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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下去吧。”四爷摆摆手。
“嗻。”邬思道将那小本收好,就出去了。
一时间,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人都走了,还不出来。”他扫了眼帘子后头。
闻言,若音才掀开帘子,打了个哈欠。
“刚才来的什么人,爷和他说的话,我可什么都没听见啊。”
刚才那些话,可都是些要命的大事,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四爷轻笑一声,道:“既然你没听见,爷再把邬思道叫进来,让他再说大声点。”
“别呀,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哪里懂,就是听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若音抬脚往书案走,在男人对面坐下。
“那还是把邬思道叫回来,让他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四爷难得随意地笑道。
若音柳眉一挑,这不像四爷的作风啊。
四爷平时遇了正事,向来都是严谨苛刻,从不让她沾染。
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让她听了,还暗戳戳地暗示她。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有意要让她知道的。
难道......真的是病的不轻?
若音撑着下巴,朝四爷讪讪地笑了笑,“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愿意让我知道?”
语音刚落,四爷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是一种非常严肃而认真的眼神。
男人薄-唇轻启,淡淡道:“因为爷曾答应过你,帮你教训太子,你自然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若音:“......”
“之前是情势所迫,耽搁了一阵子,如今势头正好,你且等着看太子好戏便成。”男人云淡风轻地道。
若音地嘴唇抖了抖,柔柔地开口:“爷,有你这句话,什么都已足够。太子那头,咱量力而为就行,爷可千万别为了我,坏了你自个的事情。”
说真的,在四爷说“爷曾答应过你”时,她心中有些暖。
四爷这样的男人,说话办事都很有分寸感。
他不像一般男人,喜欢轻易承诺女人,尤其在床-上,喜欢夸下海口。
下了床后,提起裤子就抛之脑后。
所以,他所做的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他也不像那些十几岁的愣头青,遇到一点事情就冲-动。
凡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再采取决策。
他的办事能力,加上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男性魅力,一句肯定的话,显得尤为珍贵。
这才是真正的一诺千金!
四爷听到女人的提醒,只淡淡“嗯”了一声。
她总是这样,会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
紧接着,若音就在屋里,和四爷下了会棋。
不过,还没下几盘,何忠康就进屋汇报了。
“主子爷,年羹尧大人求见。”
听到这话,若音眸光转了转,捏着一枚白子,落入棋盘。
随即抬头,朝四爷笑魇如花地道:“爷可真是大忙人,您都病成这样了,府上的客人就没歇停过,还让不让人下棋了嘛......”
“就你这棋艺,还不如弘毅,棋瘾倒是挺大。”男人淡淡道。
若音明艳地笑了笑,把棋盘上的棋子搓乱。
“得了,既然爷这儿忙着,我就回前院了,反正汤你也喝了,我就放心啦。”她撑着桌子,利落起身。
四爷要是想留她,早就让他躲后边去了。
哪里还会在这嫌弃她下棋不行。
换种话说......邬思道说的,是关于太子的。
但年羹尧的,就不定是什么大事了。
所以啊,四爷就又变回了那个铁面无私的雍亲王。
若音朝四爷行了礼,没所谓的离开了。
做女人嘛,还是要洒脱一点。
别等着人赶你,有些失面子。
出了门,若音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往正院走。
路过长廊,恰巧碰见一个穿着蓝色官服的青年男人,与她迎面而上。
对方身材魁梧,面相野心勃勃。
瞧着模样,大概就是年羹尧了。
果然,两人走近时,年羹尧单膝跪地打千,“奴才年羹尧,见过四福晋。”
若音随意瞥了眼年羹尧,淡淡的“嗯”了一声,“起吧,四爷在里头等你呢。”
“谢福晋。”年羹尧起身。
若音则扶着柳嬷嬷的手,擦身而过。
年羹尧的余光,扫了若音一眼,就往四爷的房间走了。
进了堂间,他就被苏培盛带进了里间。
四爷一见了年羹尧,就爽朗道:“亮工,你来了正好,陪爷下会棋。”
亮工是年羹尧的字号,他笑着点了点头。
走近后打了个千,才在四爷对面坐下。
下棋时,两个大男人,也没闲着,聊的全是正事。
年羹尧聊着聊着,说起了今儿来的主要目的。
“四爷,您还记得奴才上回跟你说的任伯安吗?”
四爷手中的棋子顿了顿后,淡淡道:“嗯,记得,一个小小的芝麻官。”
“上回追缴国库时,奴才去他们府上要债,他是死活都拿不出银子来。最后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的,说能给咱一个大好处。”说大这里,年羹尧脸上透着一脸得意的笑容。
“一个微末小吏,他能拿出什么好处来?”
只见年羹尧笑眯眯地解释:“那任伯安啊,官小是没错。但他原本是九爷门下的奴才,也是八爷的财神爷,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八爷摆了一道,便气得换了门庭,成了太子底下的奴才,一直和太子爷有着怜惜呢。”
“就他?”一个芝麻官,跟太子有联系,四爷一下子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年羹尧也不卖关子了,他从袖袋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封,递给四爷,“您瞧了这封信,就知道他的好处有多大了。”
见年羹尧如此笃定,四爷接过信封,从容拆开看了看。
他先是一目十行,了解大概内容。
顿时,深邃的墨瞳便闪过一抹精光。
渐渐的,神色变得严肃而凝重。
最后,四爷难得爽朗笑道:“好,很好!有了这个,宗人府将会是太子一辈子的归处!”
年羹尧也跟着哈哈大笑,没有说话。
“亮工啊,你总算没有辜负爷的希望。爷让你在外头历练那么多年,就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倘若你一直在京城,不一定有今天的能耐。”四爷将信折好,食指指着年羹尧,眼里充满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