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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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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那儿。”
秦渡说。
许星洲那一瞬间, 都僵住了。
到达口外的确是能看到一对夫妻的身影的——他们还挺靠前, 手里举着接机的A4纸,冬天的虹桥T1映着茫茫晴空, 他们的倒影与更多来接机的人挤在一处,分不出彼此来。
许星洲先是看了看秦渡推着的那一堆行李——推车上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免税店扫来的东西,她的第一反应是,我和他真是看起来就不靠谱,一对活体败家玩意儿。
为首的那位败家玩意说:“不用紧张。”
然后他稳稳地,握住了许星洲的手。
那一刹那, 秦师兄的体温, 从他的手心,温暖地传了过来。
那犹如茫茫人世中唯一一盏灯火, 又似是冷漠宇宙里明亮的太空港,坚定又温暖明亮,带着千钧之温暖,覆盖了她。
许星洲的思绪被收回。那一瞬间, 她突然觉得,自己被填满了。
我不应该害怕, 许星洲隐约地想——毕竟见他们这件事已成定局,而这世上, 无论发生什么,秦师兄都不会松开我的手的。
——何况, 是这个年轻的公爵带着她穿过了那么长的迷雾, 把凤尾绿咬鹃从深渊之下背了上来。
是他给了许星洲向日葵与夜空的烟花, 给了她诗歌与宇宙,给了许星洲一个名为‘需要’的、名为‘归属’的港湾。
——是秦渡给了许星洲一个爱她的英雄。
所以许星洲与他一样……
永不会松开她此时握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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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差点,就被自己感动了。
但是接着许星洲就意识到不过就是见个男朋友父母,自己的内心戏多到有点神经病……而见父母这件事终究是逃不脱的,而且感情说白了还是两个人的电影,秦渡的人生是属于他自己的。
——无论是什么长辈,都不会替他生活。
而那个秦渡选择了‘许星洲’。
那一刹那,许星洲终于解开了心结。
她和秦渡双手交握,走向人群黑压压的到达口。
周围人群嘈杂而喧嚣,到达口密密麻麻地挤着人,他们一个个的都背着天光,看不清面孔,可是许星洲能看见那些人身后就是绵延蔚蓝的、华东冬日的晴空。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无论对面是什么人,总之先礼貌一点,说一声叔叔好阿姨好总是没错的!
许星洲给自己打了一下气,心想,如果对面是姚阿姨那样温柔的人就好了。
不如说,如果是姚阿姨就好了……
好想和姚阿姨约一次下午茶啊……
许星洲想姚阿姨想得要命。
秦师兄说:“爸,妈。”
他抬起手挥了挥。
许星洲面颊微微发红,秦渡则把她拽得很紧。他们背着光,许星洲仍是看不清对面叔叔阿姨的面孔,便紧张又充满希冀地道:
“叔、叔叔阿姨好,”她礼貌地一弯腰,抬起头说:“初次见面,我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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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抬起头的瞬间,就卡壳了。
……
秦渡清楚地知道,许星洲挺怕这次见面。
可是见他父母面这事儿终究是躲不过的,哪怕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秦渡不可能让许星洲一辈子不见自己爸妈,更不舍得她一个人回老家去过年。
许星洲在飞机上时就相当焦虑,手指头冰凉冰凉的,秦渡说他父母来接他们的机时她额头上都冒了冷汗,捏秦渡的手力气之大,连指节都在发青。
到达口闪耀着万丈金光,许星洲看到那俩人,石化在了当场。
他妈妈——姚汝君,还戴着近视镜,和善地问:“来啦?这两个星期玩得怎么样?”
秦渡没打算让许星洲开口,极其有担当地答道:“还行吧。”
然而姚汝君毫不客气地怼了秦渡:“我没问你。”
秦渡:“……”
然而她又和善地问:“星洲,玩得怎么样?”
焦虑的许星洲哆哆嗦嗦,嗫嚅着说:“阿、阿姨……”
秦渡:“……???”
“之前和你推荐的那家鸭川旁边的荞麦面,你们去吃了没有呀?”姚汝君笑着说:“那家店超好吃,我还一直惦记着呢。”
旁边那个眼熟的叔叔道:“惦记就去吃。”
叔叔停了停,又笑道:
“——星洲,欢迎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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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在回去的车上都有点懵懵的。
这辆保时捷许星洲还见过。秦渡以前开过,说是他爸新买的,连车牌号都是同一串。
而那个许星洲暑假时就见过的,非得请她吃顿饭的姚阿姨老公在驾驶座上坐着开车,姚阿姨本人坐在副驾上用眼镜布擦拭眼镜,她擦完眼镜对着阳光端详了一下,又把眼镜戴了回去。
秦渡玩味地看着许星洲,许星洲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的小挎包,不安地缩成了一小团——片刻后,秦渡用鞋尖一蹭她的脚踝。
那动作及其暧昧而隐蔽,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色|情意味。
许星洲耳根都红了,懵懵地看着前座的姚阿姨。
她似乎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秦渡看了一会儿,判断许星洲应该是惊吓过度不知从何问起,只得自己开口来问,道:“妈,你没打算解释?”
姚汝君开心地问:“解释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妈妈就觉得星洲这个小宁很可爱的嘛,”姚阿姨开心地道:“对人又真诚,特别讨周围的人喜欢——星洲,对不对呀。”
秦渡:“……”
秦渡推着下巴问:“暑假?”
姚阿姨痛快点头:“忘年交。”
这都忘年交上了,秦渡求证地望向显然什么都知道的自己爸爸——秦爸爸开着车憋着笑嗯了一声,他又望向显然失魂落魄的许星洲小混蛋,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坐实忘年交。
秦渡不赞同道:“你怎么能坏成这样的?”
“吓到了好吧。”秦渡伸手捋了捋还吓坏的许星洲的毛,不高兴地道:“你就不能早点告诉她?她前几天怕见你们,怕到连觉都睡不着,我天天晚上都得陪她熬到两点钟。”
车穿过高架底下,许星洲呆呆地蹭蹭秦渡的手掌。
秦渡摸上了瘾,又忍不住去捏她的小耳朵——她耳朵红得几乎滴出血来,热热软软的,小耳根后还有个嫩红草莓。
姚阿姨愧疚地说:“那也没办法的嘛——捂马甲需要技巧的,你突然告诉我要带洲洲来家里过年,我总不能跑去跟洲洲说,其实我就是你男朋友妈妈吧?”
秦渡不豫道:“你别说了,你就是想玩,我爸还惯着你……”
……
许星洲看着窗外,震惊尚未褪去。
这任是谁都没法接受啊!
但是仔细一想,姚阿姨身上又处处都是蛛丝马迹——她老公的工作地点,她和师兄有点像的面容,寻常家庭无法支持这个年纪的阿姨读博。世中上市时,在场敲钟,并将其形容为“孩子”。秦渡幼年和妈妈一起在英国待着,而姚阿姨就有一个剑桥三一的博士学位……暑假时,她儿子也在上大四。
她还一直坚持要把自己的“坏是坏了点但是很帅很有能力”的儿子介绍给我!
介绍个球啊!这儿子早就已经快把我吃光光了……
许星洲脸都烧透了。
秦渡似乎还在为许星洲据理力争,许星洲懵懵的,将脑袋磕在了车玻璃上。
“星洲这种女孩子。”她听见姚阿姨说:“就是越了解越喜欢,妈妈就真的很喜欢嘛。”
姚阿姨又说:“星洲特别可爱的,还会和妈妈吐槽你,每次妈妈要把自己儿子许配给她,她都说自己师兄长自己师兄短,说你虽然坏蛋但是她可喜欢你了,所以对不起阿姨你儿子这么好一定会有可爱的女孩子喜欢他的。”
“……”
秦渡眉毛凶悍一挑:“许星洲?”
那个混蛋被他捏着的小耳根都红透了。
“说我什么坏话呢?”秦渡慢条斯理道:“说来我听听?”
许星洲:“……”
姚阿姨又说:“星洲?房间给你收拾好啦,阿姨家客房一堆。你先住几天,我家习俗是未婚不能住一个房间,不过你可以去渡哥儿房间玩,他欢迎你的。”
秦渡怒道:“欢迎个——”
姚阿姨善良地问:“还敢说脏话?”
秦渡:“……”
秦师兄立刻闭嘴了。
确实,如果是姚阿姨的话,是能够养育出秦师兄这种人的。
聪明,嚣张却不张扬,优秀而懂得尊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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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面颊微微发红,看着车辆驶进市区。市区已经颇有年味,购物中心外挂着火红的春节大促横幅和气球,路边的店里响彻恭喜发财的魔性歌声。
车上开着暖气,姚阿姨调皮道:“星洲,阿姨也不是有坏心思啦——就是觉得你可爱,想和你做朋友。”
许星洲面颊通红。
“我……我也喜欢阿姨。”她耳根发红地说:“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秦渡估计是又觉得许星洲出门乱勾搭,还来一句“喜欢阿姨”——哪怕是针对自己妈也不行,秦师兄吃醋地使劲儿捏她的爪子。
姚阿姨莞尔道:“我暑假头回见你的时候,还挺好奇是不是你本人的呢——还在图书馆端详你端详了很久。”
被捏着爪子的许星洲喊道:“这个我记得!我当时还想这个阿姨怎么总偷偷看我……”
“再后来,”姚阿姨笑眯眯地告诉她:“阿姨就不想告诉你了。”
许星洲:“……”
开车的秦叔叔稳声道:“你们阿姨玩心重,星洲你别往心里去。”
然后叔叔又想了想,说:“她不告诉你的原因是,她认为你如果知道是婆婆的话,就没法跟她这么交心了。”
许星洲结结巴巴道:“好、好像确实是这样……”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许星洲怎么想都觉得,她如果在暑假时就知道姚阿姨是秦师兄的妈妈的话,会相当保守拘谨。
许星洲会无法那么坦诚地对阿姨讲述自己的家庭。
她会焦虑不安,甚至一开始时会非常害怕姚阿姨。
……更不可能跟她吐槽她儿子……
许星洲耳根都红透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对姚阿姨树洞的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又是怕见家长又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没事还要骂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年纪大不单纯还倔强的老狗比……不对明明是聚在一起吐槽自己的老公/男朋友……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老狗比玩味地道:“妈,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说我什么坏话?”
“……”
姚阿姨微微一僵。
秦爸爸握着方向盘,载着一家人驶过十字路口,突然冒出一句:“嗯?说说看,我也想听听。”
-
…………
……
秦渡一早说过他家离他们两个人住的地方距离也不是很远,但是他一个月也就顶多回去个一两次。
许星洲推开门,走进了秦家二楼尽头的客房。
——这是许星洲第一次来他们家。
姚阿姨给她准备的客房宽敞明亮,床上铺好了橘黄柔和的床单被褥,枕头被古龙水喷过,桌上花瓶里头还插着新鲜的山灯子与太阳花。
落地窗外就是一片小草坪,那草坪应该刚修剪过不久,青翠欲滴,还没冒出新茬儿,停着一辆自行车。
后院里搭了个阳光房,里头雾气朦胧地生长着一些芭蕉啊月季之类的花儿,大泳池覆着银布。
她探头向外看去,落地窗外树木葱郁,万里夕阳。
许星洲将自己的小包放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床,一屁股坐了下来。
门外传来姚阿姨的声音。
她温柔地说:“星洲,我们晚上六点开饭噢,不要忘了下来吃饭。”
许星洲急忙应了,接着就一脑袋栽进了被子里。
连被子里,都是阳光的味道……
许星洲颠簸了一路,一闻到这个味道,瞬间就迷糊了。她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也没回头看,接着就感觉床一沉,有人坐在了床边。
从体重和身形来看,除了秦渡也不会是别人了。
许星洲卖乖地喊他:“师兄。”
秦渡伸手撩开许星洲的头发,忍笑问:“小师妹,我妈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许星洲笑眯眯地道:“应该是我太讨人喜欢了吧,大概。”
——大言不惭。
秦渡屈指在许星洲脑袋上吧唧一弹,训斥道:“小浪货,你连师兄妈妈都不放过。”
小浪货埋在被子里,甜甜地笑了起来。
那简直是个毫无负担的笑法——仿佛连最后一件需要她操心的事情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一般。秦渡也被感染得忍不住想笑,往床上一躺,把似乎犯困想睡觉的小师妹往怀里一圈。
于是许星洲揉了揉眼睛,安心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
他的星洲实在是太会撒娇了,秦师兄被蹭得心都又酥又软,心脏像一块黏黏软软的小糖糕,被他的星洲捏在手心儿,揉得服服帖帖。
于是夕阳斜沉,冬日余晖秦师兄在她唇上吻了吻。
橘黄的鸭绒被柔软地触着女孩的面颊,女孩子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听着被褥咯吱咯吱的声音。
真好啊,许星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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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趿着棉拖鞋下楼的时候,秦渡已经回他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姚阿姨显然非常懂得,当今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她将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小儿媳妇安排在了两个不同的、位于二楼走廊两个尽头的房间,中间还隔着桌牌室和家庭影院,许星洲偷偷瞄了一眼,觉得真的很远。
她下了楼,找了一会儿餐厅在哪里。
秦师兄家一楼装修非常简约,木地板干净光滑。木柜上的花瓶花纹精致、配色特别,里面插着新鲜的卡萨布兰卡和白玫瑰,被金红夕阳映了满墙花枝。
餐厅里,姚阿姨面前摆了一盘羊羹和热红茶,她闲散地坐在餐桌前看书,看到许星洲来了,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许星洲面颊又是一红。
“星洲,”姚阿姨温柔道:“坐吧,快开饭了。”
许星洲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姚阿姨拉开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许星洲坐在她身旁,又切了一小块羊羹,用叉子一叉,喂给她吃。
许星洲根本不会反抗自己喜欢的小阿姨,于是特别乖地啊呜一口。
姚阿姨开心道:“好乖哦。”
……
那顿晚饭,几乎全都是许星洲和秦渡爱吃的东西。
秦渡爱吃腌笃鲜和扣三丝,许星洲爱吃本帮红烧肉和油爆河虾,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做的虽不算正宗却也非常好吃的川菜鄂菜,全都是迁就许星洲的口味来的。
秦叔叔说,这些菜都是厨子和阿姨临时学的。
秦叔叔看上去不苟言笑,极其严肃,但是却也会对笑话露出笑容来。看样子应该在外挺杀伐果断,但是其实在家说话不多,有时候还会说出很无厘头、极其直球的话来。
按他的话说,就是在家里没有必要整话术那种弯弯绕,最优解都在我脑子里,我就没必要拐弯抹角。
就像他会邀请许星洲两年后来自家做客一样。
秦叔叔长得和秦师兄特别像,年轻时应该也生得不错,两人一看就是父子,他不算温柔,却是个极其令人尊敬的长辈。
许星洲和秦渡坐在一处,餐厅的灯柔柔地落了下来,餐桌上铺着绣花的吉卜赛粗麻桌布,许星洲接过秦叔叔给她盛的汤时,感到了一丝恍惚。
秦叔叔一边熟稔地拆螃蟹一边问:“星洲,我听你阿姨说,你是被奶奶带大的?”
许星洲说:“是,我父母离婚之后我就是跟着奶奶生活的。”
秦叔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什么爸妈,”秦叔叔剥下蟹壳,怅然道:“我和你阿姨吵架吵得凶的时候,也没想过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然后秦叔叔将拆出的蟹肉,极其自然地放进了姚阿姨的小盘子里。
秦师兄也给许星洲拆过螃蟹。
他拆螃蟹的技巧显然师承其父,连朝许星洲碗里放蟹肉的动作都是和他爸爸一样的。
秦叔叔抽了纸擦手,命令道:“儿子,给星洲夹点菜——我手上都是油,夹不了。你看她瘦成这样。”
许星洲呆了一下。
人间灯火柔暖,餐厅旁落地玻璃外,山河远阔。
——这是许星洲十数年不曾感受过的温暖。
她想起曾经在爸爸家里吃的年夜饭,她从老家回来前那顿晚餐。许星洲想起自己在阳台上、听着春晚的小品声,借着出去吹一下风为理由,而在寒风中偷偷抹的眼泪——这人间没有她的家,没有她的归属,甚至连她的奶奶都随风而去。
她和人间的纽带,只剩自己活着这件事。
许星洲告诉自己‘我不需要家庭’,‘我没有拥有家庭的资本’,所以‘我只要精彩绝伦地活着’便可。她反复地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当‘家庭’这个概念,带着一丝朦胧的暖意出现在许星洲碗里时。
——孤独的许星洲,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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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许星洲吃得饱饱的,换了睡衣,钻进了自己卧室软软的被窝里。
她敞着窗帘,趴在床上看落地窗外的路灯,远处有车驶来,深夜北风呼呼作响。
说起来,姚阿姨的体型有点圆滚滚的。
她骨架很小,个子也不高,只有一米六,体重也有一百二,眉目和蔼又知性。许星洲之前只当姚阿姨是天生的珠圆玉润,可是当她在老秦家吃过一顿饭之后,就觉得……姚阿姨身上令她苦恼的肉肉,也许是后天原因……
许星洲摸着自己被撑得圆滚滚的肚皮,觉得秦叔叔喂饭的能力有点可怕。
台灯光线暖黄,许星洲蜷在光里,接着就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一亮。
秦渡发来信息说:“欠打。”
许星洲在枕头上蹭了蹭:“呜哇师兄又要打我啦!”
秦渡顶着沙雕企鹅头像,回复道:“回房间之后给师兄请安会不会?说声师兄么么哒会不会?这都不会,不是欠打是什么?”
……是了,秦师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今晚注定是要分房睡了。
许星洲抱紧小被子,还真的有点想他。
秦渡说:“让你和我分房睡,亏我妈想得出来。”
许星洲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给他发消息:“那你去和阿姨据理力争嘛,说粥粥离了你睡不着觉,一定要抱着睡才行。”
老狗比厚颜无耻道:“你去行吗,师兄脸皮薄。”
“……”
许星洲憋了半天,不知道怼这个脸皮厚赛城墙的老狗比什么好……
那时候都快十二点多了,姚阿姨和秦叔叔早就已经睡着,许星洲索性不回这位老狗比,爬起来,准备关灯睡觉。
她刚准备关灯,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极其细微而又有节奏的敲门声。
“……?”
许星洲莫名其妙,打开房门一看,秦渡打着哈欠站在外头。
许星洲满头雾水地:“师兄你是来做——”
秦渡立刻捂住许星洲的嘴,嘘了一声示意她闭嘴,又敏锐地观察了下四周,把许星洲拖了进去,咔哒一声关了门。
……这人干嘛呢!
许星洲拽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难以理解地道:“你做贼么?这么鬼鬼祟祟——”
秦渡眯着眼睛道:“……你当师兄是什么人呢。”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长街的声音。
秦渡恶劣地、带着一丝痞气开口:
“——师兄明明是来偷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