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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濯缨在即墨缺吻下来的那一刻,就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即墨缺的想法。但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心底只有一片冷静和漠然,她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是她的身体,她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正在看着发生的一切。
即墨缺想让她恨他,想让她记住他,她偏偏不会如他的愿。
她不是把贞洁看得重于一切的古代女子。倘若实在无法避免被侵犯,她也只会当做被狗咬了一次,绝不会为此寻死觅活,一辈子活在阴影里面无法释怀。
至于绮里晔,他尽管占有欲强烈到变态的地步,知道之后也许会暴怒,会发疯,会把即墨缺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但她相信他并不会以恶性的态度来对待她。倘若他因为她的受害,而把责任怪罪到她的头上来,那他也不值得她留在他的身边。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这世上总能找到抹消人记忆的办法,就比如说夙沙羽当年抹消玉花璇记忆的幻术。
她会找到这种方法,从她和绮里晔的脑海中,把即墨缺的存在抹消得一干二净,不会留下有关于他的任何蛛丝马迹。没有爱也没有恨,他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连存在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她会和绮里晔活得很好,而他只能在这黑暗死寂的地下慢慢腐烂,化为尘土。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从藏宝室外面的大殿中传来,然后是哗啦啦垮塌的声音,像是大殿的天花板整片垮塌了下来,碎裂的石块崩落一地。
水濯缨猛然睁开眼睛。即墨缺一下子站起身来,转身朝藏宝室的门外看去,随即便一把拿起水濯缨丢在旁边的青丝剑,拉着她站起身,倒退到藏宝室最远的角落里,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挡着,将青丝剑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水濯缨一下子就明白了即墨缺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大殿上面全是沼泽里的泥浆,天花板倒塌下来,如果是因为自然垮塌的话,上面的泥浆会随之流到大殿里,会听到泥浆的流动声。而且石块碎裂砸落在地板上也不可能发出这么清晰响亮的声音,至少应该沉闷得多。
而如果没有泥浆的话,就说明这上面的沼泽已经被挖空了,那就是有人正在救援他们。
倘若是即墨缺的下属或者其他人,发现他们已经陷入这片沼泽,应该会认为他们必死无疑,然后放弃离开;只有绮里晔那个疯子,即便是知道她已经葬身于沼泽底部,也会不惜挖空整个沼泽,只为了把她的尸体找出来。
即墨缺的反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这一点。如果下来的是绮里晔,那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座地下宫殿,他现在没有地方可逃,要保住性命的话,只有拿她来当人质。
果然,水濯缨很快就听到了隐约的人声,以及肚兜叽哩哇啦的叫声,估计是正在给绮里晔指出这里有一个密室。大殿里面有她待过的痕迹,绮里晔想必也能认得出来。
“轰!”
紧接着,藏宝室的石门上再次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石门上瞬间出现了犹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缝,下一秒钟四分五裂,轰然倒地。
尘烟弥漫中,藏宝室的门口露出一道诡艳如妖凌厉如魔的身影,收回刚刚击出那开山碎石般一掌的右手,一步跨进门来。
水濯缨第一眼几乎认不出绮里晔来。并不是说他的外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他们分开其实也就不超过半天的时间,绮里晔穿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一身浓墨重彩的玄色锦缎衣袍,还是那一张美艳妖异得惊心动魄的面容。
只是这幅躯壳里面像是换了一个陌生到恐怖的灵魂。无法形容他的神情,他的目光,他走进来时第一眼看见水濯缨时的狂喜,第二眼看见持着青丝剑站在水濯缨身后的即墨缺时的狂暴,以及这两者混合在一起,化作周身那种犹如滚沸一般正在剧烈翻腾的疯狂气息。
“西陵皇,幸会。”
绮里晔冷笑了一声,朝后面一抬手,阻止大殿里的人跟进来。
“把她安然无恙地交还给孤,孤也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其他一切以后再算账。”
他这时候懒得跟即墨缺多说一句废话。即墨缺挟持水濯缨作为人质,无非就是要从他手中逃走,想来不会真的对水濯缨如何。
而现在他也没有工夫去对付即墨缺。他的心思只在水濯缨身上,只想把她狠狠地抱进怀里,确认她真的没有死,她还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没有失去她。
即墨缺并没有动,只是平静地开了口,声音又跟他平日里的一样,从容温和,没有半点波澜。
“可以。先联系朕的人赶到这里来,朕总不能一个人离开。”
绮里晔蹙眉。
“这要等一段时间,西陵皇的人不在附近,距离这里很远。”
猎场营地那一场野牛群袭击的灾难之后,活下来的人不到营地里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乌坦、东仪、西陵、北晋和罗胤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死伤。
乌坦可汗和北晋康王没有事情;罗胤的西莲娜女皇没来得及逃离营地,在野牛群中受了重伤;东仪皇后和西陵皇帝则是被野牛群带着失踪。
东仪和西陵两国的人立刻追着野牛群的足迹,寻找两人。乌坦作为东道主国家,来做客的客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难辞其咎,同样派出了大批乌坦军队共同搜寻。
开始的时候野牛群没有散开,足迹清楚,追踪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后来进入乌坦西边的山地之后,野牛群四处分散,追踪的人就不得不也随之分散开来。
绮里晔带领的一小队人走的本来并不是这个方向,是另外一小队“蛇信”的人在这片沼泽上面发现了水濯缨头发上面的一根簪子,才赶紧传信把他叫过来。
当时他看到这根簪子和这片沼泽,二话不说,联系了在附近的乌坦军队,让萨尔勒派更多的人马过来,围起这一块沼泽,生生挖空了沼泽里的烂泥,寻找水濯缨。
然后快挖到底的时候,发现沼泽下面有一片人工建筑物,又听到了大殿里面肚兜的声音,这才知道至少水濯缨并没有葬身沼泽底部,即墨缺也很有可能是跟水濯缨在一起的。
即墨缺的下属们之前跟他们分散,追着另一群野牛的足迹,去了远处的山中。绮里晔当然不可能去通知即墨缺的人,直接就打碎了大殿的天花板下来,闯进两人所在的藏宝室。
他看到水濯缨的第一瞬间,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全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都褪色消失,化为虚无,视野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活着就意味着一切。
然后他才看见了水濯缨后面的即墨缺,正挟持着她,以青丝剑横在她的脖颈上。而她身上衣衫不整,贴身小衣已经被剥了下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肚兜。半边脸颊上,脖颈上,锁骨上和肩膀上,到处都是血迹。那些血迹倒是能一眼看出并不是她的,因为都是手指留下的印迹。
即墨缺持剑的右手上全是鲜血,这就说明,水濯缨身上的那些血迹,都是即墨缺的手留下的。
水濯缨的身手不如即墨缺,两人被困在地下这么长时间,即墨缺对她都干了什么?
绮里晔的周身一瞬间翻涌起了腾腾的杀意,但随即便被他撇到一边,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去理会。
现在最重要的是水濯缨的安危,其他统统都可以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