,也没什么作用,只能傻站着。
因为输液,舒桐不方便起身,就向她点了点头,没有挽留的意思:“我约好了时间会通知你。”
梁临风只能苦笑,现在舒桐对着她,除了离婚协议之外,似乎就再没有其他的话题。
转身走到外面的接待室,她从周敏的桌子下找到自己的保温桶,抱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带走。
送她出来的周敏看到这一幕,开口说:“小梁……”
梁临风回头看着她笑笑:“放了一上午,都有点凉了。”
周敏也没再说什么,梁临风冲她挥挥手就上了电梯。
出了舒天大厦,她没有地方去,就只好再回到家里。
早上她准备好了保温桶里那些东西就匆忙走了,现在厨房里一片狼藉,厨具都还堆着没洗。
她走进去,把手上的保温桶放下,正准备动手洗东西,肚子里就突然“咕咕”叫了两声。她这才想起来,早上她在家里随便吃了点粥就去了舒天,也是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把保温桶打开,把那份还保持着温度的早餐拿出来,把熬得黏稠浓香的小米粥拿出来,还有煎得金黄的蛋和搭配好的几个小菜。
想着还是不要浪费食物,梁临风自己把这些默默吃完。
***
梁临风以为她要等上几天,结果到了晚上,舒桐就给她打了电话:“临风,我和律师约了明天下午2点钟,你那边时间方便吗?”
这种效率还真是,高到丝毫不给她留一点后悔的机会。
梁临风心里都是苦涩,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她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好的,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那边舒桐沉默了一下,而后说:“临风,你有什么条件的话,明天可以告诉律师,我会尽量都满足你。”
梁临风现在只是恨不得这个“明天”永远都不要来,咬着牙压住自己的声音:“好,我自己想一下。”
挂了舒桐的电话,她就倒在沙发上。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刮起了寒风,呜呜从窗口边掠过。
她没开电视也没开电脑,所以房间里寂静得有些可怕,她就这样躺了一阵,还是翻身站起来,飞快地换了衣服下楼。
很快就打到车,来到舒桐住的那栋公寓楼,但她不知道具体的房间号,贸贸然去问物业,不但不会得到答案,说不定还会被当做不法分子。
她裹着风衣站在楼下的大堂里,顶着保安的审视目光,又给舒桐打了一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舒桐才接起来:“临风?”
听到他声音有些低哑,梁临风心里就紧了一下:“舒桐,我在你公寓的楼下,我能不能上去?”
停顿了片刻,舒桐才说:“2203,你上来吧。”
梁临风忙大步走去按电梯:“行,我马上上去。”
这栋公寓楼里的电梯不比高档写字楼中的配备差,然而就是在这样快速无声的上升中,梁临风还是觉得那变幻的楼层数字慢得让人不堪忍受。
到达之后,她快步走了过去,刚按动门铃,门就从里面开了。
舒桐穿着浅色的羊绒衫,站在玄关里望过来,微勾了唇:“怎么过来了?”
梁临风近乎贪婪地打量着他,从上次在厦门分别,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却像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厦门的时候还能用充实的工作来分散精力,等回到B市,只用了一天她就快要疯掉了。
玄关的灯光昏暗,于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能看到他不着痕迹搭在身上的手,按着的正是胃部。
进去将门随手带上,她没有废话,直接扶住他:“胃疼吃药了没有?晚饭吃了吗?”
她进来之前,舒桐一直是在沙发上躺着的,起身来开门本来就有些勉强,现在笑了笑放松自己靠在一侧的墙壁上,手也更用力地按下去:“药是吃过了,不过不想再吐出来,所以没吃别的东西。”
梁临风忙将他用力压着的手拿开,用自己的双手捂上去:“下午挂水,晚上肯定没胃口,你有没有吐过?”
“反胃吐了些水,我没仔细看。”随口说了,舒桐低头看着她的脸,笑了下,“临风,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梁临风只觉得掌心下他的胃壁僵硬着,丝丝透着冷气,一下就急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上回答他了,忙拉着他到客厅里,先让他在沙发上躺下。
这套房子里设施齐全,就是基本没有什么杂物,各种东西都少,梁临风找了一会儿,才在餐厅找到一个电暖瓶,好在里面是还有半瓶热水的。
倒上了热水,又拿凉的兑好,她回客厅里将舒桐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喂他:“先喝点温水。”
轻倚着她,低头就着水杯喝了几口水,舒桐侧开头表示好了。
梁临风把手里的水杯放到茶几上后,才注意到沙发一侧掉着几团纸,可能是舒桐躺在沙发上动作不方便,所以扔在了地上。
她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那几团纸里渗出深色的痕迹。
没来得及问,本来靠着她的舒桐身体往前倾了倾,自己顺手就扯了几张放在茶几上的纸巾堵住嘴。
梁临风本能地揽住他的肩膀,感觉他脊背颤抖,干呕了几下,才吐了些东西在纸巾上。
紧搂着他,用手按揉他的胃部,梁临风尽力想让他舒服些,声音有些不稳地轻唤他:“舒桐?舒桐?”
将手里的纸团移开,舒桐闭着眼睛休息了一阵,才又抬起头看她,勉强笑了笑:“还好。”
等梁临风将他手中的纸夺过来,看清楚被包在里面的是颜色发褐的血迹,立刻觉得气冲上头:“你怎么不去医院?这都吐血了怎么还好?”
舒桐只能承认自己被她骂习惯了,无奈笑了下:“不是一直在输液吗?去医院也是这些治疗方案。这两天出血点其实已经止住了,再吐几次就没有了。”
还抱着他的肩膀,梁临风脸色沉了下去,盯着他:“马上去医院。”
“临风……”舒桐听她这么说,有些为难,“现在去医院我只能挂急诊。”
梁临风呼吸有些急促,深吸了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还是盯着他苍白的脸,做了些让步:“那明天一早就去医院。”
舒桐还想驳回,不过看到梁临风的表情十分坚决,只好点头:“好吧,我去一次。”
不等他话音落下,梁临风抬头吻住了他。
他口腔中还残留着药物的味道和淡淡血味,苦涩异常,但梁临风毫不在意,来回吻了他许久,才退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双手已经改为了紧抱着他,身体也贴在了他的怀中,没有开口,她的眼中先流下了泪。
泪水渗入到舒桐胸前的衣服里,她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在哭:“今天晚上我留下来,明天陪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