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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小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外边儿坐着一位少年戴着斗笠低着头赶马,前方还有一位朴素装扮的人骑着马领路。
“梨应,已经到了哪儿了?”马车内的人掀开一角帘子,如此问道。
赶马的少年手上动作不慢,微微回头,道:“再行三个时辰的路就到鹰嘴岭了。”
“哦?”主人家放下另一只手里的书卷,揉了揉眉心,道:“再赶上半个时辰的路我们便停下。”
梨应点头称是,看着帘子放下,方才继续看着前面,心里思索着,此地是鹰眼凹,远处便是鹰嘴岭,如果只行半个时辰的话,那是……在脑海中翻阅了许久的地图,方才想起来一处地方,鹰寨!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处山寨前停下,领路的人坐在马上,等待着主人家发令。
“你们是何人?因何来我鹰寨?”站在瞭望塔上的人见了他们,便轻敲钟鼓,同时手里的弓箭便对准了他们。
主人家掀了帘子,走出来一跳,下了马车,对着瞭望塔上的人一拱手,笑道:“在下丞梨,与鹰寨的二当家有些交情,此次来也是递了信函的,还请这位兄弟进去通报一声。”
那人听了,便俯身道:“二当家已经吩咐过了,还请先生出示印鉴,我等方能放先生几人入寨。”
“接好了。”主人家自袖间掏出一枚印鉴,笑了下,随手往上一抛,手劲把握正好,印鉴落入那人的手里。
那人拿着印鉴仔细观察了下,那上面所刻之字确为二当家手笔,于是拱拱手,笑着说道:“多有怠慢还请先生见谅,弟兄们,给先生放行。”
山寨的门缓缓升起,主人家却未回了马车上,只看着门内一位身着蓝衣儒雅的书生轻笑,道:“许久不见前辈,前辈可还安好?”
书生上下打量了一番主人家,轻摇羽扇,低眼道:“不差。”
说完便进了里边,主人家也知道书生的性情,一笑,回到马车上,一边收了书卷,一边斟酌言辞,想着待会儿要如何向书生请教事情。
鹰寨,莫看寨子外边粗犷,实际上内里精细得很,进了寨子,先是一层又一层的防卫,过了这些防卫,才真正到了里边儿衣食住行的地方,一座座宅子坐落,是不比皇家的别院辉煌,然而雅致却是不输天下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书生这个懒,却不会委屈了自己的人。让梨应安顿去,丞梨迈着悠闲的步子朝着寨子最里边,最是不惹人扰的地方行去,一路上也赏赏景,这花草比之先前开放的更为平淡了,却也更为毒了。
来到了一处精致且朴素的小院,丞梨走入院子里,看到书生正占着躺椅看书,丞梨躬身行礼道:“弟子见过师父。”
书生翻了一页,声音淡淡的,道:“可担不起北封右丞相一声师父,还是唤我前辈来得实在些。”
生气了……啊。丞梨想着,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道:“弟子不敢妄自揣测师父是否想要这关系显露于人前,方才唤师父前辈,若师父觉得此言不够尊重,弟子日后当谨记唤师父。”
“免了,还是前辈二字悦耳些。”书生收了书放在一边的桌上,看着丞梨,道:“许久未同你来一局棋,也许久未同你品茶论道,更许久未同你赏日月星辰,想做何事?”
丞梨低着头,道:“有些事情想向前辈请教。”
书生“哦”了一声,起身拉了丞梨一把,带着他往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许久未品你的茶艺,这一壶茶的滋味若是好,我便遂了你的心愿,若是不好,你且做好同我耗上几月的准备。”
“丞梨遵命。”
屋子里到说不上有多好,只是透着一股舒适、自然的感觉,丞梨进了屋子,很自然地去靠墙的柜子里取了沏茶的工具,摆到桌上,边上点了火,烧上水,做了这些准备,方才坐到桌边,一边动手,一边道:“前些日子,晚辈做下一件错事,晚辈此番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如何将这件事嫁祸于人,却又让所有人都明白,此事是晚辈所做的。”
“虽然来源甚广,但知此理者着实不多。”书生道:“依你心思,寻一只羔羊与如何让人明白是你所做的才是难事。”
丞梨手上动作不停,道:“是,还请前辈解惑。”
“太医院院判徐知卿一心痴迷花草相合之道,此理他当知晓。”书生赏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道:“徐知卿是个正气的人,性情方面令人欣赏,你同他在堂上叫论,依他平日救苦救难,世人定然信他。”
书生说话属于缓慢的人,因而书生说完的时候,丞梨的茶也已好了,丞梨将茶杯连同杯托一并放置书生面前,淡笑道:“多谢前辈指教,前辈请。”
观其色,闻其香,书生品其味,放下茶盏,道:“一心二用的茶如此,心中杂念甚多。”
丞梨也尝了一口,点头承认,道:“是不及同前辈学艺时,情爱之间打个滚,心不清明。”
“泡的茶总也算人生,且放过你一回。”书生说着,看着丞梨问道:“方才言道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你打算如何问?”
“晚辈想……直接问。”丞梨调皮地转了个调,眨眼间变了认真的脸,问道:“晚辈欲乱天下,受千夫所指,敢问前辈,晚辈该怎么做?”
书生动作一顿,抬眼,道:“欲乱天下安平,欲受千夫所指,我且问你一句,你之心足够坚定吗?”
“够。”丞梨道。
“失掉现今所有名誉,世人待你皆是里外不同,言你面露鄙夷之色,便是恶人都不愿与你同名,与你混为一谈,你可还觉得心足够坚定?”书生的言语疏忽变得厉而切,面露凶色,目光如利剑,刺人心底。
然而丞梨还是那般,道:“够。”
“若你所亲、所爱之人皆执剑对你,你可会放弃?”
“不会。”
“若对面便是深渊,你会?”
“以我利剑,横此深渊,临渊而战,不惧天下。”
“好心性。”书生道:“你既有此乱心,我且应你一句,倘若你做到天下人都挥剑向你,我,沈执音便做一回助纣为虐的魔。”
这一日,书生为丞梨解惑,丞梨陪书生解闷,两人饮茶论道,对弈一局,夜色渐深,天上星辰明朗之时,两人便在院子里赏星,书生靠在躺椅上,丞梨坐在桌边,谈天说地分外有趣。
一月后,北封国都神判台上,两位俊雅的青年对立站着,一人折扇在手,面纳浅笑,一举一动从容不迫,皆是风雅,对面那人一身正气,面容严肃,神色明亮,是位君子。
“陛下驾到。”尖利的嗓音昭示着至高者的到来。
两人转向停在高台脚下的龙辇,一掀袍,道:“微臣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高者走上高台,反身一句“平身”之后方才落座,看着底下两人,道:“开始。”
传话的內侍高声喊道:“开始。”
丞梨转过身子,看着对面的人,笑道:“徐兄,你我也算是有些交情,我也不说那些客套的了,我只问一句,徐兄知不知晓那彼岸花配松针会有那般的功效?”
“知晓。”徐知卿回答了丞梨的问题,又道:“不过知卿并无将这用在何处,知晓也仅是知晓而已,若然丞兄没有证据,仅凭知卿知晓此理便归罪于知卿,无需知卿言语,便是陛下也不会相信的吧。”
“这可难说。”丞梨笑了下,道:“此理之偏可说北封只你我二人知晓,所以暗谋此事的人的也只你我有可能,丞梨先不说此事,丞梨从献花之人抓起,陛下言道献花之人乃是淑妃娘娘,据丞梨所知,徐兄与淑妃娘娘……有旧吧?”
徐知卿眉一皱,却又舒缓开来,道:“不过旧事,早在娘娘入宫之后,知卿便未同娘娘有过任何联系,知卿平日里痴心花草之道,空时也去民间布施医药,也没有时间同娘娘有所联系。”
“这是徐兄之事,丞梨不知晓。”丞梨顿了顿,道:“但是徐兄应当知晓淑妃娘娘之子是宫里唯一一个皇子,只要此事得成,娘娘得益甚深啊。”
徐知卿神色一变,此言若不能反驳得当,揽上的罪名可不小,徐知卿看着对面的丞梨,道:“知卿自小为夫子所授,便只一个忠字,便是旧时同娘娘相交,也断然不会因为娘娘的话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毕竟知卿所忠,乃是陛下。”
“还有,请丞相不要回避知卿的问题。”徐知卿话锋渐利,他直直的看入丞梨的眼中,道:“丞相怀疑知卿这一切都有什么证据呢?如果没有,还请丞相不要妄加论断,毕竟此事丞相自己也有可能去做。”
“丞梨若要做,又何必提醒陛下?”丞梨一笑,道:“再说,丞梨图什么呢?论权势,丞梨官拜丞相,已是最高,论名利,丞梨之才不需自表,丞梨是饱暖思邪瘟了才会去做这事儿,丞梨没有做这事的理由。”
“而院判所需的理由,丞梨可以给一个。”丞梨抬手,道:“来人,呈上来。”
梨应走上神判台,躬身,双手奉上一封信。
丞梨拿了信,对着徐知卿晃了晃,道:“徐院判,你且看看这信,这是你的笔迹吧?”
说话间,丞梨扔了信过去,徐知卿伸手接住,开了信封,将纸拿出来,只一看,瞳孔一缩,这不可能?分明没有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