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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明见我如此爽快,登时说道:“叶大师,你放心,这趟如果能彻底解决我的问题,我绝不会让你有丁点损失,该付的款项我肯定付,大师如此爽快,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当下我便和秦海明约定,两日后让杜先生再到秀水村取货,我重新为点心刀制一个木匣,临走时我用随身带的覆子钱和红线为秦海明在卧室里结了一个简单的御法阵,姑且能抵挡一下女大灵的骚扰。
小赵见我在卧室里鼓捣,心里非常不乐意,但碍于秦海明的面子,只好说晚上搬去隔壁客房睡,秦海明也没说什么,便答应了。
我和陈瞎子连夜坐杜先生的车回乡下,临走时本想去看看珞小溪和吕小布,无奈时间仓促,两天内制成一个精美的木匣本就紧张,于是一狠心直接走了。
望着城市里星星点点的灯火,我不由得感慨,人都是好逸恶劳的动物,就算我在乡下避祸,就算有陈瞎子教我本事,有高小林为我保驾护航,我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属于城市。
我回去以后便开始加班加点,把压箱底的棺材板都翻出来仔细雕琢,实际上只用了一天一夜便完成了所有工作,于是打电话通知杜先生可以取货了。
第三天一大早,杜先生喜滋滋地带着司机来找我,还是老规矩,我反复交代了注意事项以后,杜先生一脸黑线地告诉我,秦海明和老婆从我走了以后,就厌胜是否是科学理论展开了长时间的讨论,到最后竟然吵了起来。
我无奈地陪笑,自古以来所有学科都和玄学作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举头三尺有神明,好多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说来说去只是一个感受的问题。
既然厌胜已经做好,我便告诉杜先生,这个东西放入指定位置七日后,我和陈瞎子自然会去秦家把那个女大灵给收了。杜先生喜不自胜,连连道谢,我目送他离去的时候,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几天乡下都在筹备过年的事情,我没事也帮着陈三娘置办年货,家家户户似乎都要把一年的收成在过年的几天浪费完似的,几乎每家人都觉得集市上的东西不要钱,这种氛围在城里很少见。我也乐得清闲,光看热闹的集市就足够打发时间了。
这天我和高小林喜滋滋地扛着几十斤腊肉回家的时候,忽然看到村口人群骚动,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们俩挤了半天才从人群里挤到稍微靠前的位置。
只听人群里窃窃私语,好像在议论什么。
“喂,他李家婶子,好像胡家的人回来了!”
“张叔,你说的可是以前那个跑了的纸扎匠?”
“你们别乱说,是胡家的人,但是不是纸扎匠……”
“不是纸扎匠会是谁,难不成又来了个姓胡的人家?”
“肯定是胡家的人,你看那头的幌子都打出来了,叫什么胡什么纸的……”
“糊纸吧你!连字儿都认不全……”
我和高小林本来就是看热闹的,循声望去,只见村南头据说是胡家祖宅的位置上,以前那个破败的老房子竟然开了大门,当前站着一个黑脸汉子,足有一米九高,全身上下除了眼睛稍微白点以外,连衣服都是通体黝黑。
而当空飘着的幌子上,赫然印着一个隶书的招牌:胡记纸品坊。
“难道那个纸扎匠回来了?”高小林挠挠头,头油里的头皮屑跟下雪似的飞舞,“不对呀,按陈瞎子的说法,那纸扎匠现在怕得有八十了吧,还能继续开店?”
我沉默着没说话,只看那幌子上的字体虽然是隶书,但幌子周边的设计却颇具现代风格,不像是一个传统老纸扎匠的风格。
“哟,咋还支上灯笼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只见从大门里走出两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男子,均是相貌俊朗身形高挑,一人一边挑起一盏写着“胡”字的红灯笼,给挂到屋檐下了。
人群里再度传来了看热闹时特有的嗡嗡声。
只见那两个黑衣男子身后,走出来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女子,相貌清丽,一张瓜子脸上盈盈带笑,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肩而下,看得我眼睛都有些直了。
见众人的焦点都在自己身上,那女子又是俨然一笑,朗声对众人说道:“各位邻里乡亲,大家好!”
“我是胡记纸扎铺的传人,我叫胡蹇蕥,今儿起,胡记纸品坊就算开业啦!”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叫胡蹇蕥的美丽女子继续笑着说道,“祖上在秀水村发家,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家里就没人继承纸作的手艺,现在我把它改良了一下,重新开业,也请各位乡里近邻照顾生意,小女在此谢过各位!”
“胡记的传人?”人群里有个声音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邬婶儿,她略微有些肥胖的嘴唇翻了一下道,“哟,怕是来寻仇的吧……”
“这位阿姨,言过了。”胡蹇蕥微微一笑,望着邬婶儿说道,“爷爷在十几年前离开秀水村,去了其他地方,反倒把家业做大了,这次只是我觉得祖宅空着可惜,便寻来重新开个自己喜欢的作坊,和以前的事没关系的!”
我品着她话里的味道,似乎在和祖上的人划清界限。
邬婶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见她哼了一声,上前一步道:“这位小姑娘好年轻啊,说话底气倒也足,想当年你爷爷犯了忌讳,被赶出村子,今儿你又作为胡家的传人回来,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站在门口那个黑脸汉子见邬婶儿有些造次,忍不住喝了一声。
“阿焱,别这样说话,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胡蹇蕥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轻喝了一声黑脸汉子,转头对邬婶儿继续道,“这位阿姨,小女实在不清楚祖上和村子里的恩怨,这都过去两代人了,您现在要掰扯,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呀!”
“他邬婶儿,这小姑娘长得慈眉善目的,你就别为难她了,既然都是以前村里的人,人家用祖宅开个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群里有个男人忽然对邬婶儿说道,登时引起了一群男人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