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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一个趔趄,倒栽在地上,胸口一阵阵的疼痛,原本就受伤的胳膊,更加疼得厉害。
容妃几乎倒抽一口凉气的疼,可这些疼痛还不算什么,最让她疼的,是她的心,撕裂一样的疼。
皇上……皇上竟然对她动手了……皇上竟然打她了,皇上从来都不打后宫妃子的……
这么多年的情义,难道还不及一个进宫不到半年的苏沁吗?这碗水,也偏得太离谱了。
容妃愤恨的瞪向杨楚若。
只要看到别的女人跟楚宇晨举止暧昧,她就受不了。
骆风冷眼一笑,暗道一声,活该。心里却为杨楚若开心。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九小姐的身份了,可是皇上都没有嫌弃过九小姐,真好。九小姐,终于也找到可以与她相守一生的人了,九小姐,以后也不用再感觉愧疚了。
只是骆风没有想到,九小姐这些年竟然经历了那么多……青楼……九小姐为了活下去,竟然自卖青楼……她当时是如何的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自卖青楼的?
骆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难怪……难怪九小姐一直不肯说她过去的事情……原来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轩辕锦泽……若是他不死,天理难容。
马公公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皇贵妃……姓杨……是杨家九小姐……杨英的女儿,也是……也是他恩公的女儿……
这……这绕来绕去,怎么又回到了起点?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她莫名奇妙的眼熟,原来,她竟然是他唯一感恩的杨将军的女儿……
天呐……杨家竟然还有后……杨家竟然还有后……
杨将军死了,可他的女儿还在,那皇贵妃岂不是也是他的恩人了?
马公公忽然激动不已。如今以前他还想从她身上捞到什么,可现在,他觉得一种亲切的感觉了,他替杨将军开心,开心他杨家还有血脉留下。
因为容妃打扰,楚宇晨与杨楚若的吻被迫停了下来,十指很有默契的握在一起,并肩而立,看得面色哀怨的容妃,眼里尽是冷意。
“皇上,她是骗子,你被她骗了,她一直都在骗你啊,她进宫,肯定别有目地的。”容妃爬了起来,声声泣血,指控道。
“她骗朕,她别有目地,那你呢,你就没有骗朕,你就没有别有目地?是谁害用*香害死后宫无数妃子,是谁设计害死淑妃,是谁在地下建立一座秘室,是谁把惜月公主囚禁在那里长达八年,又是谁害死了叶鸿,害死杨家三少,害死了杨家无数英魂?”楚宇晨每说一句,便前进一次,容妃每听一句,脸色便惨白一分,脚步也后退一步。
看着楚宇晨近乎震怒的脸色,看着楚宇晨失望厌倦的脸色,容妃心里惶然无措,身子瑟瑟发抖,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楚宇晨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他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刚刚才知道的吗?
容妃慌了,彻底慌了,但是脸上依旧拼命的忍住,没有露出多少情 绪,反而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辩解道,“皇上,臣妾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臣妾自入宫后,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又怎么可能会害人呢?再说,惜月公主是臣妾的妹妹,臣妾有什么理由去害她?臣妾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哪来的本事去谋害叶琴师,谋害杨家三少爷,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臣妾,望皇上明察。”
杨楚若胸膛剧烈起伏,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人脸皮可以厚成这般模样,说谎完全不带脸红的。
如果不是采荷承认了,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惜月公主被囚禁在秘室底下,如果不是知道惜月公主确实是被容妃毁容废功的,她几乎也要相信,她就是无辜的。
楚宇晨对容妃唯一的好印像荡然无存。
他以为,就算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也会爽快的承认,想不到,她竟然还可以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容妃吗?
“你没有害他们?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害过她们吗?”骆风激动的上前一步,因为太过于震怒,身子都在颤抖。
“我没有做的事,就是没有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无非就是除掉我,就像除掉贤妃一样除掉我,皇上,臣妾冤枉,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她,三番两次陷害臣妾,前日里,更从宫外带来一个黑衣男子,将臣妾打了一顿,臣妾到现在还伤痕累累。”容妃指向杨楚若,反告一状。
楚宇晨恨不得马上撕掉她那张虚假的面皮,“你想让朕拿出证据吗?那朕就让你心服口服。”楚宇晨一扬手,立即有人打开殿门,拿着几摁*香进来,跪在楚宇晨面前。
“属下见过皇上,见过皇贵妃,皇上,这是属下在容妃寝宫的暗格里发现的,经太监验定,这就是*香,也是以前害死宫里不少后妃的*香,只要把香点燃,常人只需吸上几口,便可以在睡梦中直接死亡,死状与一般自然而亡的没有什么两样。”来人将*香高举,沉声道。
在场的妃子们全部都愣住了。
*香……原来……原来以前死了那么多妃子,闹得楚国皇宫轰轰烈烈的,都是容妃做的?
以前死的宫女太监以及无数后妃,可不少啊……天啊……容妃竟然这么狠,害死了那么多人……
容妃平日里温和有礼,待人亲切,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而且,凭一个小小的容妃,别说害死杨家三少跟惜月公主,就连那么多后宫妃子她也没有本事害得的吧……
屋子里的另一间,容尚书也不敢置信。
容妃,他从小养大的女儿,她的性子他最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会无冤无故害死那么多人?即便她心系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做的,这一定是有人冤枉她的,一定是这样的。
采荷的心里则越来越不安了,全身拔凉拔凉的,直觉今天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了,而容妃娘娘也将在今天受惩了。
面对于所有人都惊讶的模样,容妃显得淡定得很,甚至讽刺一笑,“皇上,您单凭这*香,便可断定是臣妾做的吗?也许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臣妾的暗格里,好让皇上误会而除了臣妾。”
众人面面相觑,容妃说的这话,也有道理啊,后宫中,尔虞我诈太多,不排除没有这种可能。
“那你宫里那座地下秘室又是怎么回事?”马公公斥问道。
“地下秘室?皇上,臣妾不知道什么地下秘室,即便有,那也跟臣妾没有关系,臣妾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然贵为四妃,可臣妾从来都不曾结党营私,臣妾如此建立地下秘室。”容妃腰板挺直,故作惊讶,反驳道。
“你倒是推得干净。”楚宇晨冷冷一笑。
杨楚若一直冷眼旁观,看着容妃有恃无恐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抬头看向楚宇晨,媚笑一声,“皇上,容妃娘娘好口才,今天不管咱们如何说,怕是容妃娘娘都不可能承认了,咱们似乎也没有必要跟她讲太多。”
“那依爱妃的意思呢?”
“依臣妾的意思,她如何对待惜月公主,我们便如何对待她的侍女吧,反正咱们也是好意,请她看一场戏对吧。”杨楚若皮笑肉不笑,眼里尽是寒意。
“好啊,那就把他们带过来吧。”楚宇晨淡淡的道,仿佛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皇上,在这儿看戏多没意思,不如,咱们就去容妃的秘室吧,那间秘室是她创立的,想来她对那里会更加熟悉的。”
“好啊,都听爱妃的。还不照皇贵妃的命令行事。”
随着楚宇晨一声令下,大批侍卫涌了进来,将在场的所有妃子全部 拿下,押往容妃寝宫的秘室里。
容妃心里咯噔一下,条件性的闪过不安,挣扎道,“皇上,您不可以这么做,这些都是她陷害臣妾的,臣妾没有做过那些事,采荷更是无辜的。”
“不管你有没有做,就凭你刚刚妄想刺杀皇贵妃,但是死罪一条,朕随时都可以杀了你。”楚宇晨连看都不看容妃一眼,携手杨楚若,冷眼看着容妃被侍卫们架走。
容妃挣扎着,无奈被反缚在后,根本挣扎不了,只能任由下人们架着前往秘室,而她,不断转身,哀婉的看向楚宇晨,似乎到了现在,她仍旧在期待着楚宇晨,期待着他放了她,期待着这只是一场梦。
可她看到的,只有让她心碎的场面,因为她心心念念的人,眼里只有那个青楼妓子,只是挽着她的手,亲密的安慰着她什么。
在她后面,还有大批的妃子们都在哭着求着什么,但一点儿效果也没有,统统跟她一样,被无情的拖了出去。
容妃片片心碎,眼眶瞬间氤氲了,直到离开清风阁许久,容妃都不舍不得回身,心里空空荡荡都是楚宇晨的影子。
良久,容妃才被迫醒了过来,因为她的胳膊很疼,实在疼,疼得让她发悚,侧头一看,这才看到,杨楚若身边的侍卫将她吊了起来,四肢皆绑在刑架上,连她受伤的胳膊也不放过,且动作粗鲁,分毫不顾她的感受。
容妃疼得直拧眉,忍不住喝道,“放肆,本宫乃四妃之一,岂容你如此捆绑,还不快放了本宫。”
骆风皮笑肉不笑,看死人一般看了一眼容妃,“四妃?怕是今天过后,你 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知道了吧。”
容妃一怔,再抬起头时,骆风以及一众的侍卫们都已退下了,背脊挺直,静静的守在秘室的大门口。
耳边,是不少娇滴滴的女子的哭泣声,害怕声,颤抖声。
“这里是哪里啊?怎么那么多刑具?还……还带血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是这里好黑好阴,我好害怕。”
“呜呜……皇上跟皇贵妃会不会杀了咱们啊……”
“不……不知道,但我再也不敢害皇贵妃了,也不敢说她的坏话了,皇上那么宠爱她,咱们根本……根本不能奈她如何的……而且……而且她不姓苏,她还是杨家九小姐……”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是皇上跟皇贵妃执意要杀我们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早知道我就不参与了,早知道,我也不进宫了,我进宫只是想让家人好过一些……”
“我也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人的,当时也就是嘴上说说,哪里敢真的害人,可是……就是被皇上还有皇贵妃听到了,呜……”
“……”
容妃蓦然抬头,却见刚刚那她屋子里叽叽喳喳,笑颜逐开,信挚旦旦的二十几个妃子们,现如今都抱成一团,躺在一边的墙角上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容妃的目光没有过多的放在她们的身上,而是放在这间熟悉的秘室里。
看着两边放着染血的各种刑具,以及熟悉的环境,容妃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这不就是关押惜月公主地方吗?
还有如今绑着她的这个刑架,不正是当时她吊着惜月公主的刑架吗?
再联想起杨楚若说的话,容妃隐隐知道,杨楚若想要做什么了,她怕是要拷问采荷,屈打成招的吧。
对于采荷,她还是相信的,采荷定不会出卖她,哪怕死,也不可能出卖她。若是采荷不承认,那么她便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那些人是她害死的。
容妃的心微微安了安。
杨楚若把她吊在这里,刻意制造恐怖场景,无非就是想让她害怕,好说出当年的事情。
容妃心里不断盘算着,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为什么皇上会知道那些事情……为什么杨家九小姐会没死?为什么她能进得了楚国皇宫参加选秀,背后是谁在帮着她,又是谁在害她。
秘室外,杨楚若心情沉重,与楚宇晨携手而行,走到一半,一个黑衣遮面,身材高挑的男子,忽然拦住他们的去路。
黑衣男子很高,却很瘦,瘦得好像身上没有一点儿肉,他的全身缠得密密麻麻,除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外,再也看不到他的一丝肌肉。
杨楚若看到黑衣男子,心中刚刚狂涨的恨意消了几分,刚刚她们跟 容妃的对话,白杨都听到了吗?那他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白杨大哥。”杨楚若喊了一句,手上却紧紧与楚宇晨十指交缠。
楚宇晨朝着白杨友好的点了点头。
他是楚若的七哥杨楚白,也就是他的七哥了。
“你身子好些了吗?”杨楚若问道。
杨楚白点了点头,脚步一闪,如同清风掠过,根本看不出他是怎么移动的,一眨眼,他已经站在杨楚若身后了,一如既往的像一个最忠实的护卫一样保护着杨楚若。
杨楚若蹙眉,她不想让白杨参与这件事,她现在只想知道惜月公主的下落,她现在只想好好折磨容妃,她有太多太多的恨。
杨楚若条件性的想拒绝,楚宇晨紧握住她的手,抢先道,“既然白杨想去,那便让他一起吧。”以杨楚白跟惜月公主的交情,怕是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惜月公主如今的下落的吧。
可惜,他派了那么多人,几乎将整个皇后都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惜月公主的下落。
容妃到底把惜月公主藏在哪里了?短短时间,她不可能逃得过他的耳目,把惜月公主弄出皇宫。现在的惜月公主,应该还在皇宫哪一个隐蔽的地方吧。
“皇上。”杨楚若蹙眉。
楚宇晨淡淡一笑,拉着她往秘室走去。
对于这间秘室,他是陌生的,如果不是杨楚若意外查出来,只怕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穿越狭小的弯道,楚宇晨很快被骆风引到秘室里,看着阴暗潮湿的秘室,各种各样染着鲜血的刑具,楚宇晨有些被惊到了。
他无法想像,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秘室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刑具,且每一个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刑具上,都有干涸的血迹,昭示着曾经这里曾发生一幕幕拷问的事情。
楚宇晨等一进来,一众的妃子们纷纷跪了下来,惊恐的求饶,“皇上饶命,皇贵妃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呜呜……”
妃子们一个个都害怕那些刑具,直以为,那些刑具都是拿来对付她们的。
不少妃子们还爬到楚宇晨身边,楚宇晨冷喝一声,“全部给朕闭 嘴,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朕现在就杀了你们。”
妃子们瑟瑟发抖,再不敢靠近楚宇晨的身边,只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默默抹泪。
杨楚若随意扫了一下所有的妃子,随即将视线定格在被吊挂在刑具上的容妃,眼里冷若冰霜,与容妃四目相对,火花噼里啪啦的飞溅着,一种仇怨交织着,无烟的硝烟持续着。
让杨楚若意外的是,白杨第一眼看到骆风,冰冷的眼里微微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又消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看着容妃的眼神,又像是充满了仇恨……
仇恨……怎么会是仇恨呢?白杨大哥跟容妃也有仇吗?
杨楚若定睛的看向白杨,这一看,他的眸子又平静无波的好像刚刚她的想法只是一种错觉……错觉……难道真的是错觉吗?
白杨大哥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觉得,他就像一团迷一样。
“进去。”一个侍卫喝道。
随即,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个人被押了过来,与容妃一样,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刑架上,嘴里还塞着两团白布,正呜呜的发出一些什么声音。
容妃看到进来的两个人,平静的脸上终于变化了,心疼的看着容尚书与采荷,猛然看向楚宇晨,“皇上,你为什么把臣妾的父亲跟采荷也抓来了,这件事与他们何干,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如果臣妾的存在真的影响了她,皇上想怎么处罚,便怎么处罚,可皇上不能为难他们两个。”
“朕只说一句,惜月公主在哪里?只要你把惜月公主交出来,朕也可以法外开恩,放过他们两个。”楚宇晨眼里满是冰冷的警告着容妃,似乎,只要她不说,后果定非她所能承受的。
容妃心里打了一个咯噔,有些惊惧于他冰冷的眼神,可她故作坚强,哽咽道,“皇上,难道你不相信臣妾吗?臣妾进宫已经将近七年了……”
“来人,把采荷的左眼给挖了。”楚宇晨回应容妃的只有这一句。
楚宇晨话才刚说完,骆风长剑一拔,直接一剑过去,挖出采荷瞪大的左瞳,鲜血顿时狂涌出来,黑而圆的血淋淋的眼珠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慢慢的落于采荷的脚下。
“嗯……”既便嘴里塞着团布,采荷也凄厉的惨叫出来,冷汗淋漓而下,面色狰狞,疼得嗷嗷直叫,疯狂涌出的鲜血,把她半边清秀的脸染得如同修罗魔煞一般。
“啊……”在场不少的妃子全部都惊恐的大叫起来,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吓破了胆子。
本就阴暗的秘室里,因为这些惊恐的惨叫声,更多了几分阴森森的味道。
容尚书直接吓傻了。本来他就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她们指控容妃的事情是否存在,更不知,皇上无事抓他做什么。
可是现在,皇上说挖了采荷的眼睛,就挖了采荷的眼睛,一点余地都不留,那采荷可是从他们尚书府出来的啊……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啊,是个乖巧的侍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啊……
容妃睚眦欲裂,她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什么亲人。来到尚书府,她才知道什么叫亲情,什么叫姐妹之情,她早已把采荷当作她的亲妹妹了啊。
容妃表情破裂了,看向楚宇晨,“皇上,您想怎么样,都冲着臣妾 来吧,不管您想怎么处罚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求求皇上,饶了采荷跟臣妾的父亲吧……”
杨楚若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看到采荷的眼珠子掉了下来,看到她的血水染红了她的半边脸,看到她嗷嗷惨叫,杨楚若没有同意,有的只是快感,甚至她想看到更多的鲜血。
冷笑一声,对着骆风使了一个眼色,“既然一颗眼珠子都没了,还留着另一只做什么,一并挖了。”
“啊……”一剑过去,又是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被挖了出来,滚落在众多瑟瑟发抖的妃子身边,带起一片腥红的鲜血,采荷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身上不断挣扎着,哀嚎着,想捂住自己的眼睛,偏偏她无论如何也挣扎不了,这种疼痛,让她生不如死,如果可以的话,她定然会选择咬舌自尽,可偏生她现在连这个权力也没有。
“啊……啊……”后宫众多妃子们,甚至在场的侍卫们吓得不轻,面色刷的一下惨白起来,妃子们更是拼命往后躲去,远离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望着杨楚若冰冷的眼神,莫名的觉得害怕,会不会……会不会一会就轮到她们了……
“杨楚若,有本事,你就放了她,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冲着我来。”容妃暴吼道,如果不是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她定然冲过去,掐断她的脖子。
“放心,很快就会沦到你的,有你享受的机会。”杨楚若阴阴一笑,“不过只是双眼,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毁去惜月公主的双眼时,你也会这么着急吗?还是,你就坐在一边,看着好戏?”
杨楚若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容妃的身边,修长的玉手用力的攥住容妃的下颌,“你不是喜欢看戏吗?那我今天就让你看个够,你怎么对 待惜月公主的,我便怎么对你们,甚至会更加优待你们的。”杨楚若把优待两个字重重的咬了咬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看到杨楚若狠辣的眼神,不少人都吓到了,那眼里,恨意太多太浓了,好像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想要屠尽人间所有人。
容妃也怔住了,没有想到,杨楚若的恨意那么深,但一想到她姓杨,是杨家的人,便能了解,她为什么有那么浓的恨意了。
“我说过了,我没害过惜月公主,更没做过你们说的那些事情,你们一直说是我做的,总得拿出证据证明。”容妃依旧坚持道。
马公公马上开口,“皇上,皇贵妃,奴才可以做证,奴才曾在多年前误入这里,容妃与采荷两个人,正在对惜月公主用刑,而惜月公主当时就是被绑在容妃这架刑具上,奴才前日与皇贵妃又探了一次这里,当时惜月公主还在的,只是面目全非了,一定是容妃把惜月公主给藏起来了。”
“你既然说她面目全非了,那你能肯定她就是月相惜吗?”容妃问道。
马公公嘴角动了动,似乎没有想到容妃的嘴巴那么厉害,这样的歪事儿也能扯得出来。
“再退一步说,你说你多年前看到,是你一个人看到,还是还有其他人看到?”容妃又问。
马公公坦白道,“自然是只有奴才一人,否则,奴才早被你发现灭口了。”
“皇上,您听见了吗?马公公说,当年只有他一个人进来,那他说 的话,但没有凭证。谁不知道马公公是杨楚若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受杨楚若的摆布,而故意陷害臣妾。”
马公公恨不得一个拂尘打过去。
特么的,太能钻缝子吧?他自认为他口才不错,可跟她比起来,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能装这么多年,还真是‘委屈’她了。
骆风眼神冰冷,脸色不善。这个容妃能言善辩,如果非要跟她讲证据,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楚宇晨也终于见识到容妃的伶牙俐齿了,更见识到她的深沉心机。
杨楚若冷笑一声,“容妃,我告诉你,我懒得跟你讲证据,我说,这件事是你做的,便是你做的,我说不是你做的,那就不是你做的,你能奈何得了我吗?”
容妃眼神冰冷,直瞪着杨楚若,看着她嚣张的模样,她就止不住想撕了她的脸。
众人也算是听明白了。
不管容妃有没有做那些事情,全凭她的一句话,她要让她死或者活,也全凭她一句话。
而看皇上的意思,貌似随便杨楚若怎么做,他都支持她,皇上这不是明摆站在皇贵妃身边吗?
众妃子刚开始还会觉得容妃阴险,可这会儿,却替容妃抱不平了,那分明就是被冤枉的嘛……
容尚书也听出来了。
他对楚宇晨也彻底寒心了。
身为一个帝王,本来就该站在公平的角度,可是他为了皇贵妃,竟然不惜杀害百官,不惜任由自己相陪多年的容妃任人诬蔑,任人作贱……
偏偏,对像还是一个青楼妓子……不管她姓什么,不管杨家曾经有多么显赫,但她……进过青楼,当过妓女,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做。
容妃心里拔凉拔凉,不为其它,只为楚宇晨冷漠的态度。原来她在他心里,一点点儿地位也没有……
“惜月公主的舌头不是没了吗?那就把她的舌头也割了吧。”杨楚若淡淡的说着,似乎在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可说出来的话,是那么残忍,那么惊悚。
骆风取下塞在她嘴里的布条,剑花一闪,舌头赫然被拔了起来。
“啊……”后妃们又是一阵惊叫,不少人都不敢去看那血腥的一幕了。
杨楚白蹙眉,有些担忧的看着杨楚若。
虽然他也恨,他也想这么折磨她们,可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变成这样,他不想让她的妹妹双手沾满血腥。
“杨楚若,你够了没有,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不满我跟你争抢皇上,你来对付我就可以了。”容妃大喊,心里在滴血,过往跟采荷相依为命的一幕幕尽数浮在脑子里。
她以为,杨楚若会审问她,可她没有,她一来就让人挖了采荷的眼睛跟舌头……采荷该有多疼……
“皇上,你说,我们先废了她的右手,还是左手呢?又或者,右脚还是左脚?”杨楚若仿佛没有看到采荷哀痛的样子,为难的看着她的四肢,似乎在纠结着到底先砍哪一腿。
“呀,我想起来了,皇上,惜月公主好像被她们毁了容了,不如我们也先毁了她的容貌吧?这么鲜血淋淋的,再加一些鲜血也是好的。” 杨楚若忽然眼睛一亮,笑着道。明明她的那张容貌有着倾城之貌,美得直如天上下凡的仙子,可如今……如今她还是那么美,就是美得让人害怕。
毁容……
哪个女子不爱美,哪个女子不是把容貌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皇贵妃,竟然……竟然要毁了她的容貌……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采荷虽然看不到,也说不出,但她的耳朵还是灵敏的,自然听得出来她想做什么,身子排斥着,挣扎着,想逃开这里,可是她挣扎不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惜月公主当时有多痛苦,有多无奈……
“杨楚若,你若是敢毁了采荷的容貌,生生世世,我容馨跟势不两立,仇深似海。”容妃近乎疯狂的吼道。
杨楚若本来还想让骆风毁了采荷那张脸,而今听了容妃的话,杨楚若刷的一下,抢过骆风腰间的短刀,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一刀刀狠狠的划向采荷的脸上,纵横交错的划着,那力道之重,似乎要把全部的力气都给使上,又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仇恨全部都发泄出来。
“我与你,早就势不两立,仇深似海了。”杨楚若自牙缝里吐出一句,面色近乎狰狞,眼角充血,只知道一刀一刀狠狠的划向采荷,恨不得把这些欺负他们的人狠狠折磨至死。
惜月公主,三哥,杨家的英魂,那么多人,就死在她们手里,她如何不恨,她如何不恨。
她们杨家满门尽是忠烈,一个个忠君为国,可是最后呢,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满门惨死,一个死得比一个惨,还有她,十岁就被掳去兰陵台,受尽屈辱不说,她的儿子,也活活流血而亡了……
那么多的仇恨,那么多的仇恨,她要把所有欺负她的人都踩在脚下,她要让所有人再也不敢看不起她。
“刷……”一刀下去,带起一片血肉,不少鲜血都喷溅在她脸上,可她浑然未觉,直把采荷当成轩辕锦泽,恨不得用所有力气,狠狠把她划死,耳边是容妃一声声的怒吼,可她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甚至不知道是谁在惊恐的大叫什么,又是谁在嗷嗷惨叫什么,直到她身子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熟悉的玉兰香味传来,杨楚若才缓缓回过神来。
“楚若,醒醒,她已经昏死过去了,别再刺了。”楚宇晨担忧的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差点被她刚刚的疯狂给吓到了。
他本来想任由她划花采荷的脸,也好让她发泄发泄恨意,可她的眼睛里,都是仇恨的火花,嗜血的可怕,让他害怕她会因此而迷失了自己,楚宇晨只能将她紧紧抱住。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好闻的熟悉玉兰花香味窜入杨楚若的鼻尖,杨 楚若这才稍稍回神,感觉疲惫不已,好像刚刚把所有力气都给挥霍掉了。
抬头,是楚宇晨心疼的眼神,侧头,是杨楚白与骆风,马公公担忧的眼神,视线一扫,是后宫妃子们惊惧她的眼神,像把她当作魔鬼一般,再往容妃身上看,那深切的恨意,像要把她撕裂一样。
杨楚若的脸上沾了采荷太多太多的血,以至于看向正前方刑架上的容尚书与采荷时有些模糊。
容尚书呆若木鸡,全身颤抖,而采荷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腥红的鲜血,早已看不清她原来的样貌了。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疼痛,采荷此刻已经昏死过去。
杨楚若握着血淋淋的短刀的手一紧,又是一刀下去,凭着感觉,将采荷的半边鼻子齐齐砍下。
“啊……”采荷吃痛,昏死过去后又清醒了过来,疼得只想快点儿死去,她只想杨楚若赏她一剑,可以让她别这么痛苦。她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好疼……好疼……
“杨楚若,你这么对她,你就不怕惜月公主再也不可能活着出来吗?”容妃突然大喊,也等于变相的承认,惜月公主的事情确实与她有关。
容妃的身子颤个不停,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的,但众人都能感觉得出来,她肯定是极度愤怒下,才会说出这句话。
杨楚若丝毫不在意,又或者,她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容妃不肯说出惜月公主的下落。
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容妃,反而把嗜血的眼神撇向容尚书,“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采荷死了,不是还有容尚书吗?容尚书死了,不是还有容晴吗?也还有……容府的九族。”
轰……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害怕的看着阴笑的杨楚若。
她想做什么……难道容妃不肯说出惜月公主的下落,她就准备一个个这么对付她们吗?
“惜月公主如果死了,自有容府的千千万万条性命替她陪葬,看你是想让惜月公主死,还是想让容府九族死了。”杨楚若冷笑着警告,扬手,解下容尚书嘴里的团布。
容尚书一得到自由,马上急急的道,“容妃娘娘,惜月公主到底有没有在你手上,如果有的话,你就赶紧把惜月公主交出来吧,不管你们之间恩怨如何,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啊,而且,容府的九族如何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如何跟列祖列宗的交代啊。”容尚书直想哭,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招惹皇贵妃了,不管她的身份是苏沁也好,杨楚若也罢,他再也不想招惹她了。
“我不知道惜月公主在哪里。”容妃别过头,眼里强撑着,心里却在落泪。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杨楚若眼神一冷,杀气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