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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条狗一叫,里面跑出个汉子,手里还拎着口弯刀,身后跟着个娃娃手里也拿着根木竿子,见他们一群人过来,喝住两条狗。方奇下马抱拳一礼:“这位大哥,我们是去望城路过,还请大哥能寄宿一夜,自然会给银两。”
汉子收起弯刀回了一礼上下打量他们几个:“几位先下马进帐吧。”回头招呼他小子去牵马,又从帐篷里出来个半大小子,带着高长恭带马进后面的栅栏做成马圈。
方奇他们跟着主人进帐篷席地而坐,女主人端上马奶茶,苗苗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矮木桌上:“此乃是我们借宿费用,望主人收下。”
那汉子面孔黝黑,却两眼有神:“你们打黑森林过来?”
方奇点头:“嗯哪,走了好几天哩。”
汉子面色奇怪地瞅瞅几人,“没见甚么稀罕事儿?”
“没有啊,到了林子里又遇雨淋住了,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方奇喝着茶水说着。心忖思,黑森林里那么多的怪事,恐怕他也听说过,见我们就跟看见妖怪似的。
过了会,女主人端上一大盘子羊肉,还有马奶冻粉泡,主人一指蹲在方奇脚下的鹰犬怪:“那是什么东西?”
方奇笑:“啊,我养的小兽,来,给这位爷叫两声。”
鹰犬怪汪汪叫两声,把那两条看门狗给引的一阵乱吠,汉子哈哈大笑:“这东西倒是好玩,看起来它给狗吓坏了。”
方奇心说:那是装的,你没见过它吃人呢。
主人的两个儿子十分好奇,想过来摸摸,方奇说:“这货天性害羞,但仍有野性,伤着孩子可不好。”主妇听说赶紧把俩孩子叫到一边去了。
吃了几碗酒,主人很豪爽,再劝酒:“我们也是刚刚从望城来到这里,你们也用不到多久就能到达的。不打仗,咱们牧民的日子又能好过些的。”
苗苗便问起望城情况,汉子说望城的牧民最多,阿里不哥打败了,原来他那边的几个部落也都搬到了和林老城,牧民们也跟过来。和林老皇城很是热闹。
吃罢晚饭,汉子便安置他们住在大帐,自已带妻儿住进小帐篷。
方奇钻进被窝,苗苗喂了两匹马回来,两眼皮都粘在一起了,在他身旁躺下呼呼大睡。草原之夜颇为安静,难得睡个安稳觉,几个人一夜到天亮,早晨起来便见草原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主妇起的最早,做好的早饭又去忙着喂马。方奇在外面转了转,忽听远远一阵马蹄声,听声音有十几匹,近了才看清楚是帮子契丹人。契丹人穿着与蒙元人不同,很好分辩。
那帮人来到帐篷前下马,男主人正饮马回来,看见那些人便施礼道:“庄客所来何事?”
方奇就觉得奇怪,这庄客是个什么称呼,难道这些人就住在附近吗?
领头的魁梧大汉二目灼灼地盯视方奇,回道:“昨日见林中响动,不知道是闹了甚么事,去看了下,山也坍塌了,岭子也倒了。是以四处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卧槽,感情人家是追过来的!特么那就是我干的,可是我不能说啊,若是说了,还不被人找麻烦?看这些人一个个身背大弓腰下悬刀凶相毕露,知道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男主人倒是十分淡定,朝着帐篷一指:“那请几位庄客进去吃着酒肉说话吧。”
领头的汉子剃着个怪异的秃瓢头,后面半个头的长发上还吊着个大串铜钱,一扭头便叮当作响。拱手道:“那好,我们便叨扰了。”让两个人留下看马,带着其余人等进帐篷。
方奇也跟进帐篷,苗苗他们早就移到了小帐篷,正吃着早饭。
分宾主落座,铜钱辫汉子冲着方奇一抬下颌:“这位汉人兄弟打哪儿来?”
方奇还没说话,男主人便说道:“他们乃是去望城投军,听说望城又要开兵见仗了呢。”又对方奇说:“今日天好,你们在草原上走了多日,也歇息的差不多了吧,我已经给你们多多准备了酒肉,够你们吃到望城的。”
方奇听出男主人是存心袒护他们,便起身拱手道谢:“正是,好不容易雨停了,我们也该走了。”便要离开,铜钱辫子男阴下脸来:“还没说的清楚,这便要走吗?”
两条大汉拦住去路,抱着胳膊立起粗眉瞪他。
方奇放下笑脸:“我们只是路过,于你们并无瓜葛,你说的甚么岭塌山倒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遇雨被阻,不然早就到望城了。若是耽搁了军情,你可吃罪不起!”
铜钱辫子男霸道道:“我管不着甚么军情陈情,我只知道老祖宗的墓地被人掘了,挖坟掘墓到哪里也是个砍头的罪过!”
方奇心说:你大爷挖坟也是你契丹人干的吧,跟咱们屁关系没有,你们要是有本事早就把那帮人干翻了,何必墓都给人掏了才跑来充好人?倒霉就倒霉在人家偷牛我拔桩,就捡到几捆破竹简,连个金元宝也没能拿到。
确实,方奇他们是按照卜辞上说的方位找到的冒顿王陵,真要是走正西方根本到不了黑森林,无论如何却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乃嘴硬道:“你们老祖宗是哪位,我们打东边草原而来,并不晓得有什么祖坟啊。”
铜钱辫子男嘿嘿一阵冷笑,“莫以为你们不认帐便可蒙混过关,契丹人的祖先又岂是你们可以冒犯的!”冲着旁边汉子使个眼色,那几人上前便要动手。
“慢着!”高长恭喝喊一声撩着门帘大跨步走进来,“你们也忒是无礼了,我们只是路过罢了,凭甚么说你们的祖坟倒了跟我们有关?!”他身材魁梧说话洪亮,浑身的杀气也暴发出来,当真也挺渗人的。
男主人忙和稀泥:“他们在这里住了几日,只为避雨,并不知道黑森林之事。”
铜钱辫子男也瞅方奇他们不好对付,又摆出个肉笑皮不笑的嘴脸:“我们只是奉庄主差遣调查此事,若是肯跟我们走一趟,也能解释清楚。”
方奇见想摆脱恐怕不容易,便说道:“那好,你们前面带路,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庄主如何说!”