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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阴沉木此物,本就不是合适用来建造阳宅的。”
严一洲说道:“它的名字里有个‘阴’字,顾名思义,就知道它其实是用来建造死人的阴宅的……”
林晓文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想到自己居然在一个满是阴宅建物的房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就仿佛身边有阴风阵阵,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服气:
“不是说文人雅士皆把阴沉木家具及阴古沉木雕刻的艺术品视为传家、镇宅之宝,辟邪之物吗?既然是辟邪之物,为什么不能用作阳宅?”
“所谓辟邪,是因为阴沉本来偏邪,说是以毒攻毒未为不可……”
严一洲看着他似笑非笑:“古代传说中很多辟邪之物,比如说黑狗血、公鸡血,以至于女性的经血都能作为破邪之物,难道说,你愿意自家院子里满是这些东西?”
当然不行,绝对不行!
光是想一想这些东西,林晓文都觉得心里发毛,更不要把这些东西抹在家里了……林晓文勉强压下那股恶心,反应过来,严一洲老爷子的意思,阴沉木居然是跟这些差不多一个意思的东西?
“倒不是说阴沉木污秽,阴沉木其实是好东西,只不过,它偏阴、偏邪,家里有一两件小摆件、小器物还好,过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严一洲抬着望着这座有年份的小楼,颇有叹息,“而且这里面的摆具自成天地,我观摩了很久,终于确定这是一个阵法,但具体是用作何目的,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才问你,可有问得什么异样?”
“阵法?!”
林晓文心下嘀咕,他只在某些网络里看到过这个词,大半只是牵强附会,说得神乎其神,他根本是不信的,想不到居然在严一洲这位文化大家嘴里听到这个词。
“所谓阵法,其实就是小而精之的风水术,不是也有风水局、风水阵这一说法吗?”
严一洲解释道:“往往是利用很多自然与非自然的东西,比如有什么山川龙似,在其要害部位打上地桩,所谓破了龙气,传说可见其血玄黄,这就是阵法;而用诸多金石器木,做成风水盆、八卦镜一类,用以镇宅辟邪,这也是阵法,总体是将某些原有的象征意义,或者超自然意义其任集中,放大,以达到某些目地。”
“这些事儿,以前我也不怎么相信,但人年纪大了,见得事儿多了,总有些让你不得不信的时候。”
严一洲苦笑:“晓文你是年轻人,大概不会相信这些故旧之说,我原本不想对你开这个口,但看来看去,总觉得不妥,不管你高不高兴,我总还是要对你说上一说。”
“没关系,没关系。”
林晓文连忙道:“我对这方面的事物,虽然谈不上深信,但还是蛮感兴趣的。多谢老爷子花了这么多时间观堪,又细心给我指点,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
他又补充一句:“如果真有什么事,那是老爷子帮了我的大忙;若是无事,也不妨将此当作一作文化,聊聊也挺好。”
放在以前,林晓文肯定是不信的,不过现在遇到超自然的事情越来越多,也不由得他不信了。
“你倒是会说话,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滑头?”
严一洲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他自己知道前面有些话挺遭人忌讳的,也就是看林晓文这小伙子很对他口味,这才下决心对他说出。
“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你一家人都在这里住了多年,并没有什么异状,说不定是这个阵法没有起作用,或许是被破坏了……”
说到这里严一洲心里就有些嘀咕,事实上他自己是不怎么相信的,一个能用价值万金的诸多阴沉木来布阵的家族,会不起作用?或者被破坏了?怎么可能?!
但是林晓文一家人明明并没有异状啊!
严一洲只能暗中猜想,“难道是那处地涌泉?破坏了本来好好的风水局,我就怎么觉得那处冒出个地涌泉十分怪异……”
林晓文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是哭笑不得,那有个屁的地涌泉,只是许环和王红茑弄出来的好吧,和这房子的格局一点关系也沾不上。
他见严一洲仍在深思,倒是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老爷子,你说……这个什么阵法,有没有可能,不是负面的,而是正面的?”
“嗯?”
“我的意思是,它会不会是对人有益的那种……”
“对呀!”
严一洲眼睛猛地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呢?!”
阵法有害人的,自然也有对人有益的,不见那么多风水局,多是为了后人能荣华富贵,福泽后代而已,真正用来害人,比如养什么血煞、飞天之类的反倒是极少数。
严一洲也是关心则乱,他只想到这么多阴沉木,偌大手笔肯定对应深远的目的,不定里面有多么狠毒的心思,所以多日来一直忧心忡忡,终于忍不住对林晓文讲了出来。
现在一想,这屋子既然是林晓文祖上建的,肯定不会有他人进去做手脚,那么自家先祖能对后代有什么歹毒心思?
说不定就是给后代聚福泽的,阴沉木虽然是阴物,但阵法之道博大精深,并不是表面阴阳二字就行了,有诸多精深法门,比如曾经就有人用阴物聚焦地煞之气,两者都是至邪之物,却在巧夺天工的布置之下,反而达到保佑一家平安,福寿绵延之效。
严一洲虽然看不出其中详细道道,但从林晓文身上,至少知道这家人都算健健康康,没有什么暴病身亡什么的。这么一想,反倒有些后悔对林晓文说这些了。
“老爷子,真有正面作用的阵法?”
“当然有的……”
严一洲就给林晓文解释了一下,这也算是另类的科普吧,最后说道:“我估计这栋房子应该是你们先祖花大力气建造,以求你们后人健康富贵的,先前我却是多虑了……看你从那么高一跃而下,就知道你这身体有多好了,说不定这就是你祖先留下的福泽喔,呵呵……”
他随口一说,担了多天的心事消散大半,心情显得很好。但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晓文心里却是一动:
难道这里面真是有什么玄奥的阵法,不然自己现在的变化,以及什么梦境之力,该当怎么解释?
梦境之力虽然是他自己“练”出来的,但林晓文肯定明白,如果没有什么由头,这种东西怎么会是努努力就“练”得出来的?
偏偏自家里又有一个价值万金、高大上连严一洲这样的老专家都羡慕无比的“阵法”,总不能说祖上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追赶时髦,好玩?
他也不禁抬着看着自家小楼,漆黑的小楼在渐渐西坠的余晖中显得是那么久远苍凉,这里面,到底是严一洲老爷子的猜测,还是真有什么秘密?
联想之前的事儿,林晓文心中纷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反而觉得脑中的谜团更多了。
随随便便能一掷万金的祖上,自小一起生活,回想起来不少地方颇觉神秘的爷爷奶奶,离奇去世的爸爸妈妈,以及被灭门的小陈遥一家……
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他脑海中冒出,那是黑衣摩托枪手!
漆黑的黑色身影,与同样漆黑的小楼互相映在一起,俨然凝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