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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最好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一下唐家受贿案的细节。”白乔溪迈着长腿,一步步朝薛倾北走了过来,黑色的皮鞋撞击在地板上,发出冰冷的声响。
薛倾北的胸口一片火辣辣的疼,脊背骨更是像要裂开一般,以至于他挣扎了许久才勉强从地上支起了身子。
“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跟你说!”
“呵,骨头挺硬的。”白乔溪冷笑一声,但这带着寒冰般的笑容简直比他不笑的时候还要恐怖。
“举报信我已经拿到手了,东信跟绵竹帮的关系我也已经查清,就连薛家当年的受贿案是唐德华审理的事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觉得我把这些告诉初夏,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在乎你,爱护你么?”
“即使举报信不是你写的,那也是徐暖教你的,别以为匿名我就不知道,当时知道我和初夏在一起的就只有叔叔阿姨还有你,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情?!”
“是我又怎么样?”薛倾北蓦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唐德华一手搞垮了我们薛家,我六岁那年亲眼看着我爸在我面前跳楼,接着我妈也自杀了,我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让唐德华尝到相同的滋味,策划那场受贿案,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还真是你,”白乔溪单手抓起薛倾北的衣领,将他猛的砸向他身后的桌腿上,这次薛倾北甚至来不及喊,只闷哼了一声,就觉得侧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了下来。
“初夏怎么会对你这种人掏心掏肺这么多年?”白乔溪的双眸幽深不见底,“你早该死了。”
“这是唐家欠我们的薛家的!”薛倾北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额角处正不停地冒着鲜血,原本英俊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初夏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吗?我的父母亲就不无辜吗?我爸爸一向廉洁自爱,怎么可能受贿?唐德华没有搞清楚就给我爸定罪,害得我家破人亡,叫我怎么能不恨唐家?!”
“那你怎么不想想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唐家收养你,你能活到现在?要不是初夏当初锲而不舍的照顾你,你能从自闭症里走出来?”
“初??夏,我没想过要伤害她??她是我唯一想要好好珍惜的人,这世上我比任何人都要爱她!”
“爱?”白乔溪勾了下嘴角,面色冷然的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白乔溪!”薛倾北蓦地喊住他,年轻的面庞上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纠葛与痛楚。“这件事不能告诉初夏,她会受不了的,七年前父母去世,她就几度想自杀??这种痛我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所以我才能拦住她,但是现在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会崩溃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情?”白乔溪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你又对绵竹帮知道多少?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善类,会好心帮你振兴薛家?薛倾北,以前我以为你只是年轻不懂事,可我没想到你蠢到这种地步!”
“绵竹帮?”薛倾北有些疑惑的看向白乔溪,却见对方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到门口,将反锁的门给拉开。
出去之前,只听得他低沉的嗓音响起:“薛家很快会万劫不复,你等着吧,还有多问问徐暖,他到底背着你都干了些什么龌蹉的营生。”
白乔溪说完大力的带上了门,门外站着的Joe早已等候多时。
“看见徐暖了么?”白乔溪边往外走边问道。
“找遍了ESY也没看见。”
“哼,溜得倒挺快。”
两人下了电梯走出ESY,白乔溪回身看了一眼ESY的高大楼宇,漆黑眼眸里晦暗不明。
“暂时没空收拾薛倾北,准备材料提交申诉,我要为唐家翻案。”
“是。”Joe应道。
白乔溪刚坐进车里,手机便响了,来电显示是秦叔。
他微微蹙了眉,但还是迅速按下了通话键。
“秦叔,”
“你给我立即停止追查唐家的案子!”秦昊鲜少对白乔溪发脾气,但这一次语气却难得的有些严厉。
“秦叔,我答应过初夏,唐家的案子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乔溪!我们这些家族在黑道上有人脉也有势力,但是一直以来,黑道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插手的,这是规矩也是底线!”
“我并没有要插手黑道的事情,我只是想为唐家翻案。”
“绵竹帮一手策划的案子,你现在说要翻案,还不是插手他们的事情?我们和他们那些亡命之徒不一样,你要和初夏在一起我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但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把白家置于危险之中。”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初夏永远顶着受贿检察长女儿的罪名跟我在一起。”
“乔溪,活着有时候比名声重要,若是你强行为唐家翻案,你觉得绵竹帮会放过初夏么?”
“翻案的代价太大,将白家,将初夏全都置于危险之中,到时候你如何保护她?”
“我??”
“别说了,这两天我会回集团。”秦昊说完便将电话给挂了,白乔溪侧过头来看着车窗外的天,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阴沉沉的,看来很快就要变天了。
“初夏和小湛什么时候回来?”
“看剧组的行程,是明天早上回。”Joe从后视镜撇了一眼白乔溪的脸,好家伙,简直跟外面阴沉的天空有得一拼。
即使是七年前在意大利身负重伤,Joe也没见过白乔溪这样阴沉的表情,顿时心里有些瘆得慌,白总这到底是怎么了?
而此时白乔溪的内心犹如沸腾的水般喧嚣不止,他倒不怕绵竹帮,说到底这不过是黑道上的龌龊交易,他真正担心的是唐初夏如果知道了薛倾北干的这些破事,该会是怎么样的伤心和绝望?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后悔莫及,后悔当初不该就那样放唐初夏走掉,本以为她是在叶逸风的身边,那么起码可以衣食无忧,安安稳稳,却没有想到她和薛倾北这样心怀鬼胎的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如今他调查唐家受贿案,发现薛家和唐家的这段纠葛,唐初夏以后该会置于怎么样的危险境地? 光是想一想,他都觉得心惊肉跳。
白乔溪的眉宇间染上深深的痛楚和愤怒,他的初夏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时隔七年,命运还要如此无情的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