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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着英挺的鹰钩鼻,两瓣薄唇轻抿着。
即便是昏暗的黄昏下,也能看出那张和威廉几近相似的面部轮廓。
只不过有一点,他明显的不同于威廉。
那就是眼睛。
虽说都是极其深邃的眸子。
但威廉的眼睛是桀骜不驯的蓝色瞳孔。
而这个人的眼睛是深褐色的瞳孔。
比起威廉来,他除了瞳孔颜色不一样,眼睛也明亮睿智。
大概是常年修禅学佛的原因吧。
这让他看起来偏亚洲面孔一些。
但要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有着亚洲和欧洲的混血血统。
若音实在想象不到,长得相似度八成的一张脸,却因为在不同环境下成长,能带给人截然不同的第一印象。
且不说眼睛这么明显的区别。
单单从气质上来说,同样是将红色穿上身上,却给人不同的感觉。
威廉穿着火红的夹克衫和镶钻的大礼服时,是那种从骨子里带着嚣张气息的妖孽。
可这个僧人穿红袍时,却慈眉善目,看起来和颜悦色,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心平气和之感。
他走路也没有威廉那么张扬。
而是步履稳健,不急不慢。
但是配上这么一张脸蛋,不管妖孽也好,沉稳也罢,都有种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美。
待迎面走近后,他大概发现了若音坦荡荡的直视,便礼貌的朝若音合十,行了个礼。
而他身后的那些喇嘛,也跟着行了礼。
这是一个无关乎若音身份的礼。
因为她第一天来这,他们根本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所以,这只是他们作为僧人的礼节。
若音微微颌首,也回了他们一个礼。
半梅和如霜跟在她的后面,也像模像样地学着回礼。
然后,若音抬眼的时候,与长得和威廉相似的僧人对视了一眼。
但只一眼,对方就收回了眼睛。
他的话似乎很少,就连打招呼也只是做个手势而已。
接着,他朝她微微颌首示意,就眼观鼻,鼻观心,心无念的从若音面前走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像威廉,还是怎么回事。
若音与他对视的时候,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啊。
好奇怪,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只是第一次碰面,却跟认识了好久的旧友一样。
这种感觉,若音在救过她一次的威廉身上都不曾感受过。
这让若音想起红楼梦里的黛玉和宝玉。
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似曾相识,一见如故。
喇嘛们走远后,若音便收回了眼神。
迎面看几眼也就罢了,她总不可能扭着脑袋去看人。
更不可能来太庙的第一天,就拉着僧人说些奇怪的话。
而且,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这样。
否则这在旁人看来,不是她找死,就是想害死别人。
本来她就在舆论的制高点。
要是再加上这么一个勾搭僧人的名头,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反正从她刚刚的打量看来,这个僧人十有八九便是威廉所要找的弟弟。
毕竟,他长得和威廉相似也就算了。
居然还和威廉一样,有着混血面孔。
她记得除夕之夜,从威廉和四爷的话里得知,威廉已经是日不落帝国的君王。
君王,是他们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相当于大清的皇帝。
那么,这位僧人便是流落在外的王室血统。
可人家居然在大清出家了,不知道他们知道后,将作何感想?
虽然吧,多年前威廉救她的时候,她曾对威廉说过,要是见到和他长得一样的双胎兄弟,就告诉他。
可是她现在自身难保,被困在这太庙里,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
就是想告诉他,也无能为力,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说不定他早就满大清找人去了呢。
所以,若音觉得她还是度过这次的难关,再想别人家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翊坤宫的毓贵妃,嘴角别提笑得有多阴狠了。
“娘娘,现在皇后被禁足太庙,您总算可以安心养胎了。”紫青坐在床边,喂她喝了一口鸡汤。
毓贵妃喝下鸡汤后,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好戏还在后头呢,她害死本宫两个阿哥,怎可能只让她禁足而已,本宫要她生不如死,再逐渐死去。”
明明是如此恶毒阴狠的话,她的语气却平淡得如同在说鸡汤的味道如何。
只是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却蕴含着无比的僧恨和渴血的欲望。
“那您也得等生下皇嗣再说,毕竟冯御医适才说过了,您因为前几次的生产,女子胞彻底受损,如今已然见了红,接下来的日子得卧床到生产了。”紫青担忧地道。
因为冯御医还说了,若是主子这次还保不住。
往后怕是会跟那懋嫔一样,再也不能生养了。
毓贵妃却将手放在肚子上,没所谓地道:“本宫觉得这胎挺稳的,起码到了这个时候才见红。还别说,这一次若不是见了红,咱们怎么忽悠过那些在万寿节上的人。”
早在前几日的时候,她就见红了。
但她一直忍着没有召见冯御医。
只是按照他从前开的药方子,偷偷抓了安胎药吃。
反正她上一胎也是见红,吃这药方都吃惯了。
然后,等到今儿在太后的万寿节时,便直接将见红栽赃到皇后身上。
反正御医又诊不出她什么时候见的红。
只要那血是真的血就行了。
如此一来,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虽说奴才也觉得您这胎挺稳,定能平安生下。但您今儿在太和殿的时候,未免也太拼了点。反正您都见了红,为何不直接摔在地上便是,还要让那巧风绊您一下,且不说她力度拿捏的如何,万一她是个双面线人,反过来朝您下死手呢。”
紫青摇摇头,后怕地道:“您是不知道,当时奴才站在您身边时,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不,她就是背叛了皇后,也未必背叛本宫。”
“主子为何如此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