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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杰愣住,看着女儿嗫嚅了半天,“玥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明玥明显发现父亲的神色不对,甚至有些……心虚。
她收住到了嘴边的话,试探着说:“嗯,我想起了一部分,人根本不是我撞的。”
明正杰眼神闪了闪,跟着慈爱的摸了摸她的手,“玥玥,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纠结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是不是沈家人对你不好?”
明玥摇摇头,“爸,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明正杰皱起眉头,显得很疲惫,“玥玥,爸爸知道这些年忽视你了,但爸爸对你和玉玉是一样的疼爱。现在玉玉还躺在医院里,而你已经是沈家的儿媳妇,你要好好的,别让爸爸再操心了。”
明玥觉得爸爸一直在顾左右而言其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明玥有些愤慨,可是看到爸爸鬓边的银丝,又想起自己出事时候他的奔走,在沈家的低声下气,甚至到现在一直在家修养不能工作,这些愤慨便都化作了无奈。
“爸爸,对不起。”
明正杰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对爸爸永远都不需要说对不起。对了,你难得回家,一会儿爸爸下厨做你最喜欢的三杯鸡。”
“可是黄阿姨……”
明正杰知道女儿担心的是什么,忙说:“她不在家,你放心好了。”
明玥跟着爸爸下厨,跟小时候一样在旁边打下手,明正杰煮了米饭,做了三杯鸡和芦笋虾仁,又做了俩个小菜,父女俩个便开始吃饭。
明正杰拿出一瓶82年的拉菲,对明玥说:“你好久没回家了,陪着爸爸喝一杯。”
明玥酒量一向不错,可是今天她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爸,你也别喝了,小心你的高血压。”说着,明玥把酒收了起来。
明正杰笑笑,笑容明朗温和,五官显得更英俊年轻。
要不是因为鬓边的银丝,真看不出他已经是五十的人了。
刚夹起菜,黄雅芬跟一阵风似的刮进来。
她二话不说,就把桌上的菜给扫到了地上。
“雅芬,你要干什么?”
黄雅芬指着明正杰的鼻尖儿大骂:“明正杰,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可以放过她,但是不准她出现在我家里。我的女儿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却跟杀人凶手在这里吃饭。她是你亲生的,难道玉玉就是野孩子?”
为了爸爸,明玥实在不愿意跟黄雅芬起冲突,她拿起自己的包,“爸爸,我先走了。”
明正杰觉得惭愧,“玥玥,爸爸送送你。”
黄雅芬一把拉住他,“不许去,明正杰,你要是去了就别回来。”
她这样撒泼无礼,一向温和的明正杰也怒了。
看着他因为变红的脸,明玥实在不愿意他为难,“爸爸,不用了,我走了。”
“玥玥……”
身后传来爸爸的呼喊和黄雅芬撕心裂肺的哭声。
明玥上了车,脑子里却乱哄哄的,把车子开到哪里都不知道。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海边。
她在车子里呆了很久,从车窗看着远处的大海和飞翔在海面上的海鸥。
她现在的车子是一辆白色宝马,以前她喜欢开SUV,可是在车祸的时候已经报废了。
听说,她开着车撞上了沈良夜的卡宴,当时沈良夜和明玉在车里约会。
按理说出过这种事后她开车应该有阴影,可就跟她忘记的那段记忆一样,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看刚才爸爸的表情,明显有什么瞒着她,可为什么不能说? 明玥在车里一直呆到了天黑,路边的彩灯渐次亮起来,是这个城市最迷人的媚眼。
海边的游人稀少起来,大家都回家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自从两个月前她从医院里醒来,就像做了一场大梦,这世间属于她的温暖都没了。
当然,她没有资格抱怨,比比植物人和瘸子,她简直太幸运了。
可是谁又曾知道,很多时候她真希望病床上躺的那个人是她。
现在,她不但无家可归被人厌恶,肚子里还多了个孩子,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想回沈家,明玥开车漫无目的闲逛,看到了一间酒吧。
她一眼就喜欢上那个名字,“迷惑”。
迷惑,是她现在的状态。
鬼使神差的,她走了进去。
坐在吧台银色的椅子上,她要了一杯长岛冰茶。
可是酒端过来,她却没有喝。
手下意识的落在小腹上,她想起医生的话。
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
太荒诞了,她难道能赖着沈良夜说我们睡一张床就能怀孕?
可是不留下……
那她永远就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正纠结着,她忽然觉得身上冷冷的,一抬头就看到了晏名扬充满敌意的目光。
明玥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偏偏晏名扬凑近,一副欠揍的痞样儿,“追良夜追到这里来了?我告诉你,里面我们叫了四五个嫩出水E杯大美女,正在玩脱衣服的游戏,你就甭等了,良夜不会跟你回家。”
明玥皱起眉头,“良夜也在这里?”
“你难道不是跟着他来的?明玥,这样装着有意思吗?走,我带你去看看情况。”
说着,他拽着明玥的胳膊就往包厢拉。
明玥怕他的鲁莽会伤到自己,只好跟上。
他拉开门,扬起下巴冲明玥说,“自己看吧。”
晏名扬并没有忽悠明玥,沈良夜确实在里面,而且玩的很嗨。
除了沈良夜还有几个人,明玥并不全认识,倒是白景誉不在,楚江河寒着脸坐在一边。
玩扑克的几个男人身边都依偎着一个女人,有的还衣着整齐,有的却脱得只剩下比基尼一样的内衣,大片白花花的肉还往男人怀里挤,场面很是艳靡。
沈良夜怀里的女人还算好,只是脱掉了外套,穿了一件小小的黑色吊带,她在事业线上纹着一朵彼岸花,特别勾人的眼睛。
屋里的人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俩个,晏名扬拍了拍明玥的头,“看到了吧?良夜想玩女人有的是,哪里轮的到你这个下贱的赠品?”
往日,明玥会看在他是沈良夜朋友的份上原谅他的毒舌,可今天明玥却很不高兴。
凭什么一个个都在践踏她?
她推开晏名扬,转身就走。
晏名扬一直都觉得她是逆来顺受型,没提防给推了个趔趄,气的跳脚。
明玥一口气闷在胸口很难受,她想离开。
可是一想到那女人身上的彼岸花她就不甘心。
拿起手机她打了个电话,“110吗?我要报案。”
几个警察撞开包厢门的时候晏名扬身边的女人正在笑骂着脱底裤,正给抓了个现场。
领头的警察是个女人,二十多岁,长得很高挑,却很严肃,挥舞着警棍喊:“男人一边女人一边,手抱头面冲墙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