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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像是被鬼给占有了身体,已经失去了活人的特征,更多的是鬼的特征。
男人不知道我的存在,随着画画的动作,弯下腰,又直起来。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将一个人形轮廓完成。
他这时候一个转身,面对房间内的其他人。
我看到他的眼睛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灰色,眼神中有疯狂,还有恐惧。
但他的表情狰狞,对着人咆哮道:“你看,我画了,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吗?有闹鬼吗?!”
“罗先生,这不是闹鬼不闹鬼的问题。您儿子在公共场所乱涂乱画,我们的医生护士只是想要阻止他这个行为……”一个年长的男人无奈说道。
男人的样子有些恐怖,刚才还在争吵的人都闭了嘴。
男人对这种解释充耳不闻,手还紧紧握着那支笔。
我回过神,想到了一个办法,对男人再次伸出了手。
男人的样子看起来是被那只鬼的阴气给完全侵蚀了。那么,只要逆转一点他的时间,让他回到被阴气侵蚀前的状态,他应该就能恢复理智了。
我知道,吴灵现在追着那只鬼去了。但她最后都没抓到那只鬼。
叶青和刘淼两个人还在病房那里,还没过来。
则时候,我打乱那只鬼的计划,说不定就能改变事情的发展,让青叶的人提前抓到那只鬼。
我的手没有碰触到那个男人,有些诡异地探入到了男人的肩膀中。
在我要发动能力的时候,我看到了男人脖颈和额角上凸起来的青筋。
男人刷地抬起手,几乎是和我的动作同时,将手中的水笔插入到了脖子中。
我愣住了。
能力好像散在了空气中,没有碰到实物。
男人的身体往墙上一靠,我都听到了他身体和墙面碰撞的声音,还有一连串的轻响,好像是那支笔戳穿了男人的脖颈,插入到墙壁的声音。
鲜血从伤口中溢出,静静流淌。没有特别血腥的场面。
可是,男人大张着眼睛,就惊恐地瞪着前方,手还握着那支笔。
他不像是个自杀的人,更像是被人意外袭击了。
他的身体颤了颤,手摇晃着,好像要将笔拔出来。
“啊啊啊啊——”
“老公!”
“啊!”
背后,是那些人的叫喊声。
我已经没了反应。
随着男人的动作,有血飚溅出来,穿过了我的身体。
那支笔,死死插在墙壁上。
男人挣扎很快就结束了。
他身上那冷冽的阴气也在慢慢退散。
当他的手垂下,他的身体和墙上的人形轮廓完全吻合了。
我听到了好多人乱七八糟的叫声。
有人穿过了我的身体,扑在了男人身上。
“爸爸……”
我转过头,看到了那个小男孩骇然又迷惑的样子。
他只叫了这一声,也没有多余的表现,没有哭,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
他母亲的哭声几乎将天花板给掀掉了。
周围的医生护士都是白着脸,好像要给男人做急救。
我知道,那也没有用。
男人已经死了。
非常迅速的死亡。
这些场景和声音都在我的感知中变得模糊。
所有这些都慢慢消失了。
我的视野中,重新出现了自家的写字台和笔记本。笔记本上还摊着一本档案。
档案记录中的文字没有任何情绪,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
2007年1月25日,分析音频文件。音频文件哇啊!死人了!死人了啊!……”
click!
“没听到什么声音。你看到那个女鬼了?”
“嗯。大概是这样的相貌。”
“哦——你还会这个啊!”
“能找到人吗?”
“嗯,可以试试看。”
2007年1月31日,确认女鬼身份:雷音音,女,21岁,天河人,于2004年4月13日凌晨遭到歹徒袭击,失血过多致死。尸体于4月21日被人在天河河道中发现。该案歹徒至今未被查到,疑似流窜作案、随机作案。附:案件卷宗影印件。
2007年2月6日,联系到刘海青的邻居卓一凡。音频文件您好,卓先生。”
“那个,我不是很懂,你们要问刘哥的事情?”
“是的。”
“刘哥,到首都去了,就没怎么回来过啊。他在那边大公司做,都挺好的吧?我也是小时候,他读大学之前,和他经常一起玩。他人很好,学习也很好,经常照顾我,还交给我功课什么的。”
“那您认识这个人吗?雷音音。也是天河人。”
“啊?!这个,这个不是前两年……不是吧?这不可能。刘哥肯定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出事的时候,他都不在这里。”
“请您别急,卓先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您所知,刘先生不认识这位雷小姐?”
“应该不认识。虽然这边地方小,很多人七拐八绕的可能都认识……刘哥他们家应该是不认识这个人。当时找到尸体,事情还闹得挺大的。咱们这边地方小,以前都没出过这种事情。”
“刘先生听说这件事后,有什么反应吗?”
“什么?啊,你们……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刘哥应该不知道这个吧?他到了首都之后……考上首都大学之前,就比较……怎么说……他不喜欢我们这边小地方。他从小聪明,成绩好,他爸妈也是很看重他。就是,望子成龙那种吧。后来就有些……他原来还好,还说过到了首都,工作之后,接他爸妈过去,还跟我说过,我以后毕业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什么的……首都那边,挺难的吧。我看新闻里都说,到大城市生活不容易。他之后就没再提。他爸妈也不怎么说了。好像是……就是,冷下来了。我们这边发生的大事情,他应该也不在意。我是没和他说过这个,也没听他说过。他这些年,也就过年的时候会回来,回来也待不了两天。我们基本上就是点头打个照面,随便说两句。你们……呃,你们没联系上他爸妈吗?”
“刘先生、刘太太不太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
“哦,也是……刘哥突然就出了事情。说是意外,被空调机给砸了。人也就是赔点钱……唉……”
“刘先生在这起杀人事件之后回到这里,有什么特殊表现吗?”
“呃,这个真不太可能……唉……我没发现有什么。他……人冷漠了很多。就这样吧。其他……也没什么吧……”
“那么,对这位雷小姐,还有这起案件,您还有听说到什么情况吗?”
“没有。我真不认识。事情不是出在我们花山这块,是三号桥那边。在桥下面的河里发现的。天河都不到我们这儿。”
“嗯。谢谢您。您要想起来什么,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
“哦,好的。”
2007年2月7日,联系到雷音音的父亲雷大伟。音频文件您好,雷先生。我们想要知道有关您女儿雷小姐的事情。她去世已经有三年了吧?案件还没有一个结果。”
“嗯,是啊……都要三年了……”
“能说说雷小姐是个怎样的人吗?”
“她……音音她很乖,很听话。她一直都很孝顺。从小啊,就懂事听话。读书很用功,成绩也很好的。本来啊……本来啊,她都说要考公务员,要回我们这边工作了……她其实留在民庆那里。她大学是民庆工学院的,可以在民庆找个更好的工作。她妈妈……她妈妈在03年的时候病了一场,她就想要回来……谁知道……她回来复习考试,就出了这种事情。她妈妈也……我……不好意思啊……我想起这个事情……就有些……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