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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沈良夜的视线定格在照片的一男一女上,手在颤抖,猩红的眸子似要燃烧起来。
魏!诚!然!
看到他的模样,晏名扬和白景誉忙凑过去,等看到那张照片后,俩个人的表情跟沈良夜已经差不多了。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魏诚然和明玥。
什么白晓月,明明就是明玥,他这招瞒天过海桃代李僵耍的还真是妙呀。
晏名扬语无伦次,“这这,魏诚然竟然没死?玥玥也没死,那黄雅芬车里的人是谁?”
是谁大家心里当然很清楚,自然是被魏诚然当成明玥代替品的白晓月。
他先抓了明玥当人质造成逃亡的假象,引得沈良夜和警察去追捕,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给弄死,这样他就可以逃脱国际追捕。
然后他让白晓月替明玥去死,把明玥扮成白晓月带回国去,竟然生生瞒了四年。
现在说起来简单,但这一串的事情要做起来可是非常困难,应该是他早有谋划的。
提前谋划不说,魏老太的倾力帮助,甚至在最后已死来表示她因为魏诚然的死心如死灰,也由此让大家详细魏诚然是真的死了。
一环扣一环,魏诚然把这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他果然是赢了沈良夜。
要是当时沈良夜自杀真死了,那么他就是一辈子的赢家。
想通这些关节,沈良夜眼睛里的火焰褪去,闪现出一种狂喜的光,“玥玥没死,萨卡就是玥玥。”
现在晏名扬和白景誉也无法反驳他,虽然为什么不见魏诚然,明玥反而成了杰西的夫人这些解释不通,但只要明玥没死,那么萨卡是明玥的机率就很大。
只是这其中的隐情需要慢慢探查了。
白景誉沉吟道:“良夜,既然你知道玥玥没死就该冷静下来,这个关头你不能乱。达邦家族不比平常人,要是走错一步你可能就救不出玥玥。而且魏诚然也没死,这是个祸害。”
沈良夜的眼睛闪闪发亮,甚至连脸上都放出光来,仿佛人一下子就充满了活力。
这是四年里在沈良夜身上看不到的,他活着却已经满脸死气,垂垂老矣。
可是现在,他才真的像个三十多岁年富力强的男人,有斗志有憧憬有力量。
是的,一切都可以回来。他的玥玥不再是冰冷没有体温的照片,纵然难点苦点算什么。
他腾的从床上跳下来,来回走动着。
“你们赶紧帮我想想,我第一步应该怎么做?其实我想要去杰西家的,你们又不让。”
总算知道自己还太激动,懂得求助别人。
白景誉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他的沉稳,“你刚才让名扬去办的事还要继续办,这样才能查清楚魏诚然的动向。至于杰西的夫人肯定是要见的,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玥玥。”
贺峻马上想起来,“不用去杰西家,我倒是想起来明天市长给杰西搞了个欢迎会,到时候去那里见就行了。”
沈良夜翘起嘴角,同时又觉得明天不够快。
白景誉的手压在他肩膀上,“这次我们陪着你一起去,虽然知道见了玥玥你冷静不了。但还是那句话,必须冷静。”
沈良夜深吸一口气,握住了白景誉的手,“谢谢了,兄弟。”
晏名扬抖了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看你们在这里腻歪了,去办大事。要真是玥玥就好了,我老爹老娘这些年因为玥玥的事白了头发,总算有点能让他们高兴的事了。”
白景誉却怕他坏事,“还没确定前你不要到处去嚷嚷,打草惊蛇。”
晏名扬吼了一声知道了,真不知道他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但白景誉顾不上管他,就是自己这颗心都蠢蠢欲动,好想回家跟蓝心柔分享这份喜悦。
他们激动了,换沈良夜冷下来。
他也不出院了,就躺在病房里把这些事儿给好好捋顺了。
迟迟给贺峻送回家,君临里的事儿有李辰处理,到了他这个份上真的是有人有钱,唯独缺的就是他的玥玥。
脑子里又出现了穿红裙子女人的样子。红裙子,她一向不喜欢这种艳丽的颜色,可是每次就别重复她都一身红出现在他面前。
那年她引产去了苏黎世修养,在RY的产品发布会上就上一袭红色晚礼服出现在他面前。
他依然记的站在水晶灯下她美艳的模样,灯光都失了颜色,唯有明月可与其争辉。
今晚,她用更美丽的样子骤然出现在他眼前,那一刻他的眼前恍如烟花炸开,只能用心跳骤停来表达自己的激动。
现在,他恨不能扑到她的身边,用这双手去膜拜她美丽的脸,然后告诉她这些年他有多想多念。
感谢上天,人终于回来了,否则下一个四年,沈良夜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继续支撑下去。
在心里,他已经认定了萨卡就是明玥,绝对不会有问题。
黑夜很快过去迎来了白天,沈良夜一晚上兴奋的没睡却依然神采奕奕。
晚宴是晚上8点开始,他从五点就开始捯饬。
床上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黑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全是西装。
晏名扬到的时候沈良夜站在洗手间的大镜子前,正在往耳朵上戴耳钉。
晏名扬倒吸了一口冷气,上下打量着沈良夜,这叫什么,真人不露相?闷骚见真容?
一身黑色西装,就连衬衣也是黑色真丝的,可是这样的装扮在沈良夜身上丝毫不见沉默,相反有一种内敛的成熟和魅惑的神秘。
现在他比以前还要瘦还要白,鬓角的发也剃的短短的,刚好显出了饱满的耳垂以及耳朵上做成弯月形状的黑钻耳钉。
他看到了晏名扬,便微微抬起下巴摸着自己的喉结,“我这样还行吗?”
晏名扬也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奔波了一天,那里已经长出细细的胡茬儿,刺刺的。
上下看了不知道多少眼,都快要把沈良夜看毛了才说:“不错,比那个什么杰西的强,比起小爷就差点了。”
沈良夜冷哼一声,心情好,就不回声呛他了。
晏名扬盯着他的耳钉半天,终于没忍住伸手去摸了。
沈良夜一偏头,“你干什么?”
“你这耳洞什么时候去穿的?打扮成妖艳贱货的样子,你想要去色诱吗?”
沈良夜气的冷哼,“戴个耳钉就是妖艳贱货,我倒是不知道你贱货了很多年。”
晏名扬已经两年没戴过耳钉了,当成了习惯后他反而觉得别人戴他看不习惯,却忘了自己以前小粉红的妖媚模样。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想起那个女人嘲笑自己娘娘腔时候的轻蔑表情,不由得再去看沈良夜,哪里有娘娘腔?
这些年,就因为她那句“看不上你这个娘娘腔”,他不穿花里胡哨的衣服,不戴耳钉手链这些饰品,穿的越来越稳重,可是有什么用?
她喜欢的是那种能扛枪杀敌流血受伤也不吭的硬汉,看不上自己这样的富二代,也看不上自己的家庭。
就连昨天的电话,她都没有接。
晏名扬叹了一口气,对沈良夜说:“戴着挺好看的,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我怎么不知道?”
沈良夜现在哪里精力去注意他高兴不高兴,用炫耀的口气说:“为什么非要你知道?这个耳洞我打了好几年了,当时玥玥还在,你记得不记得有次过生日她送你的耳钉?”
晏名扬当然记得,明明不是他生日,见过这个混蛋非要赖在他身上。
“握草,原来你是吃醋了,所以才去打了个耳洞?”
沈良夜万万不承认自己吃醋的,“好玩而已。”
“得了,你什么想法我还不知道吗?这黑钻跟你的衣服很配,跟你们的婚戒是一套的吧?”
自然是的,当时沈良夜不但给明玥设计了“月夜”的戒指,同样也给自己做了一个男款的婚戒,还有这只耳钉。
晏名扬的话提醒了他,他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摸了摸吊在胸口的戒指,终于有机会给明玥戴上了。
晏名扬看到他的样子有些担心起来。
“良夜,你先别忙,离着宴会开始还有俩个小时,我们坐下抽根烟。”
沈良夜的大长腿一曲,就在沙发上坐下,接过晏名扬扔过的香烟盒子。
俩个人喷云吐雾却不说话,都烟抽了一半晏名扬才说:“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这样兴奋,万一那人不是明玥怎么办?”
沈良夜低垂的眼睛抬起,唇间叼着的香烟一颤。
“什么意思?”
“你懂的意思。昨天我们也说了这杰西太奇怪,万一这女人就是一个引子,照着玥玥整容整成的样子,然后被魏诚然弄回来复仇的怎么办?”
他这样一说沈良夜就会想的很多,但嘴巴上还不服气,“杰西跟魏诚然有什么关系?”
“只要想有一定会有,你别忘了当初魏诚然要去的什么地方,他洗的那些钱又是哪里来的?达邦家族,可是什么生意都做的。”
一口烟雾喷出来,沈良夜似乎给熏得眯起了眼睛,晏名扬这些话说的不无道理。
“魏诚然支使不动杰西。”
“可要是利益相关呢?桥隆湾开始就是魏诚然拿下的,基本都没花钱,这个便宜等于给你赚了。谁也没想到二期会有达邦家族的人插一杠子,这本身就有问题。”
这些沈良夜当然都懂,但因为是市里牵头的,他只能妥协。但现在给晏名扬这么一说,果然迷雾重重。
他把烟灰弹掉,很是轻蔑的说:“那又怎么样,要来的总也躲不过,更何况是我希望的呢。”
“我们兄弟都支持你,但怕你被迷惑了。”
沈良夜点头,“我明白了,我会保持理智。名扬,谢谢你。”
晏名扬反而不好意思了,“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说谢谢,还当我们是兄弟吗?”
“就是,是兄弟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白景誉也走了进来。
三个人在一起说了半天话,沈良夜把自己昨晚捋出来的情况给他们看了,研究出一个稳妥的方案。
天色终于黑了,宴会的时间也迫近。
沈良夜拿起李辰送过来的帖子,三个人钻到了车里。
他们去的时间是8点多一些,杰西和他的妻子萨卡也来了。
沈良夜第一眼便在人群里找到了人,眼睛亮的能冒绿光。
今天的萨卡穿了一件烟灰色细纱长裙,那裙子设计的很巧妙,里面是一件包臀裹胸缎子小礼服,外面罩着层层叠叠的细纱,偏偏又是长到脚踝,女人的长腿细胳膊在灯光下似露未露,十分的性感。
她的头发不算很长,到锁骨的长度,微卷,前额是空气刘海,左边的发掖在耳后,露出一只长长的珍珠耳坠。那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白景誉跟晏名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人在他们的肉眼里是明玥无疑。
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骨子里那种亲近的感觉错不了,他们终于信了沈良夜,难怪他如此笃定。
可是面上看到的和骨子里的东西是什么真的不敢确定,白景誉想提醒沈良夜一下。
可是没用,明明在医院里说的好好的,但当沈良夜看到人后眼睛就像长在了萨卡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白景誉暗地里捏了他一把,“你矜持点,好歹人家的丈夫还在。”
沈良夜气的牙都要咬碎了,“什么狗屁老公,她的男人是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杰西端着酒走了过来。
这几个人在君临都见过,一番寒暄后杰西上下打量着沈良夜,“沈总,您这腿?”
沈良夜眼睛还落在人家老婆的身上,“好了。”
“是吗?昨晚我还为您担心了好久,看来是因祸得福了。白院长,这算不算医学奇迹?”
白景誉答非所问,“听说杰西先生的夫人也来到了,不知是哪位,给我们介绍一下。”
刚好萨卡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杰西耸耸肩,“等一会儿吧,我们先喝酒。”
晏名扬立刻给沈良夜使了个眼色,而他们则缠住了杰西,让沈良夜去追人。
坐了四年轮椅,一朝站起来的沈良夜简直是动若脱兔,很快就去了洗手间。
杰西明明看到了,他却好像不怎么着急,反而跟晏名扬他们谈笑风生。
萨卡从隔间出来,到洗手台那边弯下腰,准备洗手。
忽然,她从镜子里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刚想要回头去给人拉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
面前男人清俊的面容透着狂喜,托着她腰肢就把人给搂了个满怀,“玥玥,我就知道是你。”
萨卡这才看清他,正是昨晚晕倒在自己面前的创合总裁沈良夜。
昨晚,回到住处后杰西就跟她说了沈良夜的事,她这才知道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死去的妻子激动过度,现在这样子估计还是认错了。
萨卡脾气温柔,觉得他对妻子是一番情深没忍心对他出手,略微挣扎后才说:“沈先生,您认错人了。”
沈良夜双眼冒着激烈的火花,慌不择言的说:“玥玥,我怎么会认错,我知道你是,你就是我的玥玥。”
“我不是,请放手。”
沈良夜哪里肯放,一双手越发抱的紧了,好像要把人家给勒到骨头里。
萨卡吃痛,她想都没想,伸手拧住了沈良夜的手腕脚下对着他的大腿就是一个爆踢。
沈良夜根本没有防备,给踢个正着。
他疼得皱起眉头,可还是没有放手。
女人有些懊恼,看来真不该给他留面子,就该直接踢他的命根子。
不过趁着他痛,萨卡还是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了,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沈良夜根本没去想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立刻就追上去把手按在她的肩上。
萨卡准备给他个过肩摔,却给男人趁机抱住给压在了墙上。
女人伸手去掌掴他的脸,“你放开我,有病吗?”
“玥玥,你看着我,我是沈良夜,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在外面,他叫杰西,你……唔。”
她的话被沈良夜用唇堵在嘴里,最终化成了热吻。
是玥玥的味道!
过了四年,一如梦里的甘美,只轻轻触碰一下就足以让沈良夜丢盔卸甲。
“玥玥,玥玥。”
萨卡睁大了眼睛,这个男人不但强吻她,还伸了舌头!
没跟他客气,萨卡小白牙上下一磕巴,就给咬住了。
嘴巴里很快就弥漫着血腥味,萨卡恶心的想要吐。
可是那男人明明疼的脸都扭曲了,却还是不肯松口。
萨卡用眼神警告他,“松开,要不我咬掉你的舌头。”
男人看着她,深邃漆黑的眸子漫着一层水汽,然后,就哭了。
泪珠纷纷,如梨花带雨,落在她的脸上微微的热,再流到嘴巴里涩涩的苦。
萨卡给吓住了,她没见过男人这样哭。
嘴巴里的力道也松了,她放开他的舌头,磕磕巴巴的说:“我不咬你了,你别哭。”
男人压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后他挂满泪水的脸压在她的头发上,“玥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给弄丢。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好,但不要不理我,更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萨卡心里对他的厌恶减少了些,虽然他对自己轻薄,却也是个重情义的,这样的男人还真不多见。
她的手捏了捏他的腰,“你,你松开些,快憋死我了,我们有话好好说。”
沈良夜听她说话终于和软了,高兴坏了,连忙放开了她。
萨卡透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对方的手却放在了她脸上。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抚摸过的肌肤微微刺痛发热,而且在他通红眸子的注视下,萨卡竟然脸红了。
刚才被他那样轻薄都不觉得,可现在这样好好的被他抱着,竟然有些眩晕的感觉。
大概是长得太好看了,好看的男人都是祸水,比如杰西。
萨卡咳了一声,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乱动,“沈先生,我知道我和您故去的太太长得有点像,可我真不是她。”
“胡说,你就是。玥玥,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一个M国人,为什么普通话讲的这么好?”
萨卡瞪大了眸子,“当然是我学的,我从小就在边境走动,跟你们都差不多。”
“那你说俩句T国话和M国话我听听?”
萨卡很无奈,“我说你能听懂吗?”
沈良夜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你说的,我什么都懂。”
萨卡白皙的脸跟起了火似的,手上也是。她快速的把手伸回去,却给沈良夜握住不放。
“你别这样,给我丈夫看到了,放开!”
沈良夜前一刻还感觉到了温馨,可后一刻女人就提起杰西,真是要把沈良夜给气死了。
把人又给紧紧搂住,他厉声说:“你的丈夫只有我。”
“你有病?好,沈先生,我们讲讲道理。我知道我跟你夫人有那么一点像,但我真不是她,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你是谁我最清楚,玥玥我知道你怪我没保护好你,可是你要给我弥补的机会,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