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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分钟,赵子龙就看到有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对方手里拎着还在冒烟的枪支,急急地问道:“娘,您老有什么事召我?”
“这位壮士,”老妇人指了指赵子龙,淡淡地说道:“因为有任务在身,误闯了咱们的营盘。我说了放他离开,但他非要等你回来才走。”
“好说,好说,”这位老大头发很长,胡子倒很少,乍看起来,好像一个闹市区的叫花子。
他看了赵子龙一眼,随后对着老妇人低声道:“只要是娘决定的事情,儿子哪一样不是奉命遵从呢?”
老妇人对着赵子龙,峨眉挑了挑,满脸的皱纹展开,有些骄傲地说道:“怎么样壮士?我都说了没有关系的,你可以走了。”
赵子龙却没有离开,他看着那个长头发老大,双手拱起拳头说道:“这位老大,我这里有些事,想讨教一下。”
“请教?哈哈哈哈,”长头发老大有些愕然,随后指了指赵子龙,又指着自己的穿着,笑了笑,说道:“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怎么敢说请教二字?有事情你就说吧。”
“爽快。”赵子龙心里暗赞一句,接着向后瞄了一眼,长头发老大立马明了。他叱退了跟班,只剩下他们三人,这才问道:“这下子,可以说了吧?”
“老大,”赵子龙望着对方,认真道:“我问你,可曾听说过附近有宝藏的事情?”
“宝藏?”长头发老大嘴角一扯,笑了起来,他将手在四周指了指,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咱们中国,不到处都是宝藏么?只可惜,现在叫一群畜牲给占领了!”
“你们老家是哪里?”赵子龙单刀直入地问道。
他没有时间了,要着急赶往徐州。而且一路走来,处处听到的都是那边的情况。先是山东省主席韩富渠不发一枪放弃山东,后又是日本人集结成两路,向着徐州疾进。
“老家?”长头发老大立马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嘛?我们既然是一群叫花子,那就是四海为家喽!”
说着,他回头一看见母亲的眼神,见对方没反应的,立马又改了口:“江南,姑苏附近。”
“那你可知道寒山寺的大名?”赵子龙追问。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老大信口拈来,“可是那个所在?”
“正是,”赵子龙点了点头,追问,“你可曾熟悉?”
“熟悉,”长头发老大点头道:“小时候,父母经常带着去那里上香。听说,那里的保护神是不动法王,如果你属鸡,还是你的本命佛呢。”
赵子龙眉头一挑,有些惊喜地道:“那,你对镇江附近的事情,熟悉么?”原来,他是步步为营,先考试一下这个年轻人,再看一下老人家的反应。
“镇江?”长头发老大见赵子龙不知不觉地给他敬了一支香烟,心里顿时高兴起来。
他顺便一指旁边的老母亲,“她,我是说家母,她也是抽烟的。不过,她老人家平日里都是抽那种大烟袋,一尺多长的那种。”
赵子龙赶紧给老妇人敬上一支,用火柴点燃。
长头发老大又接着说道:“镇江,我也很熟,但没有家母熟,那里正是她老人家的娘家。”
老妇人一听,也来了精神,随口道:“镇江,镇江。多好听的名字,想当年,老身我的曾祖父,是个满洲人,还是当年驻军统领下面的一名传令兵。
英国的长毛子来了,统领叫他出去送信求救。信送到当年的江宁府,就是今天的南京两江提督那里,没有回音。本来,他是可以不用返回的,但是他毅然决然地返回了镇江,后来跟那里的将士一道同归于尽了。”
“镇江之战?”赵子龙怔了怔,他还是从当年地下党的资料得知的。马-克思的亲密战友恩-格斯曾评价说过,‘那些旗兵,虽不谙兵法,却不乏勇敢和锐气。如果处处都是如此,那么英军绝对到不了南京,“一千五百人对七千人,最后全部半死殉国……’
老妇人忽然举起了手,示意赵子龙不要再说下去,她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当年,我的曾祖母,一个正宗的旗人,就是由于北上省亲才幸免于难的。不过后来,她老人家还是执意返回了已成废墟的镇江生活。”
“她告诫后人,人们就是要返回祖先曾经流血的地方生活。”
老妇人说道:“我的父亲,又参加了甲午海战。后来,受不了丁提督服毒自尽的打击,在护送当年中国的最后一批精英回朝后,就蹈海自绝了……”
赵子龙听到此处,眉头一紧,顿时胸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他骤然伸手向天,沉声道:“我,赵子龙,今天在此发誓,此生若不杀尽倭奴,就誓不回故乡!”
“好,好!”母子俩一看,不由拍着手掌赞叹道。
随后,老妇人又说道,“你说的宝藏事情,我知道的。传闻都说在镇江西焦山那里,其实不然。”
“什么不然?”赵子龙脸色变了变,连忙追问:“难道祖传的东西也有假么?”
“并不是什么祖传。”老妇人摇了摇头,“只是他们的先人,为了避免真正的宝贝被人发觉,才制造出的那么多障眼法。”
“这样啊?”赵子龙不由有些失望了。
本来,他要去镇江焦山,就是因为听了汪经伪和张奎的话,以为那个摩崖石刻地方会有宝藏的,但他去到那里,因为自己不是土夫子没有那些挖掘宝藏的经验,更没有地图,所以就未能发现。
不过,他还是心里对此事耿耿于怀,随后遇到被自己误杀的男子身上得到一张藏宝图之类的东西,那是用一块丝绸布料制作成的,有两百年历史,虽然上面新近标注过的地点,也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认得上面的文字,其中有长江和镇江两个篆字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在坟场中间的林子里,竟然传来一股股的烟雾。这烟雾也是诡异,居然不像是炊烟而像是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