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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兰惊惧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不得不说,那一巴掌,看得她好爽。
很快,老夫人那边的嬷嬷就冷言厉色地出现,请卫卿去一趟。
卫卿拂了拂衣角,淡然地随她们而去。
彼时老夫人坐在屋正首,手里杵着柺杖,卫琼琚伏在她膝上,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更加衬得那雪白的脸蛋上的指痕印十分明显。
徐氏脾气急,卫琼琚特意不让去通知徐氏,因而她才没有来。否则她那急性子,说不定还要坏事。
老夫人气得快吐血,她原以为卫卿是个懂规矩的,却没想到胆敢掌掴卫家的嫡大小姐,嚣张叛逆到如此地步!
卫琼琚还道:“祖母,子规他也受了欺负,额头上起了好大一个包,我正是心疼子规,才过去问一问二妹的,哪想二妹竟如此……祖母不信,把子规叫来看一看就明白了。”
一听说子规不好,那还得了,老夫人心肝颤疼地赶紧又叫人去请卫子规。
卫卿到来时,堂上藤条都已经备好了。这次就是卫辞书不打她,老夫人也要下手打她!
连日以来的郁气全都堆积在一处,正等着彻底发泄呢。
正好,卫辞书也回来了。听说大家都聚集在老夫人那处,连忙过来一看究竟。
结果看见卫琼琚脸上的巴掌印,又看见卫子规额头上的青包,卫辞书深吸口气,连骂两声:“孽女!”
卫卿不紧不慢地撩着衣角笔直地跪下,道:“我岂敢对大姐姐不敬,又岂敢欺负子规弟弟。是因为院里的蚊子真的很歹毒,我和漪兰就常常被叮咬导致身上起包。子规弟弟皮肤嫩,起包很正常。”
老夫人长吁短叹地揉着卫子规的额头,以她过来人的经验斥骂道:“满口胡言!这分明是在哪里磕的!卫卿,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弄的?!”
卫子规少了平时的气焰,乖乖地窝在老夫人的怀里。
卫卿一脸认真道:“既然我说了祖母不信,可问子规弟弟。”
老夫人便捧着卫子规的小脸,心疼地问:“孙子,你说句话啊,是不是她欺负你,祖母给你出气好不好?”
卫子规正要开口,便看见卫卿正半抬着眼,幽幽地盯着他。
卫卿也问:“是蚊子咬的么?”
卫子规颤了颤,良久才惊恐地嗫喏出口:“是……是蚊子咬的……”
此话一出,堂上的人都不可置信。
按照以前卫子规的脾气,就算是蚊子咬的包,也恨不得说成是别人弄的啊。
卫琼琚道:“子规你不要怕,有什么就说出来,祖母和爹会为你做主的!”
卫子规不敢再看卫卿,埋头道:“真的是蚊子咬的!”
堂上静默了片刻,老夫人缓了缓气,又怒声斥问:“即便如此,你动手打琼琚,也不得不罚!”
卫卿伸起手掌给大家看,道:“我也不是故意打大姐姐的,她脸上有只蚊子,当时我若不打,肯定也会和子规弟弟一样起个包了。你们看,我手上还有死蚊子和蚊子血呢。”
众人:“……”
卫辞书虽是满脸怒色,可终归今时不同往日,念及大都督与卫卿的关系,还不至于对卫卿动家法。
但老夫人却忍无可忍,道:“即便如此,你只出声提醒琼琚便是了,哪里用得着对她动手!我看你分明是借机发挥!如此心狠手辣,目无尊卑,我看以后还无法无天了!今日我非得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老夫人拿着藤条就起身离座,朝卫卿走来,要打她。
她站在卫卿面前,扬起手中藤条。
那时卫卿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温和中自透着一股凛冽。
卫卿勾起嘴角对她笑了笑,道:“祖母不用再去确认一下,我与大都督的关系么?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呢?”
她那从容的笑意和坦然的神情,硬是逼得老夫人手里动作一顿。
上午老夫人才想把缪岚的灵位安进祠堂时,卫卿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她怀疑卫卿和大都督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试探。眼下卫卿这样一说,她心里就又不确定了。
卫琼琚凄凄楚楚地哭着唤道:“祖母,你不为孙女做主了吗……”
卫辞书心里一紧,见老夫人下不来台,便冷冷道:“卫卿虽然打了琼琚,但也是出于一片好意。若她真有不轨之心,还是等查清楚以后再做定夺吧!到时候定不轻饶!”
他哪里是要查清楚卫卿的不轨之心,他是要查清楚卫卿和大都督的关系,再思量着来。
最后卫卿安然无恙地从堂上走了出来。
漪兰肿着脸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等走出了老夫人的院落,天已经黑了,漪兰终于忍不住,嘴角带伤含糊地问:“二小姐真的与大都督关系匪浅么?”
毕竟上次她是亲眼所见,大都督到药房去找卫卿。
卫卿揉了揉额头,吁了一口气,道:“别提,提起这个我就有点偏头痛。”
漪兰:“……”
上午时她还想撇清和大都督的关系,可下午就不得不又把他拽了回来。
虽然只是一时的,可不得不承认,大都督这张牌,真的是很好用啊。
但那种人是白白给你用的么?
但愿卫家人去试探的时候,不要当着他的面恬不知耻地说什么“卫卿承认和你关系很好”之类的话……
当晚回去后,卫卿给漪兰的脸上敷了药。
敷上去凉津津的,漪兰才觉得好受了些。
漪兰知道,自己这次的选择对了。
她若有所思道:“二小姐今日掌掴大小姐,是在帮奴婢报仇吗?”
卫卿挑了挑眉,道:“说了,是在打蚊子。”
漪兰抿着嘴低低笑了起来,罢后又认真道:“今日夫人叫奴婢过去盘问二小姐的行踪。”
“嗯。”卫卿反应平淡。
漪兰又补充道:“奴婢什么也没说。”
好在卫辞书要脸,后来也去试探了两三回,不过不会明言直说,只隐晦地提及。结果均未得到殷璄的回应。
最后一次以老夫人即将做寿为由,卫辞书邀请殷璄到家中来,殷璄也以“最近忙,不得空”而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