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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紫禁城戒备森严,没道理乾清宫牌匾后的机密被泄密。
否则的话,怎么那么多年都好好的?
难道说,是幕后之人手段厉害,竟是能瞒过皇阿玛的法眼?
大阿哥越想越不对劲,该不会是皇阿玛知道此事,故意任由幕后之人作乱。
但皇阿玛为的是什么?这样不是违背了当年秘密立储的初衷么?
否则辛苦多年坚守的秘密,岂不是白白坚守了?
除非...皇阿玛想要提前退位?
大阿哥才想到这,孝心和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继续想下去了。
他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能有丝毫这种想法。
大阿哥甩掉想法,吩咐奴才:“小井子,传爷命令,让刑部彻查皇子们最近都和谁有往来,以及紫禁城最近出入的人员。”
“另外,以往同爷有过节的,让咱们的人挨个去盘查!”
小井子应了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二阿哥也需要查吗?”
对于这个问题,大阿哥顿了顿,很认真地想了几秒,“不必了,他那么游手好闲,贪图玩乐,可没心思干这种事。”
小井子:“嗻!”
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肯定是要彻查的。
亲兄弟里,五阿哥还小,才几岁,肯定是不会谋划这些事情的。
但二阿哥么,虽然是亲兄弟,但二阿哥是除了大阿哥之外,年纪大点的阿哥了。
虽然他想提醒自家贝勒爷,皇家里也不乏亲兄弟明算账,争权夺谋的人。
但是又怕挨骂,还是将这些话咽下了。
只不过,自家贝勒爷明明信任二阿哥,说出来的话却傲娇得很!
大阿哥要是撒网式彻查,肯定一时半会都查不出来。
可他是根据自个的推断,有一个局限的彻查小范围。
他的彻查对象只是对他有动机的人。
一是与他有竞争关系的兄弟,二是与他有过节的人。
甭管是哪一方面,范围都不大。
宫里头,他的兄弟也就那么几个,还要除去二阿哥,也就三阿哥和四阿哥了。
五阿哥还那么小,又是亲兄弟,自然被排除在外。
而大阿哥为人沉稳,与他有过节的人少之又少。
是以,当天夜里,大阿哥就查出了昨夜命人在乾清宫作乱的小老弟是谁。
“贝勒爷,咱们的人查出来了,是四阿哥趁着夜黑风高,命人在乾清宫侍卫们的夜宵里下了蒙汉药。”
“待迷晕侍卫后,就命那些人偷看了正大光明牌匾后的谕旨。”小井子将查出来的事情如实禀告。
大阿哥正在书房写字,听了小井子这么说,浓眉微蹙了一下。
紧接着,主仆俩又说了一些事情,大阿哥才放下手中的笔,“去把四弟给爷带来。”
“是!”
大阿哥和四阿哥,本就都是住在东三所的阿哥所里。
两人的居所,相隔不远。
因此,不过一炷香后,四阿哥就被奴才请到了大阿哥的书房。
四阿哥一进屋,眼珠子就滴溜溜地转着,眼神回避着大阿哥,不敢与大阿哥直视,“大哥,你叫我来何事?”
“你猜。”大阿哥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
“嘿嘿...”四阿哥讪讪一笑,“我猜不着,大哥不如直说吧。”
大阿哥看着四阿哥,眼神专注,直接摊牌,“我的人查出你命奴才迷晕乾清宫的侍卫,故意将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下的谕旨贴在乾清宫门上。”
闻言,四阿哥顿时就慌了,“大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你,你这才知道自个的储君身份,就开始要对兄弟下手吗?”
“别狡辩了,你的奴才都在慎刑司录了口供。”大阿哥认定了是四阿哥,“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以他对四弟的了解,四弟虽然平时贪玩了些,不爱读书,也不爱习武,但心性其实不坏。
最关键的,是四弟那脑袋瓜子,想不出这么大的阴谋,更没那个胆儿。
说四弟好奇牌匾里的谕旨,他信。
可要是说四弟把那谕旨贴在城门上,想掀起朝廷动荡,他不信。
“能有谁啊,我就是好奇,想知道皇阿玛立了谁为太子。”四阿哥知道自个暴露,但坚决不肯说出背后主谋。
大阿哥:“想知道皇阿玛立谁为太子,至于把谕旨看了后,还贴在乾清宫门?”
四阿哥:“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想偷看谕旨内容,看完后,我虽然有些失落吧,但我没想过让所有人知道,而是命人把谕旨又塞进了锦匣内。”
“谁知道早上起来,他们都说乾清宫的牌子砸了下来,那谕旨也贴在了门上。”
大阿哥:“所以我才问你,幕后怂恿你去偷看牌匾的是谁?”
四阿哥:“大哥,我都说了只是一时好奇,没人怂恿我。”
大阿哥:“怂恿你的人,便是故意将谕旨公布于众的人,你确定不说,要一人担着?”
四阿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很好。”大阿哥目不转睛地盯着四阿哥,“你以为幕后之人护得住你?”
四阿哥:“......”
大阿哥:“别以为你不肯供出他,我便不知道你最近和八叔走得近。”
此话一出,四阿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以为大哥不知道呢,合着人家都门儿清,故意在这耍他呢,腹黑!
大阿哥则起身,走到四阿哥跟前,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好自为之。”
早在把四阿哥叫来的时候,大阿哥就知道是八爷干的好事,也已经命人去八爷府邸请人了。
说好听点是请人,说不好听点,是把八爷请到宫里,听候四爷发落。
次日清晨,大阿哥天没亮就起来了。
他随意地披了件长袍,走出了卧室,到了外间,喊了声“小井子”。
下一刻,小井子便带着一群奴才进来了。
紧随小井子进来的,还有伺候大阿哥更衣洗漱的宫女和太监。
大阿哥撑开双臂,由着宫女替他穿鞋。
他牵了牵唇,淡淡问:“可是将廉亲王请到宫中来了?”
“回贝勒爷的话,咱们的人去廉亲王府时,廉亲王已经连夜出京了!”
大阿哥双眸一紧,“出京?”
“正是。”小井子道:“不过贝勒爷请放心,廉亲王昨日还在早朝上,想来也走不远,咱们的人已经封锁京城及附近的各个城门。”
“除此之外,咱们还在京城的各个山路关口设了埋伏。”
“就连通往十三行,能够去往别国的水路,咱们也命人在码头上候着。”
“所有能够出逃京城的路,咱们的人都守在那,一旦廉亲王带人铤而走险,咱们的人就可以将其抓获!”
闻言,大阿哥微微颌首,表示知道了。
然而,三天过去后,八爷还没捉拿回京。
小井子再次失望的同大阿哥禀告事情:“贝勒爷,三天三夜了,咱们的人守在所有的点,都不见八爷的影子,他会不会已经出城了啊?”
“可是咱们封锁了京城城门,就连京城附近的城门,也都封锁了,其余能想到的地方,咱们也派人守着的,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啊?”
小井子皱眉冥思苦想,“八爷容貌俊美,您说...他总该不会男扮女装出城了吧?”
说着,小井子脑补了一遍女装大佬的八爷,似乎...还有点惊艳?
不过很快,小井子就摇摇头,甩掉了这个想法,“那也不至于呀,咱们的人可是严加把守各地,别说男扮女装了,就是一只苍蝇都没放过!”
大阿哥坐在书案前,浓眉紧皱,似乎在思考问题。
良久后,他淡淡问:“廉亲王可有在意的人?”
小井子:“他能有什么在乎的人啊,生母良妃早就没了,妻子早就被他休了,两个儿子,也分了个给他的妻子,另一个儿子,也不见他怎么管。”
“这些年,他还纳了个侧福晋和几个美貌的侍妾,前阵子,十四爷还和他闹掰了,他现在啊,可算是到了众叛亲离,妻离子散的......”
“等等...”大阿哥打断小井子的话,“你适才说,廉亲王分了个儿子给原配妻子?”
小井子:“对啊。”
大阿哥黑眸一紧,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透出一丝阴冷的笑,“那就将廉亲王的原配和儿子打入大牢,如若廉亲王三日内没有现身,就将她们押到刑场,让她们替廉亲王受刑!”
“啊?可万一廉亲王走远了,三日内没法出现呢?”小井子提出疑问。
大阿哥:“咱们的人在各地严加把守,苍蝇都飞不去,他一个大活人就更加插翅难飞,依爷看,他肯定就在城里,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不过,搜城太麻烦了,还容易打草惊蛇,不如用他的妻儿引他出洞,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如此,咱们还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小井子:“可他不是早就抛弃糟糠之妻,真的会在乎这些吗?”
大阿哥:“你见过哪个男人休妻后,还分子嗣给妻子的?”
“那肯定没有,咱们大清的男人,甭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女人都没有抚养孩子的权利。“
”至于给不给女人抚养权,那是看爷们的决定,不过,咱们大清讲究认祖归宗,一般没人会让子嗣流落在外的,除非...爷们对女人动了恻隐之心...”
说到这,小井子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奴才明白了,这就按您吩咐的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