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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夜色越来越深,温暖的海风也变得带着几分寒意,空气中的露水变得让人感到刺骨的时候,这一场让郝大叔有着禁忌的快感的烧烤会终于不得不结束了。
关清媚又重新把她的羽绒服围在了身上,缩着脖子,除了俏脸上还依稀残留着的一丝红润之外,她看起来似乎又回到了早上娇弱的状态。
贝贝已经跑累了,刚沾上车,没开出多远,就趴在郝俊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嘴角带着快乐的弧度。
郝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心的感觉了。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地认为贝贝是他和关清媚合作的基础,是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关清媚对贝贝的关怀并不做假,至于有没有掺杂一些功利的因素,郝俊也是不过在意。
说到底,有关于孩子方面的权利和义务,他和关清媚还是有着对立的竞争关系,这种关系暂时还不会变质,也不会变坏,除非其中一方对贝贝的情感产生转变。
关清媚抛出的饵足够让郝俊动心,也值得尝试!
龙腾在莲华市的格局并未像在金星区那般分崩离析,独立于沪城之外的各个市县,彼此泾渭分明。
一方面是除了在旧城开发以及海棠镇的地产改造和开发项目之外,龙腾在莲华市的大部分产业都是相关带着国字号的实业企业,其是受到莲华市政府的大力支持的,还有一方面是因为龙腾是莲华市走出去的明星企业,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自古国人都喜欢把一些东西扯到自个的身上与有荣焉,就好像某个中学亮出“热烈祝贺我校女婿某某某获得诺贝尔奖”的横幅,其实质上这某某某是个美国人,所谓的女婿,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外国人的妻子中学时曾在这个学校就读,想来颇觉可笑!而另一方面是因为龙腾的这些资产在运作上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很成功的,契合市政府的城市规划的同时又提供了许多的就业岗位,毕竟这些国字号的多数为劳动密集型的轻工产业,缺乏足够的竞争力,龙腾接手这样的烂摊子,市政府方面也会适当的投桃报李!
当然,这些都只是能够打探到的公开的说法,至于更深层次的,需要详尽地调查和了解。
据郝俊所知,龙腾在凤塘区范围内的企业,也就那么几家,属于典型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落后企业。
将关清媚和贝贝送回云林的老房子,关清媚这一次到没有再像前一天晚上穿着睡衣闯进郝俊的房间,这不禁让郝俊松了一口气,至于那一点点小小的遗憾,郝大叔是绝不会承认的。
第二天,郝俊就马不停蹄地再一次前往金星区,直接要求面见云毅。
云毅局长近来似乎又瘦了一圈,下巴的棱角越发鲜明,胡子拉碴的,看到郝俊敲门走进他的办公室,才勉强露出一点点笑意。
由上而下的压力果然是无比强大且无法抗拒的,云毅能从一个小小的片警混到这么一个位置,就像和曹西海一样,郝俊从来不认为他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云局,这一次来,我是来向您求助的!”
云毅并不会因为郝俊的年龄而看轻郝俊,尤其是暗暗领会与郝俊之前的一次交谈,越发觉得这个少年背后充满着他看不透的神秘,他之所以答应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见一面郝俊,是因为他觉得郝俊兴许可以在这个时候成为他的救星!
“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我们之间没有这样客气的必要,我云毅能办到的会一定帮你的!”
云毅心中暗喜,他正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却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人居然求到了自己的身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语气也难免有些过分热络,不符合他的身份。
“云局长实在是太客气了,那我就直说了,龙腾的刘长水,他的儿子刘司农是我的同学,他求我帮忙,想要跟他父亲见一面,不知道云局长能否通融一下?”
z省对于突然爆发的毒品案件十分重视,但相对而言,沪城的态度就显得**不明了,这也是于祥明甚至是席伟生都迟迟打不开局面的一个原因之一。
刘长水被关押在金星区看守所,并未被移交到沪城,虽然顶着的是制毒和贩毒的罪名,但实质上在未经宣判之前都算不得真的,相关的证据还是要看市局和金星区区委的意思,但一场牢狱之灾,刘长水是逃不了的,这对于已经将将六十的他来说,人生就此完结也不为过。
尤其是成为龙腾的弃子,也不知道这位为龙腾付出过诸多心力和汗水的龙腾元老,心中会作何感想。
当然,这些细节云毅并不知晓,他只知道最近金星区小道消息越演越烈,金星区公安局在处置突发事件的时候部分责任人处置不力,缺乏必要的预警,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市局有意介入这次事件的调查以及后续的处理,更有传闻,说是市纪委对于金星区部分干部尸禄素餐的行为十分不满,正打算对部分干部进行审查!
云局长不担心市局的调查,这只是内部处置不力,市局方面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基本上不会被斩尽杀绝。
但市纪委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清白之身进去都要脱一层皮的地方,更何况,云局长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两袖清风的廉吏,官场之上不都这样,谁能经得起查?
云毅同样明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但既然小道消息都传出来了,市纪委方面的态度就让他很不安,最好这个时候,有分量的人能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那他就能挽回岌岌可危的局面。
他认为郝俊有这样的实力!
云局长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这个,实在是让我为难啊!”
云局长把刑事案件不能探监的相关规定仔仔细细地做了一番介绍,以此来强调他即将要卖给郝俊的人情是冒着危险的,是一个极大的人情。
郝俊只是笑着,并没有一丝一毫地神情上的转变,他必须要让云毅知晓,他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欺骗的人,就好像他面对杜宇泽这样的人物时不是选择退避而是选择正面对抗,要让他云毅觉得,他是有足够的底气才这般作为的。
云毅扭捏的姿态终于在郝俊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败退下来,“既然是俊少开口了,我云毅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这样的事情毕竟不符合规矩,希望俊少到时候不要说出去!”
郝俊笑了笑,姿态拿捏的很到位,他自己都很满意,“那是当然,麻烦云局长了!”
云毅又客气了几句,立刻找来了兼任区看守所所长的一位副局长,亲自陪着郝俊前往看守所。
再一次见到刘长水,这位昔日意气风发的刘总经理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眼神涣散而没有焦距。
那位姓童的副局长敲了敲门,“刘长水,有人来看你了!”
刘长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门外的声音似的,依旧盯他所在的那间屋子里的灰黄的墙壁发呆。
童副局将门敲得砰砰直响。
郝俊挑了挑眉,“童局,云局,我能不能和刘经理单独说几句话?”
童局为难道:“这不符合规定啊!”
云毅立刻呵斥,“什么规定不规定的,你过来,我有相关的工作问题要和你讨论!”
郝俊笑了笑,看着童局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云毅离去,想来这一番做派是给他看的,这个童局既然能被云毅这么说教,显然是云毅的心腹无疑。
外间的纷扰似乎并未有影响到发呆的刘长水,可郝俊还是注意到他看向墙壁的涣散眼光凝聚起来,郝俊也喜欢发呆,不过那是在前世了,所以他对发呆时的状态很是清楚,刘长水的姿态瞒不了他。
“刘经理,冒昧地向您问个好!”
见刘长水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郝俊继续道:“我这次特地过来,是以刘司农同学的身份来的,刘伯伯依旧要视而不见吗?”
刘长水转头,怒视着郝俊道:“刘伯伯?我可当不起,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郝俊苦笑着摊了摊手,“咱们扪心自问,我郝俊什么时候对你们打过坏主意,我也是受害者,都是被动还手,您和刘司农都不同反想,可我也不能被打了脸,再伸出脸去让你们抽另一边吧!您可得凭良心说话!”
看着郝俊委屈的样子,刘长水冷哼一声道:“这可不敢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他说着,便往云毅和童副局的方向看了一眼。
郝俊叹了一口气道:“刘伯伯,事到如今谁对谁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前看,不是吗,我今儿可是诚心来和您做笔交易的!”
刘长水兀自冷笑,道:“交易?我如今是个阶下囚,怎么,你还有能看中的东西?”
郝俊对于刘长水夹枪带棒的话心里也微微有点恼怒,说实话,他刘长水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这个世界上总没有理所当然应该受欺负的一群人,难不成你刘长水父子天生就该欺负我郝跃飞父子,还不能反抗?这简直是强盗逻辑!
郝俊缓了缓心中的情绪,即使不忿刘长水这样的人,但这笔交易必须要做成。
“刘伯伯,您知道贩卖毒品这种事情只要年满十四周岁就是可以判刑的,您这个态度,刘司农同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