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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初”字还没有吐出口,辰爵就看见那仿若云一般的身影一晃便到了眼前,还未来得及思考,她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低吟了一声:“辰爵。”
辰爵看了看自己拿着扫把的手,又看了看沾染了泥浆的另一只手,轻叹一声,扔掉扫把,指尖轻动。
天空突然响起流水之声,下一秒,门外的河流竟有一股碧水无视重力的作用,缓缓飞来,缠绕在辰爵的双手上,将辰爵的双手洗净,又如泡影般散去。
霁初的头埋在辰爵的怀中,却也知道辰爵正在为了抱她而洗手,会心地微微笑着。
一股清澈的味道袭来,辰爵将手轻轻地放在霁初的头上,慢慢抚摸她的秀发,温柔耳语:“怎么了,小家伙,突然间跑来,叫了我一声就不言语了,受什么委屈了吗?”
“受委屈了。”
霁初的声音柔柔软软,是辰爵从未听过的语调,令他一阵恍惚——她居然,对他撒娇……没错,是,在撒娇吧?
辰爵思索了好一会,才确定,这应该是她在撒娇。
他随着这个想法心花怒放,转即紧紧将她抱住。
你终于扑到我怀里来了,小霁初,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做了多少事吗?你这么晚才扑进来,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内心波澜壮阔,面上依旧笑靥如风:“是谁让你委屈了,说给我听,我帮你教训他!”
霁初抬起头,望着辰爵俯视她时俊美的脸,他嘴边的淡痣随着他妖娆地勾唇而轻轻上扬,无边的魅力袭入霁初的瞳仁,霁初的心突然“砰”地一声跳,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这笑容,明显是在勾.引她。
事实上,很难有女子可以抵挡得住他的勾.引,也许,在这一刻,她也毫不媚俗地,被他勾.引了。
她低头轻吐一个字:“你。”
“我吗?”他边说,边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他,“那可真是罪过了,我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我美丽的公主呢?”
他低喃的气息吐在霁初的唇上,霁初甚至能看见他眼瞳里倒映着她的影子,他温柔的声音让她的心脏强烈地跳动。
“你对我不诚实……”霁初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眸,他眼中映着她娇羞带着嗔怪的表情。
辰爵微微一笑,便掠夺了她的唇。
辰爵感到霁初在一点点接受着他的侵略,并试着迎合他。与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同,她卸掉了坚硬的驱壳,变得温柔娇小。
他能感觉到她已经对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这一刻,他的心甚至比攻陷一个国家还要满足。
缓慢流淌的时间里,他们只能体味到彼此的体温。
唇分开了,辰爵带着一贯的笑容凝视着霁初,柔声道:“这样,够诚实吗?”
“不够!”霁初伸出纤柔的手,抚摸辰爵光滑的面颊,说道,“为什么这么傻?偷偷布那样一个法阵,每日思念我,却不让我知道,我值得你这样去爱吗?”
辰爵一皱眉,顷刻又舒展开来,口吻带着一丝他惯有的清冷和不悦:“子衿那丫头说的?”
“你是打算罚她吗?”
“那么多嘴不该罚吗?”
“你罚她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我不罚了,不罚她了……”辰爵一下子抱住霁初,“不要不理我。”
辰爵抱得她好紧,好像一松手她便会飞了似的,霁初挣扎了好几下,他也不肯放。
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在他怀里待着,说道:“明知我不会来住了,为什么还要打扫这里?而且还亲自打扫。”
辰爵轻轻捏了捏霁初的小脸,口气中含着无奈:“因为在我心里,只有你住在这里的那段时光,才是最美好的,我想让它保持原样,就像你从未离开我一样。虽然,你那时也不曾属于我,但也未曾属于别人,而现在,你的心已经……”
霁初轻轻抓住了他碰触她面颊的手,将那边脸蛋埋进那只手掌,呢喃道:“我,让你困惑了痛苦了,对吗?”
辰爵微微一声叹:“说不痛苦是骗你的,还会伴随我而生,鲜明得无法随风而逝。”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如果你觉得离开我会幸福,那我宁愿苦一点,也不会强迫你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的尖端,若即若离地划过霁初的心尖。
霁初咬着唇抬头,凝视着辰爵那张美艳却带着凉薄的脸。辰爵见她的眼渐渐地湿润,心中无比的兴奋。
就好像等待了很久的猎物终于到手的雄狮,缓慢地走到猎物的身边,猝不及防地咬住它的脖子,让它永远都不能再动的——兴奋。
“如果我今天没有路过这里,如果我没有看到子衿,如果,我永远都不知道你为我做的这一切,那么你的爱意岂不是会永远深埋在这座宫殿里?”
辰爵淡淡一笑:“那又何妨?我做这些本来就不是为了给你看的,我只是想要抒发我自己的情怀,罢了。”
将自己的爱意丢进风里,然后潇洒一笑。霁初一直认为只有夜空才会这样,却没有想到,辰爵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洒脱的人?得不到的人,从不纠缠,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的伤感,也不想让她知道一分一毫。
霁初抓着辰爵的大手,宽大的手掌她只能握住三根手指。他的手像他的人一样精致美好,他有修长的手指和漂亮的手腕,突然——
她在辰爵的手腕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她连忙将他的衣袖撸起,仔细地看去。两个红红的圆孔型伤痕赫然在他白皙的手腕上,虽然看上去已经是愈合期,但还是可以清楚地分辨出,那是——咬痕。
“原来是你?!”
霁初擎着辰爵的手腕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的眸光掠过一闪而逝的不解:“什么?”
霁初紧握着那根手腕的手不禁在颤抖:“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辰爵眼中的不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润怡和的笑容,他将袖子盖起来,遮住那个伤口,答道:“我哪里有在瞒你?”
那个伤口是上次在华楠苑,不小心被一条小青蛇咬伤的,时隔几日,早已没了痛觉,辰爵甚至已经忘了这件事。
他微微掀起眼帘,笑意如风:“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