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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中了谋算
有了大总管的相助，风竹染查办之事确实顺利了许多。
毕竟有许多地方他不便直接前去查证，而大总管却方便得多。
大总管不单单是毓庆宫的总管，其他几宫的管事也都归属大总管调配。
所以大总管自然可以随意传唤各宫奴才们去问话，也不会引他人起疑。
接下来的几日案情进展极快，风竹染还查得一个月前管事频繁出宫。
不仅如此，管事还曾带着数名宫人从宫外拉温泉之水入宫。
风竹染还向值守宫门的护卫仔细查探出那些宫人的大概形貌，然后将此事交由总管去查寻他们来自哪个宫中。
不过两日的功夫，总管便查得这几人皆是寒凝殿的宫人，其中还有两人是太后宫中之人。
与此同时风竹染也在皇城外抓捕了两人，并查得主事之人正是寒凝殿的管事。
管事原本存着侥幸心理，只等着贵妃娘娘会派人来救他出去。
谁知过了这么多日，他一个寒凝殿的人都没见到，更别说是贵妃娘娘了。
管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更多的是对贵妃娘娘的失望。
想着自己当日一心为了帮着贵妃娘娘，不惜冒险与皇后作对。
没想到自己如今被抓，贵妃娘娘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偏在此事都统大人亲自提审他，一同行事的宫人也全部在堂。
管事一见此景心一下子便凉了半截，一双腿在宽大的囚服里瑟瑟发抖。
风竹染看到管事如此心虚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管事大人，本都统可是将你的属下都请了来，你可有话要说？”
“这，大人……奴才什么都没做过。”
管事显然有些语无伦次，更不知道要如此回答都统的问话。
因为被押来之前，有个一同在押的宫人悄悄跟他说了一句话。
大意是让他说话小心着些，否则娘娘护不了管事一族三十九口人周全。
当时管事心中便是一凉，想问不禁时那名宫人已经被押到另一个牢房。
所以此刻听得都统大人问话，管事既不想承认，却也不敢否认。
他虽然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但家中父母兄妹他也不能不顾忌。
尤其他是家中长子，不能传宗接代已经是大罪，怎么可能再让他们为自己枉送性命。
如今也只能慨叹自己没遇到好主子，自己做了坏人，还要再丢掉性命。
此时风竹染坐在大殿正中，他根本不想听管事这些推托搪塞之言。
威胁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管事不如直接将事情说个清楚，再隐瞒下去只会死得更惨。”
管事听得风竹染这几句话，略停顿了一十，像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噗通跪倒在地。
“大人，那个事情确实是奴才所为，是奴才害得皇后娘娘落水滑胎，但奴才并非有意为之，就算有罪也是无心之过。还请大人看在奴才在宫中尽忠职守的份上，帮奴才在皇上面前求情。”
管事说着连连向风竹染磕头求饶，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帮到他了。
“活命？谋害皇后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既然你如今已经知罪，那便将你受指使，又都做了些什么一字不漏地都说出来。或许本都统会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会考虑饶过你的家人。”
管事一听又是自己的家人，顿时感觉到头嗡嗡作响。
看来自己怎么样都难逃一死了，如今只盼着皇上能网开一面放过自己的家人。
毕竟那是几十口的人命，自己未能在父母双亲面前尽孝也就罢了，怎么有让他们陪着自己送死。
于是跪在向前爬了几步禀奏道：“回都统大人，是奴才带人从城外动来温泉水浇灌荷塘，然后又下了家畜的粪便，只为让荷花再将盛放。”
“温泉之水，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只可惜你是用来害人的。”
管事连连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是的，小的如此做完全是为了让贵妃娘娘开心，然后讨些赏赐。”
“这倒也罢了，你又为何要向荷塘中放下大量冰块，岂不是又会将荷花冻死么？”
“这个……”管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贵妃吩咐他浇灌荷花池时，管事并不完全明白贵妃的用意。
直到后来贵妃吩咐他往水中放冰块，这会儿才与他说明最终的意图。
但此刻管事哪敢乱说，只道：“这个奴才当真不知，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行事。”
风竹染轻轻点头，听得管事终于认下罪责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自己总算没有辜负青鸾的嘱托，为她查清了荷花池一事。
而他的心里也痛恨面前的这个管事，毕竟受害的人是青鸾。
若非因为自己的身份，他只怕早就将管事千刀万剐了。
此时见管事磕得额头都流出了血，弄得地上一片血污，有些厌烦地站起向来。
但他既没有动手，也没有用犀利的言词斥责管事。
风竹染觉得让管事懊悔，让他内心充满恐惧和怨恨或许是更痛苦的惩罚。
反正管事势必会一死，自己倒也无需此刻出手。
于是故意装做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想不到管事倒是个爽快之人，还没等本都统审问这些宫人，便自行认下了所有罪责。想不到贵妃娘娘如此狠毒，竟然蓄意谋害皇后娘娘。”
管事一怔，满脸惊异地问道：“什么？难道大人还没有审问过他们？”
“当然没有，不过毓庆宫的大总管倒是查问过这些人，他们只说管事带他们往宫中运水和积粪浇灌荷花池，却不知道这件事有何不妥之处。”
管事一听都统并未查清，倒是自己先认了罪心中果然懊恼不已。
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后悔自己刚才仔细想清楚便开了口。
这会儿管事才想起他带着宫人浇灌荷花池时，并没有跟他们说明贵妃娘娘的意图。
只是吩咐他们仔细行事，只要荷花能二度盛开每个人都有重赏。
只不过他刚才的紧张害怕也不是没有原因，因为这些宫人里还有两个宫外之人。
当时自己打赏过这两人时，曾嘱咐他们出城去待一段时日，别坏了贵妃娘娘的事。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皇城，而且还被都统大人抓了回来。
只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毕竟自己已经承认下那件事情。
管事抬眼看向风竹染，他知道自己刚刚是中了都统的谋算。
只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样，贵妃娘娘不为他做主，别人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死活。
想到寒凝殿，管事简直恨极了贵妃娘娘，毕竟他所做的事情皆是受贵妃指使。
自己被关押了这么多天，贵妃娘娘非但没有解救之意，还暗中派人以家人的性命胁迫自己。
如今自己却要为了贵妃搭上自己的性命，想到这些管事心中的懊悔与痛恨更加深重。
风竹染命人将管事所供述的事实原委写下罪证，并让管事签字画押。
随后命人将这些人全部关押起来，待皇上定罪。
一切安置完毕，风竹染亲自前往毓庆宫向青鸾禀报。
青鸾听得果然是刘玉蝶暗中蓄谋，真想即刻赶到寒凝殿一剑杀了她。
可这毕竟是在宫中，一切总得按照天朝律法行事。
就算她不在乎大臣们对她这个皇后如何评价，但她总要顾及到七皇子。
若自己这个做皇后的都没能遵守朝廷律法，又让七皇子如何管束制约他人？
于是对风竹染吩咐道：“既然事实已经查清，此事便交由皇上处置吧。”
“娘娘放心 ，臣已经将此事写成奏折。只是皇上今日一直在御书房议事，并下旨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所以这折子只怕要晚些时候才能递上去。”风竹染回道。
“没事，反正事情已经查清，本宫就算要报仇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