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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到底是听进去卓氏的话,她渐渐的接受现实,她学着从容面对。
程恩重因此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张氏,他对妻子还是有一些情意,他安心的陪了她好一些的日子。
在张氏心里的死灰差点要复燃的时候,程恩重又恢复从前的生活常态。
谁也不知道张氏那一夜是如何的度过,大家只见过后来只瞧见张氏面上明媚的笑容。
只有程家三老夫人跟钱氏叹道:“这样也好,在我们这样的人家里面,我从来没有看过真正恩爱的夫妻。
我听说武官家里反而会有真正恩爱的夫妻,可惜我们还是听一听便忘了吧。”
钱氏微微笑一笑,张氏面上笑得灿烂,可是她眼里的笑意,自此过后便隔了一层山水。
程家三老夫人很是怜惜张氏,然而她面上却表现得平常,这样的时候,她的怜惜是最为多余的事情。
有的人还在梦里,有的人,她已经从梦里醒了过来。
程家三老夫人对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感情,她在旁观的时候,她也会回想她这个时期的状态。
程家三老太爷面对程家三老夫人又淡了面色,他是越来越有些不在意。
程家三老太爷认为他近年是有些太过注意程家三老夫人一些,以至于她在他的面前,反而有一种要上天的威风。
程家三老太爷思来想去,他认为已经到了,他要把程家三老夫人冷一冷的时候,因此他对程家三老夫人淡了面色视若无睹。
程可佳移居的日子近了,她瞧着祖父好象冷着祖母,然而祖母好象不曾感觉到一样,她把程家三老太爷夫妻来回打量。
程家三老太爷眉眼轻抬问她:“佳儿,你功课跟得上吗?我一双鞋垫子不够用,你还要多为祖父做一双鞋垫子。”
程可佳是羞红着脸瞧着程家三老太爷老老实实的说:“祖父,我做得不太好,我再多练一练手,再给祖父多做几双鞋垫子。”
程家三老太爷丝毫不在意的瞧着她说:“佳儿,你练手要做鞋垫子,那还是做给祖父吧。
你的针线活做得精致后,你再给别人做吧。”
程可佳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的神色,她笑着连连点头说:“祖父,你只要不嫌弃我的针线活,我都愿意认真为祖父好好做鞋垫子。”
程家三老太爷很是矜持的轻点头说:“佳儿,你也不必把心思全放在针线活上面,你跟着古娘子身边,也要认真学一学本事。
佳儿,你跟在古娘子身边学本事的事情,你可不能外传。”
程可佳轻轻的点头,古娘子现在都是让她早起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的,如果这是学本事,那只要大家愿意,谁都能有这样的本事。
程可佳走后,程家三老太爷一脸以骄矜神色跟程家三老夫人说:“你也不要着急,佳儿鞋垫子慢慢的做,等到明年的时候,你能穿到她亲手做的鞋垫子。”
程家三老夫人抬眼瞧着程家三老太爷说:“老爷,你不是不屑理会我吗?你今天的心情大好了?”
程家三老太爷只觉得有些败兴,明明是一桩好事,程家三老夫人说是不让他能够多得一些痛快。
程家三老太爷起身走后,程家三老夫人轻舒一口气,她跟身边管事妇人低声说:“我就见不得他这般得意的样子。”
管事妇人瞧着她叹息道:“主子,你和老爷这些日子来互相冷淡,小小姐都能瞧得出来。”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她笑了起来,说:“她才没有那般的机敏,她只是好奇我和她祖父为什么互相不说话,又互相不看对方。”
管事妇人瞧着程家三老夫人的神色,已经这么多年了,她也看了这么多年,如果要她劝程家三老夫人要与程家三老太爷好好相处,她自个都会觉得亏心。
管事妇人的沉默,程家三老夫人瞧一瞧她,说:“好在你懂事,你没有凑到我面前来劝我。”
管事妇从低声说:“主子,主子决定的事情,我一个下人那来的资格多口。主子待我好,我自个还是要守自个的本分。”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她轻点头说:“秋儿,这么多年,我身边的人,你留得最长久。
有时候,我只要想着再过几年,我要放你回去安养身子,我都觉得到时候只怕是会舍不得你。”
管事妇人瞧着程家三老夫人低声说:“主子,现在也只有主子会叫这个名字了。
我想长长久久的跟在主子的身边,可是有一天我做事没有年青人那般机敏知事的时候,我还是想主子身边能有另外一个本分的人。”
管事妇人其实这两年已经在寻这样的人,只是她觉得好的人,程家三老夫人总认为差了那么一些些。
早几年,程家三老夫人就有心思让管事妇人挑选合适的接手人,她想着管事妇人的年纪大了,她可以不用操那么多的心思。
程家三老夫人和管事妇人有时候反而能够说一说心里话,也只有管事妇人才会这般的为她操心。
森园的事情,程恩赐很快的处置下来,他还是尊重卓氏的处置。
他直接把那个女人送到城外的农庄,因为那个女人舍不得亲生孩子,程恩赐恩典她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去农庄。
卓氏有些担心那个孩子年纪太小,只怕城外的农庄生活太过艰苦了一些,那孩子在哪里会辛苦度日。
程恩赐依照卓氏的意思,他问了那个女人的意思,只见那个女人用仇恨的眼神望着卓氏说:“夫人,你这般的阴险用心,也只有老爷瞧不清楚。
我把孩子留下来,让他认旁的人为母,我就白白的生了他一场。”
卓氏神色平淡的看着她,说:“你这般自私的生母,我一样少见,你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便成全你吧。”
那个女子一脸怔忡的神色瞧着程恩赐,她盼着程恩赐能够改变注意留下她,她还这般的年青,她的容貌还是这般的娇美。
程恩赐的眼光去望向卓氏,女子急了,她的心里是不想去农庄,在这样秋意深深的日子,她去农庄只要过一冬,她的容貌便要老去好几岁。
女子想要扑到程恩赐的面前来,却在扑的时候,她抬眼望见到程恩赐眼里深深的厌恶神色,她扑的动作变成跪的动作。
“老爷,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会在农庄好好的养育孩子,我盼着老爷和夫人早早看到我的诚心。”
她抱着孩子走了,她的两个丫头提着两个大包袱,她一路走一路回头,只是森园的院子门打开着,却无人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