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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几口菜之后,周强喝了口茶水,看着我们说道:“当年章家的案子,是乡上报上来的,那时我还在刑侦队,跟着队长就下去了,那时候坐的还是212吉普,路又不好,那一路上颠簸的,我下车就吐了,队长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说我没出息,这一晃眼,几十年就过去了。”
周强缅怀了一下往昔的岁月,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跑题了,咱们说正事,案发地是周至老县城,那里有一户姓章的人家,全家出了一个叫章明升的人,其他人全部在一夜之间死了。”
“最先发现的是章家的邻居,中午邻居见章家院门大开,就觉得奇怪,走进去看了看,结果就见到章家里有人死了,当时邻居就喊了起来,接过章家没有人回应,当时邻居就吓的跑了出去,喊来乡上派出所的民警。”
“乡上派出所的所长,带着了两名民警就到了章家,进了章家一看,所长就傻眼了,章家十几口人,除了章明升之外全死了,当时所长就给县局打了电话,汇报情况。”
“然后我们队长就带着我,还有两名干警就下去了,去了章家一看,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章家人集体自杀,因为他们都死的太安详了,安详的甚至有点诡异,我甚至觉得他们尸体的脸上,安详的像是在笑一样,那种幸福的笑容。”
周强说着,脸上努力想要表现出,那种安详的像是幸福的笑容,不过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没有能过表现出那种样子,甚至表现的有些滑稽。
“哎,我着表现的不到位,等下你们可以看照片,不过哪些照片,不知道是技术原因,还是什么原因,没有我当时看现场时的那种诡异感,看照片就只能让你觉得他们只是死的很安详。”
“我们顺着章家房子一路查过去,所有住人的房间,都有死尸,一直到最后面的章明升的房间,进去之后,就见到章明升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像是死了一样,我们队长上前查探了一下,发现章明升还有呼吸。”
“当时队长就让另外两名干警,开车送章明升去县医院,而队长带着我,又在章家院子里,从前到后,仔细的侦查了一遍,不过没有发现任何外人进入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一切看起来,章家人就像是自杀的一样。”
听着周强的讲述,我使劲揉了揉眉心,又是一个不同版本的讲述,和我之前听到的版本都不同的讲述。
周强他们在章家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么后院的那张春床呢,正厅里长生木匠张,自残撞墙时留下血迹呢,还有章明升,为什么会昏迷在床上。
我想长生木匠张讲述的应该是第一时间的场景,胡蹇蕥父亲说的是案发一定时间之后的,第二时间场景,而周强他们见到的,是第三时间场景。
在第一时间场景中,章明升还在女鬼上身的状态,并且还没有吧章家人的生魂钉在墙上。
在第二时间场景中,章家生魂已经全部被阴魂钉钉在了墙上,而章明升恢复了本来样貌,应该是女鬼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最后的第三时间场景,应该是所有痕迹都被打扫清理完了,而打开章家大门,以及昏迷在床上,应该都是章明升做出来的。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看向周强问道:“周局长,那你们在章家搜查的时候,在章家的后院和正厅有没有什么发现?比如一张造型奇特的床和血迹?”
周强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看向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后院有一堆燃烧灰烬,不过后来章明升的口供,说那是章家在后院烧纸钱的灰烬,我们从那灰烬中,也发现了燃烧不完全的纸钱残片。”
“至于正厅的血迹,有,但是是陈旧性血迹,根据判断,那些血迹存在时间是比较长的。叶先生,听你这问题,像是知道章家的案情?竟然都能知道后院和正厅的事情。”
我微微笑了笑,吃了口菜,然后说道:“周局长说的这个现场情况,是我听到的第三个版本的现场情况,按照时间来推断的话,周局长看到的是第三时间的现场。”
周强听着我的话,就是一楞,旋即就变的兴奋起来,使劲的一拍大腿,说道:“你说这个不错,当时我们队长就说过,现场这么干净,看起来像是被收拾过,咱们看到的应该不是第一现场。”
“你来给我说说,你知道的第一现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为这个案子困扰,而且总是做梦能梦到,去章家时见到的所有场景,这一直困扰这我。”
我有心想给周强讲讲,可是又怕周强接受不了我的说法,寻思了一下之后说道:“周局长,还是先听你的吧,后面的事情你给我们讲完,我再给你讲我知道的事情,提前可以说一下,章家人不是自杀。”
听着我的话,周强伸手指了指我,笑着说道:“好吧,你要卖关子,那就先让你卖,我接着将我知道的,勘查完之后,队长拿不定主意,就上报局长了,局长又找了县长,最后决定既然现场没有他杀痕迹,那就捂盖子,让县局详尽的侦查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用自杀结案。”
“我们队长对于局长的决定有些不太满意,不过也没争辩什么,叫来技术科。那年头,我们县局的技术科就是摆设,能做的就是拍现场照片留存,技术科的人,对章家每一寸都拍了照,每具尸体的细节也都拍了详尽的照片。”
“然后我们队长,私下从市里请了法医过来看章家的死尸,法医看完也是摸不着头脑,无法断定死亡原因。”
“因为章家人的尸体,既没有窒息死亡的特征,有没有中毒死亡的特征,简直就是一副安乐死的架势,可是那年头,谁能做到安乐死啊,所以法医提出要解剖一具尸体,看看肠胃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