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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和他谈恋爱，乔湘说你一个男人，哪儿那么牙尖嘴利。
孙思勉搂着她亲，在她脸上脖子上一通乱吻，还狡辩：我就在你面前牙尖，在外人面前都是好好先生，你放心你很有面子。
多年后，又被他呛了，乔湘难免想起当年年少无知那些岁月。
那时候的他们，年纪小，稚嫩青涩，却从不曾有烦恼。
乔湘的女同事知道乔湘认识孙思勉，想问乔湘要联系方式，乔湘平静的告诉她，“他是部队的，不能随便给人联系方式。”
乔湘还是孙思勉女朋友的时候，有人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就很多时候都会有人问乔湘要孙思勉的电话，乔湘从不吃醋，别人要，她就给了，结果经常都给孙思勉一通骂：大姐，我的联系方式能乱给？
她就是要整他，谁叫他那么招女人！
……
孙思勉和乔湘一起离开餐厅，已经夜幕降临了。
他不忘挖苦乔湘：“你这么跟我走了，工作不要了？”
乔湘白他一眼，“我今天上白天！”
两人往乔湘住的小客栈去，乔湘问他，“你住哪啊？”
“还没找住的地方。”
“……”
“现在过年，到处都住满了，我也定不到房间，你那里给我借宿一晚？”
“……”
乔湘停下脚步，“你从这里打车去铜仁，那边住的多。”
孙思勉也停下，双手揣兜，居高临下看乔湘，“我要是不呢？”
乔湘沉默了。
这人是来找她的，她知道，但他有什么目的，她又不太清楚。
乔湘从来没有去想过，孙思勉会对她余情未了。
“湘湘，跟我回徽城。”
孙思勉伸手，拉住了乔湘的一只手。
在这一刻，乔湘先前不清楚的，现在有些明白了。
她不傻，当一个男人都做到这份上，大过年的跑到这地方来找她，她就应该想象得到他是什么意思，尽管他话中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但他的一言一行，都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
乔湘缩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思勉，你做什么呢？”
她小声的说出来，不知道是怕惊扰了自己，还是怕惊扰了他。
乔湘在感情里，原本就是小心翼翼的。
和孙思勉分手后，遇到言瑞森的时候，她很小心。
和言瑞森分开，再和任何异*往，她很小心。
和言瑞森重修旧好，她依旧很小心。
在感情里受过伤害的人，不会爱得那么放肆大胆——
但是，她明明有狠狠地爱着言瑞森，给了他她能给的一切，为什么到最后，她还是一无所有？
孙思勉像是翻越了重重阻隔，冲破了自己的障碍，冲破了所有的迷惑，他大胆走向乔湘，在乔湘退后的时候，他有生之年第一次那么强势的，再次上前，将她抱住。
“跟我回去。回徽城去。”他闭上眼睛，下巴抵在乔湘的瘦弱的肩头。
乔湘不为所动，他又说了一遍，“湘湘，跟我走吧，回去吧。”
乔湘将他推开，“思勉，我会回去，我总有一天会回去，但不是跟你一起。”
“湘湘……”
“不要让自己难堪，思勉。”
乔湘退后身后的栏杆上，长满了铁锈的栏杆，挡住了她的退路。夜风吹乱了她的额发，她的双眼眯起来，眼前的人在她的视线中却又是那样的清晰。
“湘湘，你什么都知道，对吗？一开始你就知道，所有事情你都知道！”
孙思勉看似平静，但是乔湘知道，当他说出口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处于崩溃的情绪。
是，乔湘是知道，她知道余素颜给他下了药，知道他酒后糊涂并不是真的背叛，所以人前的人后的，别人知道的不知道的，乔湘都知道。
乔湘点头，迎着寒风狠狠点头，“对，我都知道。”
“你他妈知道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们结束了啊，思勉，我们结束了，所以都没有意义了。”
乔湘看他眼神已经很激动了，那双清澈的眼睛此时似乎能滴出水来，乔湘还想往后退，可是已经没有去处了——孙思勉直接斩断她的出路，双手握紧了她身后两侧的栏杆，将她箍在身前的包围圈里。
“跟我在一起，湘湘！”
他一个自律的军人，得鼓起多大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乔湘都清楚，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毫无心理准备，她眼前已经模糊了，泪眼朦胧间，她看着眼前那个双眼红得像兔子的男人，她哭着说，“思勉，我累了，我好累好累，我在言瑞森身上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你不要再找我了好吗？我真的很累……”
“湘湘对不起。”
孙思勉哭得不比她少，哭声是隐忍的，压抑的，他捧着乔湘的脸，额头抵着她，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我一直爱着你啊，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在原地等你啊。”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我不爱你，思勉我不爱你了你明白吗。”
“为什么就不爱了呢……”
孙思勉哭得抽泣，整个人都在抖，他已经快三十岁了，除了奶奶过世那次，他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哭过，他颤抖的肩膀，湿透了的脸庞，让乔湘心疼得无以复加，心情反手按住捧着她脸的那双手，“思勉你知道的，在我心里你一直很重要，是跟我父母一样重要的那种人，所以我不能霸占你，不能同你一起度过余生却惦记另外的人，我爱言瑞森啊，他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人，我不能退而求其次的选你，我不能这么做！”
“湘湘。”
孙思勉紧紧地抵着她的额头，紧紧地，一刻不分开的。
乔湘也用力按住他的手背，在他反反复复的喊声中，最后一次告诉他，“思勉，我们长大了，我们的生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再也不是需要你时时呵护的乔湘了。”
“没有余地么？”
“没有余地。”
……
水中的倒影里，是那一排酒吧的灯火辉煌。
乔湘和孙思勉就坐在江边，两个人望着对面的岸边招揽生意的酒吧服务生，有好久好久没有说话。
片刻后，孙思勉将手中烟头戳灭在旁边的石头上，转头看着乔湘，“所以言瑞森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孩，是你们俩的小孩？”
乔湘嗯了一声，“嘉楠六岁了，将近七年前，我离家去纽约的时候遇上言瑞森，那时候就怀了他。”
“后面发生那么多事，你一句都没跟我提过。”
“有一两年，我精神状态特别不好，抑郁症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我被我爸妈关在家里。”
“难怪那阵子，我爸妈说你生病了。”
孙思勉还记得有一年，他无意间听父母聊天提到乔湘，说乔湘什么很严重，那时候他和余素颜在一起，因为要逼自己远离乔湘，也就强迫自己不要去过问乔湘的事，所以不管父母说了什么他听到什么，他也都没去问。
现在才知道，乔湘那时候因为孩子的事情，病得这么严重。
孙思勉挠了挠乔湘的后脑勺。
像小时候那样，他是大哥哥，她是小姑娘，他总是这样挠她的头，宠溺得很。
乔湘笑眯眯的，望着水中灯光倒影，“第一次见嘉楠那天，我和我爸朋友的儿子在餐厅见面，嘉楠穿着熊猫衣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当时我就好喜欢他。”
她看向孙思勉，和他说话的时候，表情里都是对孩子的疼爱，“嘉楠一直想撮合我和他爸爸，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和言瑞森再联系，后来他竟然去了我们学校……”
“你离婚了，有什么打算？”
“也没什么打算了，因为之前的事情，我就不想回嘉德去了，想自己找份工作，安稳一些，平淡一些，就这么过了。”
乔湘开玩笑的说，“首长，要不你给我找份工作呀。”
孙思勉抿嘴笑，抬手戳她额头，“去当女兵怎么样，这样我就有机会经常见到你，追你。”
乔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唇角撇了撇，没再理他。
“你就跟我回徽城去吧，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面。”孙思勉还在游说她，想把她带回去。
乔湘噘着嘴摇头，“我还没玩够呢，等嘉楠开学了，我自然就回去了。”
“你这人……”
“你走吧，你说你一个当兵的，没事儿跑这些地方来干什么。”
“我都换常服了。”
“你还是穿军装好看。”
“好看又怎样？好看你嫁我？”
“……”
乔湘又被他堵得没了话说。
好半天，她叹气，“我都有了个六岁的儿子了，你有点品位好不好，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年轻漂亮小姑娘。”
“肤浅！”
孙思勉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吧，去给我找个地方住。”
……
徽城，晋云路别墅。
自从狗仔队陆续离开后，言嘉楠和林婶就回来住了。
言瑞森经常住在公司，大多时候家里都只有孩子和林婶。
上次乔湘来拿了行李，林婶知道，这一次乔湘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着往日里乔湘和嘉楠相处的点点滴滴，林婶就感慨：那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背叛言先生？
林婶关心她家先生，不止一次和邢司机说起这个事，邢司机也不便多说，就让她好好照顾孩子就是了。
实际上邢辉压根就不相信乔湘出轨，只不过现在言瑞森听不得这些，他就懒得说。
夫妻之间的感情，还得他们自己处理，旁人的帮忙或许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