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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彦超并非是个多话的人,沈浪跟着他一路进京,除了在宫门口听他说的那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宫门前他训斥朗月国的使团,是自己听到他说的最多话的一次,所以在宫门内这一路,符彦超压根没有跟沈浪说一句话。
心中腹诽着,也不知道这货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沈浪跟着符彦超来到了皇宫正殿前的广场上。
在正殿广场上,矗立着一座怪异的金身雕像。
那是一只三足金乌,在东方烈日高照下,足有十多丈高的金乌,通体被一团浓浓的金光包裹住,沈浪经过金乌雕像跟前,只见那好似神祗的金乌雕像上,竟是雕刻着无数符箓图纹跟无数绚丽的花纹,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巨兽形态。
乍眼看去,金乌好似多了一层古怪却又神圣的味道在其中,那金身上一道道纹路,似乎在向外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沈浪经过金乌身边,都不自觉的摒住呼吸,连步伐都不敢踏重。
但是沈浪陡然从自己这中没来由的敬重肃穆感觉中清醒过来,乘着前面的符彦超不注意,故意伸手在金乌的金身上狠狠摸了一把。
结果没想到一股奇异的灵力,直接顺着沈浪抚摸金乌金身的手,冲入他的身体里面,这道灵力虽然没有给沈浪带来任何伤害,可是却与沈浪识海中的轮回塔产生一种共鸣,丹海里面的一直闭着眼睛睡觉的元婴也突然睁开了眼睛,本应无欲无求眼神中,居然充满着希冀。
面对这种异状,沈浪心中万分讶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激动,毫无疑问,眼前这金乌,跟自己的身体起了共鸣,或者说,跟自己识海里面的轮回塔有了联系,两者之间,肯定曾经有过交集!
难道轮回塔曾经与这金乌同是那昊天君上的神器?沈浪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前面的符彦超马上有了感应,回头看着单手还抚摸在金乌上的沈浪,倒是没有斥责他,只是淡淡催促说道:“皇上和众位大人们都在正殿等沈堂主,沈堂主还是快些吧!还有,若是沈堂主喜欢摸镇国金乌,以后同殿为臣,沈堂主多的是机会能够摸到!”
惊闻符彦超的话,沈浪顿时有些羞恼,不过知道符彦超是这么个性子,也懒得跟他废话,跟着他上了正殿台阶,朝大殿里面缓缓而去。
踏上台阶的沈浪,不自觉回头看了看金乌雕像,此时他脑子里面满满装的念头都是,看来自己来这金乌国应该是来对了,以后还真的要如同符彦超所说,常常来宫里面摸摸这座金乌!
大殿里的奢华自不必说,让沈浪诧异的是,列席在大殿里面的官员们,都是坐着的,而且人数并不是很多。
这些官员所坐的面前,都有一张完全用灵石制成的条案,虽然一看就知道,不过只是中品灵石,可长三尺,宽一尺的灵石,即便是中品,可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沈浪进入大殿,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沈浪目不斜视,跟着符彦超一直往前走,直到符彦超停下脚步,跟着他一起跪下,对大殿高台上的金乌国皇帝行礼。
金乌国皇帝李煜宏是个看起来不过四十的壮年男子,此时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脚下的沈浪,语气很是懒散道:“你就是那个沈浪?赤焰门新任燕子堂堂主?看起来还真是年轻啊!怎么不想着入朝为官,却加入赤焰门呢?”
在场的人当中,赤焰门门主文丙也在其中,听到皇上这话,面色纹丝不动,只是拿眼瞧着沈浪,好似与周遭大臣一般,等待着沈浪的回话。
沈浪心中犯起嘀咕,不是给自己请功,怎么一进来搞成像兴师问罪的模样?但沈浪也不是一般人,随机应变说漂亮话嘛,他也会!
“陛下容禀!”沈浪恭顺着回答道:“在下不过一界山野布衣寒民,虽有心报国,可是却无晋身之路,久闻赤焰门乃是国之宗门,所以小民想着,总是一样为国效力,加入赤焰门,同样也是为国效力,却不想让陛下误解了!”
“放肆!”符彦超在一旁听着陡然拔高音量怒斥沈浪:“沈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陛下面前指责陛下!你该当何罪?”
沈浪闻言愕然,压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着了眼前这位驸马爷,一脸茫然的看着符彦超,却也不争辩。
“好了,彦超,何必搞得大惊小怪的!都起来吧!”皇上一脸淡然的摆摆手,道:“这小子自己都说了,他不过就是个山里面出来的野小子,哪里跟你们一样,懂得那么多礼义廉耻什么的,你这么整,小心吓着他,你这整的好像朕是小气,没有肚量的人!”
“微臣不敢!”符彦超闻言赶紧跪下叩首,不敢抬起头来。
沈浪头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符彦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陪着他跪下去,还是就这么站着等看戏。
大臣们一个个好似都司空见惯了一般,文丙更是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端坐在条案后面,如入定了一般,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显露出来。
“哈哈哈……”皇上长笑而起,指着符彦超笑道:“彦超,起来吧,朕没怪你,何必吓成那样!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整那么严肃,扫朕的性子,你先退下吧!”
“诺。”符彦超闻言,毫不犹豫直接退了下去,留下沈浪一个人杵在大殿中央,看着满脸堆笑的皇上和一帮严肃的大臣发呆。
皇上在高台上踱着步子,一脸笑意看着沈浪,沈浪也就这么直视着皇上,两人如此对视着,谁都不说话,大殿里面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皇上脸上的表情缓缓收了起来,看着沈浪缓缓说道:“沈浪,你这次到朗月国办的差事不错,虽说并非是朝廷遣派,但你心系国家,为国家立下了如此汗马功劳,朕,要赏你!”
“皇上不可!”文丙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一开口,顿时引来满堂注意,皇上盯着缓缓走出来,跪在台下的文丙,脸色冰冷,语气极其冷酷的低声喝道:“国师难道生怕朕把你得力的手下给夺走了不成?朕不过只是说要赏他,国师这么着急说不可,却是为何?”
“臣以为!”文丙顿了顿,不卑不亢道:“沈浪这次的行动,只是赤焰门的私密行为,而且事情涉及到朗月国重犯和密谍,所以这次行动,皇上要赏,臣等都无话可说,可要是皇上若想明旨赏赐沈浪,恐有不妥,而且也遭人诟病,臣恐陛下贤明被人误解,所以谏言陛下,三思而行!”
“原来国师是在替朕考虑!”皇上脸上一下子变成一幅慈和的表情,对台下抬抬手,道:“国师请起,是朕考虑不周,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委屈了沈浪?”
“小民不委屈!”沈浪赶紧顺着坡下台,跪在文丙身后,道:“能够意外得见天颜,已经是小民今生最大的荣幸,小民不觉得委屈!”
皇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彩,饶有兴趣的直接大刺刺坐在高台上的台阶,好奇问道:“哦?见了朕,你就满足了?这么说,朕赏不赏你,你都不在意?又或者,你觉得朕根本就不会赏赐你?”
这皇帝看来脑子里面有泡!难怪古书里面总写着帝王无情,伴君如伴虎的话,沈浪腹诽着,面上依旧恭敬道:“小民从来都是打心底敬仰陛下,所以能见到陛下,便已心满意足,跟小民一起的暗间们,也都是如此般想!”
“陛下若是真想赏赐小民,小民斗胆,请求陛下赐那些永远不能以真实身份现世,却又默默无闻为我金乌国死去的暗间们,多一些抚恤!小民能够活着见到陛下,也是多亏他们在天之灵庇佑,小民见到陛下,也就是替他们面见陛下,所以还望陛下能够恩准小民的请求!”
皇上闻言干笑了几声,面上顿时有些尴尬,看向沈浪的眼神晦暗莫名,心中对沈浪又多了几分不同的看法。
再度长身而立,皇上看着沈浪微笑道:“沈浪的话,朕很欣慰,国师,你手下,有这样的大将,朕说实话,很嫉妒国师啊!不过刚刚沈浪说的也挺让朕动容,户部尚书,这是你的事,下去拟个折子,把今天沈浪说的,整个条例出来,朕不能让那些为国捐躯,连个名字都不敢现世的英雄们,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
“皇上圣明!”所有臣工闻言,纷纷从条案后转了出来,跪倒在皇上面前,一番歌功颂德,听得跪在一边的沈浪心中直腻歪。
皇上摆了摆手,背着手看着沈浪笑道:“行了,那今天人也见了,你们都下去吧,沈浪留下,国师没有异议吧?”
文丙自然不可能说有异议,深深看了沈浪一眼,与其它大臣们一同退了下去。
大殿里面,在皇上的授意下,只留下沈浪和皇上两个人在大殿里面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