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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东凯似乎回过神来,看着警察:“你们,是不是今天早上把赵大健的人带走了?”
“是的,赵大健现在在我们那里。”警察回答。
“胡闹,放肆,我的人你们不打招呼就带走,你们这是滥用职权胡作非为,我要找你们雷局长投诉,我要告你们胡作非为!”孙东凯发火了。
“孙书记,请冷静,不要冲动,我们这会儿来找您,就是来和您打招呼的,按照我们的办案规定,我们是可以先带人随后通知嫌疑人所在单位的。”那名警察不卑不亢地说:“而且,赵大健本人到了我们那里之后,很快就供认了自己犯罪的事实,彻底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自己承认了?他承认那事是他干的?”孙东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经过交代政策,经过告诉他那两名男子的供词,他很快就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警察说。
“啊,真的是赵厂长?这……这……”我做目瞪口呆状,心里暗笑不止。
孙东凯呆住了片刻,然后说:“他……他怎么说的?他……他为什么要对小易干这事?”
“据他交代,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对易主任看不惯,因为易主任坏过他的好事,他想报复,于是就想到了这一招。”警察说。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我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和,没想到赵大健会做出这事。”孙东凯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不吭声了。
“孙书记,我们要和您说的就是这些,赵大健是今天早上在他家里刚出门的时候被我们带走的,既然他自己也招了,那他就要呆在我们哪里了,我们会按照办案程序走的……
“此人要先进看守所,然后报送检察院批捕,批捕后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就等检察院起诉等法院判决吧……好了,如果孙书记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再次抱歉!”两名警察站起来准备告辞。
“等等——”孙东凯说。
“孙书记还有事吗?”他们说。
“那个……我有个事,想咨询下两位。”孙东凯说。
“哦:“两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说:“请问——”
“这个……像赵大健这种情况,会被批捕吗?”孙东凯说。
“这种证据确凿的雇凶抢劫暴力伤害案,肯定会被批捕的,检察院的人也会依法办事的。”一个警察说。
“那……像这种案子,按照法律,一般会怎么判?”孙东凯说。
“这个要法院的法官说了算,不过,赵大健的行为触犯了刑法,据我们对刑法的初步了解,行凶的人,如果用打击受害者头部的部位是足以致死的部位,那么涉嫌故意杀人罪;
“基于没有死亡,量刑规则是先考虑无期,再根据损伤的鉴定结果逐步向下量刑、即从重到轻;如果打击受害者头部的部位是不致死的部位,那么涉嫌故意伤害罪,根据损伤的鉴定结果量刑,轻伤的3年以下,重伤的3—10年。
“这是暴力伤害的部分,而抢劫部分,刑法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关于雇凶之人,如果没有教授杀害受害者的意图和行为,也没有教授抢劫的意图和行为,那么按照故意伤害定罪量刑;否则与行凶之人同样定罪量刑,刑期相差很小。当然,我说的这些不包含有各种从轻或者从重处罚的量刑情节。”警察回答地很专业也很具体。
“哦……”孙东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二位,二位辛苦了。”
“孙书记,再见!”
“小易,你送送他们!”孙东凯说。
我送他们到电梯口。
“易主任,我们不陌生啊……”一个警察笑着:“年前你在我们那里呆过的,呵呵……”
我也笑了:“是的,在你们那里呆过。”
“今天是曾队让我们来找你的,看得出曾队现在和你关系还不错哈,你们可真是不打不成交!”另一个警察笑着说。
我苦笑:“我宁可不成交,也不想挨打。”
“哎,你其实也打了曾队啊,这我们都知道的。”警察又笑。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我和他们握手告别。
送走警察,我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我故意不到孙东凯那边去。
刚抽了半支烟,内线电话响了,孙东凯打来的。
“小易,你过来一下!”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
“坐——”孙东凯指指自己旁边的沙发。
我坐下,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着我:“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这不好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赵厂长会对我下这样的黑手,这太让我震惊意外了,我几乎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可是……事情就真的是这样,我也只能接受。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时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我说。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赵大健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你们不和,不和这是同事之间的问题嘛,很正常嘛,怎么能采取这样的极端行为呢?这可是犯罪啊,犯罪,不是闹了玩的……这个赵大健,怎么糊涂到这个份上,怎么能干这样的蠢事呢?”孙东凯叹息着。
“是啊,其实要是早知道是赵厂长干的这事,我当初就不报案了,顶多我挨了一闷棍损失了两万块就是,可是,现在,无法挽回了!”我说。
“你……”孙东凯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是的,我现在是这么想的,我和赵厂长虽然之前有矛盾有过节,但我想大家都是同事,又都是集团的中层,还是要以团结为重嘛,前几天我还刚去他的印刷厂和他喝酒了,谈得十分和谐友好。”我说。
“赵大健这事,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孙东凯说。
“知道,锒铛入狱,成为罪犯,而且,要被双开,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我说。
“是的,这下子,他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还得进监狱,转眼之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转眼之间,几十年的打拼都成了泡影,转眼之间从人上人成了阶下囚,落差巨大啊……”孙东凯说。
“嗯,是这样的。”我说。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孙东凯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我的意思是说,因为赵大健是我们集团的中层,是我的下属,而且,还和我有一层同学关系,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我是该帮他一把呢还是置之不理!”孙东凯看着我。
我看着孙东凯,不说话。
“我在想,如果我置之不理的话,会不会集团里的其他人会觉得我不近人情没有人性,眼看着自己的下属落难不伸出援助之手,而且党校的其他同学也会说我没有同学感情冷血动物……
“我要是帮他一把呢,关键这事有牵扯到你,你还是我的办公室主任,这明显对你不公平,看起来似乎是我有些偏向赵大健,似乎又会伤害了你……”孙东凯斟酌着说。
我说:“我知道你和政法委雷书记关系很好,如果你为赵大健的事找他,他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他有足够的能力能摆平这事……其实,这事的主动权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做,我不做任何表态,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说任何话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孙东凯看了我半天,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关键现在你是我手心的肉,我想了,虽然你如此说,但在你和赵大健之间,我是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的,当一个人需要在手心和手背之间做出必须的选择的时候,我想你该明白我会选择哪一边。”
“哪一边?”我说。
孙东凯攥紧拳头:“你说呢?”
“手心!”我说。
“是的。”孙东凯点点头:“我会尊重你的权益,维护你的权益,这是正义,也是道义,更是真理,但是,我也要考虑到问题的另一面。”
我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现在心情很矛盾很为难的,赵大健遇到这样的事,我要是不管不问,他会心冷的,他知道我和雷书记的关系很好。不单他会心冷,集团里其他人看到也会觉得心寒,我的那些党校同学也会背地里数落我不是人没有人情味。
“但同时,我必须要为你讨一个公道,维护你的基本权益,还你一个说法。所以,我想了,我这样做……我会去找雷书记打个招呼,为赵大健说情,但我不会走得太远,我会把握住度。”
“哦……”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着我:“其实,小易,你该明白,对我们这样体制内的人来说,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就等于宣判了这个人政治生命的结束,也就是说这人的一辈子彻底完了,蹲不蹲监狱其实并不重要了……这个人不管在监狱内外,已经没什么差别了……这就是我要把握住的度,你能明白吗?”
我做似懂非懂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