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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妹妹,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想吃这个呢?若是我们真的让你吃了,只怕皇上都要怪罪我们了。”静妃笑道。
“是啊,苏姐姐,要不,我们让厨房做一些清淡又有营养的给你吃吧。”乔书棋跟着劝道,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大婚前吃青菜豆腐的。
“不要,我就想吃那些,除了那些我什么都不想吃,两位好姐妹,你们就应了我吧,拜托了。”杨楚若双手合十,作恳求状况的看着她们,那哀怨的眼神,让静妃与乔书棋根本无法拒绝,只能无奈的答应。
“要是皇上真的怪罪了,你可别要替我们说话啊。”
“那是肯定的,谢谢两个好姐妹。”
静妃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吩咐下人去做饭菜,发现二王爷已经代楚宇晨过来迎亲了,锣鼓大响着,几乎整个帝都都能听得到喜乐,静妃眼里闪过一抹笑容。
“静妃姐姐,离吉时还有一些时间的,既然二王爷来了,你就跟她好好聚聚吧,这里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不会有事的。”杨楚若笑笑道,静妃跟二王爷几年没见了,昨天又是匆匆一见,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的。她在这里也挺好的,没有必要非得让她陪着。
“这……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我陪着你就好了。”静妃柔柔的摇摇头。
“静妃娘娘,只怕二王爷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你过去呢,难得你们有机会见面,当好好珍惜才是。”乔书棋摸了摸肚子,羡慕的看着静妃娘娘。
如果她的叶大哥还在的话,她会过去跟他见面的。以前她就是顾忌太多,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了,直到真正失去的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叫珍惜。
“去吧去吧,你在这儿,反倒累得我不安心。”杨楚若催促。
静妃为难地看看杨楚若,又看看喧嚣喜气的外面,终是点了点头。
皇上在这里安排了这么多侍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又有乔妹妹与众多下人陪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静妃笑了笑,提醒了一些注意的事情后,转身款款离开闺房。
乔书棋握着杨楚若的纤手,替她整了整高贵的凤衣,眼里祝福无法掩饰,“我们三姐妹,你终于得到幸福了,妹妹衷心的恭喜你,若是玉秀妹妹也能得到幸福,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书棋妹妹。”
“别为我担心,我现在有这个孩子,已经很幸福了。我唯一的担心就是你跟玉秀妹妹的关系,苏姐姐,玉秀妹妹出身高贵,难免有些傲气,你莫要与她计较才是。”
“只要她不做太过份的事,我永远都不会跟她计较的,但是如果她伤害到我在乎的人,我也不会放过她。”杨楚若怎么不知道乔书棋在担心些什么。她担心的事,也是她担心的,她也不希望有朝一日跟宫玉秀为敌。
今日是她大婚,作为姐妹,宫玉秀却从头到尾也没有出现过,甚至没有给过她一句祝福,乔书棋面上虽然不说,心里定然很失望的。
“虽然玉秀妹妹有时候娇气了些,但我想,害人的事,她是万万不可能做的,这点,我倒是相信她的。”乔书棋话 才说完,肚子忽然一痛,痛得她秀眉紧皱。
杨楚若一急,赶紧让人去请太医,乔书棋摇摇头,笑道,“这孩子,踢我了。”
“是吗,这么调皮,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世了,到时候看不打他屁股。”
“挺奇怪的,每次提到玉秀妹妹,或者玉秀妹妹来看我的时候,这个孩子就踢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喜欢玉秀妹妹,还是……”还是讨厌玉秀妹妹。可她莫名的觉得,这个孩子并不喜欢玉秀妹妹。
“胎动是很正常的事,也许是凑巧呢,书棋妹妹别想太多,你折腾了一夜,也该去歇息了,就算你不累,肚子里的孩子也累了,瞧你脸色难看的。”
“那怎么行,我还要送你出嫁呢。”
“我的祖宗,你赶紧回去歇息吧,指不定这个孩子刚刚踢你,是在抗议你还不回去歇息呢。”
“真的吗?孩子是想让我回去歇息?”杨楚若随口的一句话,乔书棋却相信了,心疼的抚摸着腹部,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累了。
“真的,绝对真的,你赶紧回去吧,要是你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如何跟你还有叶大哥交代,等今天过后,咱们再好好聚聚吧,青儿,送乔贵妃回去歇息。”杨楚若不等乔书棋说话,直接轰人了。
第一,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第二,她也不希望乔书棋太累。
乔书棋哭笑不得的看着杨楚若,她这算不算是被轰出去了?
“好吧,我就在隔壁屋子歇息,若是你有什么事儿的话,尽管吩咐人喊我一声。”
“好好好。”杨楚若摆摆手,目送乔书棋离开。
等乔书棋一离开的时候,杨楚若脸上的笑容马上拉了下来,心情沉重的走到正中铺着上等红喜毯的桌子上,望着桌上一盘刚刚送来的青菜豆腐,土豆丝儿炒肉,以及两碗米饭,心里空落落的。
微微抬手,淡声道,“你们全部都退下去吧。”
青儿与众多侍女人面面相觑,虽然为难,可看到皇后娘娘的脸色,也不敢反驳她的意思,只能福身一礼,恭敬的退下。
她们不敢走远,只能过在门外,随时等候皇后娘娘的命令,加了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她们更不敢走远。
屋子里,杨楚若坐在椅子上,看着两样普通到极致的饭菜,眼中似乎还能看得到一个乖巧的,面色腊黄枯瘦的孩子,正甜甜的喊着她娘亲。
虽然是同样的饭菜,可这次的饭菜却比两年前的饭菜好了太多太多。
青菜多了,豆腐多了,卖相也更好了,尤其是那盘土豆丝……
两年前的那盘肉丝土豆,根本没有什么肉,那根本是少得可怜的,可这盘,肉丝与土豆几乎平衡了。
再看那白米饭,如今的白米饭又软又香,远不以前又粗又糙的白米饭可比的。
可两年前那餐饭,却是她在兰陵台七年最为丰盛的饭菜,也是她第一次没有吃到嗖掉的米饭。
而那饭菜,是她的儿子给她的生辰礼物,是他用手一张张折着莲花纸换来的,更是他用鲜血换来的……一餐简单的饭菜,不知道流了他多少的血。
两年……短短两年,一切都变了。
如今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她永远都无法让她的孩子活过来了……
杨楚若拿起筷子,颤抖的夹了一块肉丝,放在自己的嘴里,仿佛还能感觉得到当年吃到肉丝的美味,心酸,疼痛,难过……
杨楚若眼眶一红,从没一刻这么想念自己以经死去的孩子。
那么乖巧的孩子……从出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兰陵台……从出生就饱受饥饿寒冷,非打即骂……
他心里有多渴望离开兰陵台……有多渴望到外面看看世界……可是他根本没有那个机会……她也无能,没有办法保他周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他的胳膊里不断的涌出,只能哭着喊着求他们给他请大夫,然而,一点用处也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鲜血染红整个屋子,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鲜血染红她的双眸,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消失,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明明痛苦,却要强忍着不让她担心。
啪……
一滴眼泪滴落米饭里,杨楚若和着米饭一起吞咽下去,莫名的,有人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杨楚若泪眼模糊抬头,却见一个黑衣缠身,脸带黑纱的高挑男子,正用一种心疼的目光看着她。
男子一身黑,全身上下缠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炯炯眼神,此时正温柔的抬袖,帮杨楚若拭去泪痕。
杨楚若低头,不自然的叫了一声,“七哥。”
杨楚白忽然笑了笑,坐在杨楚若的身边,拿起旁边多余的一碗米饭,陪着杨楚若吃了起来。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杨楚若感觉得出来,七哥是在陪着她,无声的安慰着她,也告诉她,她还有他这个七哥。
杨楚若忽然笑了。
是啊,她还有哥哥呢……
要是裳儿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亲人,他该多开心,他一直都在问她家人的事情。
裳儿很懂事的,他很想知道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他又怕他问了,她会伤心,所以每次都旁敲侧击的偷偷问着。
他才四岁呢……只有四岁……
不知道他的尸体后来怎么样了……
是被剁成肉酱,还是被丢了喂狗?两年过去了,她也一直不敢去想像,更不敢去问。
她以为,裳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从来都没有……
“妹妹终于要嫁人了,哥哥很开心。”对面,忽然传来杨楚白沙哑的声音。
杨楚若心里一动,忽然问道,“哥哥,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去杀了轩辕锦泽吧。”
杨楚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吃着饭菜,眼里冰冷得可怕,仇恨的杀气凛凛而出,怎么收都收不住。
这是个好机会,他早就想要报仇了。杨家那么多条性命,不能枉死,还有妹妹的孩子裳儿……
妹妹虽然嘴里从来都没有说过,可她如何能够不恨?那个孩子虽然是轩辕锦泽的,可也流着他们杨家的血,血海深仇,如何不报。
杨楚若正视杨楚白,语气不容拒绝,“哥哥,如果直接杀了轩辕锦泽,那也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后悔他所做的一切,我要他生不如死,他欠我的,欠我们杨家的,绝不是一般性命就能弥补的。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去杀他,这个仇,让我来报,好吗?”
杨楚若眼里喷薄着怒火,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她从来都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怨恨想要把一个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她的恨,如何是一条性命便能抚平的。
杨楚若恨得全身都在打着哆嗦。别说看到轩辕锦泽的人,就算听到轩辕锦泽四个字,她的恨也足以燃烧她的灵魂了。
杨楚白蹙眉,看到被仇恨蒙蔽燃烧的杨楚若隐隐有些担心。他从来都没有看到妹妹身上带着这么大的恨意,那恨意浓得让她扭曲,他甚至都有些认不出来,这是他的妹妹了。
杨楚白何尝不知道如果直接要了轩辕锦泽的性命,实在是便宜他了。
可是如果不杀了他,他怕他等不到看到轩辕死的那一天了,他的性命真的不多了。
“小妹,我可以把轩辕锦泽活抓到你面前,你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杨楚白声音沙哑,有着一丝恳求。
“哥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把杨家的仇交给我报吧。”杨楚若摇摇头。她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国家一点一点被吞没却能为力,她要他眼睁睁看着他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她要让他体会体会她当年的那种无力。
“就当,你送我的新婚礼物,好吗?”杨楚若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双拳紧握得咯吱咯吱作响着,恨意不退,反而越加的汹涌。
杨楚白嘴角动了动,望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点点头,只要是他妹妹的要求,她总是无法拒绝的。
“沁儿,沁儿啊,吉时就要到了,你好了没有?你们怎么都在外面?不用在里面伺候皇后娘娘吗?”忽然,外面响起帝师兴奋的声音,许是看到下人们都站在外面,帝师有些不悦。
“要是娘娘出了什么差错,看我怎么处罚你们。”帝师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下人们,眼带警告,随即往屋子里走去。
“皇后娘娘,吉时就要到了,你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杨楚若收下所有情绪,整了整凤袍,正想把杨楚白介绍给帝师,没想到,杨楚白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哐啷”一声,大门被打开,帝师一身喜气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无数的下人侍女们以及成排成队的护亲侍卫。
帝师一眼看到杨楚若,忍不住被杨楚若一身贵气的装扮给惊艳到了。
凤冠凤袍,千年珊瑚玉集成六串挂在凤袍前,珊瑚玉的形状还是龙凤和鸣的,就连手上戴的玉器宝石,一个个晶莹剔透,珠光闪闪,贵气逼人。再看她的妆容,风姿卓越,端壮大气,耀眼得人几乎不敢直视。
他的干女儿本来长得就好看,如今穿上凤袍,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啊。
只不过不等帝师惊艳完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残余的饭菜,一看到那些饭菜,帝师登时铁青了脸,僵住了笑容,怒视在场的所有人。
“今天是皇后娘娘大喜的日子,你们怎么就给娘娘吃这些?”这些人,都没长眼吗?这些饭菜也能拿给她的女儿吃?他们帝师府难道没有吃的了吗?
看到帝师发难,杨楚若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轻吐唇角,解释道,“爹,你别责怪她们,是我想吃这些饭菜,所以才会让她们刻意去做的。”
果然,一听到杨楚若的话,帝师的气消了一大半,只不过极不同意杨楚若的做法,“沁儿啊,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等册封大典举行了后,你就是咱们楚国最尊贵的皇后了,你怎么能吃这些粗食呢?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别人又该如何笑话你了。”
“爹,青菜豆腐怎么了,土豆丝又怎么了,这些也是饭菜啊,百姓们很多想要吃到这些饭菜都没有呢,虽然我是皇后了,但我也是楚国的人哪,做人不能忘本的,不管我以后再怎么富贵荣华,也不能忘记以前的日子。”杨楚若的话有几重意义,最重要的是提醒自己莫要忘记兰陵台的耻辱,以及她儿子的大仇。
可帝师听到这句话却极为欣慰,甚至老泪纵横,握着杨楚若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重复道,“好……好啊,好孩子,爹果然没有看错你。”
做人确实不能忘本。沁儿如今是皇后了,可是她没有忘记以前苦难的日子,实在难能可贵啊。
沁儿如果成为皇后,那是楚国百姓的福气啊。
“爹,女儿有一件事想要求您。”杨楚若踌躇着道,她在乎帝师,所以她不想骗他,她更怕到时候他会失望。
“什么事,你直接说就好了,我是你爹,咱们两个还需要提什么求不求的。”
杨楚若莞尔一笑,霎时间惊艳在场的所有人,迷得她们无神回神。
“是啊,咱们两个是父女呢。爹,接掌风印的时候,不是有很多人参礼吗?里面有我一个非常讨厌的人,我怕到时候……我的情绪可能不是很好,要是女儿……爹爹可莫要生女儿的气。”
“非常讨厌的人?是谁?风凌吗?风凌那个杀千刀的,爹也讨厌他。想当初,他不过是一个质子罢了,咱们楚国待他也不薄,可是他呢,心思深沉,暗中培养势力,搅乱我们楚国,连自己的父皇还有兄弟都给诛杀了,简直就是人渣,最可恶的是,居然把你给掳走了,要不是她的话,你早就是楚国的皇后了。”
不提风凌还好,一提风凌,帝师便一肚子的火气,这辈子,他最看不习惯那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了,风国让他当皇帝,早晚得败在他的手上。
杨楚若知道他误会了,不过她也不想解释,只是懦懦道,“爹,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愤怒的心,以至于行为有些……所以,女儿想了想,还是先跟爹爹说一下,女儿怕爹爹对女儿失望了。”
“好孩子啊,乖孩子,你能这么在意爹,爹很开心,不管你是怎样的人,爹只知道,你是爹的女儿,无论是谁,只要他们敢欺负你,爹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过他们,你只管放心就好了。”
“谢谢爹。”
“傻孩子,赶紧走吧,再不走,吉时就要来不及了。”
“嗯。”杨楚若应了一声,从一边拿起绣着龙凤双飞的红盖头,盖在自己的头上。
帝师一看,忽然停住脚步,不解道,“沁儿,她们没有跟你说礼仪吗?咱们大楚的皇后,可以不需要红盖头的,只要有凤冠就可以了。”而且这顶凤冠多美啊,那象征的可是高贵的正宫皇后啊。
“女儿想盖红盖头。”
“好吧,今天你是主角,你开心就好了,来,扶着娘娘,启程出发,喜乐都响起来。”
随着帝师的话落,锣鼓敲起,喜乐高奏,帝师府里一片热闹,不少侍女们提着花篮,洒着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花瓣儿,清冽的香气,到处都可以闻得到。
杨楚若由着几个一品诰命夫人搀扶着,由着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二王爷领路,一路浩浩荡荡的往凤辇而去。
杨楚若盖着红盖头,不知道周围到底有多少人,但她能够感觉得出来,整个帝师府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人,欢呼的喜悦声,久久不散。
一出帝师府,外面拥挤着更多的百姓,几乎人挤着人,一看到她出来,此起彼此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帝都。
杨楚若偷眼一看,隐约可以看得到,百姓们都很激动,挤破了头想看看她长得如何,道路两边都有侍卫们拼命阻拦着,可也阻拦不住激动的百姓们。
有些百姓甚至高呼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有不少孩子们,姑娘们兴奋的大叫,“哇,好多花啊,好漂亮啊,皇后娘娘好美啊。”
杨楚若嘴角微微上扬,坐上十六人抬的辇轿。
喜轿的轿顶是纯金打造的,分为三层。
第一层是圆形,正中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象征高贵的皇后,第二层三角形,黄缎绣的蓝凤凰的轿檐环绕一圈,轿檐上站着九只小金凤;第三层为弓背形出方檐,檐四角各站一只金凤,嘴里都衔着被称作“垂地流苏”的长长的黄丝穗子。轿帏以明黄色云缎作底,上面绣着五彩凤凰,奢华高贵得让人移不开眼光。
“起轿,皇后娘娘出发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辇轿抬起,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出发,杨楚若隐约可以听得到喜乐奏得更欢更呼了,也不知道队伍里有多少乐队。
这是一个幸福隆重的婚礼,整个帝师都是大红的喜字,大红的喜联,大红的灯笼,满地红妆,也不知道铺了多少里,又或许,是直接铺到宫中。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本该开心的,毕竟她嫁的人,是她喜欢的,也是无条件宠她爱她的人,可她却高兴不起来,或许,真的是来了一个她恨以骨子深处的人吧。
两年了……她终于要跟他正面相对了……
杨家那么多条性命的仇,她的仇,她儿子的仇,还有她七哥的火烙之仇。
杨楚若痛苦的闭上眼睛,外面锣鼓喜乐的声音也未能让她的心有一丝一毫的平静。
杨楚若尽量平息自己心中的仇恨,想让自己沉淀下来,她必须要学会控制住的情绪。
外面百姓们谈论的声音,即便想忽略也忽略不了,隐隐约约还是传到杨楚若的耳里。
“哇,好壮观啊,迎亲的队伍好长啊,根本看不到头啊,你说,迎亲的队伍有没有一条街那么长了?”
“何止一条街啊,十条都不止了吧。你看到前面提着宫灯的侍女了吧,那宫灯漂亮吧,你知道有多少对宫灯吗?六十六对啊,整整六十六队,宫灯后面,你看,举着牌匾红旗的,就有多长了?一点儿也不比宫灯的队伍少吧?还有旗子后面乐队,啧啧啧,只怕咱们楚国开国到现在,都没有这么多的乐师。”
“是啊,真的好壮观,还有最前面扛着的大锣,好大啊,你看,还有要八个人抬才抬得动。”
“这算什么,你们看到迎亲的人了吗?那可是当朝二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自古以来的规定,皇上不可以亲自迎亲,一般都是派大婚使者前来,可是这次,皇上派了二王爷啊,足以证明,皇上对这次婚事有多在意了,看看二王爷身边有多少侍卫,没有八百,也有五百了吧。”
“切,你们是没有看到凤辇啊,凤辇那叫壮观呢,那凤辇可是纯金打造的,围饶在凤辇旁边的,不止一路洒着五颜六色的鲜花,而且还有三百宫女随行着,在三百宫女旁边,还有三千侍卫护卫呢,光是这些队伍,就多壮观了。”
“不对不对,你们都错了,你们只看到前面,没有看到后面,你们可不知道,后面除了有一支又一支的打扮漂亮的舞姬在舞乐着,还有一箱又一箱的陪嫁物啊,啧啧啧,你们可不知道,那些嫁妆到底有多少呢。”
“我也看到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嫁妆?起码上百箱了吧,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啊?竟然比前面的队伍还要多,帝师怎么那么有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皇上给了皇后天价的聘礼,足足有九百九十九箱呢,凡是咱们能够想到的,里面都囊括了,什么黄金宝石,翡翠古玩,绫罗绸缎,珊瑚玛瑙,书画珠宝,应有尽有啊,而且每箱都是满满的,每一箱都价值连城啊,随便一箱,都足够咱们小老百姓一家人安安乐乐的过上十八辈子了。”
“什么,这么多啊,皇上哪来这么多银两。”
“那哪知道呢,据说,皇上除了从国库里拿了一部份外,其他的都是皇上自己在外的产业赚的,还有人说,皇上把自己所有的私人产业都送给皇后了。”
“那也是皇上给皇后的聘礼啊,可这是嫁妆啊。”
“这你又不明白了吧,帝师呢,也没有多少银子,不过呢,他还是准备了两箱珠宝给皇后娘娘,你们可别小看这两箱,听说这两箱还是帝师箱所有的产业呢。帝师把皇上给的聘礼原封不动的,又当作嫁妆了,加上他送的那两箱,如此一来,正好是一千零一箱,合了一个数字,千里挑一,多吉祥呢,所以嫁妆才有这么多。”
“天啊,那皇后岂不是成了咱们楚国最有钱的人了?”
“谁说不是呢,国库只怕都没有娘娘的嫁妆多,全天下最富有的人,也比不过咱们皇后娘娘了。”
“真可惜,不知道皇后娘娘长什么样,要是能看看,那该多好。皇后娘娘真幸福,也真让人羡慕,要是以后我嫁的人,也能给我这么一个完美的婚礼,那该多好。”
“得了吧,除了咱们皇上外,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没有一个帝王会有这么痴情,给一个冠绝天下的盛世大婚了,至于普通人嘛,那更不可能了。”
“……”
杨楚若听着外面百姓们羡慕的声音,只是从怀里拿出一盒蜜饯,一盒楚宇晨送给她的蜜饯。
从第一次相识到现在,从最初当风凌的棋子隐藏在楚国皇宫里想要得到他的兵符,他的楚国,甚至挑拨楚宇晨发兵天凤国,到现在他们两情相悦,无话不谈,命运可真够奇特的。
想到以前千方百计隐瞒身份,想让楚宇晨发兵的事,杨楚若忍不住笑了。
她根本不需要受制于风凌,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他早就知道她的一切了,他也早就想要帮她报仇了……
喜气的锣鼓还在敲着,杨楚若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从正宫门而入,进了三宫,直抵祭天的地方。
中和殿,这里是册封大典的地方,不少诸候国都被安排在这里等待观礼,只因为,楚国皇后与皇上祭天,祭祖庙的时候,他们作为外来人,无权观看,只能在这里等待了。
祖庙的地方很热闹,这里也不亚于祖庙。
中和殿分为两边。
一边是各大国家的皇帝,使臣,另一边则是楚国的大臣们。
对于册封大典,楚国与其它国家不一样的是,它们不介意女眷参加,故而,在大臣们后排,还增加加了排座位,这是给一品诰命夫人,四妃以上的妃子,以及一些外嫁的长公主,郡主们坐的地方。
能够参加观礼的,无一不是身份显赫的,尤其是能坐得上位的。
楚皇与楚后祭天大典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各国的皇帝以及使臣们纷纷来到太和殿,寻找位置坐下。
前四排自然没有人敢坐。天下几大强国:楚国,天凤国,风国,西沙国,月国,都在这里。
其他国家都是来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唯有月国是派了使臣过来,自然而然的,第四座也就是月国的,至于其他三座,自然没有人敢坐了,谁敢得罪他们。
轩辕锦泽一袭上待的束身优雅淡紫色的锦袍,腰系龙玉,风度翩翩,气势强烈,一到中和殿,便奔首座走去。
风凌脚步快了几分,抢坐第一位,直接给霸占了,脸上扬起无害的笑容,淡声道,“轩辕皇帝,西沙王,你们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轩辕锦泽身后的侍卫们尽显怒色。
那个位置明明就是他们先看到的,也是他们的皇上要坐的,他居然敢抢他们皇上的位置。
“风国皇帝想坐在第一位置,自然是可以的,只希望风国皇帝能够稳坐第一位才行,可千万别还没坐稳就丢了。”轩辕锦泽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风凌淡淡的笑着,似乎没有听到他话里的警告意味,“多谢轩辕皇帝提醒,你放心吧,我不仅会坐得很稳,而且……还只会坐第一位。”
西沙王看到他们暗流涌动,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发的朝着第三位奔去,长叹一声,“这位置啊,主是坐得舒服,坐在第一位,跟第二或者第三,又有什么区别呢?”
轩辕锦泽勾唇浅笑,笑意不达眼底,拂袖,坐在第二位。身后的侍卫与其他国家的侍卫一样,立即恭敬的守在自家主子身后。
“楚国这次封后大典,盛大得可真让人眼花缭乱啊,恐怕,也只有他才会送出天价的聘礼以及前无古人的婚礼了吧。”西沙王漫不经心的惊叹的说着,殊不知,风凌听到这句话,心里极为不悦。
轩辕锦泽无聊的把玩着桌塌上的青玉酒杯,勾唇浅笑,意有所指,“西沙王说这句话可就不对了,想当初,某个人 大婚的时候,也送了不少天价的聘礼呢,只可惜,最后婚礼没有成功。”
风凌眼里寒芒一闪而过,面上却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他跟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风凌身后的阿星可就不满了,脸色瞬间拉黑。
轩辕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暗讽他家主子没有娶到苏姑娘,反而被楚宇晨给抢了吗?
他们轩辕国,难道想跟他们风国为敌吗?
西沙王蹙眉。
天凤国跟风国这是闹什么呢?一来就掐上了?掐就掐吧,别把他拉下水。
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过是一时感慨才说的,又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其他的国家纷纷不敢说话,有这么几大国家在,他们就是小蝼蚁。
月国的使臣是惜月公主曾经的部下,名唤路平。
路平此时听到他们的对话,微微拧了拧眉。
风皇才刚刚登基,就跟楚国闹翻了关系,如今又要跟天凤国闹翻吗?风国似乎跟西沙国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吧?
难道他就不怕几大国家联合起来攻打他风国?
风国虽然最近几十年来开始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是一块超级肥肉呢,想要风国的人,怕是多着吧。
天凤国也是够狂的,以前杨家还在,他们再怎么狂,也没有人敢对天凤国怎么样,可惜,现在杨家早没了,他想狂,也得有一些资本。一来就跟风国交坏,呵……
路平讽刺的摇摇头,自斟自饮。
不管是风国,还是天凤国,他都没有什么好感,他亲自来这里,无非就是想知道惜月公主的下落。还有……迫害公主侍女的那个贱女人容妃……
众人都以为,风凌会生气,毕竟这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甚至可以说耻辱。
可众人都错了,风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转了一个话题,“轩辕皇帝,你知道楚皇今天要娶的是谁吗?”
众诸候国的人都以为,风凌是没话应轩辕皇上,所以才会转过一个话题,就连轩辕锦泽也没想到,以风凌的性子,会甘愿转过话题,而不跟唇枪齿战。
“楚皇娶的不是苏城苏县令的女儿吗?”难道他调查有误?
轩辕锦泽忽然有些不怀疑风凌这句话的意思了。他断然不会无冤无故说这句话的。
冰冷的眼神一射,身后的侍卫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强烈的气势压得他想要匍匐下来。
侍卫低下头。关于楚国皇后的身份,他已经查过很多次了,根本没有错误的啊……难道哪里出了问题,又或者,有人故意制造误区让他闯?
“是不是苏县令的女儿,很快就会知晓的,轩辕皇帝难道不觉得今天这场戏很精彩吗?”风凌慵懒的把玩着玉扳指,眼里有着沉思。
原来,他还不知道杨楚若的身份……楚宇晨啊楚宇晨,我是不是该嫉妒你。
你把杨楚若的身份隐瞒得那么好,你想做什么?又或者,你今天安排了什么戏?
“是啊,今天的戏确实很精彩。”轩辕锦泽轻笑。他倒是想看看风凌看到楚宇晨与那个女人大婚,他会做什么?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远处,有人高喊着,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众人端正身姿,等着迎接他们。
以风凌为首的一排使臣皇帝们倒是不能站起来,其他的人,则纷纷或站起来,或跪下,迎接他们的皇上与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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