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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已经没有人的注意力在他的身上了,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已经生活打算吃饭了,很快浓浓饭香就飘荡十余里。
他的腹中空空,灼烧感早已让他疼痛难忍,却也饿过了头,他们没有人会给他丰盛的饭菜,因为他连一个奴才都不如,但他们不会饿死他,所以会给他留下饭菜。
踩在雪地里,脚下的镣铐依旧沉重,却消减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一路走到对面的树林之中,也无人注意到他。
好不容易走到泉水边上,他哆哆嗦嗦地解开了身上的中衣,却发现撕裂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刚才那被烫伤的肌肤此刻已经化脓,粘在了中衣上,每扯开了一块便引来巨大的疼痛。
他以为自己已经对疼痛没什么感觉了,却发现疼痛一直都在。
他咬牙,捧起了雪地上的一抹雪按在了肩膀的伤口处,雪块瞬间就凝固,让他的感觉在短暂的时间内丧失,轩辕锦鸿猛地一把扯开了身上的中衣,衣服是扯开了,可是冰镇之后疼痛反而加倍,他疼的唇角哆嗦,血色丧失,乌青着唇角不断地哆嗦着身子……
他看见了泉水中的自己,面黄肌瘦,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忍不住发出了惨淡的苦笑,不断地用冰块敷在自己的伤口上,只有这样那火辣辣的疼痛才会消减几分……
他每每在疼痛之中快要昏厥又在火辣辣的疼痛之中醒来,柳妃果然心狠手辣。
疼痛渐渐被压制了下去,他却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下了,整个人瘫软在了雪地之上,身下的雪水渐渐融化有坍塌的趋势,他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察觉。
终于,彭的一声,她整个人掉进了巨大的黑洞之中,可是疼痛以及疲倦让他的知觉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轰然之间,细碎的石块,草木也纷纷地掉落在他身上。
他半天才从睁着胳膊支撑了起来,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要死了吗?
要是能死,倒也是好事,至少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要是这么死了……南皇……应该不会把所有的怨气再撒在他的家人身上了吧。
轩辕锦鸿苦涩一笑,嘴角荡漾着凄凉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醒来后,仍然要面对南皇的折磨。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眼睛才刚刚闭上,便有侍卫用强有力的胳膊将拽了出来,毫不怜悯的重重一摔,将他摔倒在地。
巨大的力气,让他身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又一次裂了开来,血水丝丝点点的溢了出来,将他一身月牙白的衣服染成朵朵血莲花。
轩辕锦鸿在心底自嘲一笑。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南皇怎么会让他死得那么轻松呢。
果然,阴森的声音自前方缓缓传来,一听到这个声音,轩辕锦鸿原本绝望死灰的瞳孔蓦然一变,身子也哆嗦了起来。
“看来,你是忘记了还在囚宫的数千轩辕族亲了,也难怪你会忘记,你该有半年没有看到他们了吧。”
阴森森的一句短短话语,却让轩辕锦鸿面色大变,不顾身上的疼痛,也不顾尊严强撑着跪在南皇的面前,咽哽求饶,“陛下,奴才知道错了,求陛下……饶了他们吧。”
轩辕锦鸿的声音带着恐惧的泣音,身上一抖一抖,脸色惶恐,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只是那双泪汪汪的眸子里,尽是无助的痛苦。
任南皇怎么凌辱折磨的轩辕锦鸿,即便身体再疼,也从不跟南皇求饶,甚至隐忍着表情,漠然无视,任由着他折磨。
可现在,仅仅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轩辕锦鸿抖得如同筛糠。
南皇修长的玉指勾起轩辕锦鸿尖瘦的下巴,看着那双含着雾气,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嘴里虽然没说些什么,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了一切。
那种绝望,那种无助的求饶,那种撕心裂肺的哀求,那期盼的眼神,任是谁看了都会动容的,因为他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眼前之人身上了。
可是南皇并没有因为他那可怜的眼神而对他好。
反而以一种俯视的姿态高高的看着他,悠悠的说了一句,“看来,你确实忘记了,不过还好,这儿离囚宫并不远,来人啊,还不快去把轩辕锦鸿的族亲都押过来。”
“不,陛下,求求您了,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知道错了,您想怎么样都随您,求求您,别在折磨他们了,他们已经生不如死了,呜呜呜……”轩辕锦鸿跪在南皇脚下,声声泣哭哀嚎起来。
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也在这一刻宣发出来。
他不敢,他不敢再看那些画面了。
被南皇掳来的,并不止只有他,还有他成千上万的族亲们,那些没有死在杨楚若手上的族亲,统统都被南皇给俘虏了。
他宁愿他的族亲们被杨楚若全部杀死,也不想他们被俘虏到这里,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他受够了,真的够受了。
想到过去,南皇当着他的面,一个个挖去他族亲们的眼睛,割下他们的鼻子,挑断他们的手筋,把他们当成畜生一样折磨对待,他的族亲们,有多少人不堪折磨,活活疼死,甚至于,把他们与野兽关一起,充当野兽的午餐。
每一幕都让他生不如死。
他只要稍稍不听话,不如他的意,或者寻死,他的族亲们都会因为他而受到折磨。
他已经不记得他有多少个族亲落在他的手里了,他只知道,那些人里,没有一个全身是健全的,每个人都被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还是当着他的面折磨的……
想到那些族亲在他面前撕心裂肺的惨叫,血水滚滚下出,轩辕锦鸿的心又是一疼。
那些人中,有多少老幼妇女,他们基本都没有反抗能力的呀。
轩辕锦鸿无力的跪倒,他现在无权无势,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人会帮他,只能祈求他能可怜可怜他。
“瞧你哭得这么伤心,朕怎么舍得呢,来,告诉朕,你刚刚在做什么?”南皇温柔一笑,仿佛在说一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话。
可听在轩辕锦鸿的眼里,却毛骨悚然,身子抖得越加厉害,连讲话都颤抖不休,“回……回陛下的话,奴才……奴才只想过来……清洗一下伤口。”
轩辕锦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越是温柔,折磨起来,越是疼痛。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他,他可以非常确定,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见过他。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兄得罪了他,才让他这么狠心报复于他。
可是该恨的,难道不是皇兄吗?
他利用皇兄,让皇兄杀了杨家满门,也杀了杨楚莹,又害得杨楚若凄惨半生,皇兄也因此自责一生,该恨的,难道不是皇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伤口?”南皇顺着他的锁骨一路往下,透过他凌乱破旧的月牙白衣裳,可以看得到,朵朵血莲花还在绽放着,而那松垮的衣服下,轩辕锦鸿身上纵横交错,刀伤,烫伤,抓伤,鞭伤不计其数,许多地方都长了脓水,发着淡淡的恶臭,血水与脓水齐出,碜得一边的侍卫们都不敢再往下看了。
“疼吗?”南皇一双阴鸷的眼紧盯着轩辕锦鸿。
轩辕锦鸿乖巧的摇摇头,不敢仵逆,生怕南皇对他的族亲又下狠手,“不疼……”
“不疼?不疼,你便不会长记性,还是让你疼疼比较好。”
轩辕锦鸿身子又是一抖,他不怕他折磨他,但他真的很怕他折磨他的族亲。
可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瞧你几天没吃饭了吧,听说手指闷炖挺香的,不如赏给你吧。”
“陛下……奴才不饿,求陛下饶了他们吧。”轩辕锦鸿的眼泪如同掉线的珍珠一般滴滴直落,可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肯为他求情。
哭得伤心欲绝又如何,异国他乡,一个囚犯,又有谁会怜悯他。
“朕心爱的人,怎能把他饿坏了呢,去,拿一百根闷熟的手指过来,给朕盯着他吃下,要是少吃一个骨头,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即便明知道他不会同意,轩辕锦鸿依然抱着一颗侥幸的心,直到南皇那句无情的话落下,冷漠的拂袖而去,轩辕锦鸿的如失了灵魂的木偶,绝望的倒下,任由泪水模糊了他的眼。
轩辕锦鸿全身冰凉,无助与痛恨再一次在他的心底交织。
当天晚上,那一百根闷熟的手指便送到他的面前,几个太监居高临下看着他,硬生生逼着他,强生塞进他的喉咙里,逼着他吃了下去。
轩辕锦鸿想吐,闭上眼睛,便可以想像得到,那些族亲手指一根根被剁去的时候,有多痛苦,有多疼,脸上又该有多绝望。
轩辕锦鸿使劲推开他们,自己颤抖的拿起那些煮熟的手指,一根根的吃了下去,每吃一口,仇恨便在他心里无限扩大,扩大……
总有一天,他赐予他的,他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所有欺负过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楚国,月国,冰国,三国联盟共讨南国,天下陷入烽火硝烟中,三国所过之处,势不可挡,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尽皆被她们所得。
整个天下彻底沸腾了。
南国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可是现在,几乎每天都有城池失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楚国,月国,冰国能在短短时间内拿到南国的城池,他们好似知道南国会怎么打仗,又好似知道每一座城里有多少士兵,所以每一场仗打下来,只胜不败。
短短几天,便拿下近百座城池,着实吓坏了天下所有人,特别是随着至尊令而出的百万雄兵,那真的是以一敌十,无人可挡。
这场仗爆发后,天下各个国家都明白一个道理,以后无论跟哪个国家打仗,都不能跟月国,楚国,冰国打。
这三国无论是哪一个国家,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是她们的主人,且那三国关系太过于友好,得罪一国,等于得罪三国。
天下人都得罪不起的南国,都抵挡不住他们,又何况他们一些小小的诸侯国。
随着每一场胜仗打下来,三国的士兵们人人军心大振,反观南国,则是军心涣散,众人不禁产生一种怀疑,南国败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南国境地一处奢华的行宫里。
南皇正在听着底下的将领们的传报,南皇下面,左右两排,站着密密麻麻数十个文臣武将,每一个人皆是目光精湛,太阳穴高高凸起,足以看得出来,个个都身负绝世武功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